《[火影]摩柯不思议》空腹糖纸

1、第 1 章

　　忍者学校的毕业典礼结束后，旗木卡卡西抱着两个装有毕业证的盒子，踩着落满樱花的小道，一个人不知方向地走着。
　　两个盒子，一个是他自己的，另一个……
　　卡卡西停下了脚步。

　　他看向不远处，蹲在一种植物面前，正拿着小本本记着什么的女孩。

　　“明日同学。”

　　本来，毕业之后，不是同一个小组的明日穗已经成为正式的前同学，将是完完全全的陌生人了。
　　卡卡西对这位同班同学的印象不深。
　　或者说，他根本没有把周围任何一个同龄人放在眼里过。
　　然而这份微弱得如风前烛火的同窗情谊，却因为老师一个偶然的请求延续了下来。

　　“你上午缺席了，这是老师让我转交给你的毕业证。”

　　卡卡西把右边的盒子递给她，顺便问了一句：“在这种地方做什么呢？”

　　“啊，谢谢。”明日穗接了过来，回答道，“我在记录这种草药的位置分布，看看哪里生长得最多。很有趣的噢。”

　　“……哦。”

　　迎着簌簌落下的樱花，完成老师委托的卡卡西转身离开了。

　　他的脑子里无时无刻不在考虑之后的计划，什么时候训练，晚上看什么书，要补充什么防具，怎么见缝插针完成家务。
　　因为，时间不是用来消磨的，而是要利用时间。
　　所以，他也根本无法理解明日穗这样，翘掉重要的毕业典礼，却慢悠悠在这里记录杂草位置的家伙的想法。

　　虽然不知道被分到了哪个小队，不过应该不会再有什么交集了吧。

　　抱着这样的想法，卡卡西回到家，准备把毕业证裱进相框。

　　“？——啊。糟糕了。”
　　拿来相框的卡卡西看到了毕业证上明日穗的名字。

　　因为每个小队的集合地点都不一样，通过下忍考试后，卡卡西向自己的老师波风水门询问了明日同学的去向。

　　“是叫明日穗吗？明日的明日，穗子的穗，嗯……我不记得有听过这个学生呢。”
　　波风想了会。
　　“别担心，我去问问看就知道了。”
　　“……我没有在担心。”他只是想换回自己的毕业证。
　　“是吗。”
　　而波风老师只是朝卡卡西露出一个了然的爽朗微笑。

　　“……啧。”

　　过了几天，发现自己莫名触发了好几份机密信息的波风不得不去了一趟三代目的办公室。三代目告诉他，明日穗没有分到任何一个小队，而是选择加入了根，这是毕业前就决定好的事情，而团藏很不喜欢别人过问他的部下，双方都只能就此打住。

　　把自己在阴影处隐去身影的人，难怪在太阳底下一直找不到。

　　可是，一个12岁刚从忍者学校毕业的孩子，怎么会加入暗部了呢？

　　出于这一疑问，加上是弟子难得的请求，虽然不能去直接接触明日穗，但波风成功听取到了明日穗在根做的事情。

　　“你的同学真是一个很厉害的人噢，卡卡西。”
　　这是波风坦诚的想法。

　　刚抓到委托中丢失的猫的卡卡西面露难解的表情，猫把他的头发全抓乱了。

　　完成D级任务的酬劳一分，三个下忍手里就只剩下买一杯罐装果汁的钱了。
　　被老太太感谢了的带土却不是很在意，挠着头说：“也没什么嘛，能帮上老人家的忙就已经很好啦。”
　　琳也附和：“是啊。比起赚钱，还是这种工作比较开心呢。”

　　卡卡西默默把零钱揣进裤兜里。

　　“你打算怎么办，卡卡西？”波风看了过来。
　　“先存着吧。”毕业证。

　　带土已经在拉开装着果汁的易拉罐了。
　　“这点零钱就赶紧花掉啦。”
　　“存钱是积少成多的过程，不要拿我和你比。”
　　“什么？！”
　　“好啦好啦。”

　　.

