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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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树上，透过簌簌随风而动的树影，正好可以看得见木叶医院别栋的二楼。
大部分的时候，那个人中午休息会回到自己靠窗的位置上。
卡卡西拿书挡住了半张脸。
今天也是。
女人戴着戒指的手指勾着扯掉了发圈，头发没有一点阻碍的披散开来，然后支着下巴，有一下没一下的搅动着插在咖啡杯里的肉桂棒。
他望着女人的唇轻轻贴上了杯沿。
尝起来是什么味道的呢？
……他指的是咖啡。
不知何时，最初对波风纱绘子毅然引爆了藏在房间里的炸弹，明明是个战五渣，却试图从三层楼高的地方跳下去逃跑的印象，已经被一头笔直流动的漂亮的头发覆写了。
会最先注意到她漂亮的头发也是当然的。
因为和老师在一起的时候，他根本没法好好的，诚实的凝视那个人的眼睛。
虽然知道自己在那个人眼里只是水门老师的学生。
稍微天才一点的学生。
但在仿佛能看穿一切的老师面前，所有的心思都无从躲藏，装模作样也没用。
比起喜欢上了绝对不应该也不能喜欢上的女人的绝望感，他更害怕被水门老师察觉自己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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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觉得自己只要能远远看着就满足了，但当水门老师很抱歉的询问能不能帮自己把便当给纱绘子送去的时候，他还是立刻答应了。
银发的少年跃上二楼的窗台，和猫一样落地，没有发出任何声响，然后敲了敲玻璃。
窗户从里面拉开了。
戴着护目镜的纱绘子一手插兜，另一只握着火焰喷枪，一脸无奈：“这样很危险的，拜托下次走门进来，卡卡西。”
还好来木叶后已经习惯这群忍者神出鬼没的坏习惯了。
不然万一点着了什么不该点着的东西，她很怀疑自己在这栋消防设施极度贫乏的大楼里能坚持多久。
作为一个本身就很精通水遁的忍者，说实话，卡卡西不是很理解她在不安什么，于是只歪了下头，“噢。”
“什么？”
“老师拜托我来送便当。”
“随便放桌上吧。”
“对了，”纱绘子放好喷枪，摘掉了护目镜，“大蛇丸说你刚才一直在树上——”
卡卡西的心跳漏了一拍。
“呀。”
听到自己的名字，大蛇丸从一堆高塔似的文件后面探出半张脸，又缩了回去。
“看书十几分钟都没有翻页，真的那么好看吗？”
“啊……嗯，还行。”
“这样，那干脆我也去买一本吧。”
她说。
“最近水门一直在抱怨没有书可以看，明明根本连读的空闲都没有呢。”
“太娇纵水门的话，吃苦头的是你自己噢。”大蛇丸忠告道，“男性本来就是那种越惯着越得寸进尺的生物嘛。”
“……我们是在说书的事情吧？”
听完前几个字，纱绘子就果断捂住了在场唯一一个小孩子的耳朵。
自己的同事真的太糟糕了，各种意义上。可以的话，她真想在大蛇丸身上装上一靠近小朋友就会自动拉响警报的可疑人物感应器。
“呵~”
有些心累的叹了口气，纱绘子拎着便当，和不知为何僵在那里的卡卡西道了谢，跑出去晒太阳合成维生素D了。
“大蛇丸先生……”
“嗯？你还在啊。”
不等卡卡西急着自证清白，大蛇丸就自顾自的说道：“虽然外表看不太出来，波风纱绘子，那个人和水门一样，都是一路踩着尸山走过来的。”
“见过大海的人，就不会再为了小溪驻足了。”
“……我明白的。”他很清楚自己和老师之间的差距。
“我指的是水门哦。”
大蛇丸耸肩。
“诶？可是，那个人很弱啊……”粗神经得穿个鞋都能把便当忘在玄关，“没有查克拉，也不会忍术，体术就更不用说了。”
“因为那是你在用学生的视线作出的判断吧。”
这些都是能单纯用数字评定，比较的东西。
“忍者学校的成绩，学会的忍术的数量，一共完成了多少任务……你会因为自己的数值更高，就瞧不起别人吗？”
“！……”
“人呢，只要有发现别人优点的能力，不论对象是谁，在一起相处的时候会感到吸引是非常正常的事。可是一旦分开了，自己再回想起来，就会觉得其实也没那么了不起，这也是常有的。”
大蛇丸笑着说：“那是让水门念念不忘了十年的女人。不想孤独终老的话，还是不要太上心的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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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门老师带来了一大捆仙女棒，点燃时会散开一串明亮细碎的紫色火花。
“这些其实都是纱绘子做的，不过做太多了，两个人完全玩不掉，所以只好到处分给大家。”
大晚上做这种事情真的没问题吗？
虽然有这种疑问，不过看到队友的两人在空中画字，玩得喜笑颜开的样子，卡卡西把话咽回了肚子。
而且老师还在这里陪着他们，太晚回家的话，那个人会怎么说呢。
不过。
“我没了水门也能一个人入睡，可木叶没了水门就不行。”——反正她一定会说这样的话吧。
虽然是这样觉得那个人好厉害的想法，卡卡西嘴上却在抱怨老师太纵容她了。
“啊，原来外面的人是这么看的。”对太太言听计从的水门老师忍不住笑了，凝视着火花，“实际正相反啊，任性的人其实是我。”
“怎么会，老师明明——”
“因为我无法把纱绘子放在木叶之上，所以没法为自己辩白什么，本来以为她根本不会来了……所以，纱绘子愿意接受这样的我，来到木叶的时候，我就决定了，虽然把命给了木叶，但至少她的任何愿望都会尽力去满足。”
卡卡西握着一大把仙女棒，回到了黑漆漆空无一人的家。
水门老师他……
