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 32 章 ...
-
他们打车去了惠比寿，玉晟笙熟练窜进了一家迂回巷弄里的不起眼的居酒屋，小小的一间，老板娘熟练地跟玉晟笙打着招呼，亲切的过分，好看的男人走到哪儿的吃香。颜夏傻傻的看着，不知道手脚的摆法，风韵犹存的老板娘跟他问好，少年糊里糊涂的说起英语，玉晟笙看得好笑：她听不懂的。
那怎么办？我也不会说日语。颜夏有点儿赌气。玉晟笙笑了，从中做起了翻译，其实大部分时间都是老板娘在说，颜夏只好装出一副认真聆听的样子，玉晟笙时不时的附和一两句，也给颜夏讲讲他们的谈话类容。你跟她很熟吗？少年撑着下巴，看着邻桌的天妇罗和玉子烧：玉晟笙，我饿了。
男人要了蛋包饭，山药泥，炸牡蛎，几碟酱菜和两杯麦酒：试试这个蛋包饭，老板娘的特制，麦酒也不错。颜夏真的饿慌了，12个小时没吃饭，也不管得食物的心意，只凭本能一股脑儿的往嘴里塞，没有顾忌的食欲让老板娘很开心，又加送了一碟烤鸡肉串和腌鱼。玉晟笙大部分时间只是啄着酒，看颜夏胡吃海塞的动作，偶尔提醒他慢一点儿，应付老板娘的问候，他吃得很少，几乎没吃。
颜夏撑得胃疼，才停了筷子：你不吃吗？
我不饿，这家店的食物我腻了，在东京上高中时吃了两年，真佩服我那时候的毅力。玉晟笙干光了杯子里的酒：不过，这儿气氛很好，老板娘人也好，更重要的是，酒很香，要试试吗？颜夏端起了被男人推到面前的杯子，杯子里焦糖色的液体晶亮，他闭上眼睛使劲儿喝了一大口，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苦涩，虽然口感浓烈，酒体饱满，却有一股水果的味道，浸润心脾。怎么样？玉晟笙觉得少年的表情实在有趣。
是啤酒又不像啤酒。颜夏形容不出更多的感觉。除去过早的性行为，他算得上少见的“五好”学生，既不抽烟也不喝酒，没什么业余爱好，成绩也好得要命，更重的是，长得漂亮。人们总是容易被皮相迷惑，颜夏具有过度的优势。
因为现今世界上的啤酒绝大多数是拉格，而不是艾尔。这家店卖艾尔酒比较合我的心意。玉晟笙抹掉颜夏唇边的泡沫，真是好孩子，他从心底感叹。
一杯酒下去，颜夏的脸色由白转红，很少见的粉红色，只有做，爱时才能欣赏到的风景，玉晟笙沉醉。结过账，男人拎着少年的旅行袋，而男孩儿脚步虚浮：奇怪，怎么路灯在晃？颜夏朝玉晟笙咧嘴笑起来，没有心思的笑容真真吸引人，男人扯过他的衣领，亲吻，猛烈的吻法让颜夏站不住脚，攀住了玉晟笙的脖子，借力，又像是回应，他们的身体默契。颜夏大口的喘气，灵魂像是被拽了起来，眼前模糊，好一会儿才确认了面前的人：玉晟笙。他轻轻的啄了男人的唇：玉晟笙，我等了好久，很怕呀。说着，少年埋到了男人的肩窝里：幸好你来了。这次，男孩儿真的醉了。
听你亲口承认还真有点儿受宠若惊。玉晟笙抱紧了颜夏：如果你一直，一直都这么诚实就好了。
颜夏醒来的时候并不像上次那么难受，甚至很舒服，“醉”只要掌握好度，是件好事。玉晟笙撑着脑袋，瞧着他，宠爱的眼光：下午好。
颜夏笑着回应：下午好。环视了周围，上好的公寓：这是哪儿？
我的家。上高中时买的房子，喜欢吗？玉晟笙吻着他的耳垂，很爱的样子。
