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合作用》彩色莲花

9、考试

　　七月流火。
　　不知不觉，暑期快结束了。
　　商凌经过一个多月的校园生活，差不多适应了星海的学习节奏，总体来说比北京要紧张一些，这让商凌考取好学校的念想强烈了一些。
　　听说那个狐狸精生了个女儿，这下子，商凌的继承权更稳了，但商凌却没有了富二代那种理所当然的心理，他觉得老妈说得对，自己的人生还是要靠自己去努力创造。
　　为此，商凌对这次的暑期验收考试相当重视，每天晚上写试卷做习题到深夜二三点，搞得苏梨雨都心疼起来。
　　“凌凌，你还好吗？”
　　一大早，苏梨雨面露忧色的看着自己边吃早餐边背化学反应式的儿子，柔声问道。
　　商凌正一心二用，没听清苏梨雨的问话，“啊”了一声，一口气喝完牛奶，将吐司塞进嘴里，然后走到大门处换鞋。
　　“凌凌，你别太累了！”
　　苏梨雨看着有些迷糊的儿子，眼中忧惧更深了，可又不好阻止儿子学习。
　　“啊？啊，好的，苏女士，我会的。今天要考试，我得早点去。”商凌终于听到了老妈的话，赶紧回应。
　　“哎，凌凌，这个咽喉糖拿去。你不是说你们化学老师每天中午给你补课，嗓子都哑了，这是我同学从美国带来的，缓解嗓子不适挺有效，你带去给你老师。”苏梨雨从边柜里拿出一个小礼品袋，递给商凌。
　　商凌犹豫了一下。
　　虽然经过一个多月的相处，商凌已经不那么讨厌李芾，甚至还有些佩服他，但商凌不想抢好友顾良的心意—
　　自从顾良发现李芾嗓子不舒服，就隔三差五以班级名义送咽喉糖给每个任课老师，当然包括李芾，李芾也都收下了。
　　商凌想，顾良应该不会愿意自己送李芾咽喉糖。
　　可是顾良为什么要这么殷勤地送李芾咽喉糖呢？
　　商凌看不明白，也猜不透，或者说不敢去猜。
　　商凌最讨厌同性恋，可是万一他在星海结交的第一个好友是个gay，他会很难受，毕竟他是为了躲郭子鹏才背井离乡转来苏州上学的。
　　哎，可真烦，都怪李芾！
　　商凌烦恼地挠了挠头，接过礼品袋，闷声说：“知道了，妈。我先走了。”说完将礼品袋扔在车筐里，骑着自行车出了门。
　　一路上，绿树成荫，莺啼燕语，景色不错。
　　商凌的心情渐渐好起来，蹬着自行车像一阵风似的往星海中学赶。
　　“喂，顾良！”商凌远远就看到顾良进校门，连忙喊他。
　　“哇，是传说中咱们学校的新校草，果然好帅啊！”一群高一的小女生被商凌的帅气击中了，叽叽喳喳地叫唤起来。
　　她们刚放暑假回来，第一次见新校草，激动得不像话。
　　风撩起商凌的白色衬衣，配上商凌阳光帅气的笑脸，简直是一副行走的校园风景画。
　　“嗯，是挺阳光的。”
　　李芾拎着杭州小笼包和豆浆，站在马路旁望着那个唇红齿白的小男生，嘴角上扬。
　　快到校门口，商凌轻点刹车，将长腿支在地上，滑行到顾良身旁，伸手揉了揉顾良又软又黑的头发，嘴里不正经道：“顾家小娘子，早上好！”
　　顾良成为商凌好朋友一个星期后，就被商凌送了“顾家小娘子”这么个昵称，因为商凌说顾良的名字听起来就是“姑娘”，一个叫“姑娘”的顾家小娘子，哈哈！
　　顾良脾气好，性子柔，由着商凌这么叫他，也不恼。
　　“脾气挺大”的商凌同学爱死了温柔可人的顾家小娘子。
　　顾良听到这个称呼，还是有些害羞，低头腼腆一笑。
　　商凌推着自行车和顾良肩并肩走进学校，两人有说有笑。
　　“娘子？”
　　李芾略微有些讶异，望着两人亲密无间的背影，心中突然泛起一丝酸涩。

