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逍遥》林夕龙儿

14、调查取证

　　天刚蒙蒙亮，一丝冷风吹进我心里，突然地颤抖，朦朦胧胧抬头，眼前的一切是这么的熟悉，亮堂堂的李府客房，靠南的窗边阳光十足。外面的小鸟吱吱喳喳叫个不停，我抬手轻揉额角。
　　“好，好困那，啊。。。”一个哈欠接一个。回头发现展大哥依然沉睡，立刻上前摸摸额头。
　　“哈哈，终于不发烧了，展大哥，你没事了”敲敲自己额头“我居然睡着了，真该死”
　　“咳咳。。”喉咙间一阵干燥，立刻咳了出来，带动心脏感觉有点隐隐作痛。
　　我立刻倒了杯茶，把展大哥扶起来点，杯子触碰到他唇边，突然脑海闪过昨晚的一幕。就这样光呆滞的看着茶杯，展大哥懵懂的喝完后，微微睁开眼，看到的是我木讷的眼神。
　　“孟，孟儿”实在是太虚弱，只是嘴唇稍稍动了动，脸色虽然没有那么苍白也没什么血色，又渐渐闭上眼继续沉睡。待我回神，展大哥已经靠在床边睡着了，脑袋歪着，一身的白色内衣，看着他那依旧迷人俊俏的脸颊，嘴角勾起一丝微笑，便把展大哥扶下，盖上被子，把两手也塞进被子里，自己则去煎药。刚出门就见到李大哥微笑的朝我这方向走来。
　　“李大哥早啊”
　　“展姑娘早，不知展兄怎么样了？在下正想去看看呢！”抱拳，脸上泛起迷人笑容。
　　“哦，我哥哥没事了，终于退烧了，想必也不会有事了，我正想去煎药，李大哥你要不要去看看哥哥？”
　　“请”李大哥手一挥，随我进房，见到脸色苍白的展大哥，剑眉皱了皱，暗自摇摇头。这一切我都看在眼里，心里念叨了：这世上真有这么好的人？
　　“展姑娘，住在我家就是客人，怎么能让客人煎药呢，我去吧”从我手上接过两包药，一个让人信任的眼神冲着我。
　　“啊，李，李大哥，不用了，我照顾哥哥就好了，煎药这么小的事我也可以的，我去吧”拿过药向门外走去。心里依然在犯嘀咕。
　　这时李大哥心里也在倒腾“他们到底是谁？兄妹？谁信啊，一点都不像，一男一女行走江湖的，难道是？呵呵”轻轻一笑，把展大哥给吵醒了。
　　“李，是李兄吗？”双眸微开，正好注视到双眼含笑的李大哥。慢慢用双手撑起无力的身体。“唔”紧咬双唇，双眉拧的贼紧，看了看周围的一切，转了转目光凝聚到李大哥身上。“李，李兄，孟，孟儿呢？”
　　刚想一手拉开被子下床，只因右手无力，差点摔下来，李大哥见状马上上前扶起。
　　“哎，展兄，你的伤还没好呢，好不容易退烧了，怎么不休息会儿，下床干嘛？展姑娘去为你煎药了，马上就来”听到李大哥说着，慢慢坐在床边，依靠在床头。
　　“呵呵，展某怎么会这么虚弱呢，没事的，让李兄操心了，惭愧，惭愧”一脸不好意思的在那傻笑。
　　“哈哈，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展兄这么客气干嘛，再说在下也没怎么操心，是展姑娘一直担心你呢，这几天一直在看着你，不知有没有睡那，哎。。。”仰头长叹，这一举动让门外的我止步，刚想敲门，却抬手于空中，未曾落下，不知展大哥会如何作答呢？
　　“什么？孟儿没有休息过吗？我，我睡了多久？”双眸深邃询问的口气问着。
　　“两天”回头凝视展大哥，两个大男人注视了很久，只怕是两人的心里想的都是同一人。
　　“叩叩叩”我端着药进房，看到这一幕，“咳咳咳”
　　“孟，孟儿，你来啦”展大哥首先看到了我，冲我笑了笑。
