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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前世今生 ...
残阳如火,左脸不停地有鲜血涌出。今生的伤痛和着耳畔的风紧紧将我包裹。
“我叫白沄蒻,你就叫我沄蒻吧!”
认识秦风那年我十八岁,在酒吧驻唱。当这个眉目分明的男人冲过来时,我还傻傻地站在原地,等待聆听啤酒瓶和我的脑袋碰撞而发出的清脆声响。
依旧是个热闹的夜晚,人潮人涌。大城市里的人们越是寂寞,越是喜欢这样的狂欢。
我收起歌单正准备离开,酒吧里的服务生却把我叫住了。说是有位大老板很欣赏我,希望我能去坐坐。
我沿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一群男男女女的坐在一起,桌上摆满了各种牌子的酒瓶。坐在中间的男人穿着一件黑衬衣,右手把玩着高脚杯,看上去很是豪气。
我愣在那里,这种情况我有想过,但突然面对我却有些不知所措。
服务生碰了碰我的胳膊肘,挑眉示意我看看吧台那边,原来经理站在吧台边上一直看着我。想想这份可是我千辛万苦求来的工作,要是丢了免不了又要挨上好几个星期的饿,那样的日子我不想再尝试。挤出个笑脸点头答应,让那服务生带我过去。
服务生很热情地介绍我们认识,我一直保持微笑向他们问好。那位陈老板的手下很自然的腾出中间的座位,陈老板也示意我坐下。
我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坐在他的身边,他全身的酒气不停的向我袭来。我不敢去看他,我能做的只有忍耐。陈老板的手附上我的肩头,有气无力的对我说着什么。我没有去细听,这样的氛围已经让我全身的神经都绷紧了,我不知道接下来我会面对怎样的状况,我又怎么做才好。
情况比我想象的发展得要快,陈老板一只手在我的背上不停地游走,另一只手从轻柔露出的膝盖到渐渐的抚摸我的大腿。我小心的往旁边靠,试图能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可我动一点儿就被他拉回去。他的动作越来越大,我开始挣扎求他放过我,而他似乎被我激怒了,按住我的身体想要吻下来。
酒气扑在我的脸上,这令人恶心的气味一下刺激了我的神经。我用手挡住他的嘴,一跺脚,踩在他的脚上,再愤力起身,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旁观的人都懵了,我也懵了,这样的场面我是很不知趣的。陈老板身边的一个手下抄起酒瓶就要砸下来,看着高举的啤酒瓶,我想逃,但脚却不听使唤,我想我已经吓傻了。
预料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另外只啤酒从我眼前飞过,砸中了那个手下。就在一片混乱中,秦风牵过我的手,拖着我一个劲地往外跑。我们一路狂奔,直到逃到一个小巷里。
我永远记得那个晚上,我问他为什么救我,秦风笑着说:“歌声这么好听,要是脸毁了以后还怎么出来混呀,我的责任就是要保护好你。”
那时的他一脸灿烂笑容,即使在这样黑暗的小巷里,我依然能感觉到有阳光从他的脸上射进我心里。我也知道我一定会爱上这个喜欢我的声音,保我平安的男人。
秦风是个孤儿,爸妈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出车祸逝世了。他很坚强,再难的路他都咬着牙走下去。他喜欢音乐,是一个很有才华的音乐人,但寄出去的稿子不是被退回,就是没有半点回应。为了生计,秦风经朋友介绍帮别人录一些翻版歌带。
我的工作丢了,一时也找不到工作,就和秦风一起在那个简陋的录音棚里工作。录音棚里还有一个叫阿浩的年轻人,他叫秦风风哥,也是秦风介绍到这里来的。
那段日子我很快乐,我已经很久没有人陪我笑陪我哭了,秦风的出现,我似乎从那个黑暗的世界里重新看见了光明,我也天真的以为幸福真的开始眷顾我。但命运从来都不让人掌握,兜兜转转,我还是没能逃离出那张网。
我躲在衣柜里看着他们,我生命中给我快乐和痛苦的两个人。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夏艺馨。他们的吻是缠绵的,对我却像一把利剑戳穿我的心脏。
