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扶苏短篇）控制欲》蒲君

9、第九章 真相

　　扶苏浑身一颤，缓缓的回头，看向嬴政。一时间，只觉得嬴政看他的眼神，一点都不像平日里那般温和慈爱。那是一种审视的眼神，一种君王看着臣子时不免带上的打量与评估，带着看不见底的深沉与能操纵其生死的冰冷。

　　滚滚热泪夺眶而出，扶苏嘶哑着开口徒劳的辩解着：“父皇，儿臣没有……”

　　嬴政收回目光，冷淡道：“下去吧。”

　　无力感充斥全身，扶苏哀求道：“父皇……你信我吧……儿臣真的没有……”

　　嬴政只觉心悸感再次袭来，这次甚至带上了难以忍受的疼痛，不由得一手撑住桌案，一手捂住胸口怒斥道：“闭嘴！给朕滚出去！”

　　伸向嬴政想要搀扶的手甚至来不及收回，就被嬴政这一声怒斥打断，扶苏满脸悲伤的望着满头冷汗的嬴政，没有办法，只能先退出此地。

　　站在门口吹了片刻冷风，看着被急召赶来的御医推门进去，扶苏这才放心离开，朝着胡亥寝宫走去。

　　胡亥似乎早就料到扶苏会来，所以大半夜的依然没有就寝。他笑盈盈的看着扶苏道：“更深露重，大哥忙了一天，怎么还不去休息？”

　　扶苏冷笑一声，道：“亥儿在把玉佩扔在韩夫人院子里的时候，不就知道，大哥此刻会走这一趟？”知道他今夜行动的只有胡亥，那玉佩也是在胡亥宫中掉的，也是胡亥一直催促他暗杀韩夫人的，设计陷害他的只能是胡亥。

　　胡亥笑意不变：“大哥这不是没事吗？丢下玉佩，是因为亥儿料定大哥定能全身而退。毕竟父皇如此看中大哥，为了大哥的名声与性命，定会选择维护遮掩善后。亥儿如此喜欢大哥，怎忍心大哥出事？”

　　扶苏逼近胡亥，寒声道：“既除掉了韩夫人肚子里的孩子，又离间了我与父皇，使得父皇不得不为我善后的同时让父皇厌弃了我，真是好算计。亥儿，大哥待你不薄，你干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大哥也没给你抖出来，你就是如此待我的吗？”

　　胡亥伸手按住扶苏胸口，稍微使劲推开，“大哥，冷静！若是亥儿不把大哥暴露出来，你以为父皇会善罢甘休吗？刺杀了他目前最爱的宠妃，还是怀有身孕的宠妃，若没有个妥善的交代，那些负责抓捕刺客的侍卫，那些伺候的宫女宦官，与韩夫人有间隙的各位夫人等等，会被牵连多少？会死多少？亥儿如今身处深宫还未建府，焉能不受牵连？亥儿是为了自保，不得已才如此做的……你看，现在这个结果不是很好吗？现在满后宫都知道，刺客被抓，当场击毙。这件事的余波也不会影响到朝堂，除了韩夫人，一个人都不会死。”

　　扶苏惨然道：“代价就是我被父皇厌弃，对吗？”

　　胡亥笑道：“不会的，大哥，父皇如此器重你，等过段时间，父皇消气了就好了。”

　　扶苏扯了扯嘴角，露出个僵硬的笑，他深深的看了一眼胡亥，转身离开。走至门口，扶苏轻声道：“亥儿，除了你母妃，你从小在我身边呆得最多，算是我看着长大的，连父皇也不及我两亲密……可是今日，你我之间，只能恩断义绝了。亥儿，记住了，往后，没事就别来打扰你大哥，不然别怪大哥翻脸无情。”

　　……

　　此时此刻，早已和秦政谈完所有合作事项，只差草拟合同签字盖章的胡亥，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秦政下午还要开会，就没管他，自己开车去市区了。而胡亥，下午倒是没什么事，只是晚上有个为他准备的欢迎会，要他亲自到场罢了。

　　靠着柔软的沙发，胡亥仰头盯着头顶华丽的水晶吊灯，轻嗤了一声，同样回想起那年那个混乱的夜晚。

　　那晚，扶苏离开之后，胡亥轻声朝着寝宫内室叫到：“老师，可以出来了。”

　　赵高走出胡亥的内室，阴柔的开口道：“皇帝陛下刚刚心悸发作，急召御医诊治，现在已经吃了安神止痛的药，睡下了。”

　　胡亥漫不经心的问道：“御医怎么说？”

　　赵高答道：“回公子，御医说，皇帝陛下身体并无大恙，只需安心调养一段时日便能康复。”

　　胡亥疑惑道：“既然父皇身体无恙，为何最近总是频频心悸？”

　　赵高轻笑道：“那是因为皇帝陛下幼时体弱，成年后忙着夺权，忙着统一六国，始终没有静下心来好好调养，再加上长期操劳，透支过度。年轻时尚可压住，年纪渐长，便开始力不从心罢了。”

