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魄》落夜初萤

10、夜，幻境

　　城市中，每到深夜的时候总会有着平日肯不出来的腐水悄悄的流溢出来，从腐败的尘世中开出糜红而娇娆的浓艳花朵。
　　灯红酒绿的一带街区在入夜了以后才睁着惺忪的眼开始慢慢的苏醒了过来……当它把那邪恶的眼完全的打开以后就开始猖狂的大笑。名贵的轿车陆续出现在街道之上，街上打着明亮慑人的灯光。街道两旁林立的各式声乐场所开始了只属于它门的最糜烂的狂欢。
　　音乐也泛滥到了街区的骨子里去，不打算放过任何一个角落。那诡异的声音汹涌澎湃，杂着腐臭的腥味。
　　整个街区就像一条已经迷醉了的毒蛇，入夜后就不断的膨胀扩大，直到鲜血淋漓。
　　繁乱的街驶来了一辆显眼的加长形轿车，几个相拥的中年人下车后立即就被热情的迎宾小姐送进了正对着的夜总会。而最后下车的一个颇瘦的中年人则借故去停车，与同伴们全分开了，待他进去的时候，一个相识的小姐站在门口老远就开始叫他“杜老板”“杜老板”的好不亲切。
　　中年人走了过去只是瞟了她一眼：“我今天心情不好不要惹我”就阔步走了进去。
　　“哎呀~~好可怜啊，”另一个小姐不冷不热的讽刺她道
　　“给老娘我闭嘴！！”受气的小姐脸色一变，原来好看的五官就扭曲了起来。
　　“好了，好了，不吵了，又有客人来了！”另一个眼尖，迅速恢复了职业性的微笑，面对着又一个从兰色轿车中走出来的有钱人。
　　魅眼如丝，过于年轻的男子眸光闪动，勾唇一笑。他身上简单得体的黑色西服却被他穿的异样华丽，唯美。
　　两个阅人无数的迎宾小姐竟然就那么傻在了那里，一句“欢迎关临”的话也没说出来
　　眼睛黑的发蓝的年轻男子勾了一道恰到好处的弧线，妖异而神秘。
　　“你们不欢迎我吗……？”一层层荡开的声音慢慢摩挲过耳郭，暧昧如丝。
　　两位小姐，脸俱是一红。其中一位颇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总算恢复了平素里训练出来的模样“呵呵……瞧到您这样的公子哥，我两都晕了不是”
　　这一阵娇笑引得年轻人唇角更弯，“你们这进了新人吗？”
　　“当然，当然……不过哥哥你肯定有看不上眼的…………可是有那么一个是一定要去看看的~那模样，那气质……”小姐并不枉费平日里的训练，语气拿捏的刚刚好，胃口掉的恰到火候。
　　可原先被她气到的小姐就不爽了，直接拆了她的台
　　“是个出尘脱俗的女孩，您非要自己去看看才行，我们都形容不出来的。”
　　年轻人颇有深意的略一点头，留了个暧昧的微笑就走了进去，他的背影纤细柔媚，踏出的每一步都伸展出纠结的藤蔓来，缚了周围一切的呼吸与声响。
　　好半天，两个小姐才回过神，都长长的舒了口气，仿佛刚才的几句对话已经用尽了所有的气力。
　　* * *
　　小鬼歪着脑袋，打量着身边的人。浅棕的刘海，清澈的眼眸，清晰的睫毛，好看的唇角……一切都没有错啊，这个像烟一样的男子，跟自己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一模一样啊……怎么总感觉到哪里不太对劲……
　　男子的手轻点了下身边浅蓝的结界，结界就又加强了一分，他自顾的笑了笑，回过头去却看见小鬼正以某种奇怪的眼神打量着自己，不由得挑眉道“怎么了？”
　　“你……”小鬼犹豫了会把头偏到更大的角度才奇怪的问他“你是不是变矮了？？怎么逆成长了？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视线要高许多……”
