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世我放了手，来世还能不能再拥有》小雨洗白白

39、杜敏，你怎么了？

　　第二天一早我还是让小莫来接了，或许是我脸上的倦容，当他看到我的时候小心说：“其实你可以晚一点再去公司的，昨天那么晚才到。”
　　我笑了笑：“工作都是要做的，我也不例外。”
　　分公司的老总以前打过几次照面，算是相识，40多岁的一个胖子，很好说话，也很圆滑世故。他把我介绍给其他同事，然后指着他办公室旁边的房间说：“白璇，那个是你的办公室。”
　　工作比我想像中进展得顺利，但是工作量和压力很大，几乎每晚都在加班，忙碌的工作让我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想那些纠结困扰的事，我也享受这样的忘我状态，至少那一刻我想不起自己，也记不得别人……
　　箴虽然和我住在一起，但并不常见着她，偶尔在客厅碰上说不上两句又匆匆散去了。我没有再提过她所指“秘密”的事，因为我知道即使我问她也不会说，换作以往可能我会急于知道答案，但是现在我得学会等待，至于等待什么，我却不知道。有时我也会惊于自己如此淡然的态度，并不是说我对雨桐放下了，而是我知道有一些感情就算深埋在心底不去回忆，它也不去淡去。
　　我仍旧是日以继夜的工作着，老总对我的工作态度和工作成效甚为满意，我甚至能从珍妮那里听到关于我的消息。对此我只是淡然一笑，我并不需要这些虚名作为打赏，我努力工作不是为了别人，只是想证明自己的价值，仅此而已。
　　在XX城工作将近一个月的时候，我接到了雨桐的电话。看到电话上闪烁着她的名字，我的心又紧了起来。我将新号码告知给她们后，一直主动联系得少，主要是工作忙也没想再说什么，有些东西越是远离越是触及不到越能平静一些。孙静倒是打了不少电话来，主要是怕我胡思乱想、落寞颓废，其实我哪有她想的那么柔弱，我和雨桐又不是分离死别，没有必要那样，我只不过选择了另一种守护她的方式，我爱她却无意惊扰她。
　　“雨桐？”电话那头一片寂静，我轻声的唤着她的名字。
　　“呵呵，是我。好久没联系了，最近还好吗？”已经许久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了，她那双深邃清澈的眼睛又浮于脑海……
　　“挺好的。你在哪呢？”
　　“在家啊。你寄来的那些话梅干果我都收到了，谢谢。”
　　“听孙静说你妊娠反应挺厉害的，要注意休息。我这段时间工作比较多，都没能给你个电话什么的，那些小东西就不用那么客气了。”
　　“那我现在有没有打扰你工作呢，白经理？”
　　我走到落地窗旁，我的笑脸映在窗玻璃上：“你笑话我是吧？”
　　她也笑起来。那声音笑得很甜，甜到我心里，化成绵绵的絮，覆在上面，温暖着它。
　　“有空回去看你。”我认真的说，但仍笑着。
　　“好啊。过段时间我情况稳定了，说不定我就去看你了。孙静经常说怕你一个人在那边空虚寂寞没人陪，到处招蜂引蝶，让我有空代表她们去查查你的岗。”
　　“工作的事都弄不清楚，哪有功夫去引碟啊。”我无奈的摇摇头。
　　她在那头又笑了起来。我们好象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开过玩笑了……
　　“哎，我们认识那么久了也没有听你提过感情的事，也没敢问。我想知道你现在有没有心仪的对象啊？”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问这个，我只好故作轻松的说：“以前不敢问，怎么今天又敢了？”
　　“以前我不是有些怕你嘛，哈哈，现在离得远，量你也拿我没办法。”
　　我干笑了一会。
　　“喂，说啊，别想岔开话题。”
　　“什么啊？”
　　“心仪的对象啊！”
　　“干嘛？想帮我介绍啊？”
　　“你要是同意，我也不介意的。”说完她自己又乐了，而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说到这个，告诉你个事。”
　　“嗯？”
　　“徐嘉，”听到这个名字我眉头皱了一下。她接着说：“自从我结婚那天他看到杜敏之后，这段时间就一直在骚扰她，我听徐立说他哥这次是下足本钱誓要追到手的。”
　　我的脸一下子拉了下来：“那杜敏怎么说？”
　　“我也不清楚，毕竟我和她不是很熟，她不说，我哪好去问。”
