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爰沐远说起来还是我们家的世交,小的时候也来家里玩耍过,不过那时候我常在庙里住,回到家母亲也不怎么让我出小院,印象里似乎是没见过面的。现在却已是名满天下的公子。
大哥和二哥也颇兴奋,脸上连着几日都浮现出隐隐的高兴,说着话儿调子也微往上扬,还商量着要去拜会爰沐远,我听着竟是他们三人小时候极要好,心里还有点疑惑,那为何爰沐远外放的这些年竟没听提过他的只字片语呢。这日旬假,大哥和二哥约好了去爰府拜访,我自去国子学,因为开恩科的缘故,旬假国子学也要上课。坐在青帘小轿中,微微撩开轿帘,看着晨光中大哥二哥骑在马上远去的身影,玉带华服,衣裾翩翻,恰是世家年少。
垂下帘,隐隐一声叹息,小轿飘然而去。
又一番苦读,至下了学,我去寻了算学的李博士,与他说了一通水利土木之法,而后归家。
大约是太晚了,我让轿夫走了条近路,从筑燕巷穿过。这条巷子可以让我少绕三条路,不过平时却不大敢走,因为秦楼楚馆多筑于此,一到华灯初上便春色无边。行着行着,小轿忽然一震,我一个踉跄,差点跌出轿去。“怎么回事?”我撩起轿帘,却见一个玄衣黑发的男子堪堪也将手伸过来要撩轿帘,两人的手打到了一起,他的手背撞到我的掌心,只觉得那手是铁一般的硬,指节分明。我一愣,敛神合手一拱礼:“这位兄台,不知………有何事指教?”说话间,已将那人打量了一遍,玄衣上有隐隐的银线轧出的九曲盘云纹,雀鸟隐现,黑发只用金冠一束,倾散下来,倒如墨黑。
那人却不说话,只将我上下打量一番,侧过头,微眯了眼:“你是?”
我将手放下:“在下崔府崔洁修。”我有点恼。
“你是国子学生?”
“正是。”我身上着的是玉色的襕衫(国子学学生服)。
“为何来此?”那人忽有些似笑非笑。
“天色已晚,家中尚有父兄相候,不敢有误,从此过,可省不少路程。”这个要说清楚,不然回头父亲剥了我的皮。
“…………”
“兄台,若无事,在下还赶时间,先行别过了。”那人一时间不说话,只瞧着我,我心里发急,有点顾不得礼数了。
“哦,去罢,方才认错轿子了。”那人挥一挥手。
我一揖,转身入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