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他是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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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出了什么问题吗？”注意到周明瑞的表情不对，无莓有些担忧地问。
“不，没什么。”周明瑞面不改色，迅速按下指纹解锁……解锁失败。
无莓缓缓用手捂住了脸：“对不起，我忘了告诉你了……虽然别人看我们外貌还是以前的外貌，但是指纹虹膜之类的都变了，需要重新设立……”
他们四个的指纹问题还是万能的秋治解决的。
要是人脸验证说不定还能过，然而周明瑞检查了一下，他之前没有设立这个功能。
“那就只能用密码了。”伟大的神明面色凝重，如临大敌地盯着手机，“我试试吧……”
他闭上眼睛，随意靠直觉输了几个数字。——理所当然地失败了，因为他输入的是“周明瑞”的手机密码。
错误。
错误。
再错误。
……再错一次，他手机就要锁了吧？
他叹口气，视线无意识地划过周围，突然落在面前的粉色上。
等等。
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无莓，你的手机能借我一下吗？我想查点东西。”
“你想起什么了吗？”无莓将放在桌上的手机推给他。
周明瑞轻咳了一声：“我想先做个尝试。”
“哇！名台词！”
周明瑞：？
无莓移开目光：“那什么，条件反射……”
谁不想听愚者先生说“一个尝试”呢！
虽然其实已经把小说中的描述忘的差不多了，但是还是凭借自己的经历猜到他指的是什么的周明瑞：……
不行，虽然过去的他估计也是这么想的，但是现在听起来好怪啊！
抛掉这些奇怪的想法，他重新把注意力专注在手机上。
虽然还记得一个称呼，但是名字已经忘记了，不过问题不大。
输入关键词“医生，草莓蛋糕”。
叮咚，熟悉的粉毛绿眸第一个跳出来了。
然后进入个人词条……
活跃时间，2004年到2016年12月25日……
有够短，听起来好令人生气是怎么回事！
曾经姑且也算是个Master的愚者先生磨了磨牙，深吸一口气。
1，6，1，2，2，5。
解锁成功。
“成功了吗？你查了什么……呃？”
无莓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确定屏幕上真的是罗马尼·阿其曼的个人词条，差点手滑把手机给摔了。
为了缓解尴尬，他默默关上了手机，凑到周明瑞旁边：“有什么发现……啊。”
更尴尬了。
周明瑞刚好从一个软件里切出，锁屏的屏保和主屏幕的确实不一样，但是某些意义上来说也完全没有区别！
图片看起来像是一张自拍，橙粉色马尾青年和黑发蓝眸的优雅美人肩并肩站在后方笑着，金色眼眸的少女拉着浅粉色短发的少女站在他们前面一点，最前方举着自拍杆的黑发少年只有脖子以上入镜，他仰头对镜头比了一个耶，蓝色的眼睛闪闪发亮。
这我要怎么解释啊？周明瑞还在斟酌措词，突然意识到其实他真正需要的不是解释。
因为无莓为难的表情在看清楚图片的瞬间消散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怀念和怅然。
“我们加个微信吧？”于是，周明瑞说，“我找一下原图发给你。”
“不，不用了。”无莓却说，然后迅速转而问道，“你找到你的名字了吗？”
周明瑞一顿，嘴角攀上一抹柔和的笑容。
“嗯。”
“我的名字是宣语，宣传的宣，语言的语。”
从聊天记录里拼凑出这个名字后，姗姗来迟的记忆攀上了脑海。
……
“所以，你一直没看过FGO的剧情吗？”
无莓干笑了两声：“那个，那什么，稍微有点……”
大致能理解他的心情，宣语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不过就我的印象来说，你说的过往和游戏里的剧情，似乎差别不大？”
“啊，大概是这样吧……”无莓含糊道，“所以你是剧情结束后才想起来……？”
宣语笑了：“是啊，所以也可以喊我周明瑞或克莱恩吧，这也确实是我的名字，我已经接受他们作为我的一部分了。”
他突然有些狡黠地眨了眨眼：“实际上我恢复记忆之后还做了一些非常有趣的试验哦，比如常见的观影体恢复人性之类的，效果真的不错。”
无莓：！
好家伙，还有这种操作！
“你是医生？！”
“还是实习生而已，不过距离转正应该也不远了……吧？”宣语不确定道。
