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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聪明人 ...

  •   谢崧在掌间亵玩贴身短匕,将娇妻的素手取来,托匕而上,贴蹭她耳和煦温言

      “娘子要是心中有我,大婚时便将它藏在衣内,届时你我三人便算同拜天地,共奉高堂。”

      “谢郎不要胡闹,哪个新娘大婚带匕,分明是忌讳。”娇花仰面哄他。

      王侯见她不收,成竹在胸的将短匕轻掷在案上,宠溺刮美人粉鼻、含笑啄吻她两下,揶揄

      “绾绾不听王夫的话,到时若当真受惊、可不允气恼。”
      娇花见窗外绿竹尽沐余晖,绘染昏黄,戍初已至。骤地想起什么,急唤雩儿燃掌满卧烟灯,在妆案前铺上笔墨纸砚。

      “你这是做什么?”谢崧不解。

      “天色已晚,殿下理应去了,绾绾还有课业未完,待会若是公子来查检,见你难免不便。”

      她从柜里抽出林书君留的帖,晨时临了半张,跟谢崧折腾数个时辰,剩下的一字未动。

      “他还给你留课业,日日查检?”林书君当真以为自己的翰墨大儒,乘日训教他娇妻。谢崧俯首细看,看知绾提袖沾墨,聚精会神地逐个摹公子的字,酸怨提笔,在她字旁落了一字。

      “你做什么!”她急得几欲跺脚。王侯落笔从后将她压在案前,握她的手浅慢落笔。

      “绾绾之前临的陈颜陈大人的行书,遒美健秀,此间清风墨骨,国朝内常人已是望尘莫及。何以退而求其次,学林书君的。”

      若论撰文作章,他是百年难遇的名士大家,要单说徽迹宣墨,谢崧第一个难服。

      “老师的迹宝冠绝北郢不假,若是粗浅入门便罢,但书字临得多了,绾绾便觉其间晦涩难懂之处颇多,两人间判若云泥。”

      林书君的行草矫若游龙,比之常人绰绰有余,若习他半分精髓,已可技压北郢半璧文卿。

      娇花取过青玉镇尺将罗纹纸碾平,执笔再落字,仿临林书记的字。

      “殿下,看绾绾的字,可有长进。”

      谢崧口涩心苦,见她眸眼灿若星辰,不忍扫兴,俯身贴磨美人耳鬓,左手揽扶她的腰,右是同执她的手落字。

      “绾绾书画精绝,是王夫不好,旧时该腾出心思教你。”他吃味得指着他方才写的。

      “绾绾实言,是他的字好,还是本王的。”他自诩清贵,哪肯认输。

      谢崧落笔成烟,他的字亦如其人,俊雅风流,若是两人同时去比,依她偏私,林书君险胜一分。

      “书君清简寡欲数年,前生笃志这一纸文墨,自然比旁人精进些。殿下伐北征南,开疆拓土,有千秋之功,怎论一字长短?”

      她好歹通晓笔墨,溜须拍马谁不会,回身见王夫神色晦暗,恐他气恼,就堆了话来哄。

      谢崧本是急恼她以公子为师,听娇妻转过身来面若朝霞,舌灿莲花的以娇声来哄,霎时没了脾气。

      沉眸受惑,垂首啄吻她娥眉,“怎么,方才还亲昵唤我谢郎,拿出他的字便不认了。

      本王说过,可允绾绾脚踏两船,你尽可在我面前夸他,却不允将我舍去。”

      “唔…”她被男人提腰承迎。知绾只道他今夜是鬼迷心窍了,攀肩揽颈的允他亲昵会,晕着脸道

      “谢郎说的事,过几日绾绾再给答复,只是这功课该放我做,书君他近日无论多晚、即便是政务繁忙,也会赶来亲查。

      绾绾既是学生,万不敢以身份之便行私,惹来责罚。届时是字学不好,平白伤了感情…他待会会来,你先去。”

      公子是严师,若真心求学便不允循私。
      “责罚?他罚你什么?怎么罚?”

      谢崧心口焦如烈火炙烤,难免龊思,总不能像他旧时那般,体罚疼宠她。

      “你先去!”
      她急得恨不得将这疯子踢出去,即便动转心思,也该与林书君从长计议,他怎么就自食其言,非要杵在这,让人捉奸。

      “要是被他知道,绾绾岂不是余生蒙羞垢面,索性以死谢罪!”

      思及昨日她在舆内挽着公子诉衷肠,今个就和前夫言行不轨,燥得急锤他出气。

      “是你坏心眼,先诓我惹酸,骗去王府,再以荔枝行贿,强欺我…谢郎如今不去,是不是想要绾绾难堪,既是如此,我死给你看!”

      她像旧时那般半嗔半恼的拿捏他。
      “好好,本王走。”他轻哄美人。

      “为夫当从窃玉偷香的旧例,悄悄地从绾绾窗子翻过去,往后别不让我来便是。”

      他谢崧能屈能伸,只要往后许他来,十年二十年,即便替娇妻瞒着林书君,也是心甘情愿。

      话毕,他当真要掀袍翻窗。“绾绾要当真想二夫,又不愿公子知晓,回头本王在林府通出条暗道来,从你闺卧床下通去最为稳妥。”

      谢崧在窗旁蹭磨履下淤泥,细致地遂取了条汗巾往地上踩尽,为防待会飞檐走壁的留下足印。

      “林大人若是政忙,为夫便从暗道里将你接去淮南王府。你说可好?”

