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犹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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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家里没人。看看时间，半下午，应该还在外面打牌吧。张扬楞了会，把王浛让进来。
王浛四处看了看，什么也没说，张扬指了指沙发让他坐，他就不客气地在上面歪着脑袋打起了盹。
“喂，你起来。”看他这么规矩张扬反倒不习惯，心里直琢磨这家伙晚上干什么去了，怎么大白天的这么没精神。
“我睡会，别理我。”王浛眼睛都不睁一下。
张扬有点窝火：“我说你不是神经病吗？要睡不回家去睡非要来我这里。”
王浛勾勾嘴角：“嘿嘿，其实我也在躲人，昨天一直赖在医院一晚上没睡，要不是你我就无家可归了，况且我也想多看看你……”
“我说你真是个……”祸害！真不知道整天在干什么！“那又是怎么回事？”
打了个呵欠，王浛干脆倒在沙发上扯了靠垫挡住脸：“我不是说了那个龙临找人堵我吗？不说了我睡会……”
多大的矛盾啊搞成这样？这小子骗我的吧！张扬想了想还是过去扯王浛衣领：“行了，要睡去床上，不然我妈回来看见像什么话！”
闻言王浛皱着眉坐起来，迷迷糊糊被张扬拉着塞到了床上。
安置好了小祸害张扬就去书房上午打发时间，心血来潮搜了那天的事情却发现没有任何报道，只有一些论坛的八卦。
翻了翻还有他们同学爆料，说什么ab其实是一对后来被c插一脚ab就翻脸拔刀相向了，顺便补充c虽然说是个优秀学生但事实上是个人渣在外面卖云云。八卦者说得绘声绘色，犹如自己就是当事人，张扬看得掉下巴。
知道有些事情不是真的，可张扬却还是有些烦躁，不行，等会怎么也要问清楚，不能再被糊弄了。
对着屏幕发了会呆，张妈妈已经回来了，见他在家突然就问：“你跟你那女朋友分手啦？”
“呃……大概……算吧。”虽然两人都没说，不过这么久不联系已经完全不能称作情侣了吧。
“你也老大不小了，该定下来啦！也不看看你这条件，眼界这么高干什么？结婚就是找个人陪你过日子，又不是……”
又开始了！张扬头痛得很，老妈那些牌友又怎么刺激她啦？
“妈，我知道，我知道。”
“你知道啥啊？我问你，你有安心跟人家处吗？上次那个姑娘不是挺好的吗？怎么会分的？”
“那是她们家嫌弃我！”
“那上上次那个也不错啊……也不知道你到底干什么了！搞得我跟你姨妈现在一见面就尴尬得要死。”
“她又怎么了？”张扬有点莫名。
“我怎么知道，每次见我都要问你情况，我说有女朋友了她就一脸阴阳怪气的笑，我说没有她就像是可怜我一样唉声叹气，那样子真是看了都窝火！”张妈妈一脸不爽，“我儿子咋了？我儿子好得很！”
张扬听得浑身发凉，回想一下上次路上跟姨妈碰头的样子就觉得不对了。那时候她刚跟自己打了招呼就跟旁边人咬耳朵，当时自己只是觉得不舒服没多想，这么看来她倒真像是知道什么了……当时李怡那态度，真不得不怀疑她会出去说。
“妈，你跟她计较什么啊，你儿子过得好好的，这就够了，生什么气啊。”
张妈白他一眼：“我生气？我是担心你！你看你大伯的儿子，三十岁没结婚，介绍姑娘人家都不肯去相亲，说是担心他是那啥？同性恋！”
张扬一哆嗦，嘿嘿笑：“妈，现在三十岁不结婚的多了去了，又不稀奇。”
张妈妈拍桌子：“我知道！但是我就是生气！”说着又开始转圈，然后看着张扬卧室门口愕然，“那是谁？”
回头一看，也不知道王浛啥时候醒的，这时候正站在门边看着自己。
“呃，我朋友。”张扬随口就答。
“看起来好年轻啊……”张妈妈皱眉责怪，“有客人怎么都不介绍介绍？偷偷摸摸干什么！”
“他刚才在睡觉啊，哈哈，他叫王浛。王浛，这是我妈。”紧张得要死，张扬机械化地介绍着。
“阿姨好。”王浛规规矩矩打了个招呼。
张妈妈僵笑着应了一声，也不说话，就这么来回打量他俩，看够了就直接去了厨房。
有点奇怪母亲异常的冷淡，张扬解释：“我妈今天心情不好。”
“我听见了。”
“等会我会去跟她说清楚的，你学校那边的事情自己解决不了就找老师帮忙吧，总不能一直这么下去。”
“哦。”王浛心不在焉。
“实在不行我帮你找熟人帮忙，我有个亲戚他好像……”
“不用了，我自己能解决，那家伙就是说要揍得我进医院而已，我不躲去让他揍个够就行。”说着王浛就直接打开了门。
张扬一把把他拖回来：“小祖宗哟，你别惹事了行不行？我不是要赶你啊。”
王浛梗着脖子不回头：“真的？你要是烦我直接叫我滚就好，我不会赖着你的。”
我倒是想你滚，但是你也得滚得让人放心啊你这么一滚要是滚病床或者什么人床上去了怎么行……靠我又在想什么？张扬脑内大会还在召开，张妈妈已经从厨房出来了：“菜不够，叫你爸买点回来，那个……小王想吃什么？”
