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爱难免落入俗套》则苏

33、儿时

　　“有种小时候跟人打架赢了的感觉。”黎青往后放了放车座，回味着刚才在餐厅跟林启明的交锋，兴奋地眯起眼睛，不到两秒，他想起那块刚吃了一半的洋甘菊慕斯，脸上的兴奋变成了遗憾，“我的洋甘菊慕斯还没吃完！”
　　林羡舟哭笑不得：“路过甜品店给你买。”

　　“那我还要巧克力千层、芒果塔和草莓马卡龙，”黎青的手指雀跃地比划着，熟练地开始了报菜名，“如果有麻薯泡芙就更好了。”
　　“得寸进尺。”林羡舟评价。

　　“就这一次。”黎青放软声音，清朗的声音变得黏糊起来，“就当庆祝我们一致对外胜利。”
　　林羡舟对黎青的撒娇很是受用，有种小动物向他敞开肚皮求摸摸的感觉，他几乎快成了古代的昏君，黎青要什么给什么。

　　“就这一次。”林羡舟妥协。
　　黎青瞬间笑了起来，如果不是碍于林羡舟正在开车，他就要凑过去亲林羡舟一口。

　　“你小时候还跟别人打架？”林羡舟在脑海中想了下黎青小时候跟别的小朋友打架的场面，长得白白嫩嫩格外漂亮的小孩儿，跟别的小朋友动起手来，会不会被误会是受欺负的那个，毕竟现在这张脸都很具有迷惑性，更何况幼崽时期。

　　“谁小时候不打架啊。”黎青说完，看了眼林羡舟，“你小时候就没跟别人动过手？”
　　林羡舟想了想，摇头：“没有。”
　　还在学校时，除了必要的社交，他很少跟身边的同学打交道，没什么交情，自然也没有争端，就算有，那些人因着林家的存在，也不敢跟他动手。

　　“其实我小时候也就跟别人动过一次手。”黎青回想道，“大概是小学四年级的时候。我们有个小黑胖子经常欺负他前桌的女同学，揪那个女孩子的辫子，还故意把笔尖朝着女孩子。”
　　“在一次体育课上，小胖子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只死老鼠，往那个女孩子的身上扔。我当时没忍住就上去给了他一拳，然后我俩就打了起来。他虽然肉多，但是一点也不禁打，被我按在地上都还不了手。”

　　黎青说到这里停住：“你猜一下后面怎么样了。”
　　林羡舟用余光看了眼黎青脸上那副“你绝对猜不到”的表情，笑了笑。以黎青小时候的模样，估计体育老师会以为那个小胖子在欺负他。

　　他这样想着却没有这样回答，而是顺着黎青兴致高昂的情绪说道：“猜不到，后面怎么样了？”
　　“体育老师发现我俩打架，赶紧就把我们分开了。我当时长得比较瘦小，还一直都是老师口中的好学生，再加上小胖子经常欺负同学，体育老师就以为是小胖子在欺负我，狠狠教育了他一顿。”黎青笑着说。

　　林羡舟听着黎青的笑声，也扬了扬嘴角：“后来这件事是怎么处理的？”
　　“当然是叫家长啊。”黎青说，“我爸妈听到我跟别人打架，把我领回家之后，罚我不许吃晚饭，还要我写一千字的检讨。不过那个小胖子更惨，他妈知道他在学校干的事情后，直接在学校把他揍了一顿。没多久小胖子就转学走了。”

　　听到黎青父母的做法，林羡舟笑意微敛：“你爸妈……”
　　“我爸妈知道我打架的原因，他们罚我，是因为我让他们在学校、在老师和别的家长面前丢脸了。”黎青说，“那天晚上我写检讨写到了很晚，因为握笔的手指被划了一道伤口，一用力就会疼。再加上没吃晚饭还很饿，那天晚上可以说是又饿又困又疼。啧，怎么感觉我好像比小胖子要惨一点。”

　　“黎青。”林羡舟皱起眉，靠边停了车。
　　他转身看向云淡风轻的黎青，很想给他一个拥抱，但只能用手摸摸他的脸。
　　黎青的脸颊在林羡舟掌心亲昵地蹭了蹭：“林羡舟，你是不是经常心疼、可怜我啊。每次我提到小时候的事情，你看我的表情都让我很想抱抱你。”

　　“嗯。”林羡舟解开安全带，倾身过去。
　　黎青顺势在林羡舟靠近的脸上亲了下：“我都没听过你讲过你小时候好玩的故事，我想听，林羡舟，你讲给我听好不好？”

　　“我小时候很无聊。”林羡舟松开黎青，重新系上安全带，黑色的宾利驶入车流。
　　不止小时候，从记事开始到遇见黎青之前，他每天的生活似乎都在不断重复，今天重复昨天，明天重复今天，平静地一眼就能望到尽头。
　　是黎青的到来打破了他日复一日的生活。

　　“说一下我和安庭之是怎么认识的吧。”林羡舟，“上小学时，我和安庭之在一个班，他很喜欢交朋友，跟班里所有同学都能聊起来，但我和他做了两年的同学，几乎没说过话。他和朋友打赌，说不出一个星期就能和我成为朋友，结果赌输了。放学后他偷偷趴在桌子上哭被我不小心看见了。”

