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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痛苦的选择 ...

  •   清晨,焦阳托着自己的闺蜜阿彩来到军区总医院门口,将手中的一大捧百合花塞到阿彩怀里:“喏,记住是15床啊!拿好了!掉一滴露珠唯你是问!”

      “哎呦妈唉!”阿彩夸张地叫起来:“行啦!我大清早儿的就被你抓起来去花棚,熬到现在已经够辛苦了,你还这么凶啊?你要是这么不放心就自己去送吧!”说完,将花儿赛回到焦阳手里。

      “哎,别别别,”焦阳赶紧赔笑脸,“开玩笑,开玩笑呢啊!去吧去吧,拜托了!”

      “这还差不多,”阿彩得意着调侃:“不过你也是,什么时候开始学着含蓄了?都这时候了还玩躲猫猫你可真够沉得住气的!”

      焦阳笑着给她作揖,让她快上去。

      阿彩得意地笑了笑,张着哈欠进了住院部的大楼。

      看着她的背影,焦阳收起脸上的笑,一张脸惆怅且忧郁:唉,我何尝不想亲自去看看他....都一天一宿了,也不知道他的情况怎么样了,要不是怕阅军看到自己与他母亲之间有摩擦心里难过,我又何苦这样隐忍?

      焦阳默默地等在楼下,望着着钟阅军病房的窗口用目光传达自己的思念......也不知这傻小子收到花是个什么表情哦......呵,肯定是傻笑呢......

      “不好了焦阳——”阿彩冲出大楼,朝她狂奔而来.

      焦阳赶紧迎上去:“怎么了?!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阿彩弯腰喘着粗气:“出事儿了!你那男的一看到花就开始哭,然后就......就......”

      “就怎么了?”焦阳双眉拧到了一起,双手紧紧地掐着女孩儿的胳膊。“快说呀!”

      “就上不来气儿了!”

      “什么?!”

      焦阳小脸煞白,疯了似的朝病房跑!

      阿彩追在她身后拼命解释:“我进去他还挺好的,在那躺着,我就按照你交代的跟他说‘你好钟先生,我是思念花店的,有位客人为你订了束鲜花,祝您早日康复。’然后他妈就特别高兴的接过去了,还说:这不也有别的女孩惦记你呢吗,干嘛就非得跟那个烧锅炉的女儿谈?然后我就看到他霹雳扒拉的掉眼泪了。但是他嘴里插着管子,说不了话,看得我怪恶心的。结果他就开始咧开嘴哭,紧接着就,就......开始抽抽儿,脸憋得乌紫,好像是快不行了......””

      焦阳顾不得听她讲这些经过,“嘭”地撞开病房的门!

      一个大夫、两个护士、外加钟母和病房里其他的病人纷纷转过头来看着她。焦阳谁都没理会,直奔钟阅军!

      “大夫!他怎么了?”

      “没什么大事儿。”大夫一脸的不屑,一边弄着吸痰器一边回答:“痰吸不出来,患者呼吸有点儿问题。”

      “这吸痰器不行吗?”

      “机器也不能解决所有问题,还得靠他自己。”大夫说完便对着钟阅军命令道:“使劲咔!脖子使不上劲儿也不行知道吗,咔呀!”

      焦阳看着在床上翻滚的钟阅军双眸紧闭面部扭曲,心疼得不行,一把推开大夫,劈手拔掉了钟阅军嘴里的管子!俯下身,那对柔软的唇就挨到了钟阅军的嘴上,用力的吸允着......

      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尤其是钟母。

      随着焦阳将口中的痰一口一口的吐出,钟阅军的身体慢慢恢复了平静。眼泪从他的眼角无声而下,紧紧地抓着焦阳的手。那样子,就好像饱受委屈的孩子找到了依靠,焦阳擦干嘴角,幸福的笑了。他心里是有她的,这就足够了......

      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地握着,仿佛整间病房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医生和护士收拾了机器无声的走了。留下钟母脸色铁青的站在旁边,冷语打破沉静:“行了,阅军没事了,你也别在这儿耽误他休息,该走走吧!”