你总是有家的。颜夏的话暧昧不明。
颜夏没有家？玉晟笙打趣。
沉了一刻。少年扬起嘴角：我有家，我有颜娃，她就是我的家。
颜夏，跟你做，爱的女人是颜娃吧？男人猝不及防，欣赏男孩儿大骇的模样。颜夏直直的盯着天花板，几乎都要盯出洞了，四肢冰凉，本来绵长的酒意退了干净，连空气都压迫心脏。是颜娃吧？玉晟笙轻蔑的笑着，重复着那个刻到男孩儿命里去的名字，像是按住了他断电的开关：和亲生姐姐上床是什么样的感觉？颜夏，你真变态，不过我喜欢。
颜夏设想过很多次被人揭穿时的情形，“变态”“恶心”“羞耻”“疯子”之类的形容词和宾语在脑子里演练过很多遍，可真到了被人血淋淋剥皮拆股的时候，确实另一番滋味：你和一个变态在一起。少年神经质的笑了，却又莫名哀伤。
我说了，我喜欢。玉晟笙毫不在意。
玉晟笙，我爱颜娃，很爱她，为了她，我做过很多坏事——
包括跟我上床吗？玉晟笙嘲讽。
也许吧，我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好，你愿意要我的，对不对？而我需要钱。一拍即合的生意。颜夏恢复了平常的语气：我想要更好的生活，好到颜娃只想得到我一个人，这世界只有我这个人——
可是她现在跟莫旻简在一起。玉晟笙似乎插话上瘾。
颜夏看他，语气诡异：她很喜欢莫旻简这个“玩具”。
哦？男人尾音上扬，男孩儿的话鬼气森森，却没有下文：颜夏，我是你的“玩具”吗？
少年诚挚：我是你的“玩具”。你很擅长伤害我。
我也擅长伤害别人，不过，你比其他人有意思，痛得再厉害，还是有自尊。我偶尔也想看你崩溃的样子，好像等不到嘢。男人假装苦恼的样子很迷人：既然等不到，就做，爱吧，我喜欢跟你做，爱。
颜夏认真的跟玉晟笙做，爱，他不想让男人感觉到任何不妥，在可控的范围内，他属于自己，保护好自己，连叹气都压下来。玉晟笙总是精妙的抓住要害，适时点到即止，乐趣享用不完，颜夏配合他，他只有配合他，那些突如其来的事实，他甚至不能过问男人知道的过程，少年是被观察的，一丝一缕都没放过，男孩儿仔仔细细的回忆了和玉晟笙相识的点滴，只能庆幸易文的抽离，男人不好，他的感情没人要得起。颜夏试图想象颜娃现在在干什么，降低敏锐的感觉，很明显，玉晟笙有些疯，面具被砸碎了，连感情都懒得隐藏了，高，潮的时候，少年叫了姐姐的名字，作为小小的报复，男人笑他的幼稚。
男人抽着烟，泡在浴缸里，落地窗外的景色热闹，代官山的夜晚有低奢的味道，他觉得这地儿是东京最有理智的地方，而少年伏在他的胸前，散漫的疲累。我们去泡温泉吧。玉晟笙心血来潮。
现在吗？颜夏连眼皮都懒得抬。
很累吗？那明天吧。玉晟笙在男孩儿的额头印了一记吻：颜夏，如果没有颜娃，你要跟我在一起吗？
颜夏抬头，看他，玉晟笙抽烟的样子异常漂亮：我有她。
只是因为钱吗？因为我有钱才和我上床？我要庆幸我是个有钱人吗？男人的问题似乎透露着感情，却无比戏谑。
颜夏沉了一秒：你不止有钱，还很好看，而且可以帮我。
帮你什么？
毕业后我想移民。
去哪儿？
丹麦。
为什么？
因为那儿有美人鱼。我想让颜娃知道，世界上不只有“灰姑娘”，还有其它的童话。
那里没有人认识你们，你甚至可以和她像夫妻一样的生活，主意不赖！
颜夏笑了，玉晟笙直白的夸奖象某种程度的讽刺：没什么不好的。
