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喻]玫瑰刀锋》跨过愤怒的豆豆

3、第 3 章

　　说艾伯拉姆·布莱克是个恶棍的理由很简单，因为他走私神奇动物，是头骨血里都散发着铜臭味的豺狼。煊赫一时的布莱克家族到了他这一代已经没落许多，但做一把破破烂烂的庇护伞还是绰绰有余。独角兽、鸟蛇、莫特拉鼠、月痴兽……不管是多么难找的动物，只要钱给够了，他就能想方设法地弄到手。按理说这样的地下交易，如果足够小心，魔法部的人对此其实是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毕竟这个地方早已经烂透了。但偏偏布莱克要把手伸到麻瓜世界去……
　　“你要去哪儿？”方士谦一脸不高兴地跟在王杰希身边，“真说起来的话现在的情况也并不是那么糟，起码就结果而言，现在卡洛尔确实和他待在一起，你也不用费尽心思地去喂它营养液了。”
　　白日消散得很快，夜幕伴随着一阵灰蒙蒙的小雨降临在城市边缘。王杰希又变作了之前去见喻文州时候的样貌，他抬头看看阴沉的天空。“去那家咖啡馆，”他加快脚步，“我跟了他一周了，那里是他会和其他人产生交流的唯一的地方。”
　　方士谦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把伞来撑在头顶，王杰希想淋雨，并不意味着他也想。“那他平时都在干什么？”两人拐进一条小巷，他怀疑地看了王杰希一眼，“他真是个麻瓜吗？我觉得说他是个哑炮都更有说服力一些……”
　　王杰希突然抬手示意他不要说话，接着抽出魔杖在两人眼前飞快地挥了一下。两秒钟后，皮鞋同地面摩擦的声音先行闯入脑海，王杰希平静地转了下眼睛，看着抱着一袋不知什么东西的喻文州从巷子拐角处走了出来。由于没打伞，他的头发被雨水打湿了，在暗色的黄昏里流淌着不明显的光。卡洛尔就趴在他的肩头，小家伙围了条破布一样的红围巾，也不知道是喻文州从哪个角落里翻出来的，但它却摆明了相当受用，那样子比待在王杰希身边的时候不知道乖了多少倍。
　　正当王杰希准备招呼方士谦等喻文州过去他们悄悄跟上的时候，喻文州的脚步一顿，跟着视线就往他们两个在的方向扫了过来。方士谦掏魔杖的动作立刻停住了——真是见了鬼了，他明明知道王杰希已经施了隐形咒，作为麻瓜的喻文州是万万不可能发现他们的，但他就是莫名其妙地停下了动作，直到喻文州迟疑地回过头，从怀里的纸袋里揪了一块面包放到卡洛尔嘴里，他才暗中松了口气。
　　卡洛尔咽下那块面包，张大嘴巴打了个冒着火星的嗝，一副乏味的样子。等到喻文州再喂它的时候，它干脆自暴自弃地把脸埋到那条破布里，不理人了。“好吧，这个也不喜欢。”喻文州笑着把掰下来的面包放到自己嘴里嚼了嚼，“知道么，我已经有些后悔带你出来了。”
　　“……”卡洛尔伸出一边的翅膀挡在他的嘴前，明显不想听到这些话。
　　等到他们走出去了一段距离，方士谦转过头朝王杰希说道：“我刚才差点以为他发现我们了。”
　　这种感觉实在太过怪异，王杰希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我去查过他的家谱，他绝对不是哑炮，但我想，他确实发现我们了。”
　　“怎么发现的？”方士谦问道。
　　“问得好。”王杰希叹了口气，“下午他是怎么逃走的，现在就是怎么发现的。”
　　方士谦没再理他。他扭过头，望着喻文州的背影直皱眉：“不过，你有没有和他说清楚，这龙其实不归他？”
　　王杰希的表情就像在看一只得了失心疯的獾，目光里充满了无奈与恰到好处的同情：“我连龙喜欢吃什么都还没说。”
　　“只是恐怕，等他独自摸索出卡洛尔喜欢吃什么之后，我们就很难把它带离他的身边了。”方士谦说道。
　　王杰希看了他一眼。他明白方士谦说的是什么意思。作为一个麻瓜，喻文州的警惕性和反应速度已经远超他们的预料，那是积累了多少次刺杀任务才获得的、已经深埋在他灵魂里的东西。
　　他想起某一次自己经过咖啡馆外，喻文州正两手插兜听那个聒噪的年轻老板讲话，眼里全是笑意，却显得有点漫不经心。这时候，一个金色头发的小女孩端着杯咖啡从他面前跑过，突然被脚下翘起的木板绊了一跤，眼看着就要摔倒。喻文州在一旁看到，表情一变，伸手过去抓着小女孩的胳膊硬生生把她拽了起来，另一只手则去接那杯滚烫的咖啡……结果当然是咖啡泼了他一手，痛得他动容。而大概是他的表情管理失控，手里的力道又没把握好，小女孩看着他，直接哭了出来，一边哭一边用力地挣开他的手。
　　王杰希想，他大概永远也忘不了喻文州当时的表情。但是，也正是因为这个表情，他才努力试着用对待麻瓜的方式去和喻文州谈卡洛尔的事，而不是一上来就用粗暴的恶咒对待他——方士谦对他的讽刺一点没错，他的确不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那么在乎保密法，但比起这个，他更不想像那些人一样，把喻文州看作一个怪物。这是崇尚公正与睿智的渡鸦*指引他做出的选择。
　　“先跟着他吧，我们有的是办法通知他。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叶修那边能拦多久。”
　　就在他说完这句话的同时，方士谦抬起头，指指他的身后：“看样子，你的答案来了。”
　　王杰希一扬手，从王不留行的爪子上抓过叶修给他带的信，看也不看，直接抓住方士谦的胳膊：“走，去咖啡馆。”
　　方士谦无奈地抽出魔杖：“你不看看么？万一是好消息呢？”
　　“好消息他会告诉我们？他哪有那么好心。”王杰希闭了下眼睛，魔杖轻轻一挥，接着便抓着方士谦消失在了原地。
　　在他们站立的地方，雨滴失去了阻滞，顺利落到半干的地面上。
　　而很快地，巷子里的雨声沸腾了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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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拉文克劳院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