想起母亲吃下那一整瓶安眠药痛苦的离去,想起原本疼我爱我的父亲却冷眼看着我被那个女人毒打,想起母亲唯一留给我的玉坠被艺馨砸得粉碎。泪,无声的划过我的脸颊。
我忽然明白阿浩对我说的话,“你若真的爱他,就别怪他,多替他想想,走到今天这一步风哥真的不容易。”原来阿浩早就知道阿风和艺馨的事,只有我还傻傻的埋在鼓里,还想着和阿风长相厮守。但事实就是事实,阿风和艺馨在一起,自然艺馨会让她那位好母亲帮助阿风,阿风从此也能平步青云,若真的和我在一起,他的前途就真的毁了。
等他们离开后我从衣柜里走出来,一件件的整理自己的东西,也整理我的回忆。我想留在阿风身边做个没事人,看着他实现自己的理想,看着他整天和夏艺馨甜蜜,也能一副若无表情的样子,但我做不到,那样我会疯的。我能做的就是离开,离开这里,离开阿风,让时间麻痹伤痛,就像三年前离开那个家一样。
三年前,我有一个幸福的家庭,温柔的母亲,慈爱的父亲。但从我记事起,父亲就很忙,一个月只能见我们几次面,母亲却从不生气,他们一直很恩爱。直到夏艺馨的母亲出现,那个叫徐静的女人。
我发高烧躺在床上,睡得迷迷糊糊的,听见外面有东西被打碎的声音和陌生女人的谩骂声。当我好不容易从床上爬起来走到客厅时,我看见母亲跪在碎玻璃上,膝盖不断的有鲜血流出,脸也红肿着,房间里没有其他人。我走到母亲面前,母亲看着我,把我搂进怀里,抱着我不停地说着对不起,她的泪落在我的背上,和着我的汗水划过我的身体。
接下来的一个月母亲越来越憔悴,我想母亲打电话给父亲,让她叫父亲回来,可每次提起父亲就惹得母亲落泪,所以我也就不敢再说了。
那天放学回家,眼前的一切让我不敢相信。
母亲躺在床上,苍白的脸上没有半点血色,旁边放着一个空的药瓶。我不停地叫喊着,摇着母亲的身体,但母亲却没有再睁开眼看我一眼,母亲终是走了。望着母亲的尸体我没有再哭,只是一直站在那里,我要将母亲最后的样子烙在心里。
父亲是三天后才出现的,他来接我去另一个新家。
父亲的旁边还站着一个女人,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徐静。她一直盯着我,好像要把我吞掉。我低着头不敢看她,那样的眼神是恨之入骨的。她不耐烦地叫父亲送我上车,我自然留心她的声音。
居然是她,就是那天大骂母亲的声音。
到了夏家我才知道为什么我和母亲姓白,而不是和父亲姓夏,为什么父亲只能一个月来看我们几次,为什么母亲会自杀,这一切都是命运的捉弄。
母亲生下我时父亲为了前途已经和徐静结婚了,可是父亲依然爱着母亲,就把我和母亲安排在一个隐密的地方,每隔一段时间就来看看我们。但纸终是包不住火的,徐静发现了父亲的不忠,找到了母亲,成日不停地折磨母亲。终于,母亲被逼上了自杀的路。
来到夏家是我噩梦的开始,徐静没有让我再去上学,而是把我留在家当佣人使唤。父亲常常不在家里,见了我也不和我多说一句话,似乎一看见我的脸就会勾起他的伤痛。
夏家真正的女儿只有夏艺馨,她是徐静的女儿,永远高高在上,对于我那更是厌恶到极点。而我呢?面对这位大小姐,她的侮辱和打骂我只能忍。父亲虽不如从前那般呵护我,但我知道能留在夏家是父亲唯一能为我做的了,所以凡事我都忍着。
直到夏艺馨拿了我的玉坠,骂我和母亲都是野女人,还当着我的面用铁锤把玉坠敲了个粉碎,我想阻止却被两个女佣拽着。我再也不能忍受了,拼了命地摆脱阻挠,我冲上前,狠狠地给了夏艺馨一记耳光,她捂着脸退到了墙边。我拾起地上的碎片,转身走出向大门走去。没有人敢拦我,身后传来夏艺馨的谩骂声,但她说什么我没听见,我的心随着这玉坠也碎了。
我收拾好行李,拿出纸和笔写下最后对阿风说的话:
阿风,我走了,我不想再依赖你,你有你的人生路要走,而我也要去寻找我的幸福,好好地活下去,我相信你的才华,也相信你的梦想会实现,希望有一天你真的能获得最高音乐奖。好好把握夏艺馨,祝你们能幸福。
再见到夏艺馨是半年后的事了,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找到我的,我下了班刚从蛋糕店出来,她的车就停在我面前。
她看起来有些憔悴,头发也有点凌乱,她瞪着我说:“你若还关心阿风的死活就跟我走。”语气中没有半点可以商量的意思,只是命令。听到她说阿风的死活我的心跳突然加速了,呼吸也变得急促,我害怕,害怕阿风会像母亲那样就这么离开我,所以我没有半点犹豫就上了夏艺馨的车。
车开得很快,也开得很远,远离了市区,开上了山路。我觉得有些不对劲,对着夏艺馨大吼:“你到底要把我带到哪里去,阿风到底怎么了?”