　　12岁的明日穗觉得暗部真是一个很不讲道理的地方。
　　什么？报道时间和毕业典礼撞上了？
　　不管。请必须于XX点到暗部的XX号室领取装备，办理入部手续。

　　团藏等来了内定的部下，却看到她捧着兔子的面具，因为无法和朋友道别而气鼓鼓的脸，忍不住想要捂脸叹气。

　　到底还是个孩子。
　　聪明一点的孩子。
　　然而就是这个孩子，为了研究自己未来作为下忍的进路，十岁时花了一整年的时间去了解忍者的任务体系，读了过去到现在全部的任务信息，然后把各种任务困难程度以外的因素拉进了任务分级的标准。
　　第二年，忍者因与任务实际需要的实力不匹配而在任务中死亡的比率降了一半以上。

　　从海量的数据中设计算法得出某种结论，这是明日穗做的事，也是之前这个村子从没有人做过的事情。

　　不是所有人都能从无规律的庞大数据中看出其中隐秘的流向的。
　　对明日穗来说，这是吃饭呼吸一样，最自然不过的一种习惯。
　　伸出手，就抓到了。
　　就像总有人天生挥挥手就能投中所有的苦无一样。
　　……顺便一提，其实她很不擅长投苦无。

　　最初只是来忍者学校晃一圈看看的三代目火影，被一个聪明的学生用一个问题问倒了，并且学生呈上了有二十页厚的自己的见解。
　　这份都算不上报告书的见解经由三代目，落到了团藏的手里。

　　团藏代替三代目回答了学生的问题：“我想你已经发现了，这个世界实际的运转方式，和人类心目中世界应该如何运转，是截然不同的。”

　　想让孩子心甘情愿卖命，是不能用什么为了村子的荣耀这种借口的，这是一个巨大的谎言，必须说出实话。可三代目就是不明白这点。

　　“我可以提供你研究这中间差异的环境，不管什么实验都由你做，来替我工作吧。”

　　虽然不得不翘掉毕业典礼很不开心，在自己的入职第一天，明日穗还是递上了一份新的计划。

　　“我想减少低级任务的酬劳。”
　　面对木叶眼下又没人又没钱（全用在打仗上了）的状况，明日穗变着法子开源节流。

　　“是这样的。”
　　明日穗拿出一本木叶医院发的献血小册子，每次去，都会在一个小格子里盖一朵小花，盖满整本后，医院送了她一篮苹果作为感谢。
　　翻阅了木叶医院过去的记录后，她发现了一件奇妙的现象。
　　曾经有一段时间，医院为献血设置了报酬，但来的人却变少了，取消之后，人数反而上升了。
　　“我觉得这是分别把道德和经济作为动机而产生的差别。”

　　“这样。”

　　“所以，”她托着下巴说道，“为了让自我感觉更好，他们会很积极的做根本没什么酬劳的低级任务，然后，为了能够做高回报的高级任务，他们会努力变得更强。”

　　“我知道了。”团藏给出了许可。

　　第二天，团藏按照明日穗的理论赶制出来一份计划书，带给了高层顾问的转寝小春和水户门炎。

　　两人对这份理论依据充分的计划书没有任何的反对，但他们也先见到了一个问题。
　　“再过个几年，其他村子一定会盯上明日穗的。”
　　他们拿出了机密文档的印章和封条。
　　“必须严格保密。”

　　即使加入了根，明面上成了无名氏，明日穗也没有改变自己慢慢悠悠的步调。

　　每天起床给阳台上几盆花花草草浇点水，做一份营养均衡又美味的早饭，望着天上流动的云发发呆，然后跑到各种稀奇古怪的地方记录点什么数据。
　　会认真做剪报，也会给每一本读过的小说写读后感。
　　回到家后，洗掉当天的衣服，晾晒前会特意甩两下，抖掉褶皱。
　　是个不管做什么都要慢条斯理做好的女孩子。

　　……真的有暗部会在更衣室中午吃自己做的猪排饭便当吗？

　　在同僚看来，明日穗可能是整个木叶最水的暗部了。

　　然而，还没来得及和明日穗打多少交道，她转头又天天和伊比喜上忍呆一块，去蹭侦讯室的数据了。
　　这一呆就是一年半。

　　“最近进来审问的人变少了呢。”明日穗合上了一本厚厚的记录。

　　虽然这么抱怨，但伊比喜觉得她收集的资料已经要比整个拷问部以往的记录都要多了。

　　“这不是挺好的吗，”伊比喜作出了结论，“忍界大战也快要结束了。可喜可贺~”