　　李大哥回眸那迷人清澈的眼神，让我不知如何面对。
　　“展兄，展姑娘，在下还有事，告辞了”作揖退出房间，冲我笑了笑离去。这笑和展大哥的笑不同。
　　“李大哥这笑。。。”心里捣鼓着，连展大哥叫我都没听到。
　　“孟，孟儿，孟儿，”连续叫了几声我才回神。
　　“啊，什么？展大哥叫我啊，你怎么样了，还疼吗？”看到右手厚厚的绷带，心底深处抽搐了下。
　　“我，我没事了，不用担心，你也好好休息去吧，看，黑眼圈都有了”温柔的眼神正巧对着我心疼的目光，两人都有这种感觉。
　　“咳咳咳”手捂着嘴一阵干咳，让我想到了手里端着的药。
　　“展，展大哥，喝药吧，喝了就会好了，我们还要回开封呢，难道你忘了呀，呵呵！”半挑逗的口吻双眼含笑视之。
　　“咳咳，是啊，过两天我们就可以赶路了，这点伤不算什么，孟儿，辛苦你了”相比早上，下午的精神明显好多了。
　　“咳咳，我，我没怎么啊，看，还是这么的精神，呵呵”端着药递给展大哥。
　　看他都喝完了，想必真的没什么事了，心里的大石头这才落地。
　　“展，展大哥？”看着俊俏的脸颊，细长的睫毛微微抖动，双眸轻闭，试探下是不是睡着了，见没反应以为是睡了，我拖着疲惫的身躯趴在桌上，立刻梦见了周公。
　　展大哥故意不回我，刚才看到我很是疲惫，全身也无力，这点小精神一看就知道是装的，也不揭穿我。就这样，我们两人一个熟睡，一个侧身凝视着我的背影。

　　河北
　　路上一行三人，身旁一年轻男子拿着幡“妙手回春”，另一男子背着包袱，最前面的看似中年男子，捋着胡须，向河北知府方向走去。看似三人神情凝重，像是有什么事发生。
　　知府府邸对面有家客栈，就是我和展大哥入住的客栈。那三人看了看知府府邸，又看了看客栈，便朝客栈走去。
　　“三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那，里面请”年轻小二，看似二十有余，一手拿着抹布，一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我们要住店，给我们两间客房，对了小二哥，你们掌柜的呢？”拿着幡的男子礼貌的问着。
　　“哦，掌柜的，有人找”小二回头，对着案上正“噼噼啪啪”打着算盘的掌柜的唤了声。
　　三人寻了靠角落的地方坐下，放下包袱和幡旗，一同目视正朝此处而来的掌柜的。掌柜的看似很年轻，也就三十有二，像个读书人，一身的青绿色素装，头巾和衣服很配，手里习惯性的拿着算盘，微笑着走来。
　　”三位客官，可是找我？有事啊？”躬身行礼，看似十分好客。
　　“呵呵，掌柜的，我们是外乡来的，路过此地听闻之前这里有灾荒啊？”嘴角勾起一丝暖暖笑意，问题却直入主题，简洁明了。
　　“咳咳，是啊，前段日子闹了灾荒”像是有不能说的，回答了问题也就没再多说，脸上有点抽搐，不太正常。
　　“那请问，现在怎么如此太平？难道灾荒不大？呵呵，如果不是别人提起，我还不知道呢”男子欲问出究竟，不然誓不罢休的模样。
　　“这个，客官可要点菜，先吃饭吧，我还有事先忙了，失陪”作揖欲离开，正巧被背着包袱的男子拦住。
　　“掌柜的，我们只是想了解下而已，没有恶意，烦请掌柜的开金口”
　　此人正是张龙，一手拦住欲离去的掌柜的，身旁的赵虎盯着看，背对着坐的正是公孙先生。