没什么不好的。男人玩味的重复着他的话：颜夏，我越来越喜欢你了，不知道到时会不会舍得把你放掉。玉晟笙半真半假的演着，手里的烟一长节的灰掉进了浴缸，灰灰白白的尘四散开来，没人躲避：脏了。他说着，手一松，烟头“呲”的一声，死寂的飘在水面上，潮湿的肮脏，他吻住了少年，毫不在意当下的处境。
代官山的店面规模很小，装饰风格明显，很突显设计师个人风格。玉晟笙“购物狂”的病症发作得厉害，经常是看得顺眼就打包带走，两个男人拎着十几个袋子的画面过分动画，耳边的窃窃私语不断。男人笑着：那边的女人猜我们两个是同性恋。
颜夏看了一眼，斜对面的人们，衣着光鲜：哦，至少猜对了一半儿。
玉晟笙通常情况下，把颜夏欠缺修饰的话语理解为一种驾驭艺术层次之上的冷幽默，只有这样理解，才不会让他暴躁，跟一个孩子执气着实缺乏风度。
他们坐在Standard里歇脚，颜夏踢了踢脚边的袋子：这些你都用得到吗？
基本上很少用到。有你喜欢的吗？玉晟笙只是纯粹想购物。
颜夏摇头。
玉晟笙坐在客厅看深夜节目，他喜欢挑剔女性身体的缺点，作为一个gay，眼光独特。颜夏拨通了手机，放着洗澡水掩掉通话的声音：娃娃还没睡吗？
电话那头的颜娃轻微不高兴：为什么昨天不给我打电话，我一直在等！
颜夏滞了，要说自己喝醉了吗？他不想颜娃担心：有点累，睡着了。
颜夏好坏！颜娃觉得自己不受重视。
今天过得好吗？少年试图缓和气氛。
颜娃跟他讲起了一天的约会，莫旻简对她说的情话和自己的认知：燕窝蛋挞很好吃，不过后来他妹妹来了，叫什么来着？哦，莫旻烨，她一直说我，都不会累嘢！莫旻简和她吵了一架，非常有趣！莫旻烨还说要我好看，不过，我已经够好看的了。
娃娃，和莫旻简在一起有那么好玩吗？
我喜欢他为我拼命的样子。颜娃满不在乎的口气。
颜夏默了，“拼命”？我一直在为你拼命，娃娃，你只看我，好不好？他想这样说，但是说了又怎样？颜娃再清楚不过，可依旧玩着她的游戏。挂机前只是叮嘱她关好门窗，睡觉时别踢被子。
我都睡着了，怎么知道自己有没有踢被子？颜娃奇怪。
这样的问法像是回应了颜夏的想法。不能自制，没有意识，无人监督的情况下，任何事情都是可以被原谅的。他心慌，泪水顺着指缝流下，原来颜娃给他的伤才最痛。
第二天，两个人驱车去了箱根。预定好的酒店临湖而建，从房间望出去的风景非常优美。稍事休息后，玉晟笙带着颜夏坐海盗船穿过大湖到了北端的桃源台。颜夏非常兴奋，站在船甲板上，看着远处的山，不停的笑。到了桃源台后坐缆车去了大涌谷火山地热山带，颜夏完全松懈了防备，全然呈现出本质里的孩子气一面，高兴的尖叫起来。玉晟笙给他买了一枚黑色鸡蛋：吃吧，吃了可以多活七年。
真的？颜夏囫囵吞了，满足得很。
晚上吃完饭，男人又拉着少年去了“箱根吟游”。雾气弥漫的温泉让现实都柔软了，玉晟笙看着颜夏稚气的打着水花：高兴吗？
嗯！我第一次旅游！颜夏满溢着幸福的神情。
男人托起他的下巴，轻轻柔柔的吻着，少年光彩熠熠，终生难忘。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 3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