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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摊牌了是吧? ...

  •   他拨开骨头往里一照,一窝老鼠抱着一颗夜明珠在生啃,牙齿上沾了夜明珠的粉末,露牙就发光。

      这些老鼠并不怕人,反而见了人类闯入它们的领地后异常激动起来,全部涌了出来,一眼望不到头。

      沈粟时平日里不怕老鼠,可其数量如此之多,看了不免心慌慌,看看匕首又看看老鼠,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俗话说,阎王好过,小鬼难缠,封言邦杀了两只老鼠之后,腥臭扑鼻的血腥味儿便已难以承受,他收了剑,跳出包围,于是剩下的老鼠都向沈粟时流去。

      沈粟时美目圆睁,当机立断割断碍事的袍子,忍着恶心在老鼠堆里跳走,她没有选择离开,而是奔向封言邦,不愿意放弃这个天大的秘密。

      “小沈姑娘,”封言邦在夜明珠的正后方看着她笑,伸出一只手来问,“需要帮忙吗?”

      以前,他也故意以这样的笑对待她,害得她芳心错许,更害死了她全家。

      想到此,她恨意深重,狠狠刮了他一眼。

      遭了冷眼,封言邦也不在意,指尖燃起一簇火焰,手腕轻动,放下一道火墙拦住老鼠群,也不管沈粟时的感受了。

      沈粟时拧眉打掉下摆窜起的火,颇有被烧死也不再靠近他一步的架势。

      夜明珠被啃得坑坑洼洼,个头仍然可观,她借着火光蹲下找寻,拨开夜明珠,一条被弄得脏兮兮的暗褐色丝绢露了出来......或许不是暗褐色。

      她拿起丝绢抖了两抖,刺鼻气味最重,还有不明排泄物在上面,有新的有旧的,她眉峰一跳,举得远远的。

      “这上面说不定有线索,”她另一只手捂着鼻子,对封言邦说,“你拿着看看。”

      “不必了,让给你了。”封言邦憋不住笑,转身对洞壁敲敲打打。

      这里也没有见水,只能拿回去洗,沈粟时身上的衣服都被薅烂了,她便盯上了这里另一人的衣服。

      趁着他背对着自己,沈粟时缓缓蹭到他背后,举起了匕首,瞬间,她心中闪过无数想法,有想过背刺一刀,也有想过把他头割下来喂老鼠。

      封言邦冷冷地转过头,两人的眼神在半空中不期而遇,激烈碰撞出无形的火光,谁也不甘退让,杀机暗伏,沈粟时指尖泛白,随时准备殊死一搏。

      哪曾想男人漫不经心轻笑一声,眼里笑意十足,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阴翳,仗着悬殊实力,并不把她的“威胁”放在眼里,甚至她对他的吸引力还不如眼前的石头大。

      上辈子,两人最初相处的时候,他便是这般气人模样的,她也不懂自己怎么坚持下去的。

      最后,她还是只选择剌一块衣角,包住丝绢揣了起来。

      小不忍,乱大谋。她现在还要靠他逃出去。

      老鼠被烧焦,滚滚浓烟渐渐充满了此处,要么现在离开,要么找到其他线索。封言邦还在敲敲敲,他不相信这里就如此了。

      “咳咳......”两人都咳了起来,沈粟时上辈子遇到的挫折都没有这两天这么多,还得是多谢了封言邦啊。

      她被浓烟熏得流眼泪,眯着眼睛摸到左侧洞壁上,摸到一处突起,圆润得有些怪异,她脑筋一转,用力按了下去,洞壁上的青苔碎石忽然扑簌簌往下掉,一条裂缝自封言邦面前的洞壁凭空出现。