　　“你们，你们可是官府之人？”想不到掌柜的一句让三人内心咯噔了下，咽了咽口水笑脸应道“不是，我们是过路人，只是对世间事好奇，特别是河北这次震动朝野的灾情”先生捋捋胡子解释道。
　　“哦，那我告诉你们，这次的灾情都传是前任知府干的，还抢占民女呢”掌柜的看了看我们，觉得并非是坏人，便凑近耳边提了提。
　　“哦？还有此事？那，那民女家属呢？没有报案吗？”掌柜的答案在先生意料之内，只是装的很惊讶，一下子跳起来，注视掌柜的。
　　“哎，谁敢报案啊，是知府绑的人”仰头长叹，掌柜的显得十分的遗憾。看来此事与他有关？
　　“掌柜的为何叹气，难道认识那民女的家属？”赵虎在一旁沉不住气，上前就是一问，让掌柜的惊愕不少，双眸紧锁。
　　“这。。。都是老百姓，发生这等事，难道不该遗憾吗？”圆滑的回转，想想也有道理。
　　“看来来者不善那，还是小心点好，免得惹祸上身”掌柜的心里碎碎念
　　“呵呵，此人想必知道什么，如果不问出点什么，我就不是赵虎”瞥向张龙，传意。
　　“恩，看来就得从这人入手，应该会有收获”先生心里打着小九九。
　　四人表面微笑视之，心里都在盘算。
　　“掌柜的，我们先回房了，饭菜端进房里吧”先生打破寂静，起身回房。
　　“先生，我们该怎么办呢”赵虎上前询问先生。
　　“不急，我们先四处看看，有没有其他人证，看着掌柜的是怕惹祸上身不一定会全盘托出啊”捋捋胡须，心里自有主意。
　　“实在不行我们就表明身份，那掌柜的应该会说”张龙脱口而出。
　　“此乃最后一计，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说”先生目光投向两人，点点头。
　　“是，那我们俩先出去看看，先生先休息会儿吧”两人提剑出门，先生在房里想办法。

　　路上熙熙攘攘，今天像是集市，张龙赵虎到处走走看看，突然一个小孩撞到了他们。
　　“哎呦，哇啊啊啊”小孩被撞倒在地，哇哇的哭了起来。
　　“哎，小孩，怎么样了，有没有事啊，快起来”赵虎伸手把小孩扶起来，小孩也就十来岁，虽然沦为乞丐，但脸长得挺俊俏，额头很高，看上去像个有福之人，看着刚手里拿着的馒头摔在地上，缠着厚厚的灰尘，哭的更大声了。
　　“我的馒头，我的馒头，还我馒头”两手揉眼睛，眼泪哗哗落下。
　　“小孩你别跑，还我馒头”听闻不远处有声音，抬头一看是卖馒头的老板，正朝这走来。走进就抓起小孩想打，被张龙一手拦住。
　　“你干嘛，不准打孩子”抓起老板手腕怒视。
　　“他偷我馒头，我不打我的馒头怎么办”看着孩子欲抬腿踢，幸好张龙反应敏捷，抬腿踢回，使劲压老板在地，把他两手都背在身后抓住，一手压在肩上。
　　“哼，居然要踢孩子，之前是孩子偷你馒头不对，现在居然要踢孩子就是你不对，走，见官去”老百姓一般对见官都很后怕，除非自己很有理。
　　“哎呦，疼，好汉饶命，我不要馒头了，不要了”挣扎了却难以脱手，只能求饶。
　　“哼”放开他，从兜里掏出三钱给老板。“这个馒头钱，这孩子不欠你了，你走吧”给了钱立刻打发他。
　　“谢谢好汉”起身便落荒而逃
　　“小孩，你没事了，来，哥哥带你去买吃的啊”赵虎扶起孩子，拍拍身上的灰尘，带着孩子就回到客栈。
　　“小二，快拿点菜来，还有再拿十个馒头”张龙一到门口就叫唤小二，可是小孩停步了，就是不肯进来，两人很是莫名。
　　“乖，哥哥带你吃饭啊”赵虎硬拖着孩子，可孩子始终倔强，不肯多挪一步。
