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六声 ...
-
“喂！狐狸，我在这里多久了？”
“不清楚，三年吧，大概…”
“是吗？…那么久了啊…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去…”
“出去干什么？活受罪，在这里陪我不好吗？难道律讨厌我了？”
“不是这样的，阿九，我只是…”
“行了，我不想听，我都知道的。倒是你，怎么突然问起时间来…”
“不知道，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之后，一切声音都沉寂在黑暗中…………
爬满生锈水管的墙壁，在一片黑暗中被隐约的红光映着，模糊地看得出形状。墙角的阴影里蜷缩着一个小小的人儿，浅金色脑袋埋进自己的双膝间，双手紧紧抱住自己的肩膀，脚丫不安地交叠在一起。
铁链摩擦地面的声音越来越近，最终，金属碰撞的声音止于那人的身前，律缓缓抬起头，看见的是一双白嫩的脚丫。再往上看，瘦弱的身体，苍白的肤色，还有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只是那人眼角处勾上了金红的眼线。还有就是不同与自己浅金色的头发，那人有一头即腿的深红色长发，配上他若有似无的笑容，整个人凭添了几分妩媚。
律看着那人微微弯下腰，将脸凑近自己，轻笑对着自己的脸呵了口气，薄薄的唇弧度刚好。
“呐，律，在想什么？”那人暧昧地在律耳边呼着气。
律摇了摇头，定定地看着眼前的人，抬起手抚上那人的脸，轻轻地磨蹭着，手指顺着眼角一点一点地抚摸着。
“律？”那人虽然有些疑惑，却也没有阻止。
“我只是在想，明明身为九尾狐妖的你，为什么会和我有一样的脸呢？”
灰蓝色的眼眸有些空洞，但还是明确地映出了眼前人的样子。律的手慢慢下滑，顺着那人的脖颈最后抓住了他扣在脖颈上的铁项圈上，然后沿着链扣往下走，停在自己的颈子上，那里有一个相同的项圈，抓住项圈上的铁扣，铁链震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是因为…这个吗？阿九”律看似不解地歪了歪头。
“呵，”被唤作阿九的人盯紧那双蓝色的眼睛，眼神闪过一抹红芒。“因为，我们现在是一个人啊。“
“阿九和我，是一个人？”律不解。
“恩，”阿九看着呆呆的律，忍不住把他搂进怀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金色的头发。“你就是我，而我就是你。我们俩人现在同身一体。”
“为什么呢？”律还是不懂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是啊…为什么呢？…”阿九看着那双蓝目，天真，懵懂，与自己完全相反的矛盾，莫名地笑容有几分苦涩。
身为九尾狐妖灵魂的自己，与那个残忍暴虐的查克拉集合体有着完全相反的意志，就像是人格分裂，两个不同的意识存在于同一个个体，它们共存了数千年，却很少沟通。身体的主动权从来都是那个残暴的家伙拥有，它也乐得在灵魂深处沉睡。以至于那个家伙越来越嚣张。无限量地吸取天地间的查克拉，甚至吸收人类因战争死去的灵魂，为了追求力量，自身几乎都被怨气，不甘，愤恨，诅咒所侵占。要不是灵魂中还清醒的自己保住了心神，那它就彻底堕落了。它们为了不让力量暴走，只有封印了一部分力量安静地在远离人类的森林居住。
哪不知竟有些不自量力的人类想得到它的力量，并且找到了它隐居的地方，靠着无数人的牺牲和密法，最后用木遁设圈套将它捕捉。卑鄙的初代火影，千手柱间！它被封印在火之寺，身为尾兽最强的它们被当做武器，曾经为王的它们被屈辱地当作木爷的看门狗，它们的尊严被践踏得一点不剩。它们愤怒，怨恨！直到那个人的到来…宇智波斑！那个拥有诅咒之眼的男人，解开了封印，趁着那个愚蠢暴怒的人格失控，见机用写轮眼控制了它，结果九尾沦为那个男人复仇的工具，八年前袭击了木叶村。也是从那时开始，它与它分开了…曾在一起千百年的“自己”被迫封印在两个幼小的身体里。那时，它们都已经没有力气再愤怒…但都执著地憎恨着人类，憎恨木叶，憎恨忍者，憎恨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还有四代火影波风水门…
