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之娃》三番一掷

7、第 7 章

　　颜娃终于融入了女孩儿的小集体，却没有享受更多，翻来覆去的话连轴转，她们更喜欢问颜夏的事情，颜夏喜欢吃什么用什么，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儿，颜娃想了很久也没有想出答案，只好说：只要我喜欢的颜夏都喜欢。然后，有了曲里拐弯的揶揄和奉承。颜娃弄不懂那些话明里暗里的意思，每次都让颜夏帮着想，而颜夏也只是让她怎么高兴怎么来。她不高兴，发育的事情还没新鲜上几天，就讨厌得要命，趁没人在家，她用纱布把胸缠了个紧实，连大喘气都不行，晚上吃饭的时候吞咽困难。
　　你怎么了？颜夏把鸡腿拣到颜娃碗里。
　　没什么。颜娃脸色苍白，站起来还没半秒就蹲了下去。
　　颜夏骇了，抱起颜娃，轻轻的放到床上，手指抚到背部的皱褶可疑：我看看。颜娃抓紧了胸口。他轻声细语的哄着：乖，我看看。说着，慢慢解开了颜娃的衣服，层叠厚裹的纱布晃了心神，白色刺眼：为什么要束胸？他摸着微微卷边儿的边沿，笑容里的意思太多。
　　不好看，我喜欢跟你一样，平平的，那些女生总说多大多好的，跑步都好累！颜娃瘪着嘴，说话吃力。
　　颜夏抻平了颜娃的眉头：人都要长大的，娃娃也长大了。他试图解开她拴上的死结，徒劳，拿来了剪刀，犹豫了一会儿：娃娃，你别动，我把这些剪开就好受了。颜娃点了点头，缺氧，整张脸发着青色。一剪子下去，才发觉呼吸是件顶顶的美事儿，颜娃有些贪婪的张大了嘴巴。颜夏把她撑了起来，摸出了她习惯藏在枕头底下的内衣：穿上，你是女孩儿，要知道分寸。颜娃大大的不满意颜夏的话，可害怕他瞪人的样子，麻利的穿好了内衣，和衣服。颜夏才换了表情，笑笑的：以后不准这样了。颜娃臭着脸爬起床，拿起碗里的鸡腿，愤愤的啃了起来。
　　颜爸爸在外面胡乱溜达了几个月，脏的不成样子的回来了，神奇的是，还是自己找回家的。颜娃讨厌颜爸爸，始终记得他把她扔到墙上的样子，凶死了。所以放学回家总是磨蹭，因为跟颜夏不是一个班的，编起借口来得心应手了很多，再加上颜夏是重点班，放学总会比其他班慢些，她有更多的时间在外面晃荡，拿钱包成了消磨时间的好事，不过总是少不了颜夏的一通好训，训归训拿归拿，谁也不耽误谁。通常她还是算着时间很规矩的等在家门口跟颜夏一起进屋，表现出一副乖巧伶俐的样子，让颜夏的骂都轻飘起来，对颜明朗避而不见，连吃饭都是急急忙忙的抱紧碗跑回里屋。睡觉前总少不了问一句：爸爸，什么时候走啊？他不是最喜欢外面了吗？
　　不知道，可能觉得外面腻了？娃娃不喜欢和爸爸呆一起吗？颜夏抱着颜娃，头贴在她瘦弱的背上，安心。
　　不舒服。颜娃哼了一声，没说更多的话。实际上，她很喜欢颜夏抱着她睡觉，感觉很安全，这世上没有什么能比颜夏的体温更安全的了！
　　当同班的孙尧邀请颜娃去她家做客时，颜娃受宠若惊，原先她以为只要有女孩儿愿意跟她说话就是天大的幸事了！真的？你真的要我去你家玩吗？颜娃很慎重的确认了一遍。孙尧也很慎重的对她点了个头。她实在太开心了，跑到颜夏班上跟他说起这事儿时脸上神采飞扬，颜夏静静的看着她，跟着她笑。我星期六下午去她家玩好不好？你要去学校补习，我不想一个人对着爸爸。颜娃有些怯的请求道。
　　好，可是不要太晚。颜夏妥协了。
　　孙尧的家很漂亮，孙妈妈准备了一些小点心，让颜娃雀跃不已，爽快的把盘子里的糕点都裹进了腹，长辈总是喜欢不挑食的孩子，这让颜娃又欢快了几分。孙尧和颜娃聊了很多班里年级上的八卦，尽管颜娃不是很明白那些东西，但还是很努力的听，甚至开口附和，孙尧似乎觉得颜娃的反应有趣，索性说了敞亮，到了最后才涉及了颜夏。颜娃知道这才是重点，几乎所有的女孩儿最后都会这样，她不意外类似的结尾，或者仅仅只是若干“以后”的开始，礼尚往来，她也会聊颜夏，不过都是颜夏铺排好的台词，不失不过，又给女孩儿们很好的期待，对颜娃本身也好处非常。而且她很愿意拿这些小情感换些自己的小欢喜，从“小雀斑”开始，她总这么干，但是不拿颜夏去换了，只要说是颜夏喜欢的，那些女孩儿多数都会双手奉上，源源不断的零食是证明之一，还不算颜娃收集的各式橡皮。
　　颜夏总说给我买裙子，可是我们很穷。颜娃闪着亮晶晶的眼睛，无邪的说着。尽管家里的柜子里都是颜夏给颜娃买的裙子，可因为那些钱见不得光，总不能穿到太阳底下，要是穿别人剩下的裙子，应该就没人说了吧。她愉快的盘算。
　　我裙子很多，送你一件好了！孙尧有点儿“拿人手短”的念想。
　　可惜，颜娃从不记恩，虽然她嘴里还是说着：你真好！我要跟颜夏说孙尧是个大好人！这样幼稚的台词放在其他人身上只觉得荒谬，可是颜家孩子不一样，他们“纯朴，善良”，配上一切未受污染的词汇，当然，这是别人的看法，颜夏顺应一切，也要求颜娃如此，而颜娃发挥得淋漓尽致，连颜夏都挑不出毛病。
　　颜娃挑了一件浅蓝色的连衣裙，有些过时，裙摆也有些毛边儿，但不妨碍穿着，颜娃换了上裙子，孙尧从心底承认这个女孩儿穿什么都是漂亮的，什么东西到她身上都成了陪衬，连带着自己都衬进去了，嫉妒心火烧火燎的上来，烦躁，草草的结束了这样带有目的的聚会，末了，还没有忘了提醒颜娃告诉颜夏她送了颜娃一条裙子。
　　颜娃实成的应着，一转头却轻呲了一句：一条破布裙子还要跟颜夏邀功！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