      焦阳没有反驳,低下头亲吻了一下阅军的额头,打算离开。不料钟阅军死死地攥住她。

      焦阳怔了怔,欣慰地笑了,眼圈也红了。这个男人终于要站起来了吗?

      “大婶儿!这是送货单,刚才忘了给您,您还没给我钱呢!”站在门外的阿彩终于知道了焦阳的处境,惊讶之余是气愤,所以,她打算出手为焦阳做点儿什么。

      钟母转过头来,“什么钱?”

      “花钱啊!□□。”阿彩像模像样的从包包里掏出了一个小本本。

      “ 你刚才没说呀!买花那人当时没给你呀?不是都应该是买花的给吗?我们也没要花呀!”钟母显然不高兴了,立刻甩出了一大堆的不满。

      焦阳张大眼睛看着阿彩,拼命的朝她使眼色,但阿彩好像没看见,仍旧一本正经地跟老太太算着帐:“是,一般情况下是买花的时候就把钱付清,我刚才就是按常规送的货,所以忘了收钱。也是跑到楼下才想起来给您儿子订花这人事多,非说什么为了保证我们的花质量好,货到了才付款,害得我楼上楼下的多跑了一趟,小费我就不跟您收了,您就把花钱给了就成。”

      “哪有这样的道理我都不知道谁送的,你们抱把花就来要钱啊!花你拿走我们不要!”

      “哎,大婶儿!话可不能这么说哦,我们可是受人之托,不然谁整天往这儿跑啊!再说了,这花都包好了你怎么能退呢?”

      钟阅军的嘴角悄悄的向上扬了扬,食指轻轻地划着焦阳的手心,焦阳马上收回心思注意钟阅军这里。他在写字。这是钟阅军的习惯,喜欢在疲惫的时候闭上嘴巴用手说话,现在动了手术更是说不了话,只能用手写了。

      你的朋友这话说的都不圆,不过骗我妈够用了。

      焦阳笑了。

      “那我也得知道是谁送的?她干嘛给我们送花!”

      “不是给您,是给您儿子的。您放心,我肯定犯不着来坑您,订花的客人是个大美女,人家是一个书画家的女儿!洋气着呢!您儿子有本事啊!”

      “啊?是吗?”钟母又惊又喜,转头得意的看向焦阳,拉长声音说道:“书画家的女儿啊!”

      焦阳狠狠地瞪了阿彩一眼。恰被钟母看做是妒恨,于是爽快地塞给了阿彩一张百元大钞。“给,不用找了!”

      哪料阿彩斜着眼说道:“拜托啊大婶儿,一共一百六十八。”

      “什么?!这么贵?你们这不是讹人吗?”

      “大婶儿您别太老土行吗,这些花都是从国外空运来的,我们已经是打过折了。市场原价要两百多呢!您想,那么有素养的女士能给您儿子送次花儿吗?”

      钟母咬牙又扽出了一张塞到阿彩手里,黑着脸说到:“给!”

      “谢谢您的消费啦,拜拜!”没等钟母反应,阿彩拿着两张钞票闪出了门口。

      看着钟母愤恨的神情。焦阳深知自己再待下去的后果。于是,趴在爱人耳边轻语道:“忍一时吧,为了一生的幸福。我先走了,让你妈妈高兴一会儿。明天我再来看你,千万别再哭了,我会好好爱你的。”

      钟阅军睁开眼睛望着她,微笑着眨眼睛。目送她离去。

      出了医院大门,阿彩就叽里呱啦地骂起焦阳来:“我说你是不是瞎啦?!一个当兵的就算了,还是个病鸭子!病鸭子也就得了,还是个外地的,外地的也就得了,还他妈的瞧不上你?!你瞧他妈那个德行!简直就是一再世的慈禧!”

      焦阳轻轻的推了她一把,“行啦你,别说了。还书画家的女儿,亏你想得出!”说完自己低头前行。

      “哎——”阿彩瞪大眼睛追上去,“我是实话实说啊,你爸写的对联儿现在还在我们家门外贴着呢 ,都说那是大家风范。”

      焦阳不理睬她,低头走自己的路。

      “你瞧瞧你,一点儿脾气都没有了!哎,你说你现在是不是很不正常?这要换了以前,你肯定得给我大喊大叫的,可现在你瞧瞧你,跟旧社会的小媳妇似的。靠!我真不明白,就这么一个要模样没模样,要身体没身体,要钱没钱,要地位没地位的主儿,你看上他哪儿啦?”

