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神剑续》子云非

8、第 8 章

　　“我哥哥找你有什么事情吗？”青儿问得有些不怀好意。
　　梅绛雪进屋忙着去翻那本不知那个年代的枯书，“没什么，就是有关药草的事。”说完还不忘瞥了身边的人一眼。
　　冷冷的眼光射过来，青儿脖子不自觉地一缩，师姐肯定都知道了，但看她的样子似乎不会找他算账。于是她便大着胆子挨到梅绛雪身边，“师姐，我哥哥找你还说了别的吗？”
　　听她如此说，梅绛雪放下手中的书，偏着脑袋将青儿上下瞧着。被这种目光看得心里有些发毛，青儿还是很有牺牲精神的继续打探，“你们谈的结果怎么样了？我哥哥是老狐狸，吃人不吐骨头的。师姐，我可是为你担着心的。”她说得煞有介事。
　　对于她的话，梅绛雪心想，这个鬼丫头，编，再继续编！
　　随着紧盯着的目光，青儿又胆怯，声音也底气不足起来，“师……师姐，虽……虽然我哥哥奸诈，但……但是他很痴情的，而且他人长得好，又很会赚钱。”见梅绛雪只是盯着她，青儿不怕死地继续道，“跟别的女子相比，我喜欢师姐当我嫂子，那样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师姐你也有人照顾，不用再孤孤单单了。”
　　青儿的一番话让绛雪一怔，她的寂寞表现的那么明显吗？一直以为一个人挺好的，原来，原来……眼光迷茫，站到窗前，举起手中的箫，好久不曾吹的音就这么飘出来了，曲子仍然是寒雪牵魂箫，终究自己是适合寂寞的。
　　听到久违的声音，青儿的鼻子不由一酸。或许她不该提的，恐怕师姐又想起伤心事了。以前听师姐吹这首曲子，直觉凄清，如今却这么苍凉。看着眼前的女子，青儿觉得很难过，此刻白衣翠箫，满脸清冷的师姐浑身透着不可接近的疏离，单薄的身子彷佛随时会随风而去，她不由得轻唤：“师姐……”可惜吹箫的女子似乎沉浸在箫声中，丝毫不觉身边的人。
　　应该是那个女子吧！耶律云停下手中的笔，不自觉踱到窗前，推开窗棂，皓月当空，清冷如水的月光倾泻进来，银白的月辉轻抚着他如雕像般俊美却无表情的面孔，此刻，谁也不知道那双冰蓝色的双眸到底有多深，更遑论里面的情绪。