它们，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
没有野心，也不伤害人类，甚至只是一只普通的狐狸，难道强大也有错？那只是动物的本能罢了，单纯地不想受到伤害，用力量保护自己…只是想活下去而已，不是吗？也许，错就错在学会了人类的思维方式，发现了人类原来是如此残忍，冷漠和无知…为了欲-望学会了贪婪，为了野心放弃了情谊…
即使强大如它们，也不得不承认，人类…太可怕…也太悲哀…
就象自己怀中这个孩子，他，又做错了什么？竟然连存在都被否定着…被他和他哥哥救下的人们所憎恨着。他们一路的成长，就只有他们自己陪伴…不知何为温暖，不知何为爱…
阿九永远记得三年前那个晚上，那些人类不停地在那小小的身体上划出伤口，它们像花儿一样争先恐后地开放着，血红得像黄泉边的彼岸花。他们无视孩子痛苦的哭叫，抽搐的身体，冷漠地一刀一刀在孩子身上割着，为了“唤醒”被封印在孩子体内九尾的灵魂。
后来为了让孩子成为吸收查克拉的“核”竟用鬼罗牙禁术开始融合他与九尾的灵魂。所谓融合，也就是把两个完全不相同的灵魂生生撕成两半，再不计后果地揉在一起。
那种灵魂被一分为二的疼痛让他现在想起来都想打颤，就像身上的一切被用钝刀一点点剜下来一样，先是皮肉，然后是经脉，最后是骨头…一层层，一片片被剥削下来。他们在孩子的眼睛上刻下咒印，强行改造了他的眼睛，让他可以复明。即使他的痛叫震得意志空间摇摇欲坠…最惨无人道的是那些人给孩子注射了药物，使他无法晕过去，要他清清楚楚体会那些痛苦…久尾，亦是如此…他和九尾的意识被分解得支离破碎，然后再被重组，灵魂…融合成功。
从此，律和九尾共用一个身体，存在于一个意识空间，至于四代的封印，早就被打开了。
而律的身体现在确被那些人放在一缸溶液里，插满各式各样的管子，当着吸收查克拉的机器，明明躯体里的心脏在跳动，却毫无生机…
意识空间里
阿九低下头用下巴蹭着律软软的头发，痛苦的回亿使他眼中杀意尽显。他的手却依旧平稳地抚着怀中的人了。良久，他的声音响起，冰冷又夹杂这诡异的温和。
“呐，律，别再逃避了。如果痛苦，就学着去憎恨好了…别再…折磨你自己了。”
对，这个单纯善良的孩子来到意识空间后还自欺欺人地想着承受那些痛苦的人不是他自己，而是一个可怕的梦。天真地不想去恨任何人，伤害任何人。
“至少对得起你我受的痛苦，所以，憎恨吧…”九尾的声音像是要糖吃的孩子。
“憎恨…就不会痛了，是吗？”律抬起眼看着阿九。眼神里有一丝矛盾的期待。
“恩，不会痛了呢，”阿九笑得很温和。像是哄倔强小孩睡觉那样。
“那…我要恨那些伤害我和阿九的人，恨木叶，恨三代爷爷。这些够了吗？”
“即使这样，还是很痛呢，律，你要憎恶的还不够哦。仅仅是这么几个人的话，止不了痛呢。”
“那我还要怎么做才对？”
“最好是…连世界一起憎恨吧…”
“连哥哥和鼬一起都憎恨吗？”
“如果你想的话…”
“那律会很累的…而且哥哥和鼬都对律很好的。”律噘起小嘴。
“没关系，律，我会陪着你的，不论怎样，我都会在你身边…因为，我们是一体的，再也分不开了。”
“恩，我就知道，阿九最好了。”律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我要，憎恶这个世界…”
木叶的九尾灵魂融合实验完美成功，但是，也许他们唯一的漏洞就是没有彻底让波风律变疯变傻，让他留下了完整的记忆……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十六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