      “心。”焦阳平静的回答道:“我用心去看,看上他的心了。”

      “我呸!”阿彩使劲儿揉搓着焦阳的黑发,“我看你就是眼瞎心也瞎!醒醒吧你啊!”

      焦阳一把推开她,大吼:“行啦!别闹了!我告诉你我不瞎!我就是看到他的心了,是干净的!懂吗?你们,不了解。”说完,焦阳抱肩坐在了路边的长椅上。

      阿彩愣了,她没想到焦阳会真的翻脸。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试探着走过去,轻轻梳理焦阳那头被她揉乱的头发,轻声道:“我就是看你太委屈了......别生气,走,我带你吃海鲜自助去,你未来的婆婆请客!”

      焦阳站起身来,大滴的泪珠滑落。“如果可以选择,我真的希望她不是我的婆婆!”说完,大踏步穿过马路,消失在人海。

      阿彩愣在那里呢喃:“完了,动了真情了这是。真是命运无常,从小一向拔尖儿的她居然会看上这么个男人?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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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原侦察营

      “嫂子,这是副营长给你留的水和药。”小通讯员敲开林楠的房门。

      林楠接过药轻声道了声谢谢,就在没有力气了。来了五天,吐了五天。这两天又发起了高烧。

      坐回到床铺上,昏昏欲睡。忽然,刺耳的警报声划过屋顶,吓得林楠手一抖,将药片洒到了地上。

      林楠披着大衣走到楼道里,看着一群群战士呼啸而过,急忙拉住正在奔跑的通讯员:“出什么事儿了小王?”

      “没事儿嫂子。我们高演练呢。您歇着吧!”话语间,小王已消失在回廊处。

      林楠抿了抿干裂的嘴唇,转身回屋。心里是五味杂陈。就这条件还高演练?这人就是铁打的也受不了啊!

      突然,她有了一股强烈的好奇心。那种想看看方文海工作情景的欲望变成巨大的推动力,簇拥着她奔出了门外。

      一望无际的黄草滩上,方文海注视着前方来的步战车。高声喊道:“同志们,今天我们要面对的不只是跟我们一样有着超高素质的军人,还要面对冰冷庞大的机器!安装追踪器是我们必练的科目,借助今天的联合演练,我们要将自己的技能、使命合二为一!准确无误的完成任务!大家准备好没有!”

      “好了——!”面向他的官兵们齐刷刷的磕响脚跟,吼声振聋发聩。

      “好!出发!”

      骁勇的战士们像一群猛虎冲出阵地,直奔迎面而来的装甲车

      通过通讯员的安排,藏身于车内的林楠偷偷掀开布帘,通过望远镜寻找着方文海的身影。结果不找还好,终于锁定了的时候,林楠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只见方文海示范着冲到一辆战车前面,快速扑倒,那战车晃晃悠悠的就从他的身上压了过去......

      “文海!!”林楠惊呼而起,慌手慌脚的往车下边儿跳!怎奈车身太高,林姑娘又过于虚弱,这连惊呆吓的,竟一时急血攻心,直挺挺的摔倒在地上......

      醒来时,看到的是方文海的脸。一张脏兮兮的,胡子拉碴的,挂满焦急的脸。

      “丫头?醒啦?”

      “啊——”恢复意识后的林楠一把攥住方文海的胳膊!“你没事儿啊?!轧着哪儿了没有?你是活的吗?”说着,就张牙舞爪的在方文海的脸上身上摸了起来。

      方文海不做声,笑吟吟的看着她,等她终于安静了,轻声道:“放心了么?”

      林楠瞬间眼泪满眶,一把揪住方文海的胳膊,扑到他的怀中,呜咽道:“吓死我了你,你往坦克底下钻什么劲儿呀,为什么不躲开?”

      方文海不做声,静静地抱着她,任凭她的小手在自己的身上肆意捶打。脸上满是平静的幸福......

