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拒绝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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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书房中正热烈地议论军机大事，时不时听得到大阿哥的粗嗓门，夹杂着众人爽朗的笑声。门外，我端着茶托的手开始有些发抖，小顺子好心地替我接过去。
我对他报以感激的微笑，也不推辞，因为再这样端下去，皇帝惯用的明成窑五彩小盖盅非被我摔碎了不可。
就在我以为要去换第三盏茶的当下，李德全颠儿颠儿地跑出来，吩咐我跟着他将茶送进去。
书房中人不少，其实气氛还算宽松，应该是有高兴的事发生，我额头上却禁不住冒出密密的细汗，有些鄙视自己的气量太小。
挨个儿奉了茶，不敢抬头打量，只在阿玛处匆匆交换了下安慰的眼神。
“嗯，好茶好茶！是个伶俐的丫头，这还不到一月，长进不小哇！”正要退下去，裕亲王福全却乐呵呵地将话题转移到我身上。
我只好抬起头，便瞧见十四阿哥冲我调皮地挤了挤眼睛，其余人均面带笑意，这才松快了些，福了福：“裕亲王谬赞，全仗前辈们悉心调教。”
康熙和颜悦色地点点头：“是个知书达理的好丫头，马尔汗教导有方啊！丫头平日里都读些什么书呀？”
呃，这是要当众跟我聊天么？汗！“回万岁爷，读书二字实不敢当，不过是识得几个字罢了！”
“呵呵，丫头不必谦虚！朕可是听说，十六阿哥的英吉利语，是你教的。”康熙似乎不准备抹稀泥，誓要打破沙锅问到底。
既然做了，便不怕问：“蒙十六阿哥抬爱！奴婢的额娘信奉天主，奴婢与南怀仁神父有些缘分，幼时神父曾亲自指导一二，方才通晓一点！离万岁爷的造诣还差得天远呢！”
康熙大笑：“哈哈，丫头倒是比你阿玛会说话！如此资质，在御茶房供事岂不可惜了？”
阿玛急忙起身跪下：“小女资质驽钝，当不起万岁爷如此夸赞啊！”我也只好随阿玛跪下，有点不明白状况。
福全佯嗔道：“马尔汗，你怎的如此拘谨？依本王看，皇上所言极是！如此聪敏伶俐的丫头，搁在御茶房着实有些可惜。”
心中有些疑惑，为何我总觉得康熙和裕亲王看我的眼神，有些深意在其中，倒也不像是恶意，总之似有若无的。莫非还是因着我像某人的缘故？
“哈哈，还是裕亲王知晓朕的心意啊！都起来吧！”看皇帝的意思，倒不像要为难我们，“丫头，可愿到朕的书房来当差？”
“奴婢但听万岁爷的差遣！”书房？应该更有意思些吧！
“呵呵，好！李德全，传朕口谕，自明日起，兆佳悠扬封三品女官，调至南书房当差。”
呃，这就升官儿了？顾不得一头雾水，赶紧又跪下谢恩。斜眼瞥见阿玛脸上有一丝担忧，急忙给了他一个宽心的眼色。不是么？我向来安分守己的。
当日康熙又开恩允我送阿玛至宫门，阿玛才借机告诉我，因他先是举荐嵩祝、康泰，平了廉州府连山瑶人作乱；后又压制了贵州葛彝寨苗人滋事，大阿哥、太子皆意欲拉拢，替阿玛请功，阿玛执意拒受。
好在皇帝明鉴，才把这恩赐转给了我，阿玛自然担心皇子们将主意打到我头上来。我反倒不太在意，我可是板上钉钉的十三福晋，想收买我，还得要担心我向十三去告密！阿玛是关心则乱。
呵呵，太子和大阿哥若有那本事将十三福晋“无间道”了，也不至于一败涂地啊！
南书房由李德全亲自总管，轮值宫女共有四个，因此，这是一个比御茶房还要清闲的差事！但是地位、待遇却比御茶房要好上许多！可以断定，若非有强硬的后台，是进不得这里的。就好比在300年后，你要想做国家公务员，还得是外交部或者中国人民银行这样的部门差不多！
不出我所料，太子与大阿哥对我都相当客气，既无拉拢，也不得罪。这样很好，他俩互相制约，我就是最安全的！
胤俄尚未挂职，因此很少出现在南书房；这也好，或许时间和距离可以治愈一些伤口。
胤祥虽年纪小，却是常常被康熙召来旁听议政，有时候还会细细讲与他，可见圣眷之深厚！我百思不得其解，皇帝这是真心宠着胤祥呢，还是利用他分散射向太子的暗箭呢？
若是后者，为何偏偏选胤祥呢？平日里皇帝眼中的喜爱，难道全是假的？
“唉~~”叹口气，决心不再死脑细胞，将注意力集中到手中的《徐霞客游记》上。
“悠扬姑娘好兴致！”胤祥一袭宝蓝色长衫，神采飞扬地走了进来；自正月初一起，我再未与胤祥单独对话。
“奴婢见过十三爷！”慌忙从躺椅上跳起来请安，倒不是怕他，而是有些尴尬。
“悠扬竟然研习徐霞客游记？想来是有大学问的！”十三凑过来看了一眼，戏谑道，看样子心情极佳。
“这个，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奴婢不过是看个热闹罢了，比不得十三爷好学问！”这倒是我的肺腑之言，十三阿哥确实天资聪慧。
“这南书房里成千上万的书，为何偏要看这个热闹？呵呵，我现下算是知道，为何小十六独与你亲近了！”
“蒙十六阿哥错爱，是奴婢的福分！”
“你非要如此生分么？在爷跟前儿，不必自称奴婢，跟从前一样即可！”抬起我的下巴，胤祥皱了皱眉，黑眸中情绪难辨。
我垂下眼睑，没有吱声儿。你是如愿以偿了，自然能够说这样的话，可是我呢？
轻轻摇了摇头，他继续道：“皇阿玛定下乙未日巡幸热河，点了爷随驾，皇祖母亦同行。”
“恭喜十三爷！”我心说，哪次能少了你？
胤祥顿了顿：“爷的意思是，若是你想去，爷便去向皇祖母求个恩典，带你一同去！”
起先我有些抑制不住激动，能够出去透气当然是好事，转念又想到他缘何会这样好心，指不定有什么“好事”等着我，想到这，反而笑得愈发灿烂：“十三爷的好意悠扬心领了！可惜悠扬这阵子总不大好，没的给皇太后和十三爷添麻烦，还是呆在宫里比较好！”
“你！~~呵呵，悠扬姑娘可是觉着十哥不去，随爷同行便辱没了你！”十三怒极反笑。
我刻意忽略掉他眼中的失望，冷笑道：“十三爷说笑了，万岁爷带谁不带谁，岂是悠扬能事先知道的？”
“好样的！爷没看错你，果然是个水晶心肝玻璃人儿！怨不得兄弟们羡慕爷将来会有个好福晋呢！”十三的脸色冰冷到极点，随时可以把人冻住。
“十三阿哥是万岁爷的好儿子，自然配得个好福晋！”我有些口不择言，说完后立即懊恼起来，毕竟今后要依仗他生活不是？
十三一时间答不上来，只是瞪着我，恰逢小顺子来寻他，方狠狠地拂袖而去。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拒绝十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