　　“放心，我们不会要你钱”这孩子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被张龙赵虎给拖进来的。
　　“小孩，乖，来吃饭吧”摸摸他脑袋，示意吃饭。
　　小孩从没见过这么多菜，红红绿绿的有鱼，有从未见过的菜，抬手就抓菜吃。
　　“哎，小孩，用筷子，手脏啊”张龙递上筷子，看着孩子吃，和赵虎相互笑笑，心里也看着孩子挺可怜的，这么大应该在学堂读书啊，怎么会落到如此田地。
　　“小孩，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做乞丐呢？你爹娘呢？”赵虎一问孩子莫名的看了看他，便继续吃饭。
　　“小孩，你爹娘呢？难道都不在了？你也该有亲戚吧？”张龙凑近继续问着，可见孩子也不怎么说话，只顾着吃饭，赵虎一急就把他的饭给拿了过来。
　　“要吃饭先回答我们问题，不然不给你吃了哦”本是想逗逗孩子，可这孩子自尊心太强，干脆就不吃了，干坐着。
　　“你。。你说不说呀”赵虎一急差点跳起来，被张龙拦住，把饭还给小孩让他继续吃，把赵虎拉到一旁
　　“你和孩子制什么气，等他吃饱了不怕问不出来嘛”拍拍肩膀，点点头，回座位。
　　待孩子吃饱了，就看着他们俩，一双稚嫩的双眸没有一点心机，泛着童真的目光。
　　“小孩，听我们说，我们是好人，只是看你也这么大了应该去学堂读书，怎么成了乞丐了，哥哥能帮你什么吗？”张龙好声好气的说着，希望孩子能说点。
　　“我，我爹娘都死了，他们都死了，剑，剑，哇啊啊啊啊”孩子看见张龙赵虎身上的佩剑，一下子又哭了，这次哭的更伤心了。
　　两人这是更莫名，难道他的爹娘都死在剑下？好奇心越来越重了。
　　“孩子别哭，想不想为你爹娘报仇？告诉哥哥，你的爹娘怎么死的？”赵虎一句话点醒了孩子，见孩子点了点头，止住了眼泪，这才放心的笑了笑。
　　“恩，我爹娘是被坏人杀死的，就是前段日子灾荒的时候，这里，这里就是我以前的家”孩子看了看客栈，指着客栈说道。
　　“什么？这里是你的家？你娘当时是不是就是被知府抢占的那个民女？你爹是这个客栈的掌柜的？”张龙赵虎异口同声，像是想到了什么，便不再多说，把孩子带到房间找到了先生。
　　“这么说，孩子，你的爹是掌柜的，你娘是被知府抢占的民女？你说的是不是实话？小孩子不能撒谎哦！”先生摸摸孩子的脑袋，微笑看着他。
　　“我，我没有撒谎，我叫陈士宏，我爹叫陈寒，我娘叫李云儿，你们可以去查。对了，你们是什么人，怎么对我们家这么感兴趣呢？”小孩一本正经的说着名字，一下用质疑的眼神看着眼前三人。
　　“我们？呵呵，我们是好人，是帮你的人，现在开始你要跟着我们，我们会保护你的，不然你可能有杀身之祸哦”赵虎看着他，并没有想表明身份的意思。
　　“哦。。。那你们会不会替我爹娘报仇？”小孩子也会皱眉，看来背负着仇恨的孩子和同龄人不同，他们往往很懂事。
　　“恩，我们会替你报仇，可不可以告诉我们你爹娘葬在哪里呢？”先生低下头看着孩子，给孩子一杯水。
　　“葬，葬在桃花树下，我是亲手葬的”孩子低下了头，只见杯子里的水在抖动，孩子的脸颊明显了有两行清泪，真是苦了这个孩子了。
　　“走，孩子，我们去看看你爹娘！”一行四人同行，带着悲痛的心情来到墓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