　　男子好笑的看了她一眼“怎么不想想另外一种可能？”
　　“另外一种可能？”小鬼眨了眨眼睛，骨碌转了一圈“我看你的视线变低了，当然是你变矮了啊……难道还是……还是我变高了不成……”小鬼一顿，又撇撇嘴，不以为意的说“我又不是人，怎么会长高。变矮了，你就承认嘛，我又不会笑你，我也不高啊~”
　　男子隐隐的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却不看小鬼，只是以漠不关心的口气淡淡道“你的确不是个人呢……”
　　“喂！”小鬼没好气的撇了他一眼“你也不是好不好？怎么听起来这么刺耳啊……”
　　男子的眸光一低，回头看小鬼的眼神不觉得认真了几分“不是人的你怎么会有人的身体呢？”
　　“那是……是我自己的身体吧……我……”
　　“是尸体吧，没有心跳，没有呼吸。”男子帮她补充道
　　“身体！”
　　“灵魂离不开尸体会是什么原因呢……？”男子的右手习惯性的拖起了下巴眉头微皱。“除了可能是各种自然的巧合以外，最大的可能应该是人为的把你的灵魂封印在了一具尸体中……”
　　“都说是我自己的尸体了！”小鬼坚持道，却忽的发现自己竟跟着说错了，一下给气到了，鼓着大眼瞪他。
　　“那并非要是原来的尸体才行的，即使是其他的尸体也是可以成立的”男子好不容易终于转过了头来，看见小鬼气呼呼的表情略为一楞“怎么了？”
　　小鬼眼球瞪的都快暴了，他却完全没有任何反应的望着她，还问她怎么了？！
　　看着男子过于清澈的眼，小鬼咬着唇，什么骂人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的意思是，你怎么知道你现在的身体就是你自己的？……也就是说你怎么知道你灵体的真实模样不会和你往日的样子有所差别呢？”
　　看着男子认真的眼，小鬼怔了怔“啊？”
　　“我现在的眼中，你，起码已经有十六岁了……”说完，男子略带笑意的望着眼前空灵的女子。
　　“我……现在……十六岁？”小鬼“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你是说，我其实已经有十六了？？”
　　“是起码有十六”男子纠正道
　　小鬼还不等他反应就一步上前捉住他的脸正对自己，睁大立刻眼看着他的眼。
　　那双太过清澈的眼……一望进去就要陷进去，结果什么都看不到。
　　男子使劲打了小鬼脑门一下
　　“灵体是无法倒映任何影像的。”
　　“啊”
　　小鬼松开了他，好不泄气……什么自己的样子都没看到，反倒把对方的眼睛给饱览了一番……咦！小鬼眼神一变，盯住了男子的眼“你看的见我！我长的什么样？？好看不？可爱不？和我的小孩样子比起来呢？”小鬼睁着立刻兴奋起来的眼，一瞬不瞬的望着他。
　　“……”男子的眼神飘了飘“不怎么样”
　　“啊！！”小鬼失望的大叫道“怎么会？！我不是应该长的活泼可爱，灵气逼人，然后再加以利用，就可以赚到更多的钱了吗？吗，吗，吗！！”
　　小鬼不服气的一步步迫近了男子“你是不是审美观不太好…………应该说是根本就不到人的欣赏水平吧？？”
　　男子只是非常非常平静的外加那么一点点好笑的神情看着她，不言不语。
　　盯着那双太清澈的眼眸许久，小鬼终于委顿了下去，她的如意算盘一打空，一想到少了个意想中的赚钱条件，她就忍不住难过了起来……
　　瞟了她一眼，男子侧过脸，“我是说人长的再好，性格不怎么样，始终还是不怎么样”他摇了摇头“你的话，人已经这么糟糕了，长的再丑不堪言，上天怎么能忍受。”