　　“伊比喜上忍。”
　　“？”
　　“您觉得敌对的忍者有可能被木叶招安吗？”
　　“不可能的。”
　　“那木叶的忍者有可能会为其他的村子卖命吗？”
　　“这——”
　　对这个问题，伊比喜就不那么确定了。

　　“我觉得还是有可能的噢。”明日穗从随身包包里掏出笔，和一叠装订好的纸一起推到伊比喜眼皮底下，“忍者也算稀缺资源，得好好利用才行……啊，上忍，请在这里签个名。”

　　望着这份关于洗脑与反洗脑的报告，被比作资源的伊比喜只感到毛骨悚然。

　　不过，他还是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给这位年轻有为的暗部的研究背书。
　　“嘛，好好加油吧。”

　　.

　　凭着这份报告，明日穗在暗部顺利升职。
　　不知道是不是出于对她实战技能的担忧，这一升职附带了一个由四代目指定的小小的考验。

　　“诶……只要让旗木同学加入暗部就可以了吗？”明日穗有些迷惑的从人事资料里抬起头。

　　“如果你能顺利找得到他的话。”
　　不知为何，四代目一副期待满满的样子。
　　“卡卡西是我值得自满的弟子，要抓到他可是很难的噢。”

　　“哈啊……”

　　半信半疑的明日穗开始在木叶里搜寻着那个用护额挡住一只眼的银发少年。

　　然后，就突然被一只苦无抵住了脖子。

　　明日穗不怎么记得班上不熟的同学的样子，但对这幅表情倒很是熟悉。
　　一副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堕落至此的表情。
　　在审讯室的一年多里，已经见过很多回了。
　　虽然，她觉得，每当这种时候，明明只要反问一下自己为什么没能堕落到更深处，就能重获勇气了。

　　考虑到脖子上还有只苦无在威胁自己，明日穗决定现在还是不要问出口的好。

　　“脚步声根本没消掉，到处都是破绽，明日同学，你真的进了暗部吗？”
　　少年对追踪者的表现作出了评价。

　　或者说，他开始怀疑自己这两年把明日穗当成一个厉害家伙其实是件很没道理的事了。

　　早就习惯了被扣上“最水暗部”这顶帽子，明日穗只是歪了下脑袋：“我也没想到，忍界大战的英雄会在大白天躲在树上偷懒。”

　　卡卡西停顿了下。
　　“……宇智波带土是英雄，我不是。”

　　“英雄是平凡之人行非平凡之事，就像带土那样，而我只是个残害伙伴的，一般人以下的混蛋罢了。”
　　眼看着情绪就低落了下去。

　　“？”
　　在拷问部窝了一年多的明日穗根本无从知晓神无毗桥上发生了什么事。

　　她只知道，自己曾经班上的同期在第三次忍界大战里死了一半，这些牺牲的中忍里，又有一半是死在自己人的混战里的。
　　可是能做的又实在太少了。
　　在根那边做点实验，与大量的数据玩耍，除了降低忍者的损失率，想出一些让别村的忍者代替木叶忍者送死的方法以外，她能做的太少了。

　　“怎么说呢，在关键的情景下，能够做出明智且有效的决定的人只占百分之十到二十。”她是这么对自己，也是这么对卡卡西说的，“别太苛求自己了。”

　　“……”

　　“旗木同学……你不会在哭吧？”
　　“没有！”

　　明日穗立刻把别在腰间的兔子面具盖到少年的脸上。

　　她对卡卡西自白道：“对我来说，值得拥有的东西就是值得为它欺骗作弊的东西。”
　　“你真的不是作弊进的暗部吗？”
　　女孩气的抬手狠狠敲了下面具。
　　“呜哇。”
　　“四代目大人很担心你，如果不想让重要的人担心，又不能好好隐藏感情的话，就戴着那个吧。”

　　“……我考虑一下。”

　　第二天去暗部报道的时候，明日穗在更衣室撞见了站在对面柜子跟前的卡卡西。

　　“早上好，旗木同学。”
　　“那个同学的叫法，能不能想点办法？我们早就毕业了啊。”
　　卡卡西这时候才忽然想起来，两人错换的毕业证还原原本本的保存在了对方的家里。
　　“那，卡卡西。”
　　“啧……随便你吧。”
　　“我可是卡卡西的上级，记得使用敬语哦。”
　　“不要。”
　　他也敲了下女孩的面具，总算是报复回来了。
　　“叫小穗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