      直到训练回来后才发现昏迷的她,慌乱的将她抱上车的时候才感觉到这丫头在自己的心中竟是如此的重要。

      高烧40度。

      狠狠地踹了一顿通讯员之后就守在她床边直到天亮。这一夜,轻抚着她的脸,他想了很多很多,笑笑、孩子,家和自己眼前拥有的完整的一切......

      完整,是眼前昏睡的小女子为自己穿接起来的。这么柔弱,竟是怎样完成的呢?

      凝视着她的容颜,方文海的心慢慢变得异常平静和满足。细细的品味着自己的幸福。坚定着对她一世疼爱......

      终于没有力气了,林楠停下手。方文海放开她,脸上满是温柔。“出气了吗?”

      林楠无力的吸着小鼻子,鼻音浓重,“你把我吓坏了。”

      “是啊,你也把我吓坏啦!咱俩扯平了。”方文海狡猾地一笑。

      “别贫嘴,说,你们领导平时就让你们卧坦克?”

      “哈哈,傻瓜,那是战车。那是我的工作。”

      “工作?工作就是玩儿命吗?开玩笑!”

      “丫头。”方文海眼眸深邃,认真的看着她,轻声道:“那就是我的工作。”

      “......”

      安静。
      相互对视的两个人都能够听到对方的心跳。

      许久,林楠低头躲进他的臂弯,不在说话。

      方文海轻抚着她的秀发,低声道:“不过,我向你保证,我会绝对安全。倒是你,以后绝对不可以擅自闯进我们的训练场。很危险,纪律也不允许。这次受罚的是通讯员,下次再犯,受罚的就是我了,记住了吗?”

      林楠心疼他所受的苦,没心思听他的要求,只是应付性的轻轻点点头。

      窗外,红艳艳的太阳照亮了整个地平线,方文海轻轻拍了拍林楠的肩膀,“好啦,再睡会,如果不想睡就到院子里走走,我让小王给你找了几本书,闲了就看看,我得出操了。”

      林楠轻轻放开他乖乖的躺好,转过身来的时候,大滴的泪水打在草绿色的军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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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周后

      “什么,这孩子不能要?大夫,为什么?”焦阳满脸焦急的盯着眼前的医生。

      医生很镇定,扶了扶眼镜,慢条斯理的说道:“不是不能,我是建议你不要这一胎。你这个病历上显示你前一阵用过甲硝措的药液,这个药液现在已经是不建议给孕妇用了,会导致胎儿耳聋或是残疾。你自己考虑。”

      “耳聋?!”焦阳顿时失去神采,呆呆的望着大夫,“大夫,可能性有多大?”

      “这个不好说呀,得根据你的身体状况,但是你输液的克数可不低啊,当时你没跟大夫说你怀孕了吗?”

      “当时,当时我不知道。”

      “唉,这就难怪了,那你跟你家人商量商量,自己决定吧!”

      焦阳起身走出诊室,感觉浑身冰冷,她不知道自己该怎样面对眼前的一切。真的好糟糕!此刻,多想躲在他的怀里哭一场!以前天天梦着能和他直径距离近一些,盼着他能请假出来见上一面。可如今,同在一所医院里,又能怎样呢?还是不能轻易的见面。

      和他的感情没有结果,她最大的安慰就是这个孩子,如果与钟母的争斗会伤害阅军的心,她选择离开的那一刻至少还有个孩子可以让自己不孤单。独自带大这个孩子,她绝对不会在乎世人的眼光,所以她勇敢的决定拥抱这个孩子,可是现在莫名其妙的杀出来个甲硝措!这叫她如何承受?

      焦阳抹去眼角的泪水,望着病房楼久久不能离去......

      一辆黑色奔驰从身边驶过,猛摁喇叭。

      “焦阳?!”谢儒成惊喜的眼神中透着邪气。“你怎么在这儿?”

      焦阳也惊愕的看着谢儒成,迅速转过身擦干眼眸,没有一句言语。

      “我来看个朋友,你这是......哭了?”谢儒成走下车,看到了焦阳脸上的泪痕,伸出手想给她擦。

      “我有事儿,再见。”焦阳躲开他的手,转身就走。

      谢儒成急忙拉住她:“哎,好久不见了,一起坐会聊聊天嘛!”

