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迷茫 ...
-
张扬被王浛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来，王浛倒像是完全不当回事，说完又开始东张西望。
“他妈走了，等我回去道个别。”说着走出两步，又绕回来拽着还在发愣的张扬，“怕你偷跑，还是一道吧。”
张扬被他一拉才回神，顿时甩开手骂：“你才被甩，老子不稀罕被你喜欢，倒八辈子霉了才惹你喜欢。”
“你反射弧可真够长。”王浛不为所动，自己先走了。
张扬摸摸鼻子，摸出电话给朋友发了条短信说要回去后就也往病房走。
既对自己的行为感到焦躁又对王浛的自以为是感到愤怒，张扬也不知道怎么做才合适。磨磨蹭蹭停在病房外，张扬到底还是有点好奇，忍不住探头看。
受伤的少年醒了，现在正微笑着跟王浛说什么，而王浛背着自己，不知道是什么表情。
现在这些孩子一个个长得规规矩矩的怎么做的事就这么惊人呢？看着那少年沉静的脸，张扬疑惑，这家伙跟王浛站一块还挺和谐的，比自己好多了……靠我想啥呢？
拍拍脸强迫自己回神，张扬也不乐意看了。刚抬腿要退，王浛就轻声说了什么，那少年一惊想动，却立刻发出痛呼，像是扯到伤口了，本就苍白的脸颊上也立刻布满冷汗。
大概还得折腾一会，先走了吧。张扬看见赶来的护士就知道不妙，哪知道他迈开脚王浛就跟了出来，扯着他要走，张扬不解：“他……没事啦？”
“没事，况且还有护士在看呢。”
“你可真潇洒……好歹也跟你交往过，至于这么无情吗？”
“他叫我滚的。”王浛像是完全听不出张扬的暗示。
张扬无奈，摇摇头：“我现在觉得他真可怜，真不知道你这小白眼狼有什么值得喜欢的。”
“我也不知道，还问过他，他说他想要喜欢我，就喜欢了，大概我也是这样的。”顿了顿，王浛看向张扬的眼睛，“我知道你觉得我对他很冷酷，可是这是他自己说的，如果不喜欢他就别理他，不要给他任何自我安慰的余地，这样可以让他早点对我死心……我很理解他的想法，所以绝对不会学你。”
“你在怪我？”
“没有，我只是很庆幸你给了我幻想的机会。”
“……你……算了我同你们有代沟，没法跟你说。”张扬挠挠头，懒得再回答王浛。
他觉得他跟这人的观点根本不在一个世界，怎么交流都是白搭，他爱怎么着怎么着吧，自己又不是他爹，管他要死要活，说多了他反而又要判断成自己其实很担心他很喜欢他吧！虽然确实很担心他，但是讨厌的成分比喜欢不知道多多少……
其实之前张扬也不明白为什么他会这么傻乎乎地丢不下这人，现在他算是有点明白了。他长这么大就没头脑发热地疯狂喜欢过谁，也没谁这么追求过他。记忆里有的最多就是无疾而终的暧昧，后来与交往对象之间也客套得厉害，谈恋爱的形式远远大于内容。似乎他长这么大，就没感受过爱情这东西的味道，于是对待这个不可理喻的追求者也就多了点什么微妙的感情。不算喜欢，却会因为自己受到了肯定而愉悦。这或许就是那种明明不喜欢却又不拒绝始终跟人玩暧昧的人的心态吧……
靠，明明不一样！我跟那个家伙已经超出太多了，根本不是这种关系！张扬抓头，那难道是还想继续让他取悦自己？屁，糟透了，根本就是被狗咬！可是除了那个其他的都很好，继续下去好像也没啥……脸色一变再变，张扬恨不得抽死自个，我怎么变这么可耻了？
神色复杂地看着王浛的侧影，张扬越发觉得自己的下限低得可怕。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能强韧到还能跟这家伙和平共处，而不是按倒一顿臭揍。
无话可说，两人前后脚出了医院，张扬随手招了辆出租车，刚钻进去王浛就不跟他客气地跟进来坐他旁边。
张扬瞪他：“你要去哪？”
王浛一脸正直地提出疑惑：“不是说去你那里玩吗？”
“……我！”注意到司机不耐烦的眼神，张扬压下怒火报了目的地，害怕王浛还会说奇怪的话，张扬只是瞪他，不再出声。
闷着下车上了回家的大巴，张扬随便坐了个位置，王浛也就毫不见外地坐到他旁边。
张扬心一下悬起来了，他觉得这情况眼熟得很。
要不是自己当时脑袋进了屎招了这个祸害，事情肯定会截然不同吧，可惜已经没法假设了……就怕现在这会王浛要闹点事出来追忆往昔之类的，那叫他这脸往哪里搁啊。
王浛倒像是毫无感觉，靠在座位上就合上眼开始打盹，像是非常疲惫的样子。
难得他这么安分，张扬也终于有勇气正眼看他了，这一看才注意到他眼睛下的阴影又变深了，实在是憔悴得很。
第一次注意到他的时候虽然也没表情，可精神倒是很好的，怎么看也是乖孩子一个，可这才多久，就突变得跟什么似的……或许根本就不是突变，他本性就是如此。
只是自己那时候就不了解他。
这家伙根本不像那时候自己猜测的那样幸福，有人照顾有人纵容有人疼爱……他甚至可悲到以为自己那么恶劣的行为会是一种爱，也难怪会在后来得不到回应时去与人胡乱交往寻找赞同……真是可怜又可恨。
看着窗外不断变化却始终单一的风景，张扬一时也搞不懂自己的想法。看着这家伙就烦，没看见也不会想，可真要出了什么事却担心，这种奇怪的感情他实在是定义不了。
正想得入神，忽然肩头一沉，张扬一怔，侧头去看，正对上王浛的头顶。
被靠着的地方迅速烫了起来，张扬想要挪开，可看着王浛那不安稳的睡颜，心里却又有些不忍。
算了，多大个事，自己原本就是大好人随便陌生人靠的……况且这家伙还不是陌生人，靠靠不会死。
强忍着一身的不适，张扬死命拿眼睛瞪王浛，希望怨念可以让他睡不着，可王浛却毫无感觉，迷迷糊糊还调整了下位置，张扬眼睛都疼得流泪了也无效，只得作罢。
算了，这家伙最近过得不好，勉为其难让他休息休息吧。
终于到站，张扬肩膀都要抽筋了。粗暴地把王浛推醒后他揉着酸麻的肩膀默默地后悔起来：又做多余的事了，自己简直就是自讨苦吃！
王浛迷茫了一小会才彻底清醒，惊慌地看张扬肩膀：“对不起我睡着了……没弄脏你衣服吧？”
懒得理他，张扬不答。
“手麻了？我给你揉？”注意到张扬姿势不对，王浛又问。
“边去。”使劲拍拍麻木的肩，张扬绷住脸忍着痛苦下了车。
“接下来你打算去哪？”这家伙也不知道带钱没带，这镇他又没来过，张扬真不知道该把他往哪扔。
“不可以去你家？”
“我父母在家啊，你要我怎么介绍？”
“前女友的表弟。”
“……草。”算了，都来了随便扔万一出事了怎么办？反正甩不掉，他要看随便看吧，反正家里有人不怕他乱来。
“真不知道你这家伙脸皮怎么能这么厚，成吧，去可以，不准乱说话乱动，不然我要你好看。”
“放心吧，我可不想再被你讨厌。”王浛微笑着点头。
作者有话说第18章 迷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