是因为感到亏欠，想要获得那个人的谅解，才这样想着为了纱绘子做点什么事情的么？
想到这种可能性，当晚，卡卡西翻来覆去，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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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看到自家的客厅还亮着灯，波风愣了下，随即浮起柔和的笑。
听到开门的声音，长发编成松散的三股编，肩上披着羊毛坎肩的太太迎了出来，“欢迎回来。”
“我回来了。这个时间还醒着吗？”
“因为白天的时候完全见不到面嘛。”
太太说。
“玩得开心吗？”
“嗯，很好玩噢。纱绘子要是也一起来就好了。”
白天带着三个小孩做了一整天任务，现在放完烟花又是一身硫磺的味道，波风没让太太动手，而是自己脱掉了马甲，挂到了墙上的衣帽钩上。
“我在的话，你连一个简单的谎都说不完整呢。”太太抬手拂掉了他肩上不知道在哪里沾到的一根干草，“明明是自己想让学生趁现在还和平的时候多玩耍一点，还借口全赖在我头上。”
为了短时间内收集齐大量制作的原材料，她也是费了老大劲了。
“毕竟局势每天都在变，木叶的战力不足，说不定明天连刚毕业的下忍都会被叫到战场上去了。”对火之国周围越来越紧张的氛围，波风除了叹气也没办法，拉着太太进屋。
“真希望这群孩子能平安长大。”
尽管太太对此有着更骨感的想法，但还是安慰道：“有会这么想的老师在身边，对他们来说也算减轻负担了吧。”
闻言，波风只是苦笑了一下。
“如果是这样的话，就再好不过了。”
清清爽爽洗完澡，从浴室出来的波风，看到太太正翻着手作甜品杂志。临近节日，杂志社很应景的推出了巧克力专栏，太太在内页上折了角。
“纱绘子。”
“？”
“其实是因为我说了最近一个人入睡的时候就睡不着，所以才一直在等我的吧？”
“这是典型的自我意识过剩呢。”
太太的视线还是落在杂志上。
“那一页已经折过了噢，纱绘子。”
“！”
手忙脚乱的把多余的角按平了。
“看来我们互相都完全不擅长隐瞒事情呢。”波风心情很好的缠着太太，“虽然这么说你可能会不高兴，不过我觉得纱绘子还是在过去和逆境战斗的时候，看上去是最开心的了。”
太太有些惊讶的看了他一会，然后无奈道：“结果那么惨痛的快乐，还是不要了吧。”
“而且，我也觉得那个时候的水门是最开心的，毕竟这里也没有海明威和卡夫卡……”太太想起下班后从书店买回来的礼物还放在餐桌上，“不过只有在这里才有水门你想要达成的目标，也就足够了吧。”
“……嗯。”
波风搂住了太太。
其实自己并不是在怀念那个蕴育了无穷无尽伟大作家的世界。
而是那个时候，纱绘子是他一个人的，他也是完全属于纱绘子的。
只是这样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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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卡卡西，虽然还有些早。”
他已经很久没见过这么没准头的抛掷了，差点没接住那个人丢过来的东西。
是一个绑着细丝带的正正方方的扁盒子。
“封口费。”
收拾完试验台，纱绘子端来了客人用的茶杯，不是加了肉桂棒的咖啡，而是普通的红茶。
红茶的味道很棒，却还是有种被排除在外的感觉。
“要是被大蛇丸知道我拿这里的器材做巧克力，他绝对会气得暴走的。”
纱绘子对自己同事的敬业程度不加质疑。
“我不喜欢巧克力。”这么说着，卡卡西把盒子揣进了裤袋，环顾着这间透着经费充足气息的实验室，“一会是仙女棒，一会是巧克力，你就不能做点有梦想的工作吗？”
“像是长生不老药的研究之类的？”
即使被卡卡西指责，纱绘子也只是笑笑，然后用自己的杯子从壶里接了咖啡，加了一勺橙子皮果酱，插进肉桂棒，一边搅动，坐到了他的对面。
“而且，我的梦想是在一个可以看得到的海，周围又没有人的清净地方过隐居生活啊。现在的工作也只是为了维生才做的，毕竟除了研究以外，我并无其他才能。”
卡卡西扶着茶杯的手顿了下。
可是，木叶的周围哪儿都没有海啊……
“既然如此，为什么要来这里呢？”
能让她接受在老师心目中的第二顺位，放弃了实现在海边生活的梦想的可能性。
“啊，这个么——”
想到水门说她和组织斗智斗勇的时期看上去才是最快乐的，纱绘子恍惚了一阵，觉得自己对水门真的亏欠太多了。
在原本的世界，决心做个了结，让水门陷入了不得不逃亡的境地，结果还让他不得不目睹了自己凄惨死掉的模样，本来是不想让他看到的，却害他受刺激做出了无法挽回的举动。
即使来到这个无所牵挂的世界，虽然生活在水门的身边，水门视作比生命更重要的木叶，她却无法同样的重视。
不过，自己偶尔涌现出来的，对BOSS的怀念的感觉，可能才是让水门最介怀的也说不定……
但是，决定来木叶的理由其实非常单纯。
“当然是因为喜欢水门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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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节当天，卡卡西没有收下任何人的巧克力。
忽略背后拿到（被他拒绝了的）琳的本命巧克力而欢呼的带土，他心里想着的却是别的事。
纱绘子是因为水门老师在这里，才来木叶的。
如果，万一，水门老师不在了的话，她又会去到哪里呢？
她说想去看得见海的地方。
可是木叶是绝对看不到海的。
一想到这里，他就害怕得无法动弹。
作者有话说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