      “我有事儿,没空。”

      “阳阳!”谢如成猛的抱住她,“别走,求你给我个机会!”

      钟母溜达到窗口闲看,这一幕正好落入她的眼帘。“嘿!啧啧啧,我就说这人不行吧!儿子,你来瞅瞅,那是谁?”

      钟阅军叉着腰,仰着脖子走到窗口。因为视线受限制,所以只好斜着眼睛。

      “你放开!”焦阳用力推开他。“有病啊你?!再胡来我抽你!”

      谢儒成被他推了个趔趄,但并不收敛。“焦阳,在你心里我就那么不可救药吗?你告诉我,我哪里不好!”

      “你那儿都不好。”

      “好,焦阳,你说出来,说出来如果我确实如此,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打扰你。”

      “太多了,我一时间说不出来,也没时间。”

      “焦阳,你对我真的有误会,我求你了,我们坐下来把误会解释清楚,就一次机会,如果,你还是不愿意我真的不会再打扰你。”

      “男人要说话算话。”

      “我保证。”谢如成见焦阳松口,赶忙拉开了车门。

      焦阳低头坐了进去。

      楼上,钟阅军斜着眼看着奔驰车驶出大门。像只斗鸡似的保持那个姿势愣了好久。

      钟母趁机发飙道:“你不听我的话,现在看到后果啦!这样的女的,守不住。你将来要在部队上干时间长了,她得给你戴多少绿帽子啊!以后你别再给我理她!”说完转身走向病床,拿起饭盒出去了。

      直到确定身旁没有人了,钟阅军才让眼泪留下来。他用力的仰起脖子,尽量让眼泪蒸发在脸上,不要滴落下来。忽的,又把脸放了下来,伸出手迅速把眼泪擦干,大口的深呼吸。因为,如果再让眼泪入喉,便再不会有人来为他吸痰了。焦阳,走吧,以后要靠我自己啦。但是,无论怎样深呼吸,就是止不住喉间的咸涩,终于还是大喊出声,把自己关进了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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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阳,你脸色不好,是不是病了?”

      优雅的西餐厅里,播放着轻缓的音乐。谢儒成落座后立即发现了焦阳的神情憔悴。

      焦阳轻轻的扬起嘴角,“是。”

      “什么病?”谢如成很紧张。

      “先说你吧。”

      “呃?” 谢儒成尴尬地笑笑,“哈,忘了主题了都。好,说吧,我也很想知道我在你心里是什么样的人。”

      “你很有长进,现在的你比刚认识你的时候强了。”

      “哦?是吗?那我该高兴喽,毕竟听到心仪的女孩夸我还是挺兴奋的啦!”

      “但是我依然不会对你有任何感情。”

      谢儒成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为什么?就因为我当初对你鲁莽的行为吗?焦阳,你是唯一一个让我这么耐心的等待的女人。我真的可以不顾你的想法拥有你,但是我没有。我很尊重你的。我可以给你任何你想要的东西。为什么你一直都不肯接受我呢?”

      “因为你没长心。”焦阳冷静地看着他。

      “没长心?!”谢儒成赶忙摸摸自己的胸口,“怎么没长?你摸摸看,每次看到你就跳的扑通扑通的。”

      “哈哈哈......”焦阳爽朗地大笑出声,整个餐厅的人都侧目相望。

      “你笑什么?”

      “谢儒成,我拜托你好好的认真的想一想我所说的话好吗?我所说的心不是单一的指心脏,而是为别人长的心,是关心、爱心、谦卑善良正直的心!你有么?”

      “......”谢儒成呆住。

      “你没有。”焦阳神情平和的望着他,“你的心里装的全部都是你自己,所以我害怕跟你在一起,很不舒服。我们的生长条件不一样,兴趣也不一样,没有共同语言你让我怎么跟你过一辈子呢?你认真想过娶我吗?就算是娶了我了,你又想过婚后的生活怎么过吗?和我在一起的每一个细节都计划好了放在你心里了那才是真的爱我。你计划过么?”

      “我......”