　　“大娘，”青儿有些诧异，常年不怎么出佛堂的大娘此刻却在丫鬟的搀扶下来到她的房间，更为惊奇的是耶律云也跟在身后，双眼圆睁的她像是受到惊吓般立马站起来。
　　“小心。”眼疾手快的丈夫立马扶住那个莽撞的妻子，还好他心脏承受力已经够强了，不然早被吓破了。
　　耶律夫人打量着挺着肚子的青儿和一脸小心翼翼的侄子，眼里多了些许柔情。
　　“大娘……”青儿有些赧然和不自在，除了聂小凤，这是第二个让她感到敬畏的人。自和耶律云相认以来，她们见面的次数一双手都能数尽，也可能是她母亲的原因，虽然和青衣成婚了，但她一直唤她大娘，总之她们的关系有些微妙，而这每每让她别扭之极。
　　“二姑姑，您怎么来了，快坐。”
　　耶律夫人在丫鬟的扶持下坐定了，“看这模样，近一两月内就会生了吧！”语音缓而轻。
　　“是啊！”萧青衣倒是一脸为再人父的欣喜。
　　“第二胎没第一胎那么受罪。”
　　想起第一次生产的情况，青儿心有余悸。可是，好奇怪呀，第一胎时都没见大娘乎这么关心过，这次怎么……青儿疑惑地偷瞟了眼耶律云，被看的人倒是回了她一眼，不过仍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青儿则撇了撇嘴。
　　将她的动作尽收眼底，耶律夫人倒不以为意继续道：“日子还真是快，青双到大哥那儿也快近两年了。”
　　“前一阵子，爹捎来的信上还说她身子骨大见好。”虽这么说，萧青衣也不禁想起远在北边的大女儿，但低头见到向来活泼的妻子黯了眼神后，他轻拍了拍妻子的肩膀。青儿则感激的回他一笑。
　　看到那小两口子，一直三缄其口的耶律云静静开口了，“实在想念的紧的话，我写封信给舅舅，就派人去一趟北边好了。”
　　“大哥……”青儿那泪水直打转的两只大眼睛紧紧地盯着耶律云。
　　见到那双澄澈大眼，干净无邪，耶律云的嘴角不由自主的弯了弯。当初就是这双单纯的眼睛，久经世故的他因不忍见里面的忧愁，所以对这个半路出家的妹妹自有一种保护之心。
　　知子莫若母，当初，耶律夫人还担心心思深沉的儿子会为了她而对这个单纯的女子做什么，但云儿似乎是真心接纳这个妹妹，她亦松了口气。唉，想起往事，心酸就涌上心头。她也不是怨怼谁，只是放下不代表这件事没发生过。人的命运太奇怪了，明明不相干的人却因为某个人或聚或散、或喜或悲。
　　“青衣，青儿她师姐住这儿？”耶律夫人还是无法像自家儿子那样坦然。
　　“前一段日子匆忙来过一次，因为青儿的身子，这次打算在府里多住些时日。”萧青衣觉得自己很大度，谁不知道那女人是将这儿当客栈住，是为了自己私事，青儿不过是顺便。
　　“前一向梅姑娘来过？”看向自己的儿子，“你怎么没告诉我？”眼神虽是疑问，语气仍是轻柔的。
　　“我看梅姑娘好像有要紧的事，不好贸然开口挽留，也怕打扰到母亲的清修，母亲不会责怪吧。”耶律云也是以很轻松的口吻。
　　“大……大娘”青儿的声音有点怯怯，“你不要怪哥哥，师姐确实有很要紧的事，而且知道你一向喜欢清静，她也是不想因为她打扰到你。”
　　“那孩子太见外了。”想起那个清冷的女子，耶律夫人不禁有些惋惜，那样的女子该过着幸福的生活，而不是四处漂泊。世事无常，人事难料。看了自家儿子一眼，耶律夫人还是向青儿开口了，“青儿，你师姐现在可有对象？”
　　“没有。”奇怪，大娘问这个干嘛？
　　“那就好，她什么时候回来？”耶律夫人维持这微笑，倘若倘若云儿真能娶到那样的女子，她也该放心了。
　　“师姐有事出去了，说不定什么时候会回来。”
　　“这样啊！”耶律夫人有些失落，随即又道：“她若回来了，派个人告诉我一声。”
　　“啊！”青儿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向来不喜人打扰的大娘要见师姐做什么，应该不会是谢谢师姐治好了她的眼睛，那到底会是什么呢？青儿转动着大眼睛想得出神。
　　见她的样子，耶律云微笑起来，“母亲，既然梅姑娘不在，你和青儿也很少见面，不如你们聊聊吧。”朝自己的母亲眨了眨眼。
　　这孩子，耶律夫人不由轻笑起来，“既然如此，你和青衣去忙吧，我和青儿说些女孩子家的话。”
　　“这……”听说要和大娘独处，青儿有些不安，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明白自己的妻子，萧青衣的大掌按着青儿的肩膀，在她耳旁轻声道：“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你们可以聊你师姐呀。”
　　“师姐?”青儿也压低着声音，眼里明显有着疑问，这又和师姐有什么关系？
　　“说什么悄悄话，你还怕我欺负青儿不成？”
　　“当……当然不是。”萧青衣有些脸红。
　　见此，耶律夫人也不为难，只挥了挥手，“你们去忙吧，这里有我照看着。”
　　“那，母亲，我和青衣先下去了。”耶律云行礼和萧青衣离开屋子。萧青衣离去前还不忘以眼神鼓励青儿。
　　看着慈善的大娘，不知为什么，青儿却倍感压力。
　　仿佛有些了然，对着有些小心翼翼的青儿，耶律夫人虽然保持着微笑，但却无法像往常那样自然。
　　“喝茶，大娘。”不知道该说什么的青儿只好起身端着杯茶来掩饰此刻无声的尴尬。
　　接过茶放在一边，耶律夫人忙扶住行动不是很方便的青儿，轻柔道：“小心些，如今你这身子可是两个人，赶快坐。”
　　总是有什么说什么的青儿直爽道：“青衣和哥哥老让我休息，不让我出门，整天都闷在屋子里，不是躺就是坐……”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时，慢慢偏过头打量着耶律夫人，见对方带着笑意看着她，一时，她又感到不好意思不知所措起来。
　　“怀孩子时也应该多走走，这样生起来也不会太困难。”耶律夫人微笑着轻言软语，颇能安人心。
　　“呃……”抬眼看着扶着自己的人，青儿可爱的脸又有些迷糊。
　　见此，耶律夫人终于轻笑出声，仿佛有些了解自家儿子对她好的缘由了。都已经有一个孩子了，自己却还像个孩子般，大概就是这股纯真惹人怜爱吧。
　　一旁的丫鬟们见主人向外走，也纷纷忙着紧跟在一旁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