　　“你说什么？？”小鬼瞪大了眼珠子
　　偏偏男子理所当然的瞟了她一眼，那双“谁说谎，我都不会说谎”的眼睛睁的比什么都澄澈的样子。
　　小鬼撇撇嘴，回瞪了她一眼以后才“噼里啪啦”的发出冰渣摩擦的声音“你说的长大就是这个意思？”
　　男子背过身去，只留了个高深莫测的眼神。
　　“你想太多了，那句话只有个单纯的问号。”
　　小鬼发出了几阵闷闷的声响后突然斜着眼看着男子的侧脸笑了“你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打下手的？”
　　男子沉默了会才偏过脸来，神情冷却了下来。
　　小鬼没来由的心里一紧，男子却突然抽身站起，身影又变的如幻象一般似一阵若有若无的的烟雾，却能紧紧揪住人的心。
　　“你要走？！”
　　男子稍稍皱了皱眉，奇怪的看了小鬼一眼“你没看见‘雨’已经停了吗？我的结界早就撤了，只不过……”
　　小鬼张了张眼，木木的盯着男子的瞳：“只不过？”
　　男子如烟一般淡淡的笑了笑“只不过……你的第一次发作已经过去了，等巽解决完外面的传染就会来帮你根除的”
　　小鬼低头不语，只是沉默。
　　而这一阵沉默更像是一个美丽烟花表演后令人窒息的落寞。
　　男子的身影轻轻的晃了晃，他看了眼小鬼，又抬头补充道：
　　“虽然，我不太了解，但巽是个很特殊的人，似乎总喜欢把最重要的人放在最后……可能是职业病吧，所以她身边的人都会比较寂寞”
　　小鬼先是一怔，而后眼神一变。
　　“才，才不关我的事呢，我又不稀罕她救”心却露出了一丝意想不到的缝隙，透出了重重激荡的风声。
　　又是一记板栗敲到了小鬼的头上。小鬼刚要大呼小叫，一抬头就对上了男子凉凉的笑意，而那样的笑容也只是一瞬间就销声匿迹了。
　　男子转身，模糊的身影在黑暗中散了去……
　　小鬼一个激灵大喊了起来“很痛耶，打下手的！”
　　“活该”千百个声音在黑暗中来来回回才慢慢散了去……
　　* * *
　　年轻人绕过喧闹的人群就直接朝包厢区走了去。
　　一只手臂在人群中毫无预兆的就拖住了他。
　　“喂，小哥”一个模糊的声音“这么急着去哪啊？和我玩玩吧~”
　　年轻人转头一笑“知道新人一般都在哪吗？”手一滑就巧妙的脱开了全身恶香的女人，女人挤了个浓艳的笑容，又一手攀了上去“我就是新人啊……”
　　待女人抬头正对上了年轻人邪魅的眼，女人一呆。
　　一张魅惑而致命的容颜。
　　“这样啊……”年轻人别有意味的望着女人，那双迷蒙的魅眼微挑，女人的心就好象随之腾空翻了个圈。
　　“那你带我去新人待的地方……玩一玩……吧……我一只都很想知道，一个刚来的清醇少女是怎么蜕变的……”
　　年轻人的声音低低的，绵长的让人失了南北。女人失了好久的神，浑身不禁一软，顺势就靠进了年轻人的怀里，她心神已失，双眼迷乱着娇声道
　　“好啊…………”
　　蜿蜒的穿过人群，女人始终无骨一般缠在年轻人的身上，时不时的就往他身上“毫无保留”的靠过去。她的水蛇腰一扭，像是反被魅惑了一般带着男子就穿过了KTV包厢，七拐八拐的远离了人群。
　　“前面就是新人刚进来的时候用的休息室，想我当年……”女人把头发一甩，下面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倒了下去。
　　“真是……香水的味道有够重的……”年轻人皱着鼻子，先前那魅惑无边的模样早已不见了，他刚才一记手刀毫不留情的砍在了浓妆艳抹的女人后脖颈上，不对，不只是毫不留情的，可以说是非常泄愤的这么做了。
