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次12分之1小时》远大

6、第六章:直子的信件

　　在直子二十岁生日那天，渡边和她发生了关系，至此以后，直子消失在了渡边的世界。他们仅靠鲜少的书信往来。
　　四个月后，通过直子的信件，渡边才得知直子进入了一家精神疗养院，也粗略地了解了她的近况。他反复地阅读着直子寄来的这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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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夹入一张纸质的书签，许一寒合上书，久久无法释怀，她忽的有些怅然若失。
　　面对心爱之人突然人间蒸发，渡边的一切找寻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原来一个人若是真的不愿意见你，是真的可能做到一辈子都不再相见的啊。
　　许一寒在心中默然叹息。在感伤的同时她也同样不解，口口声声说爱直子的渡边彻，为何在直子离开后去同其他人发生关系？这令她更加厌恶渡边彻这一角色，也更加怜爱起直子来。
　　没想到她这声叹气竟不仅发于心。
　　孟夕像是见鬼了一般，一直不停转动的笔尖也停下了脚步。“你在叹气？”她掐着气音说道。
　　陷入思绪的许一寒被这突然的一问给搞得有些措不及防。她略显迟疑地摇头，又连忙点头，但随即她便意识到自己矛盾的举动，便又轻轻叹气，说道，“是了，现在的确是叹气了。”
　　说完，一旁的孟夕便忍不住笑了起来，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讲台上的语文老师，小声打趣道，“许一寒，你最近怎么了，竟然会开玩笑了。”
　　许一寒一听，有些微怔的停下手里的动作。她最近的话，好像的确太多了些。莫名的，她望向了林遥的方向，令她惊讶的是，竟恰好，林遥也正在看她。
　　两道目光相碰，彼此都是一惊。
　　自上周六之后，仿佛一切如常一般，二人私下再无交谈。又回到了从前仅仅只是在同一个班上学习的同学状态。只是偶尔在无人察觉时，偷偷看向一处方向。
　　她们都默契地不去提起某一件事。
　　许一寒有些躲闪地收回目光。还是做不到啊，与人四目相对。“是啊，我为什么会这样呢……”她喃喃自语，声音细如蚊蚁，但她敢肯定，孟夕一定能听见。
　　许久未听到意料之中的发问，许一寒忍不住疑惑地偏头察看，而后眉头一挑，立即明白发生了什么。
　　“许一寒。”始作俑者径直走了过来。
　　许一寒循声望去，想了想，还是没站起来。她不动声色地将书放进抽屉，随后好奇地问道，“你是什么时候把它拿走的？”
　　原来身边的孟夕已然成了雕塑一般，笑容凝结在了脸上，讲台上语文老师的粉笔顿在“郭橐驼”的“橐”字，再也没落下去过。
　　原来时间，又停住了。
　　那怀表本该在自己手上。林遥是什么时候拿去的？
　　分明干了坏事的林遥却嘻嘻笑道，“你把它光明正大地放在抽屉最靠外的地方，我想找不到也难。”她走到许一寒身边，更凑近了些，两手撑在课桌上轻声问道，“你会怪我吗？”
　　她眼神清澈，像小动物的眼睛一般明亮，盯得人心头直发慌。许一寒的眸色很淡，而林遥的则是最深邃的墨黑色。
　　彼此相隔不到一臂的距离，许一寒几乎屏住了呼吸，她其实很想问问面前的这个人——你同人说话，都隔的这样近吗？
　　但她终于没有问的出来，只是摇头说道，“不会。”
　　话音刚落，林遥便如初春绽放的花朵一般展露笑颜，她移开了撑在课桌上的手，微笑着，但又带着些许埋怨地说道，“许一寒，这几天为什么你从不主动跟我打招呼。”林遥很是不乐意，因为她认为二人明明共享了一个秘密，应该比班上的其他人更亲近才对，可许一寒却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仍旧一个人独自默默的行走着。
　　这一句话问得许一寒一时有些语塞。不是她愿意当作一切从没发生过，并不是这个原因，只是她向来便是如此。
　　“……林遥，我没怎么同别人打过交道。”沉吟片刻，许一寒扬头诚恳地说道，“不是单对你，对其余人我也还是如此。”因为不擅长，所以会害怕，既然这样，不如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许一寒是这样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