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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完结 ...

  •   “乖…让夫君疼疼你…”靡烟绮帐,缎纱翠被,

      美人扬颈微屈,萦白的踝足系着清铃,屈搭在他月色素寝的肩上,颤笃笃的榻前频频哀怜。

      林书君跪伏在榻尾,醺眼含温、频频勾舌疼宠娇妻。她蜷着趾轻颤,待得他侍毕又侧过脸,单手擒住娇花小踝,怜欺她。
      “我好还是他好?”

      他起身,拖擒娇花小足,拉至身下,谑浪欺霸。

      “砰。”慕容誉猝地踩到玉物,发出脆碎的清响,低头抬履,地上是男人的腰佩缀穗,象征权势的鹤绯朝袍,交织着浮艳靡衣散在御榻前。

      他脖子一凉,眼睛已然被来人拿带束上,腰后抵刃。
      “别动。”

      来人伸手顺势把眼前绘屏,轻拉过去,掩去面前春光,慕容誉不知驻站多久,干嗓哑软,耳听娇嗔低羞,脆铃琤琤,待得楚梦渐休。

      昔日光风霁月的君子,才事毕下榻,他舔毕薄唇,取帕净额,屈腰捡起地上鹤绯随手披在肩上,哗啦一声推开烟屏。

      “你就是慕容誉?”男人声如沉缶,酥哑含湿。

      “你是…”慕容誉只在上辈子远见过他,初遇美人时、他鹤袍恭礼守在凤舆旁。

      这辈子打照面,是第一回。
      “林书君。”

      他话才毕,微挑剑眉,殿外几十名死士已然血溅当场,太宸殿外骤然间,耀如星辰,耳边数以百计的禁卫军迎头并进的踏步声,箭手纷沓而来,搭弦拉弓,将此地围个水泄不通。

      “北衙禁卫首领林启,回禀丞相,城外两万叛军亦已全歼。”
      前北衙禁军首领齐叶知战时倒戈,通敌叛国,他已弑之。

      男人弯腰抽剑,未言半语,抬手骤得在慕容誉右心戳中一剑,合掌恨推,穿胸而过。

      “魏燕亡了。”
      磨的慕容誉口吐腥血。又听他声如鬼魅,
      “这一剑,是替魏燕六城十六位守将,千千万万以身殉国的兵士还你。”

      他奋力拔剑,噬血沉色,抿唇往他腹腔再补一剑。
      “先知?那你知不知道,此生于书君而言,最重要的是什么?”

      是妻、亦是国。是君子风骨,亦是家国情怀。
      这剑,是替凉州数万将士还他。

      眼下天下,非谢崧一人的天下,是北郢人的天下。

      谢崧所守护的,也是他要守的。躬亲盛世非谢崧一人职责。国难当头,若他只顾情长,就是枉费半生诗书。

      “书君,剩下的我来。”她眼漾水雾,轻披外袍颤声,自屏后来。
      美人髻鬓垂穗,身上佩环琤琤,艳如仙娥,慢慢踱步。
      慕容誉三年后再见她,已然是上世里记忆中的模样。足以一眼万年。

      “雩儿,把本宫的匕拿来。”美人锁颈处尽的暧昧绯痕,自缀襟处蔓延而下,旖旎的让人浮想翩翩。

      “是。”耳室里走来一粉衣宫婢,双手递匕。

      她于月夜下抽匕,其姿姝艳万分,上前左手推了把林书君,从后越过他,烟波流转间把匕直接,插男人左胸口。
      飞溅的腥血血应声被公子伸出的鹤袍,替她遮住
      “是你与谢崧说,我是你上辈子的妻?亦是你说,我前世与你鹣鲽情深?为你画钿,故公子想以舆图换美人?”
      她前生种种,被王侯厌弃嫌恶无不与他有关。觉得她前世是为钱银叛国之人
      那场秋宴,谢崧救了她,亦束了她。

      让她沦为比图而论的器物,几欲错过了真心。

      “我…倾慕小姐…”上辈子如此,这辈子更是如此。

      娇花不忿,上前拔匕再入“公子是魏人,妾是北人,生来水火不融,绾绾即便身死,也不会嫁给外奴。”
      魏北交战百年,岂是倾慕两字可抵。

      广平侯沈氏,舅父巴蜀陈氏往前六世皆是北郢皇戚,身受旧封食邑百万,同北郢同仇敌忾,与皇脉唇齿相依。

      国仇家恨当前、岂可儿女情长,若无北郢作倚,她沈知绾即便艳冠九洲,也不过轮为陈妤之流,成为敌国男人的掌间死物。

      从金陵一路艳舞入燕,仅此而已。
      “魏燕道尽途穷,公子且去。这是本宫送你的。”她气急戳他万刀。
      为谢崧,为自己为孩子,为北郢百姓,为风雪里逆行的万千将士,和他们的盛世。