      “你没有。所以我看你看得很清楚。你追着我不放不是因为你爱我,是你没得到我。你只不过是从被女人追着换成了追女人,跟爱没关系,到边儿了是我吸引了你。正是因为我认真对待你和我之间的关系才不肯答应。因为我不随便。所以促使你心里头那根不服气的草疯长,将追到我视为目标。换了你是我,有着一样一个男人为了一时的胜利站在你面前你敢嫁吗?”

      谢儒成的心被焦阳的话狠狠地砸到了。此刻他看着焦阳,忽然有种陌生的感觉。直愣愣的瞪着她,无言以对。

      “我们还是做朋友吧。我真心的邀请你做我的朋友。”焦阳第一次温和的冲他笑了。

      “焦阳,我很惭愧。你居然超出了我的想象。”谢儒成回过神来有些激动。

      “哈哈,超出你想象的地方还多着呢!”焦阳放声一笑,觉得饿了,说道:“行了,你明白了就好,我饿了,请客吧谢老板。”

      “啊,好好。吃东西,你想吃什么?”

      “来点儿清淡的吧,我最近不爱吃肉。”

      “好,没问题。那红酒呢?”

      “不喝。”

      “不要吧。来一点,为了庆祝你刚才对我说过的话。我觉得应该来一杯。”

      “我已经说了,钱是你的,要了你自己喝,糟践了活该。快点儿上菜,饿了。”

      “好,好。”

      不一会儿,餐点端上了桌,焦阳没有丝毫的娇作,拿起刀叉狂吃起来。谢儒成看着她的吃相,禁不住笑了起来,焦阳不予理会。谢儒成笑着笑着就停住了,静静的看着她大快朵颐。忽然就有种桃花开了的温暖感。好久没有这种放松的感觉了,这种温暖的感觉会让人想起——家?

      顷刻间,谢儒成的心里,焦阳的影子更加清晰。

      忽然,焦阳停住了,低头看着盘子一动不动。

      “怎么不吃了?”

      焦阳一抬手,给了他一个‘安静’的手势。谢儒成纳闷的看着她,不在说话,这一安安静,耳边的音乐声就开始清晰。是神秘园的《夜曲》。

      “你喜欢这首曲子吗?我送你CD啊!”谢儒成探过头来示好,却赫然发现焦阳在哭。

      “焦阳,你......”

      “我没事。” 焦阳打断他,擦了擦眼睛,端起桌上的酒杯,“来,为我们的停战,干杯。”说着,一饮而尽。

      “哎,”谢儒成想阻止但来不及了,叹气道:“红酒不是这么喝的。你这样喝酒在这里会被别人笑的。”

      “你管我!”焦阳一把夺过酒瓶给自己倒满,“我就这么喝,你再啰嗦,我就大声喊‘小二,来瓶白干儿’!看你们这些假斯文还臭摆屁不!”

      “你!”谢儒成汗颜,“好好,你海量。喝吧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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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楠疲惫的走出北京火车站,看着满街靓丽的霓虹灯,和从自己身边屡屡走过的遛弯乘凉的人,心中满是感伤。这里是多么的漂亮啊!可草原上,我深爱的人,还有那些年轻的刚满十七八的男孩子们,却守着嚎叫的北风,独战黑暗。这些人,会知道在他们幸福的笑容背后,安详的遛弯的时候,有那么一群年轻人,在荒原上为他们驻守吗?

      林楠穿越人群,听到有几个人在抱怨生活。心中默念道:知足吧你们,至少你们还可以在这里摇着蒲扇乘凉,而我的老公却要在这个时候穿着棉大衣去巡岗到深夜......

      走出广场,伸手拦了辆出租车。

      师傅按下计价器,“去哪儿啊?”

      “先去绕一下TIAN AN MEN 吧。”

      “哟,您是来北京旅游的吧!找着旅馆了吗?我给您介绍一家。”

      “呵呵,谢谢,我家就在东城。”

      “是吗?那您这大老晚的还要看TIAN AN MEN 的夜景,北京人里头可不多见。我还以为是外地来京旅游的呢。”

      林楠面向窗外,平静的说道:“以前没有好好体会,现在我想好好感受一下祖国的含义。”

      出租司机一惊,奇怪的看了一眼后视镜中的林楠,心中嘀咕:莫不是脑子不好吧这人。自此,再不说话了。

      忽然,林楠看到了什么似的,拍着司机的椅背叫道:“师傅停车,快停车。”

      “这儿哪儿能停啊。到前边儿吧。”

      “好好好。”

      谢儒成站在路边,捂鼻看着焦阳站在树旁边狂吐。

      林楠气喘吁吁的跑过来,“谢总?真的是你?阳阳怎么了这是?”