　　“真是讨厌！！我最讨厌别人在我身上蹭来蹭去了！！连巽都没这么做过，（喂，喂，巽也不会这么做吧……要是被她听见，你可就惨了……）”
　　年轻人又不解恨的朝地上死猪般的女人踢了两脚。别看他长的这么红颜祸水，纤细柔弱的样子，他下手向来不“软”。
　　* * * *
　　“不和一起来的人一起吗？”一个帅气的侍者又为包厢里单独一人的中年男子托上了新的茶水，看来，他们已经是相当的熟了。
　　“心情不好。”
　　“是嫌他们太吵了吧？”
　　“你坐这陪我聊一聊吧”中年人浅尝了口茶，仰身靠在了沙发靠垫上。
　　“我啊……我不行，我还要工作呢……我给你找个更适于谈心的吧，今天新来的一个人很不错。”侍者笑了笑就端着托盘出去了。
　　中年人也不说话，只看着他出去，叹息了一声。
　　* * * *
　　门缝里透出了一丝光，年轻人深吸了一口气，把门轻轻的一推。昏暗的休息室里，一个白衣女子坐在了角落的位置正在一下一下的梳头。她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幽雅的转过了身来……
　　年轻男子差点没有叫出来。
　　* * * *
　　“呼……”
　　年轻人舒了口气，重新打开了休息室的门，终于又呼吸到了一口新鲜空气的样子。里面各种香味混合的味道实在让他受不了。
　　男子眼一张，瞪大眼看着走廊另一头正过来的身影。
　　眉间几笔朱砂勾勒，黑色丝滑的长发被梳了个半散的复古发髻挽在侧边，垂下的几缕看似漫不经心的长发轻柔的落在胸前，衬着女子白色的纱衣更加的纯白雅致。依旧的薄纱宽袖，依旧的白纱裙和白色细致的高跟鞋。
　　年轻人不由得退了两步，脸色苍白，似有冷汗涔涔的下落。
　　感觉一向敏锐的巽淡淡的望着年轻人，眼神是惯有的冰冷。
　　“怎么了，刑远，你怎么来了？”巽垂眼看了看手腕上的细带手表，一屡发丝顺着滑到了巽清雅出尘的脸颊上，轻轻荡漾。
　　“我………………”刑远捂了捂胸口，看见巽要走过来就大叫了一声“别过来！！！”那迫不得已的咆哮就好象巽是什么极其恐怖怪诞的异物。
　　“啊？”即是总面无表情对着刑远的巽也不禁皱了皱眉，奇怪的看着他“我还要换衣服呢，你挡到我的门了。”
　　“哦……”刑远让到了一边的角落，把头低得不能再低，完全看不清他到底是什么表情，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
　　而巽只是冷漠的走到休息室门口，也未再看他一眼就拉开了门……
　　“啊！！”刑远突然一惊，刚想起了什么要阻止她却已然来不及了。
　　休息室里，一个白衣的女子死死的趴在了椅子上……一张还算过得去脸上却爬满了用马克笔画上去的乌龟……大大的，黑黑的，丑到一定水平的王八！
　　刑远瞳孔收缩，紧张的看着巽……
　　就像是每个孩童恶作剧的杰作，只不过这个恶作剧的“小孩”似乎没有什么经验和技术。因为就巽而言，她从来没有看过那么丑的乌龟。
　　刑远慢慢把自己隐到了个小角落里，懊恼的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本来是因为担心，想到这来偷偷看一看。那么，看一看，可以。不能刚好被逮到啊！（你自做多情了吧……谁逮你了……）被逮到也无所谓，但不能在做坏事的时候啊！在做坏事的时候被看见了也就算了，怎么偏偏是这么没有营养，没有素质的恶作剧，乌龟还画的那么难看……