　　高三年级的暑期验收考试紧张而有序地进行着。
　　上午第一门是语文考试，商凌胸有成竹，下笔如神。
　　第二门是英语考试，商凌居然提前交卷，他这个举动震撼了高三（一）班的全体同学，虽然上次英语随堂考试商凌就以98分（百分制）的好成绩崭露头角，但这次是正规考试，考题的难度显然不是一个级别的。高三（一）班的同学目送着商凌昂首挺胸地走出考场，都相信了一个传说：据说北京的小学生就达到英语四级考试的水平，真是名不虚传！
　　商凌提前出了考场，没处去，就在教学楼外瞎逛，恰好碰到了李芾。
　　“草！”商凌习惯性地暗骂一句，扭头就走。
　　“哎，商凌同学，看到老师不打招呼就跑，谁教你的礼仪？”李芾偏要喊住商凌，顺便挤兑一下他。
　　好歹是给自己传道授业解惑的恩师，商凌已经没法再和当初一样闹脾气，只好转过身规规矩矩跟李芾打招呼。
　　李芾突然上前拍了拍商凌的肩膀，笑着说：“厉害啊，商凌同学！提前交卷。既然还有时间，来我办公室，我继续给你补补化学。”
　　商凌心中一阵哀嚎，早知道还不如在考场睡大觉！
　　没办法，既然没有睡在考场，那就只能去办公室补课。
　　商凌认命地跟着李芾去了他办公室。
　　二十分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考场里的某些同学嫌快，办公室里的商凌嫌慢。
　　李芾讲完最后一道化学题型，冲商凌眨眨眼笑道：“我饿了，你饿不？要不咱俩一起去食堂吃个饭，今天就省得打包了。”
　　商凌从化学试题中回过神来，想也没想就回绝道：“不了，我和顾良约好一起吃饭，顺便交流一下考试经验。”
　　李芾心里有些失落，一边收拾讲义，一边不咸不淡地说：“你和顾良同学关系还挺好……行，那你去吧。下午考试仔细点。”
　　商凌点点头，起身准备离开办公室，突然鬼使神差似的转过身来对李芾说：“要不您和我们一起去食堂吃饭？”
　　商凌刚说完这句话，就后悔了。
　　“草！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邀请老师一起吃饭，真够傻逼的！”
　　商凌希望李芾能拒绝，可李芾却一口就答应了，而且看起来还很高兴，笑得眉眼弯弯。
　　商凌悔之晚矣，只得和李芾一同去了学校食堂，顾良已经站在二食堂门口等他们。
　　商凌本以为顾良和自己一样不想和一个老师一起吃饭，没想到，顾良一见到李芾，眼睛都笑飞了，开心得都快不知道东南西北，不知道情况的还以为顾良上午考试都得满分。
　　商凌心里五味杂陈，长叹了口气。
　　吃饭时，李芾倒是规规矩矩，保持着一个老师的威严，和他们谈论的也只是一些化学学习方面的话题。
　　顾良一边吃一边偷乐，看得商凌食不甘味。
　　商凌心里更加懊悔邀请李芾共进午餐，他决定以后再也不干这种傻逼事。

　　下午第一门是数学考试，商凌败在了最后两题上，考完试后，他粗略估算了一下数学成绩，不太乐观。
　　第二门是化学考试，化学是商凌的薄弱项，他看到试卷就有些发怵。
　　他硬着头皮仔细看了一遍题目，突然发现有一些题目与李芾上周给他讲的题型类似，立马凭着热乎乎的记忆开始做题，这次化学考试，商凌居然全程做到尾。
　　铃响后，商凌交了试卷，感到很兴奋。以前在八中，每逢化学考试，商凌就想逃避，没有一次化学考试试卷他能够全写完，没想到，这次的试卷居然都写完了。
　　商凌决定将咽喉痛送给李芾已作答谢。

　　“咚咚咚！”
　　高三（一）班教师办公室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进！”
　　李芾的声音响起来。
　　晚饭后，办公室里果然只有李芾一个人，拎着礼品袋的商凌走到李芾桌旁，将礼品袋放在他办公桌上，别别扭扭地说：“我妈让我给您的。”
　　李芾有点意外，看了商凌一眼，问：“什么东西？太贵重的我可不能收。”
　　商凌撇撇嘴，不耐烦地解释：“是糖，缓解咽喉不适的咽喉糖。您都吃了顾良多少咽喉糖，应该不至于不能收我的糖吧？”
　　李芾心里一乐，这小子别别扭扭的样子真好玩！
　　李芾伸手推开礼品袋，故意逗商凌：“你也知道顾良同学送了很多咽喉糖给我们所有老师，我这不缺糖，谢了！”
　　商凌瞪着李芾，这个男人怎么这么矫情？收顾良的糖不肯收自己的糖，到底几个意思？难道他对顾良……
　　商凌突然觉得恶心，拎起桌上的礼品袋就往门外走去。
　　李芾不知道商凌在怀疑自己和顾良的关系，以为他只是发小孩子脾气，便立马起身拉住商凌的手，“哎，商凌同学，我开玩笑的，我收下。快别生气了！”
　　商凌的手像触了电似的，一把挣脱开李芾，他诧异地看了李芾，觉得有点不对劲，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商凌将礼品袋重新放在李芾桌子上，然后快步走出办公室。
　　李芾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失态了，他伸手摸了摸下巴。然后拿出礼品袋里的糖盒，打开盒子挑了一颗扔在口里。
　　“真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