　　“这个徐嘉也真是！”我有些骂不出口，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骚扰杜敏我就很生气，可是我又凭什么生气，我得先探探杜敏的口风，看看她是什么样的态度，毕竟我不能把我和他的私人恩怨波及到我朋友身上。
　　之后我们没再聊什么便挂掉了。
　　我给杜敏打了电话，关机。于是我又打到孙静那里，电话一接通便听到她那头噼哩啪啦的说起来。
　　“你可算是良心发现主动打电话给我了……”
　　“打住打住。我有事问你。”
　　她停了一下，显然没想到我的口气会那么严肃。“说啊，什么事？”
　　“这段时间你见过杜敏呢？”
　　“杜敏？前几天吃过一次饭。怎么了？”
　　“她有和你提过什么吗？”
　　“没有啊。怎么了？”
　　我沉默了，我在猜想着她为什么没把这件事告诉我们。
　　“到底怎么了嘛？”她在那头着急起来。
　　“没什么。我找她有点事，电话又关机，以为她出什么事了！”
　　“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怎么了呢！可能她电话没电了吧？你晚点再打试试。如果急的话我把她店里的电话给你，你打去问问，兴许在也不一定。”
　　我记下号码便打到她店里，店员却说她已经有两天没来了，我的心突然一沉，她到哪去了？
　　一整天我心里都惦着这件事，惴惴不安。其实这可算是杜敏的私事，我不应该过问，但是对方是徐嘉便不行，不知道为什么，我总害怕他伤害她，虽然我不觉得杜敏会喜欢他。
　　我和徐嘉交易的事，我并没有和孙静提过，她直到现在还弄不清楚为什么一开始我和他暧昧，到后面却讨厌他。有一些事我不想提，也不希望别人提起。所以我只能和孙静说我找杜敏有事，让她帮着联系一下，实在不行就去杜家看看。
　　一连过了三天都没有消息，这不像是杜敏做事的风格，如若不是出了什么事，她是不会这样的。孙静也紧张起来，问我要不要报警？我便在想她会不会回英国了？于是托了一个警察朋友帮忙查了查她的出入境记录，结果没有。正当我还在犹豫是否应该报警时，箴找到了我。
　　“白璇姐。”当她出现在我办公室门口时，着实让我有些意外。
　　我看向她身后的秘书点点头，秘书便走开了。
　　“你怎么来了？”我站起身。
　　“想你就来了呗！”她掏出颗棒棒糖含到嘴里，又递给我一个，我摆摆手。
　　“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说吧，怎么了？”
　　她嬉皮笑脸的说：“明天周末陪我去玩吧？”
　　“我哪有时间。”杜敏的事让我焦躁不安，哪还有闲情出玩。
　　她的笑收了起来，换了个很严肃的表情看我，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来：“你——有——的。”
　　她认真得让我有些害怕。“你想去哪？”
　　她立即又开心起来：“哎呀哎呀，好开心哪~~那明天你记得开车哦！”说完背对着冲我挥挥手，走了。
　　我向公司借了部车，拿了驾照很久却很少开车，之前在总部的时候偶尔有开，庆幸没有忘记。
　　“明天你想去哪？”回到家里，我把车钥匙放在茶几上。她正盘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没理我。
　　“我对这里的路不是很熟的。”我盯着她。
　　“哦，我熟。”她冲我笑笑。
　　“要去很远吗？”
　　她似乎在想，皱着眉头说：“好像有点。”
　　我对她很无语。“我睡了，明天几点出发你叫我吧！”说完我便洗澡睡了。
　　第二天8点多她便来敲门，嚷着要出发了。我开着车，她一路悠闲自在的听歌、指路，当她告诉我目的地时，我简直想要晕倒，那个地方离我们这里有快4个小时的车程。她呵呵一笑：“我也有驾照的，累了换我开！”
　　其实她去的只是一个古镇，以颇有特色的古建筑和相对淳朴民风闻名，适合休闲度假，但此次我并不是来玩的，而是被人强迫来的。
　　“我们到了。”我望向她，心里嘀咕着她到底想玩什么。
　　“订个宾馆，我们住一晚。”她指了指前方，示意我继续开。
　　我订好了房，那时已经是下午2点多了。吃过午饭，她就拖着我在古镇里闲逛，实在是累得不行，我便说要回宾馆休息了，留下她单独行动。吃过晚饭，她便吵着要去酒吧看看，我拗不过她只好陪同。
　　其实类似这样的古镇很多，而且都过于商业化，所以我说这里只是相对民风淳朴。挤进灯红酒绿的BAR，轰隆的音乐又刺激着我的心脏负荷，我之前说过我不喜欢这样的环境。箴却玩得很开心，我拿着果汁坐在一角想着杜敏的事，她却在一旁兴奋得不行。