　　刑远现在只有一个感觉，就是去撞墙。
　　不知道是时间真的过的很慢还是巽的反应很慢，反正刑远是觉得异常的难熬，而巽也还是没有说话。
　　“她………………老是缠来缠去，我实在受不了……还穿着和你一样的白衣服……”刑远的头更低了，嘟囔着解释着。
　　“你出去吧“巽随手从衣柜里拿了件衣料鲜少的黑色衣服，脸上毫无反应。
　　刑远抬起头……结果刚好看见了巽手里的衣服，不由得睁大了眼，“你不会准备穿那个吧！“说着，一步上前就夺过了巽手中的衣服。一把衣服展开……对面的景物看的一清二楚……刑远的眉头死死的打了个结。
　　巽也跟着皱了皱眉头，却只是十分平静的伸手拿了衣服回去。
　　“不行，换一件。“刑远的嘴一撇，飞快的从衣柜里拿出了另一件浅蓝色的衣服……？
　　“这是什么啊？怎么穿啊……”刑远看着展开后只有两块布，还是没有完全缝合的那种……
　　“小巽……这家店真是徒有其表，衣服都坏了……我再帮你换一件”刑远毫不犹豫的就这么把那件可怜的衣服往墙角一扔……巽暗暗的叹了口气，多少有些无奈的看着刑远“那是一件故意要让别人看见腰肢的衣服……没有坏”
　　哪知刑远又兴冲冲的哪出了另外的一件……水红色的……泳衣？刑远一下给呆住了，结巴的问巽道：“这是……这是……泳衣吧？”
　　巽很正经的露出了一丝思索的神色，然后摇了摇头“不是，泳衣不会是这种布料”
　　刑远的下巴都快掉下去了……他绝望的望着面前的衣柜“我还用翻下去吗？”
　　“应该是没有什么意义的了”巽扬眉看着垂头丧气的刑远“你出去吧”
　　看巽一步步走向那个恐怖的衣柜，刑远一个哆嗦，上前对巽魅笑了起来，然后一只手伸过巽的发鬓，直接撑到了巽身侧的墙上，再邪邪的看着巽冷漠的脸：“小巽……，你穿什么都没有你身上的这件要好看！”
　　巽脸色阴沉的看着他“你不会让我穿着工作服在这吧？”
　　刑远稍稍一塄，工作服？对于巽来说，这件衣服有多么的不一般他不是不知道……可是…………
　　他正在考虑着，而他和巽也正保持着这个怪异而暧昧的姿势时，门突然被打开了。
　　“巽，你准备好了…………”进来的人语音一顿，似乎被吓了一跳，“我没有打扰到你们吧？”
　　刑远顺势更靠近了巽，更加贴近了她白皙透明的肌肤，媚看着巽近乎没有任何表情的一张脸，然后轻轻的一笑，对来人幽然道“你说呢？”他的体态轻软，说话的语气也似有似无，飘飘荡荡……不经意间，就能魅惑着让别人的心绪起伏跌荡。
　　门外的人微微一软，扶稳了门沿才定住了身形，而他眼前却是一花，就听刚刚还软绵的声音突然变成了一声杀猪叫，然后被那个白衣飘飘的女子抓起，轻轻往门外一掷。
　　他半天还没反应过来，只见那个长相非常邪美的男子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巽给丢了出去。巽再带关了门，轻松的拍了拍手。
　　“什么事？是不是那位心理医生的家属已经来了？”巽若无其事的看着进来的男侍者
　　男侍者若有深意又暧昧的看了眼巽，笑了笑才点了头
　　“你对他还真是一点都没有变啊……外面的那位是已经来了，在297候着呢”
　　巽听着，却突然轻声笑了出来。看着友人不解的目光，巽指了指房间的角落里几乎已经要被遗忘的可怜女人，现在还挂满了乌龟躺在那呢。
　　巽只是稍稍的扬起了嘴角，侍者却暴笑了出来。
　　“太丑了！！太丑了！！真是可爱的一个孩子！！！”
　　可怜刑远眼巴巴的趴在门口上，却不知道里面的人为什么这么开心，还一个劲的在不爽。等那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侍者也从休息室里走了出来以后，刑远还在瞪他。
