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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   “师兄,快起来,晨课要迟到了!”

      突然响起的声音把还睡得正香的裴翊直接吓醒。

      榻边矮柜上,来自季辰的信符还闪着微光,裴翊抬手一抓,掐断了他师弟苦口婆心的嗓音。他下意识地就要把自己重新埋进被褥里,接着又愣了一瞬,才想起来如今已经不是他在宗门外鬼混的日子了。

      裴翊半眯着眼,抱着被子坐在榻上醒了会神,才叹了口气目光幽怨地开始更衣洗漱。

      季辰坐在靠后的位置上,一直等到差不多要到上课的时辰,才见他师兄一脸阴云笼罩地踩着点飘进了座位。

      然后就看着裴翊轻车熟路地把书册往面前一竖,整个人往那一趴准备第二轮面见周公。

      季辰:“……”

      以前宗门里的弟子统一要上晨课的时候,裴翊就是迟到翻窗的常驻选手,后来季辰也觉得实在难为他每次都要辛辛苦苦偷偷摸摸地翻窗进来,就自动揽下了叫早服务。

      虽然每次裴翊也都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但起码也会听会课,不像今早一进来就趴下了。

      季辰有点担心地推了坐他身旁的裴翊一把:“师兄,你没事吧?”

      裴翊人还埋在书册后面,闻言头也不抬,挥了挥手,有气无力道:“没事,就是太累了,睡会。”

      可不累么,摸鱼模了那么久,昨日突然被沈临渊压着练了那么久的剑,简直要了裴少爷半条命,今早差点爬都爬不起来。

      但是季辰怎么也不会想到他这师兄已经不成器到了这种地步,见裴翊看起来确实面有菜色,担心他真的身体不适想让他睡会,但犹豫了一下,还是继续道:“师兄,要不你还是待会儿再睡吧,或者告个假回去歇息,这次来给我们讲课的可是……”

      裴翊没有撑到季辰“可是”个所以然来,直接头一歪与周公约会去了。

      季辰:“……”

      他看看已经走上台去的沈临渊,再看看底下睡得人事不知的裴翊。

      师兄……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虽然两人选的位置比较偏后,但沈临渊还是一眼就注意到了角落里的季辰和裴翊。

      感觉到掌门师叔投来的目光,季辰低下头,视线一直心惊胆战地往身旁的师兄身上飘,虽然……他担心的那人还一无所觉地睡得香甜。

      但台上的沈临渊只是微不可查地顿了顿,并没有说什么,面色如常地开始讲课。

      掌门授课,那可是可遇不可求,甚至有些外门弟子打听到消息,还托了关系进来蹭上一堂课,所以往日里颇为宽敞的学堂也显得有些拥挤。

      底下乌压压的一群人听得入神,一堂课眼看就要结束,沈临渊随手点了几个起来回答问题。

      被点到的又惊喜又忐忑,有个别胆子大的回答完后还趁机问了沈临渊一些修行上遇到的问题,也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得到了掌门好脾气的解答。

      季辰见状悄悄为裴翊松了口气,只当是要有惊无险地结束了,却在这时猝不及防地感受到沈临渊往自己的方向遥遥一点。

      单让他回答问题那季辰是毫无负担,只是想想身旁那睡了整整一堂课都没带动过的师兄,他还是硬着头皮站了起来。

      或许是身边人回答的声音太响亮被吵醒了,又或许仅仅是单纯睡饱了,裴翊迷迷蒙蒙睁开眼之后,就对上了众人齐刷刷看向自己这个角落的目光,登时一激灵。

      再抬眼,顺着季辰的目光,看到了站在台上,正注视着他们两个的沈临渊,整个人一抖,像被人兜头泼了盆冷水,最后一点睡意也被吓跑了。

      恰好这时季辰也坐下了,他连忙凑过去压低了声音,语速飞快地问道:“怎么回事?我师尊……怎么会是我师尊来讲课?”

      季辰看着一堂课过去了,才弄清楚状况的师兄,语带同情:“是昨日突然决定的,师兄你……好像还在练剑?掌门师叔没有跟你说吗?今早我就想提醒你,但你还没听我说完就睡着了。”

      裴翊:“……”吾命休矣。

      他一把抓住季辰的肩膀,正企图商量出个办法蒙混过关,就听到台上的沈临渊已经宣布下课了。

      众人鱼贯而出,裴翊连忙也趁机跟着站起,打算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只是还没往外迈出几步,耳边就传来沈临渊的传音入密:“走得这么急,这是要去哪呢?”

      裴翊整个人瞬间一顿,深吸一口气,僵硬地转过身来,迎着台上沈临渊的目光,笑得无辜又乖巧。

      很快所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季辰离开时还顿了好一会,最后什么也没说,只是拍拍他的肩膀,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裴翊却莫名从他师弟的眼神中悲凉地读出了“下辈子好好做人”的意味。但也无法,只能一步一步地蹭到沈临渊面前,摸了摸鼻子,正想酝酿一下怎么死缠烂打蒙混过关,低垂的视线就恰好对上沈临渊修长手指间把玩着的戒尺,硬生生吓得他把所有话都咽进了肚子里。

      他胆战心惊地看着那颇有份量的戒尺,生怕下一秒就招呼到自己身上。

      沈临渊坐在台上,抬眼把徒弟的那点小心思全都尽收眼底。他一手仍在摩挲着那把不知是哪个长老留在这的戒尺,同时轻描淡写地开口道:“昨晚干什么去了?”

      好问题。

      还不是您老人家昨天尽折腾我!不然我至于那么累吗?!

      裴翊把差点就脱口而出的抱怨及时咽下,他谨慎地措辞着怎么把大实话说得不会让沈临渊听了气得拍案而起。

      他干笑道:“没干嘛呀,师尊难道不知道吗,我整晚都没有出过房门呀。只不过……昨日练剑练得太认真了,然后又被师尊安排着练了那么久,有点吃不消罢了。”

      话一出口,裴翊都想为自己鼓掌。既暗示了自己的勤勤恳恳,又委婉地谴责了沈临渊一点都不体恤徒弟,铁石心肠天怒人怨。

      他越想越觉得自己就是在蛮不讲理师尊手下艰难求生的小可怜,原本还心虚得不行,一通自我催眠下来,还把自己说服了,原本有点躲闪的目光也不虚了,直直地对上沈临渊的视线,还可怜兮兮地眨了眨眼。

      见这小兔崽子还来劲了,沈临渊气极反笑,他把戒尺往桌上一扔,嗓音瞬时冷了下来:“为师闭关的这几年,你就是这么睡过来的?”

      裴翊一惊,察觉到沈临渊隐隐要发火,哪还敢继续打他那些小九九,原本整个人是站在沈临渊的椅子旁,直接没出息地一把蹲下,小心翼翼地揪着对方垂落下来的宽袖,抬头看着师尊,又冤又委屈:“师尊我冤枉啊,就只是今日晨课太累了我才睡了会,以前我都认认真真兢兢业业,不信你去问季辰,绝无半字虚言!”

      好好一个长身玉立的青年,此时可怜兮兮地缩成一团,直把沈临渊看得无奈又头痛,火气都被搅合得去了大半。

      最后沈临渊眼不见心不烦地把自己的衣袖抽回,率先起身,接着躬身一把把还委屈上了的徒弟扯起来,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裴翊却知道这是师尊不打算与自己计较了,立马神采奕奕起来,也不在意沈临渊的冷淡态度,转身死皮赖脸地追了上去:“师尊,别走那么快,等等我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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