“我知道我知道，妈你忙你的。”算了，还是自己想办法帮帮他吧，张扬把王浛往屋里拖，压根没发现那家伙其实走得比他还快。
把王浛拖一边去张扬就问了：“你跟你那同学到底怎么回事啊？他还能让你不回家不上学这得多大仇恨多大的能量……”
“我怎么知道，我跟他不熟。”
“你这是什么态度？哦，就这么一直赖着我啊？”
“放心，我明天就走。”也不知道是不是外貌改变造成的错觉，现在的王浛仿佛浑身都是刺，摸不得。
“那你能去哪？问题要解决啊！”
“我知道。”
我好像忘了说什么啊……挠着脑袋，张扬发现自己好像在浪费口水，想问的全没有问出来。算了，关我屁事，我看新闻去！张扬磨牙。
两人就这么一言不发挨到饭点，张妈妈一直低气压不说话，张爸爸倒是神经粗，一直追着王浛问东问西，查户口一样，王浛也没得法只能老实回答。
知道这家伙还是高中生张爸爸就乐了，我儿子怎么跟你认识的啊？
张扬只能打哈哈，缘分啊缘分。
张爸爸也不追问，继续跟王浛聊。听到王浛妈去世很久了爸爸也万年不回家不知所踪后张爸爸激动了：“你既然是扬扬的朋友，就把我们家当作你家嘛！”
虽然知道这是老爸对他所有朋友都用的台词，可张扬还是被饭粒呛住了。
终于吃完饭，张扬被拖去洗碗，张爸爸还在抓着王浛问东问西。等张扬回来张爸爸已经在询问最近他们学校的升学率了，完了又问王浛准备考哪里，王浛还真被难住了，最近一直在胡混的他还不知道怎么回答。
果然还是搞教育出生的老爸厉害啊，看着自家老爹正在摩拳擦掌给王浛分析当前就业形式，张扬憋着笑去书房继续上网。
关了电脑已经快十一点，张爸爸终于累了放王浛一马睡觉去，张妈妈也打了个呵欠叫王浛委屈委屈跟张扬挤一挤自己懒得铺床。
张扬哑巴吃黄连，他可不想跟这个家伙睡一起啊！
王浛苦着脸走过来：“你爸真牛逼。”
张扬那点防备立马灰飞烟灭，王浛立刻变成战友：“你这才多久？我可是这么几十年熬过来的！”
王浛微微一笑：“可是比起没人理，我还是更喜欢有人念我啊。真羡慕你，什么都有。”
“你别再混了好好做事以后也什么都会有。”
“可是我想要的是现在，以后的我可不会想要现在的我喜欢的东西。”
“看不出你还是文青，反正我永远都想要全家幸福，然后来多多的钱！”
“你是在暗示我吗？”
“暗示什么？”张扬奇怪，他好像没说什么啊。
“没什么，当我没说。”
张扬接不上话，只能尴尬地跑去洗漱。
父母就在隔壁，肯定没事！躺上床后张扬自我催眠，然后背过身对着墙开始强迫自己入睡。
王浛来的时候声音动作都很轻，躺下后也没再动作，可张扬就是睡不着，烦。
这祸害让他心理阴影很重！他失眠了！
“睡着了吗？”黑暗中王浛说话了。
“嗯。”张扬哼哼。
“我妈是我十岁的时候去世的，车祸。”
张扬心里咯噔一声，他怎么突然说这个？因为今天老爸问了？疑惑着，张扬凝神静气继续听。
“当时我一个人在家，生病发高烧，我妈在外面出差没法带我去医院，于是给我爸电话，结果我爸却在跟其他女人鬼混不肯管我……我妈气极了要赶回来，结果路上就出了意外。”
“混蛋。”这叫什么爸爸啊？是不是男人啊？张扬听得那个气，真为王浛妈不值。
“好在我命大，这么熬了一夜竟然好了，结果……醒来就听到噩耗，还是别人告诉我的。那之后我爸就变本加厉了，经常好多天不回来，反正他有钱，不愁没人陪他玩。其实，很多时候我都觉得他是恨我的，虽然我不明白，但是也没什么，因为我也恨他。”
“哎……”还真是爹不疼娘不爱啊，张扬心里酸酸的，这家伙能变现在这样已经不容易了！虽然脾气是怪了点但是还算正常……不对已经很异常了！而且啊，难怪这小子喜欢乱搞，基因问题……我草自己想到哪里去了！张扬翻个身，问：“那你之后一直是一个人了？”
“差不多吧，他还是会给生活费的，不错了。”
想到自己十来岁时发个烧生个病父母轮番上阵二十四小时监护的情景，张扬很不是滋味：“你……”没找着词，说什么都乏力，最后只能伸手拍拍王浛的肩膀。
刚想收回来就被王浛握住了，张扬有点尴尬，却不好收回来。
王浛借着这个姿势往张扬怀里蹭，张扬只能警告：“喂喂，我可没打算用身体安慰你，离我远点。”说是这么说，可张扬却依旧没推王浛，他真觉得这家伙挺激发他同情心的。
蹭到了一个舒服的位置，王浛低声咕噜：“其实我没你想的那么难过，也没你以为的那么可怜……突然说这些，不过就是想要在利用他们你这里索取些同情，我很卑鄙。”
张扬用力拍了拍王浛的背：“声音都变调了还逞个屁强啊，快睡，爷今天大发慈悲不计较，你再废话踢下去！”
没人再说话，时间就这么静静地过去。王浛大概真睡着了，一动也不再动，可张扬却感觉到自己的衣襟有些微地湿润了。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犹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