“阿风出了车祸,你要是还想见他就别吵。”
夏艺馨没有看我,车一直往前开,约莫半个小时后我们到达了山顶。我立马下了车,一边叫着阿风的名字,一边到处张望。我发现这里只有悬崖峭壁和一些野草,阿风若真的出了车祸命在旦夕怎么会在这里。我转过身,想要问夏艺馨到底这么回事。她就站在我身后不远的地方,突然露出笑容,一步步向我靠近。
“夏艺馨,你到底要干什么,阿风在哪?”我没好气地说。
她突然收敛了笑容,眼睛直直地瞪着我。
“你还好意思提阿风,你和你妈都一样,都是野女人,是狐狸精。要不是阿风为了找你,他就不会半夜得到消息,生着病还要出来找你,就不会过马路时因为头晕看不清路出车祸,是你害了阿风,是你害死了他。”
“不,不是这样的,你骗我。”我叫喊着,眼泪早以涌出了我的眼眶。
我的回答再次刺激了她,指着我的脸说:“就是你,是你害死阿风的。你妈害了我们全家,你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不,我妈没有,是你们逼死她的。”我想否认这一切。
“逼死了她又怎样,是她破坏了我的家庭,我爸妈那么恩爱,她一出现,我们家就没有一天安稳过。爸妈天天都吵架,那女人死了,爸还整天拿出她的照片看。我妈气不过就把照片都烧了,爸居然为了这个野女人第一次动手打了我妈。爸要和妈离婚,妈不肯,爸就走了,去了哪里没人知道。我妈彻底的崩溃了,一觉醒来就变得神智不清,谁也不认识了。是你妈,毁了我的家。”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徐静那么凶悍的女人竟会是这样的结局。
夏艺馨看出我脸上的诧异,接着说:“你妈毁了我的家不够,你还来破坏我的幸福。我和阿风认识六年了,他从来都不要我的帮助,为了你,他竟然求我和他分手。他怎么能这么残忍,为了他我连孩子都流掉了。那天我看见被衣柜夹着的衣角,我知道你在里面,所以我叫阿风给我最后一个吻,把你逼走,阿风就会把你忘掉。可笑的是我错了,只要你没有消失,阿风就会来找你。”
她的脸再一次出现扭曲的笑容,从身后抽出一把利刀,在残阳的照耀下有些刺眼。
“阿风是我的,没有人能夺走,我要用你的血偿还我失去的所有。”她一边说着,一边一步步向我逼近。
我回过神来,慢慢地向悬崖边退。
我似乎逃不过这一劫,这也许就是我今生的宿命吧!我一直以为痛的只有我和母亲,但原来在这场游戏里我们都在痛,我们都输了。
我已经没有退路了,看着那一束寒光,我没有畏惧,死是我最好的归宿。我想念母亲,也想念阿风。闭上眼,等待死亡的到来。
这一刻周围变得很静,我能清楚地听到草丛里有窸窸窣窣的声音,我没想到一个声音地传来会打消我所有的念头。
“沄蒻!”
是阿风的声音,我猛地睁开眼睛,和夏艺馨一起望向声源处。他穿着病号服,站在杂草边上不停地喘着气。他还活着,阿风还好好地活着。我想跑过去,紧紧地拥入他的怀里,将我所有思念,所有的爱统统揉进他的生命里。
夏艺馨还望着阿风,我以为以我最快的速度能躲过她的注意。但我身体一动,夏艺馨就反应过来了。她挡住我的去路,手举起利刀对准了我的胸口向下刺来。我往后一挪,脚不小心踩到了石块。脚底一滑,原本刺向胸口的刀划过我的左脸,身体也因为惯性向后倾倒,失去重心的我伴着阿风对我的喊叫,跌入了悬崖。
诀别,注定只能今天上映。
我的生命不过玩笑一场。
阿风,好好活下去,若有来生,我一定守在你身边决不离开。
终于写完第一章了,第一章是一个背景,希望大家看下去,第二章就会穿了。第一次写小说,有什么不足之处希望大家都提出来,我会尽量修改的,谢谢大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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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前世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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