      “林小姐?”谢儒成见到她也吃了一惊,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你来得正好,焦阳喝醉了。不肯上车啊!”

      “你怎么让他喝酒啊?她不会喝酒你知道吗?”林楠赶忙走到教养身边扶住她。

      “我不知,一瓶红酒而已,我以为她......”

      “哎呀,别以为啦,赶紧帮忙啊!”

      “哦好。”

      两个人手忙脚乱的把焦阳弄上车,林楠也坐了进去,不远处的出租司机喊道:“嘿!这车还坐不坐?不坐给钱!”

      “嗨,忘了。”林楠赶忙跑下车结账。

      路上,焦阳睡着了。

      林楠叹着气说道:“算了,送去我家吧。”

      把焦阳背上楼安顿好后,谢儒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喘着粗气。林楠为他倒了杯水。“到外边坐会儿吧。谢谢你送我们回来。”

      谢儒成无力的摇了摇手,意思是不用谢,然后接过水杯走到客厅。

      看到方文海的照片后吓了一跳,“哇!你老公啊?好像门神哦。不过很MAN 哎!”

      林楠轻声笑,“当兵的,天天外边跑,晒得黑。”

      “当兵的?”谢儒成忽然情绪低落地问道:“钟阅军是不是也当兵?”

      “你?”林楠愣住了,“你怎么知道钟阅军?焦阳跟你说了?”

      “没有。只是,刚才在街上,焦阳一直喊这个名字,还对着一个站岗的武警大喊大叫的。我想,她的现任男友一定就是钟阅军吧,而且是个当兵的。对吗?”

      “是。”

      “我知道焦阳的口味了,看来,我要加油变得强悍一些了。”

      “呵呵,跟这个没关系。钟阅军不是强悍的人。”

      “是吗?那我就奇怪了。”

      “这个一时半会儿也跟你说不清楚,时间不早了,你赶紧回去休息吧!今天谢谢你帮忙啊!”

      “哪里话,如果你没遇上,还不是我一个人陪着她。”谢儒成识趣的站起身。

      林楠愣了愣,在大门即将关上的那一刻叫住谢儒成:“谢总,如果今天没有遇到我,你会对她......”

      谢儒成坏坏地一回头:“我一定会带她回我的家,睡在她身旁,陪着她到天亮。”

      见林楠一脸的吃惊,又笑道:“不过,我不会对她不规矩,我知道她的身份和在我心里的位置。而且,我更知道她的脾气,我怕她醒来杀死我啊!哈哈......”

      “呵呵呵......”林楠也笑了,轻声道:“路上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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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焦阳睁开眼看到的是林楠的时候,着实被吓了一跳。

      但很快就松了一口气。

      林楠看着她枯瘦的脸,询问道:“这么长的暑假你一天都没闲着吧,怎么这么憔悴啊?怎么了你?怎么会跟谢儒成在一起喝酒?阅军呢?”

      焦阳拍拍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向她询问道:“今天几号了?”

      “你真是玩糊涂了,都忘了日子了,再过三天就开学啦,你该准备准备上班了大小姐!”

      “三天?!”焦阳喃喃道。

      “你有什么事儿啊?”

      焦阳一把拉过衣服,“我回头再跟你说,有急事先走了。”

      “哎——,说走就走啊!吃点儿东西啊,你吐了一晚上了。”

      焦阳顿觉无力,但还是继续着脚底下的步子:“不吃了。”

      三天!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我要守着他就不能离开那个郊区,也就是说不能辞职。这样一来我还要忍耐。这个孩子既然留不住就只能尽快放手。不然一天的假都请不下来,到时候麻烦是非更多,牵扯我的精力也会更多了。

      她急匆匆的步伐奔向的是医院。焦阳是个能够扛起是非的女孩儿,又爆发就一定会有隐忍。这就是她的特性。但虽然已经下了决心,却还是止不住眼泪飘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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