      慕容誉状若疯癫,口吐脓血,跪伏在地凄笑。
      “是我小看你了…小看你们…”

      荒唐!滑天下之大稽,好一个罔顾伦理纲常、背德悖论的北郢。
      谢崧…谢崧你个疯子!竟为盛世天下,将挚爱拱手相让,把凤后作以筹码,为北郢谢氏,藏了把看不见刃的锋,托底的码。

      上世如此,这世才知,他输的心服口服。
      林书君亦是疯、本是谢庭兰玉的天赋奇才,却为女色自束,俯首在谢崧面前,为子为臣,甘沦败将。

      美人亦是疯,愿做寻锋的饵,愿做连接山海的风。承载日月的天。
      明君贤相,北郢百年内,出了两个疯子,各成半圆相辅相成,功退可守,此盛世国运,非魏燕可比。

      他输了,做君不如谢崧狠断,做臣不如林书君急进,凭什么与他们争。

      “疯子…”慕容誉挣扎片刻,瞪大眼死毕。
      林书君示意林冶将人抬出去,轻启窗柩,招来飞鸽,取来信纸执笔落下几字,

      “不出两月,他应该会回来,届时安安就可以见到父皇了。”

      娇花于镜前,见慕容誉的血沾了唇,伸指将其抹匀,嫣然浅笑,从男人手里接过信纸,郑重落下一吻。叠好系在飞鸽脚下,亲手放飞。

      回身抬眸,看公子面上沾血,从襟中抽出帕,踮脚替他侍擦。莞尔道“你告诉他,我杀人了么?”

      她娇娇柔柔的,擦毕林书君面上的血,惜爱万分的擦谢崧送的匕,拭净落鞘藏起。

      “绾儿长大了。”他温柔揉她的耳,“不再只喜欢朱笔。”
      “书君在,我才敢。”时至今日,她或能明白旧时谢崧教她的,不无道理。目之所及,炯炯有神。

      “若没有他的天下,何来绾绾。”北帝前生受寰宇羁绊,这是他能给的最多。

      林书君晦涩否道“天下与你之间,我会选你。”无论你如今信而不信。

      “书君本是和光同尘的人,前生简衣素寒,而今却为了我,这双手沾惹嚣尘诡诈,甚至是人命。再难脱身。”

      她舒眉唏嘘,捧着他的指、用旧帕轻蹭。“你成为了另一个他…”
      自开盛三年初,为了护佑她母子,他明里暗里的弑杀多少人命。蠢蠢欲动的宗室,叛国通敌的反贼,在这乱局里护得太宸安平。

      一杯盏,一碟糕都不会出错。
      他本是日月光华,被她和谢崧拖入地狱。

      “那他有的,我可以嚒?”林书君垂首,暧昧贴鬓在她耳边私语。
      男人的指在她掌间轻颤,修如白玉。他的,和谢崧的不一样…
      娇花迟疑会,口呼氛氲烟气,桃腮染绯乖觉的捧指含了上去。

      两个男的果然不能常在一起,他跟谢崧学坏了。
      时年十月
      北郢尽收失地、至此天下太平。

      是日,她一袭织金云龙纹缀襟朝褂高站城阙,远见她的怒马少年在夹道欢迎中,沐光而来。

      半生几何,她的少年好像再不是从前模样,经年连战、为家国精疲的少了许多初见时的意气。

      大半年的东躲西藏,颠簸在战场上,哪里是旧时矜贵温雅的模样。
      男人戎服下满是刀剑伤口,陈年旧疴。前生风卷烟尘,不至而立、他为家国倾尽所有。

      他是北郢的神,亦是她的

      她难掩哽咽,颤着声提裙顺阶而下,在漫天花雨中,唤他“谢郎!淮南王殿下!”

      至此以后,她不敢再怪他那年匆别,再不敢怪他以天下为先。吾夫得以万代千秋,为妻者当与有荣焉。

      此生,不悔相知,相慕之意,亦已有情愿满。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33章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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