　　我们一直坐到快12点，眼看人已经渐渐散去，我拍拍她：“我们走吧！”
　　“好啊，我上个厕所先。”
　　我等了快20分钟还不见她出来，便起身朝卫生间走去，却碰到几个男人围着一个像是有些醉意的女人。
　　“美女，一起吃宵夜嘛！来来来，我们扶你哈~~”说着其中一个便伸出手去，结果被那女人甩开了。
　　“哎哟，脾气还挺大。”说着另一个也加入，想扯住她。因为她背对着我，加上BAR里灯光很暗，我看不清楚。
　　那女的本能的向后躲开，结果没站稳，我连忙上前扶住她：“小心。”
　　“哟，又来一个美女，正好，我们一起去吃宵夜。”说着便朝我们靠过来。
　　“请你们自重点！”我瞪了他们一眼，那女人靠在我怀里没动。
　　“哈哈哈，看来今晚的是一个比一个辣啊！我喜欢，我喜欢！”说着又向我们伸过手来。
　　这时一个烟头不偏不倚的扎到那只伸向我们的手上，那人猛的跳起来，立即缩回了手。
　　我回过头，看到箴阴笑的看着他们，她身后还站着一个男人。那些人不知道是看到箴还是她身后的男人，吓得丢魂似的跑开了，连跑还边说对不起。
　　“你没事吗？”我摇了摇我怀里的那个女人，她像是睡着了，半依在我身上。我将她慢慢地转过来……却吃惊的发现，她居然是杜敏。
　　我们把杜敏扶回宾馆，她显然醉得很厉害，我给她擦了擦脸，盖上被子退了出去。
　　“你是知道杜敏在这里才带我来的吧？”我坐在箴的床边看着她。
　　她将一条脚挂在椅子扶手上荡来荡去，冲我一笑：“你觉得呢？”
　　“那你应该知道她发生什么事了？”
　　“我只知道她也在这里。”
　　“……，那你怎么知道她在这里？”
　　她故作神秘的说：“不可言，不可言。明天你自个问她。”
　　第二天她看我和箴的神情很淡然，我觉得她昨晚没有全醉，应该是记得发生过什么的，不然怎么会那么安静地让我们扶回来。她一开始认不得这个样子的箴，后来才知道眼前的这个十多岁的少女竟是几个月前那个7岁的小鬼。
　　我看着靠在床上的她：“杜姐，你怎么会在这里？”——她看上去很憔悴。
　　她的眼光有些闪躲，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淡淡的笑笑：“我来度假的啊。”
　　“你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吗？”
　　“……”
　　“就算来度假，你只身一人昨晚也不应该喝那么多，还好碰上了我们，否则……”我没有说下去。
　　她只是笑笑没看我：“谢了……”
　　“我不是要你谢我，我是想知道你……”箴的手突然压在我肩上，我转过脸看她。
　　“杜敏，跟我们回去吧！你在这里不安全。”箴没有表情，很严肃的说，极像一位长者。
　　她没说话。
　　箴让我开车去杜敏原来的宾馆拿了行李，踏上了回程。杜敏一路上都没有说话，靠在后排闭着眼睛，一脸倦容，我不知道她是否真的睡着了，也不知道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从今天起，我做厅长了！”箴将她的铺盖转移到了客厅。
　　“其实不用麻烦，我也准备回去的。”
　　箴扫了她一眼：“你现在这个样子能回去？”
　　她的眼神黯淡下来，没有回答。
　　我站在一旁听不懂她们说的是什么，但我知道箴一定清楚杜敏变成这样的原因。
　　“杜姐。其实你的私事我不应该过问，但是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我实在是忍不住。”
　　她看向我，她的眼神告诉我她很累，可还是强撑起精神笑着问道：“你想问什么，说吧。”
　　“你是不是因为逃避某人才去的那个地方？”
　　她的手握起来，仍旧不动声色，但是我知道她在掩饰心里的慌乱。难道我猜对了？我继续盯着她，她又避开了我的眼睛，我觉得肯定是，便问。“躲徐嘉？”
　　她的神情突然变得很意外，似乎不知道我怎么会突然提到他，过了一会好像想到了什么，笑了笑，没说话。——那个笑很牵强，但这“牵强”我想不是为了掩饰情绪，而是她真的很累。
　　“白璇，让她好好休息，以后再问吧！”箴看着我，然后打了个哈哈。“你们老霸在客厅说话，还让不让我睡觉啊？你今天开了一天的车，你不累吗？”
　　我看着疲惫的大家，不好意思的笑笑说：“是累了……那休息吧。”
　　我跟在杜敏的后面准备回房，快进门的时候，听到她似乎说了一句：不至于。我转过脸时，她已经把门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