      娇花羞愤不已,涨着脸颤声“你走!”

      她话刚落,便听得窗外传来窸窣声响,
      “绾儿可在卧内?今日是生我的气了?”

      “大人莫急,主子回来的早,方才刚刚拿帖来摹,没有气的,一切如常。”雩儿回话时,有意慢步拖着又言
      “大人先在门外候着,待奴婢去通禀才妥。”

      知绾此刻已然心急火燎,忙掩窗环伺左右,拉过王侯比着床底,“来不及了,谢郎先躲去床下、切莫出声。”

      “床底?!”谢崧瞪大眼含怒,若不是腕臂被娇妻勾挽着,他已然拂袖弃走。

      显贵王侯是不世英材,何曾钻过这东西,还是女儿家的闺床。
      “本王不去,即便在屋内撞到林大人,为夫也不怕。”

      难不成林书君还敢打杀他不成,先不论他执掌北郢兵权,即便是赤手空拳,欺凌文弱书生想必绰绰有余。

      “你若不去、以后就别来!”这人简直厚颜无耻,不过会儿便想鸠占鹊巢,竟还敢打诳语说要一女二夫。

      娇花气得提脚踹打他。

      谢崧小腿捱上两脚,避了避,脸涨得通红,“你越发胆大了,敢踹我?!”

      “就打你!就打你!你若不躲,往后别到我卧里来!”

      方才甜言蜜语说得好听,如今不过叫他避避,却万分困难,男人榻上妄语岂可做真,想必什么行军半载,没碰过别人,只爱她一个是假的。

      知绾眼梢含泪,急得对他极尽捶打,谢崧见她当真气急,铁青着脸撩起衣下蟒朝,利落做结,“待他走了,为夫再疼你一回。”

      男人俯身啄点娇妻,轻吁口气,怦的声双膝跪地,撅起股探头往床底爬去。

      娇花跟在后头,见他爬了进去,忙落帘来掩,是心疼谢崧受委屈,微探着头低声哄

      “谢郎可藏好了,待会给你糖吃。”
      雩儿进卧来报,待知绾收拾妥当,才放人进卧。

      林书君今日第一回带妻赴政,若照常理,需当陪她同归,哪知接到圣意,让他急赴燕郊军机处办事,只匆匆留了口信,行至这个点才归。

      “绾儿可是恼我?”放在在卧外候等许久,他心慌意乱的。

      公子身着绯袍,风尘仆仆地赶来,连朝服都还未换,公办到这个点,哪里舍得怪他。

      知绾示意雩儿取来架上的常服,挂在手上,当即上前替他换衣。

      “书君先换常服,喝口温茶润喉再说。”
      绯朝哪有常服舒便,自他为官,日日下朝便是娇花亲侍脱靴换衣。无论是在梨院还是侯府,她伺候的面面俱到。不拘泥婚前婚后,一心待他。

      林书君宠溺温言“绾儿慧娴,即便有恼,书君予你出气便是,可不能憋坏身子。”

      娇花耳颈霞染,取过靴来给他亲侍,又释扣为其换上竹纹常服。旧时伺候王侯惯了,谢崧有的,她从未因林书君好欺,不给他做。

      只怕是做不好,辜负了他。

      美人垫脚理好他的襟扣,扶他坐下奉茶,推了糕过去,才松软坐下托腮。

      谢崧在床下,气得昏颤,看来娇妻所言不假,她当真是以他为先,方才在淮南王府半日,都没记得给他换蟒袍,几次穿脱都要自己,还要帮她穿。
      而今倒好,给别的男人亲侍。

      林书君食毕,抬眸见美人翠翘玺簪,一身藕色珠缀云锦,尽扫清丽,秋波涟漪的含出雾来,半倚半俏的姝艳难支在案上。

      怔了怔,惑言“绾儿不是说累了?为何闺内盛妆至此。”

      “不好看么?”旧时她日日盛装。就连嘴上胭脂也有讲究。“你若不喜,我去换…”

      对公子、她愧惭于心。娇花起身万般殷勤,再为他斟茶,想着谢崧的事忖在心头。
      “没有不喜。”林书君涩饮苦茶,娇妻一身靡香难散,

      千年荼芜,百年寒,荼芜香出自极寒之地,藏贡于大宛皇室,常人沾惹半分,氤氲难消。

      北郢上下本只有王侯终日身染,她的靡味重的,不是偶染这般简单、举手抬足间,襟袖口,宝珥处皆是。

      难为他劳神,提前熏染了一身的珠玉,穿戴在娇妻身上,男人是明目张胆地挑衅不掩半分心思。谢崧是一等一的慧人,他们之间、从不把话道破。

      只需一盏茶,一杯酒亦可尽数言明。

      “绾儿过来。”林书君环伺卧内,起身拂去新袍上所沾烟尘。

      “怎么了?”
      “今日课业完了么?为夫查查。”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02章 聪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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