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的记忆状况和刚回来的无莓很像，就是更严重一点，虽然模模糊糊想起来了很多东西，但是总是需要一段时间来抓住。
“诶，这么说的话，我们也算同事了啊。”无莓感叹，“不过没问题吗？这么久没碰医生的工作……”
宣语：“……”
他露出了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苦笑。
无莓懂了。
“你要不，先请两天假把教材之类的看看吧，有什么不会的可以微信问我……阿嚏！”
“我一定会的。但是你还是快点回去喝点感冒药吧。”宣语拍了拍他的肩膀。
……
“追星成功啊莓子？”
秋治趴在沙发上双手撑脸，笑嘻嘻问道。
“恭喜摆脱女装大佬？”
诡秘里愚者先生也不是没女装过……不对什么叫摆脱女装大佬！你是不是在内涵梅莉酱！
无莓炸毛了：“梅莉酱才不是女装大佬！梅林只不过是经纪人而已！”
“我可是提都没提这个名字哦莓子酱。”秋治乐了，顺口给他取了个新昵称。
“不过莓子，你真的不打算看看FGO的剧情吗？”
无莓整个人僵住了。
他们之前一直没有谈过这个话题，顶多偶尔小小调侃一下，但秋治这次虽然表现得像随口一说，却比往常要认真的多。
“我……”他起了一个头，却又不知如何说下去。
他其实知道，这样是非常严重的逃避行为。
但他还是……
“不，我并没有强迫你的意思哦？”秋治稍稍换了下姿势，下巴搭在手臂上，“但是一直走在独木桥上，很容易摔下来吧？”
无莓沉默了。
他知道秋治说的没错。
他总是会下意识避开和作品相关的事物，避开熟悉的那些外貌以二次元的形态出现在屏幕上的样子，好像只要这样就不用去想那些穿越后的点点滴滴。
但事实就是——他根本就无法停止那些想法。
他总是会不断想起立香，玛修，达·芬奇。不断想起迦勒底的日子，那些吵吵闹闹的英灵们，面对危险毫不退缩的英雄们。
然后他又突然回到现实，面对图书馆的日常工作和友人们的陪伴，认清自己不可能回到过去，却总是……觉得自己还在梦里。
一旦停下工作，那些糟糕的，纷扰的想法就会不停的冒出来。
我曾经经历过的那些真实只是他人编造的故事吗？我现在的真实是否也只是一场戏剧呢？如果我睁开眼睛，会不会发现一切都只是我的幻想？
在我离开之后，迦勒底会怎么样？他们会为我伤心吗？会回到平凡却幸福的生活吗？
他既想知道，却又不敢知道。
他的理智告诉他，他不可能一直逃避下去，总有一天他需要去面对这些记忆。
但他的感情却不愿去听，只想缩在乌龟壳里一动不动。
所以事实上，他有些羡慕宣语。
或许是因为无面人的缘故，宣语的身份认知清晰得惊人，不管是穿越前还是穿越后，所有的经历他都全盘接受，不管被以那个名字称呼都不会有迟疑。
无莓做不到。
身边的朋友喜欢喊他莓子，但他有时会觉得，他的名字不应该是罗曼吗？
他的外貌是罗曼的外貌，声音是罗曼的声音，性格也是罗曼的性格，那么，为什么，他的名字会是“永无莓”？
永无莓从来不会思考这种问题，无意义且毫无用处的发散思维他从来不做。
会想这么多有的没的的人，只有“罗马尼·阿其曼”。
但，他又怎么能是罗曼？
他的身份是无莓的身份，朋友是无莓的朋友，无莓是存在在现实里的，有过去有未来的人，而罗曼在这个世界里只是游戏里的一个角色。
说到底，他本来也只是一个替代者，只是因为那个世界不存在罗曼而被拉去填位置的倒霉coser，哪里有资格称呼自己为“罗曼”？
只是……如果他不是“永无莓”，也不是“罗马尼·阿其曼”，那他又是谁？他还能是谁？
他总是避开最终的答案，不愿去想也不敢去想。
所以他也清楚，与其说秋治的目的是“让他去看看原著的剧情”，还不如说是“让他去面对自己的真实”。
他移开了目光，不再和青年鸢色的眼眸对视。
秋治早有预料般叹了口气，手机却在这一刻响了起来，屏幕上显示出昌惜的名字。
“太宰。”他的声音依旧有些呆板，但比以往稍快的语速却显现出了些许焦虑。
一贯都会纠正称呼的秋治在这时候也没有插科打诨，而是迅速按下免提，等待着他的下一句话：
“安吾失踪了。”
无莓骤然睁大眼睛。
“我们在超市门口，他消失了，现场没有任何线索。”昌惜简洁道。
秋治和无莓对视了一眼，前者利落地从床上翻下来，一边拿东西一边对着手机开口：
“我们马上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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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他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