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战天下》弦怅琰晔

16、第十一章 谈笑间风轻云淡，冷少主一鸣惊人

　　第十一章谈笑间风轻云淡，冷少主一鸣惊人
　　两个同病相怜的人靠在一起，满面悲色。
　　缓了缓气，程苒看着眼前这两人的表情，不免有些好笑，但脸色苍白，笑起来带着点别扭的感觉，对这两人道：“我还没死呢。”
　　程苒慢慢地从自己的颈上拿下一条红绳，红绳一头系着一只泛紫的白玉指环，手颤抖着，却郑重地把指环递给震，说：“他们不会就这么放弃的，应该很快会有追兵追来，先进迷雾山。”
　　震顺从地接过雕琢精细的指环，指环上有顺着紫色雕出的云气，简单而细腻，小心地把指环从红绳上解下来，把绳子放入袖里，把指环套在左手中指，转头吩咐剩下的十个人：“立春、立秋去扶程大人，霜降保护程大人，小满、寒露到前面探路，冬至、夏至与我一同保护少主，余下三人殿后。”
　　程苒想要站起来，却是过于勉强，一个踉跄往地上栽去，被立春、立秋眼明手快地扶住，幸好没有伤上加伤。因着对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有自知之明，程苒也不拒绝，任立春、立秋搀着她，准备上山。
　　听到这样的部署，大家都没意见，反而顾玦如梦初醒地抬头，开口的声音依然清澈，却带着十二分的清醒,“等等。你们的轻功都怎么样？”
　　奇怪虽然奇怪，但少主的话不回答是非常不敬的，震见众人均一副低头恭敬状，似乎只能自己来回答了，于是说：“这里除了程大人，我的轻功最好，然后依次是冬至、夏至、立春、立秋、霜降、立冬、寒露、小满、秋分、处暑。”说罢，最后还加了一句“怎么了”。
　　顾玦有些无语，他把轻功较好的人都安排在保护程苒和她的岗位上，难道是为了好逃跑？
　　虽然这么想，但顾玦还是正经的，从怀里摸出一张纸，打开一看，却是一份地图。
　　嗯……很像迷雾山的地图。震和程苒同时想。
　　这个世界上自然有些人看到的东西和旁人是不大一样的，这不就听到一声二重奏的低呼。
　　震张望了一下，只见顾玦脸上带了些笑意，还有霜降和立冬的惊讶神情，简直可以说是合不拢嘴。
　　震不免疑惑了，琅玡阁虽是门派，但另拜师门是没有限制的，就像程苒既是琅玡阁的弟子，又另拜老阁主为师，学的也不全是琅玡阁的功夫。震只听说霜降和立冬是同门师兄弟，但是不知道他们拜在何人门下，也不知道他们现在为何如此惊诧。
　　震自然不清楚，但霜降、立冬却是心里清明，他们先拜于山凝子门下，学的是玄学阵法，后入琅玡阁，成为程苒的手下，功夫多半是来自于程苒，程苒也算是他们的一个师傅。其实跟着程苒的人大多都是这样。
　　此时在霜降、立冬看来，一幅简单的地图其实是一个精妙的阵法，两人像见到宝藏一般两眼发光，目不转睛地盯着顾玦手上的地图，再稍稍思索，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里的惊艳，不由惊叹：“妙，妙……”
　　顾玦的笑意更深了，声音清澈之余终于带了点喜悦，虽然现在真是不怎么喜悦得起来的情况，“没想到竟然会遇到行家。”
　　立冬忙道：“属下们见识浅薄，怎敢在少主面前称行家。”
　　霜降也道：“少主此阵精妙绝伦，属下二人自愧不如。”
　　从善如流，顾玦也不推让，只道：“看明白了吧，那你们觉得要怎么办？”
　　此阵简单，却精妙，而妙就妙在难以破解，阵法中央有一处地方只能由山前和山后两条路进入，若由别处上山绝对到不了阵法中央只能走出山中。
　　霜降接口道：“自然是各派一人死守山前、山后两处地方，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其余人避到阵法中央即可。”
　　顾玦满意地稍抬下颚，微微点头，虽然别的人仍旧一脸茫然，但也怪不得不懂阵法之人，而且程苒手下竟然有两个精通玄学阵法之人已让顾玦喜出望外了，这样行动起来可以轻松一点。在现代用不着阵法一类的东西，其他诸如卜算、风水张弦用得更多，但张弦偏偏最钟爱阵法，自然是其中的高手。
　　“你们记忆一下地图。” 说着顾玦回想了一下震说的轻功排行，当下心里有了决断。
　　“我们现在在山前，离入口大约还有半里，原本准备的马车已经没法用了。”说着，顾玦瞥了一眼被劈得七零八落的马车和被劈得血肉横飞的马，稍稍感叹可惜了一双好马，又继续道，“霜降和冬至快速上山去堵山后。夏至、寒露留守山前，注意消除我们的踪迹，地图留给你们，万一挡不住追兵就跑，但一定要按朱笔画出的路线跑，这路线有点迂回，容易甩掉敌人，也容易迷路，跑的时候留心点。震一个人带我就可以了，姑姑伤得重，立秋、立秋好好保护。小满、立冬开路，处暑、秋分殿后。快的话约莫半个时辰就可以到山上的院子，慢的话也不会超过一个时辰。你们都带伤，就采用轮值的方法，先上山的人处理好伤口之后，立即下来替换，至于谁来替换就看伤势如何吧，不过立冬要去替守山后的霜降。”
　　震发觉自己之前实在太看走眼了，还是玉龙有眼色，想着顺便怀念兼佩服一下那个曾经名为自己主人的人。
　　“我想……”一个羞涩的声音响起。
　　顾玦向着声音来源望去，黑夜中看得并不分明，只能看出是个娇小的女子，顾玦不说话只是示意她讲。
　　女子转头看向一个方向，羞涩的女声又响起：“我伤得轻，寒露情况要差很多，我想由我来守山前吧，先让寒露回去处理伤口。”
　　顾玦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仔细看了起来，才发觉和自己离得较远的一个男子的确伤得有点凄凉，方才作安排的时候为了保存人员，考虑得更多的是轻功的水平，也没察觉寒露伤得不轻。虽然觉得这样的说法也很和情理，但是顾玦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颇有深意地看着眼前这个目光闪烁、面容娇弱的女子，拜良好的嗅觉所赐，顾玦能够闻到她身上有一种极淡极淡的香气，若有若无，一般人根本无法察觉，但是所到之处香气久久不散。顾玦皱紧秀眉，作为一个好的杀手，应该是干干净净的，不带一丝香气。
　　有极熟悉的东西什么从脑海里掠过，只是一瞬，心中便一片清明，顾玦浅浅地笑了，在垂眸的瞬间任何人都没有发现她眼中的阴冷，点了点头算是准了，但心里却是记下这个人了。
　　一切按照安排进行，只是……
　　命中皆有数，命运这东西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要死的人终是要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