      洞门大开,浓烟滚滚而入,沈粟时扇扇口鼻,推一把封言邦,两人一道滚了进去。

      洞内还有洞,别有洞天。眼前洞穴类棺材形状,四周和洞顶都由石块砌成,摩挲得十分光滑,洞顶悬挂一枚更大的夜明珠,把下面都照得亮堂堂的。

      这洞中空空荡荡,只有最中摆放着杂乱无章的金银珠宝,有些业已褪色发黑,在这些珠宝周围蓄满了一整圈的曼陀罗,长势十分喜人。

      曼陀罗这种花,只要不是人为移动,任凭生长几十上百年,它的根系也不会跑出花枝范围,也就是说,它一株的落脚就决定了几代花的生长地。

      这里的花显然是人为栽种的,看年份有七八年了,花朵艳丽,比外面白骨上的长得好多了,封言邦露出了见猎心喜的表情,不知从哪掏出一把小铁铲,看样子是想把毒花带回去。

      他在倒腾花草,沈粟时就小心避开他,在财宝里找寻线索,翻着翻着,竟真让她发现了点东西。

      什么金光一现,她定睛一看,顿时骇然定在原地。
      封言邦也看过来,一时间同样难掩惊诧。

      一个四四方方,有成年男子手掌一般大小的烫金钢印,金龙盘踞,熠熠生辉,底座是一块已经干涸的红色的印泥,印章一露,这里的东西似乎都有了解释。

      “玉玺?”封言邦拿起钢印看印章形状,又把印章对向沈粟时问,“你认识吗?”

      沈粟时面不红气不喘,气定神闲撒谎道:“我如何识得。”

      “你识不得?”

      “你怎么认识?”

      “小人斗胆猜测。”

      这不是斗嘴的时候,沈粟时低眉敛目走走停停。

      八年前,先皇因心疾在宫中暴毙,当今陛下临危受命,继位时不过十二岁,幸得太师太傅等老臣辅助,保住大周江山。

      唯一怪事,先皇谢世后,传国玉玺遍寻不见,直到封言邦谋夺帝位之时才重现人间,他也是凭此坐稳了大周的帝位。

      封言邦告诉过她,这玉玺是他某一回生死攸关之际无意发现的,而这一世,他发现此物的时间必定提前了,因为他在中状元之前顺风顺水,谈不上什么生死攸关。

      如果传国玉玺在这儿,金龙簪也在这里,那么外头那具白骨,十有八九就是先皇了。

      越想,这滩浑水越发深不可测,她不敢再深思,但玉玺绝不能给封言邦。

      想毕,沈粟时眸光微暗,摊开手掌讨要:“给我看看。”

      封言邦随手扔了过去,并不在意。

      沈粟时接住就塞进了腰带里,右侧腰突出老大一块,偏生她还做着一副护食的样子,紧紧盯着他预防他动手争夺。

      对面的男人眼眉含笑,摆摆手笑说:“你想要就给你,我不和小女孩抢。”

      他一笑,她就招架不住,她只能色厉内荏地喊:“不准笑!”上辈子,她就是这么被骗了好久,还天真地以为苦尽甘又来,云开见月明。

      封言邦只觉得很奇怪,他与沈家这位小姐并不相熟,况且他还救过她两次,何至于她如此愤恨地看待自己?

      “小沈姑娘......”他刚想问个清楚,他们进来的门口忽地窜进来好几个火团,随即更多的老鼠从火墙外面奋不顾身地向里面跳。

      沈粟时脑子里灵光一闪,脱口而出:“食香鼠。”

      “你怎么知道?”封言邦这次是真的惊了一下,这种老鼠也是只有西域产,依托曼陀花而生,像沈粟时这样久居深闺的大小姐,不应该知道这种在大周名不见经传的生物才对。

      “你管我,”沈粟时抱着玉玺站上台阶,眼睛紧盯着洞门方向,更多的火团连成一片烧进来了。“快想办法出去。”

      封言邦挑眉微笑:“求我。”

      沈粟时斜他一眼,气势十足,男人于是收了笑,抱拳道:“小人定当竭力保护沈小姐的安全。”

      如果再原路返回,想找到上升万丈悬崖的路并不容易,封言邦方才粗略扫了一眼这间小小的暗室,从阵法布局来看应当还有一扇门通往外界。

      该找的都找完了,封言邦三两下摸到第二道门,打开门率先走了进去,沈粟时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跟着走。

      进去之后又是一片大空地,空无一物,正前方有一条陡度极大,且仅容一人通行的梯坎,通向何处未可知。

      封言邦走去试了试脚,扭头对她说:“沈小姐,赌一把?”