　　黎青没想到安庭之还有这样的黑历史，不客气地笑出了声：“你看见他哭，他没生气？”
　　“生气了，差一点就要跟我动手。”林羡舟声音含笑，带着一丝怀念，“但第二天他去找老师，说要做我的同桌，还很厚脸皮地告诉我，我不承认他这个朋友，他就一直做我同桌，烦死我。”

　　“他小时候还挺好玩。”黎青伸手勾了下林羡舟的下巴，“你小时候是不是经常一脸严肃，衣服穿得板正，就连头发都梳得一丝不苟。”
　　林羡舟被黎青的描述逗笑：“没有，但我小时候不怎么爱笑，可能别人看起来就是一脸严肃。”
　　“回家让我看看你小时候的照片。”黎青很是期待。
　　“好。”林羡舟应下。

　　“说起来安庭之，他是不是对林弦月有意思啊？”黎青不止一次有这种错觉了，安庭之看林弦月的眼神，不像是哥哥对妹妹的那种。
　　林羡舟笑着看了黎青一眼。
　　“是吧。”黎青看懂他的意思，“不过林弦月好像一点也没有察觉到，还是把安庭之当成哥哥。”

　　“安庭之也算是看着林弦月长大的人。”林羡舟说出原因。他对安庭之很放心，知道他不是心血来潮，就放任了这件事，他没有撮合的意思，喜欢毕竟是两个人的事，只有一方的心甘情愿是不行的。

　　“你要是不介意，回去我就给他出出主意了。”黎青说。
　　“什么主意？”林羡舟好奇。
　　“破而后立。”黎青说，“当个好哥哥是没有用的。”
　　林羡舟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动了动，黎青喊“哥哥”两个字时，有种说不上来的乖巧，很让人心痒，想做点什么。

　　“明天除夕，把安庭之和林弦月叫过来一起吃火锅吧。”黎青迫不及待地想当这个月老，此外也想让林羡舟和林弦月的关系缓和一下。
　　“可以。”林羡舟愿意给出这么一个台阶。

　　“吴阿姨放年假了，那我们是不是得自己去超市买菜？”黎青心中的算盘敲响，已经开始琢磨着怎么冲林羡舟撒娇，让林羡舟答应他买零食。
　　林羡舟一眼看穿他的想法：“可以在网上买菜，送到家里。”

　　“我小时候从来没逛过超市……”黎青可怜兮兮地说。
　　“黎青，别用这招，我能分辨出来你哪句真话哪句假话。”林羡舟打断了他。
　　“我想逛超市。”黎青收住卖惨的表情。

　　林羡舟也不是真的不让他去，逗他玩而已。
　　路过超市，林羡舟带着黎青进去逛了一圈。
　　两手空空地进去，满满当当地出来。
　　超市附近正好有家甜品店，林羡舟顺便给黎青买了他想吃的甜品。
　　结果还没到家，黎青就吃掉了一个芒果塔。

　　林羡舟一开始还会禁止黎青在车里吃东西，后来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不知不觉中，他和黎青都开始当之前说的话不存在。
　　“现在吃饱了，晚饭还能吃得下吗？”林羡舟说。
　　“小看我了。”黎青语气上扬。

　　林羡舟想着黎青难得这么兴奋，晚上吃饭时就没有怎么拦着，但也没想到黎青在吃过晚饭后会背着他又吃了许多水果和零食，外加一块巧克力千层。
　　这么吃的后果就是，黎青后半夜突然肚子疼，跑了两趟厕所。
　　林羡舟照顾着黎青一直没睡，在黎青吃了药沉沉地睡去后，他才闭上眼睛。

　　俩人一直睡到了第二天的上午十点。
　　听到手机的来电铃声，林羡舟才醒过来。醒来的第一时间他先看了眼黎青的状态，发现黎青的手脚搂在他身上，睡得非常沉，脸颊泛着红润，嗡嗡震动的来电铃声对他一点影响都没有。

　　林羡舟笑了笑，抬手拿到桌子上的手机，放轻声音接通电话：“喂。”
　　他声音里有着刚睡醒的慵懒，低沉沙哑，这个时间点，很容易让人误会什么。
　　“打扰了！”林弦月瞬间挂断电话。

　　林羡舟看了看已经通话结束的手机界面，虽然知道林弦月误会了，但他懒得解释，把手机息屏后，随手扔到了枕头边。
　　抱着黎青在床上躺了有十分钟，林羡舟才掀开被子起床。

　　被子掀开的时候，黎青的睫毛动了下，身体一翻，脸朝下埋在枕头上，瓮声瓮气地问：“几点了？”
　　“十点二十三。”林羡舟说。
　　“中午了啊。”黎青慢悠悠地说完，猛地掀开被子坐了起来，声音瞬间拔高，变了个调，“中午了？！”

　　“急什么？”林羡舟看着急匆匆换衣服的黎青，“只是和林弦月、安庭之吃个午饭。”
　　“跟他们没关系。”黎青换好衣服，往卫生间走，“我吃过饭想带你去个地方，去晚了就不好看了。”

　　林羡舟跟着他来到卫生间，一起站在洗手台前洗漱：“什么地方？”
　　“这是惊喜，需要保密的。”黎青含着牙膏沫，含糊地说，“是我打算送给你的新年礼物。”

　　林羡舟愣了下，突然不是很想和林弦月、安庭之吃饭了。
　　他还是第一次这么期待一件事情赶紧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