　　出来的人一脸笑意，特别是看到刑远的时候，再一次的暴发了出来，而他发出的笑声却似极了女子。刑远一个趔趄向后退了去。
　　侍者不以为意的瞥了他一眼，一双眼睛煞是血红。刑远再一看，那侍者的身体里竟脱了个美艳妖娆的女鬼来，晃荡在难侍者的身上。
　　“怎么，不认识我了…………哦，差点忘了，你以前的记忆不在了……我是巽的好朋友，海芽，还记得不？”海芽十分友好的拍了拍刑远的肩膀，刑远又向后不自然的退了退，他从来不喜欢沾染上别人的味道，无论人鬼。（这个……本人是觉得鬼也是有味道的拉，不是说女鬼都是随香气而来嘛）
　　“不要这样拉，你还欠我钱呢，阿鸟先生”海芽不满的白了刑远一眼
　　“啊？！”刑远啊的叫了出来“你叫我什么？‘阿鸟’？！”
　　“所有人（鬼）都这么叫啊……你上世跟我们玩牌结果输的那个惨啊…………”海芽露出了揶揄的神情，“早知道我就不教你打牌了……哎……”
　　刑远已经没有理她，只紧张的望着休息室……
　　“哎”看见刑远的反应，海芽只能换个话题说下去“我这还是第一次收到巽的任务呢……她办事一向有分寸，你就不用担心了。”
　　刑远还是那副担心的神情，但还勉强的瞟了海芽一眼“她就是不会照顾自己”
　　“呵呵……”海芽张狂的笑了起来“好象是你不会照顾自己吧……我可是知道的哦”
　　“啊”刑远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又小心眼又小气，嫉妒心强又喜欢闹小脾气。喜欢感情用事，做事又拖拖拉拉……不够利索，外加一张红颜祸水的脸，老是惹上不少的麻烦，又不会处理事情，经常惹出一堆的烂摊子要别人去帮着收拾。罗嗦又老是抓不住重点，工作不认真还老是抱怨，不喜欢吃的东西永远不会动一口却强求别人营养均衡。该做的事不做，不该做的却满脑子。又爱面自又爱说谎，打舯脸充胖子，自作自受，说一个谎要圆一千个谎，还偏偏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容易犯迷糊，往往找不到自己的房门，到了厨房却不知道是去干什么，常常好心干坏事，被他打破的锅碗瓢盆不计其数，永远被他藏了起来，把手指割破了还以为我不知道……以上可是巽的话，一字不漏哦~”
　　几乎只是一口气，就说了一大段，刑远目瞪口呆的傻在那儿了，越听表情越来越纠结，完全变成了个木头人一般傻在那儿了，呆呆的看着女鬼的嘴，心也跟着起起伏伏…………最后就不知道沉到哪儿去了……
　　“你还想听吗”女鬼终于换了口气“还有很多哦~~”
　　刑远半天才回过神来，楞神道“还有？我没有那么多的缺点吧……”他的脸拉的老长，半天半天的收不回了。看来女鬼的话对他的确是打击不小。
　　“你真的没有记错一点吗……”
　　“我生前可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试过科举，中了状元呢……要不是个女的……我可……”女鬼看着刑远越来越长的脸，好心的拍了拍他“你的缺点好象是不少啊……”
　　“我也突然这么觉得了……”刑远的脑袋已经无精打采的耷拉在肩上。
　　“不过……”女鬼鼓励的笑了笑“巽她都是笑着说的，很淡很淡的笑……啊她出来了”
　　刑远正是一脸的感动，听到女鬼的话不由的抬起了耷拉的脑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