      “什么?”

      “堵上面塌没塌。”

      沈粟时腿伤未愈,跟在他后面艰难地往上走。

      她脑中浮现出上一世封言邦与这玉玺相关的一幕:当时他只剩一口气吊着,到了她房门口才倒下,醒来却只是淡淡一句“区区致命伤”带过一切,他带笑拿出玉玺问她,愿不愿意做他的夫人。

      那个玉玺,就是现在她揣在怀中这方。

      他误坠断崖下,定然受了极重的伤,可能跟她现在一样断了腿也说不定,侥幸找到出口,面前确实通天之路,艰险非常,她几乎不能想象,那时的他是如何一步步手脚并用爬上去的。

      思绪乱飞,她脚下失力,加之玉玺重量,人就后仰倒去,眼看要跌破头颅,忽然肩上一股大力把她重新拉了回来。

      封言邦满脸无奈,把她按在梯坎上,说:“用手抓着,大小姐。”

      “要你管......”沈粟时惊魂不定地趴着,小腿控制不住地发抖,眼望脚下,远处的洞口如蚂蚁一般小,她咽了咽口水,小声嘀咕,“还是管管吧。”

      “算起来,小人可救了您三回了,有什么报酬吗?”封言邦不急不徐地摆正身体,这样的处境里还有闲心开起了条件。

      担心她伤腿无法走完全程,封言邦解下腰带,和身上撕下的一条衣服布料打个死结,一端缠在自己腰上,另一端低下头递给她。

      沈粟时稍作迟疑,还是接下了这根救命的腰带,以同样的办法缠在身上,传国玉玺太重,她因此走得更加吃力。

      见状,封言邦好心询问:“要帮忙吗?我......”

      绝不可能给他。沈粟时仰头看他,看不清脸,于是伸长胳膊揍了他的小腿一拳,恶声恶气地说:“快走。”

      “还真是刁蛮大小姐啊。”不痛不痒的攻击让封言邦乐出了声,“说好了,从这里出去,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我没有......”

      “就这么说定了。”

      沈粟时心说她可是“刁蛮大小姐”,兑不兑现她说了算。

      不知过了多久,考虑到沈粟时的伤和体力,封言邦走走停停,然而他没考虑到,经久不用的楼梯,踩一脚尘土飞扬,踩两脚碎土簌簌落。

      在脸上蒙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吃了满嘴的土坷拉之后,沈粟时终于见到了一点光明,一丝希望,太好了,她不会成为第一个吃土呛死的人。

      封言邦扒开头顶的石砖,小心翼翼探头看去,突然毫无预兆地双脚蹬地,窜出洞口一走了之,走前只留下了一句话:“记住我们的约定,小沈姑娘。”

      幸好他蹦出去之前还记得割断腰带,不然沈粟时当场就被“腰斩”了。

      彼时,底下的沈粟时正张大嘴喘气,猝不及防又塞了一嘴土,由于他方才的动作,眼前什么都看不清了,更甚,她险些抓不住梯坎,从万丈摔下去。

      最后几步路,她彷佛走了一万年,有种快要魂飞魄散的感觉。

      灰头土脸地爬出洞,她忍无可忍大喊:“封言邦!你给本小姐等着!呸呸呸——”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她一边碎碎念一边抹去脸上的尘土,睁眼一看,身边围了好多平头百姓,“......这是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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