　　胡亥：“那真遗憾。”

　　赵高：“公子与大公子决裂，不怕他反咬你一口吗？”

　　胡亥：“大哥的性子我了解，他不会的。他还有把柄在我手上，不会轻举妄动。”

　　赵高：“韩夫人这一去，公子可高枕无忧了。”

　　胡亥笑道：“是啊，幸亏大哥出手了，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韩夫人被父皇严密的监视控制着，不能在不惊动父皇的情况下除掉。即使能，我也不敢动她，父皇会震怒的。”

　　赵高平静接道：“确实，韩夫人是皇帝陛下目前最重要的一枚棋子。”

　　胡亥看着赵高，笑道：“还要多谢老师提前告诫亥儿，不可对韩夫人出手，不然亥儿怎知韩夫人的重要性？不然凭白惹恼了父皇，后果不堪设想。”

　　“亥儿曾试探过，大哥默认了在宫中预留了人手，但不会主动探听任何有关父皇后宫的事。所以他不知道，有韩国余孽接触过韩夫人，甚至互相勾结，企图颠覆父皇的统治，这点父皇是万万不能容忍的。”

　　赵高冷淡道：“韩夫人的事，公子不能插手。韩国灭国这么多年，仍有余孽辗转联系上韩夫人，妄图说服韩夫人对付皇帝陛下。这件事，皇帝陛下明察秋毫，从一开始就知道的一清二楚，只不过韩夫人始终没有答应，所以那帮韩国余孽不敢让韩夫人知道太多。皇帝陛下即使抓了韩夫人也无济于事，反而打草惊蛇，让那群人再次潜往地下，皇帝陛下想要将谋逆份子一网打尽，不得不宠幸韩夫人。”

　　胡亥表情冷淡下来：“可是韩夫人怀孕了！”

　　赵高点了点头，道：“是的，这算是一个意外。皇帝陛下因此暂缓动作，想要看看那股势力接下来想做什么。”

　　胡亥撇了撇嘴：“还能是什么？当然是让韩夫人继续得到父皇的宠爱，然后借机离间父皇与众皇子，等时机成熟，让韩夫人生下的孩子继承皇位，控制小皇帝，不动声色变相复国呗。呵，孩子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就敢如此，这群人真是胆大包天，痴心妄想。”

　　赵高轻笑：“皇帝陛下的想法不是我等可以胡乱猜测的，但是公子说对了，那个孩子，陛下也是绝对无法容忍他出世的。”

　　胡亥：“所以老师让我暂且忍耐，毕竟我不出手，父皇都会亲自出手的。”

　　赵高：“对，皇帝陛下已经吩咐我随时做好准备，以韩夫人及肚子里的孩子为诱饵，将那群人一网打尽。”

　　胡亥叹了一口气，道：“只能说韩夫人命不好，在和韩国余孽见面时无意中听到大哥的秘密，被大哥提前杀死。那韩夫人也是个极其聪慧的人，没有被那帮疯子的复国梦蛊惑，从没对父皇下手过，不然早死得不能再死了。”

　　“在被大哥发现时，当机立断默认那人是奸夫，大哥有把柄在她手上，也不会过多为难。即使被父皇知道了，死的也只是她和‘奸夫’两个人。可若是让大哥发现那人真实身份，是韩国余孽，谋逆份子，那事情就严重了。威胁到了父皇和帝国安全，不论是为忠为孝，还是为大哥那隐秘不可言说的心思，大哥都很有可能不管不顾的把一切告诉父皇。结果就是，当初韩国国灭一同被送到咸阳的所有韩国贵族、宗亲血脉等，都会惨遭牵连弑杀。”

　　赵高：“与让扶苏公子被皇帝陛下厌弃比起来，韩国那群十几年毫无建树的谋逆份子，不足为惧。公子若是当上了皇帝，清理那群人岂不是易如反掌？”

　　胡亥：“可怜我一无所知的大哥，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射杀韩夫人，导致父皇功亏一篑，线索全断。我料到父皇必定会维护大哥，使得这件事不了了之，但没想到父皇竟如此偏心！竟然没有大发雷霆？大哥也没受到惩罚？简直不可思议！”

　　“大哥这种擅自暗杀宫妃的行为，往严重里说，等同谋逆！往轻了说，大哥杀了父皇明面上宠爱的夫人，即使毫不知情，这种行为也是在藐视父皇的权威，让父皇颜面无光。如此胆大妄为的大哥，竟然被轻轻放过了？”

　　赵高安慰道：“公子不必过于忧心，当时我就在殿外伺候，我可以肯定，皇帝陛下是发怒了的，不然怎会心悸发作，甚至严重到在扶苏公子走后急召御医诊治？陛下一定十分痛心及失望！”

　　“看着吧，即使扶苏公子这次被轻轻放过，日后若是再次惹怒了皇帝陛下，铁定不会被姑息。公子熟知扶苏公子的性子，设计让他惹怒皇帝陛下并不难。”

　　胡亥笑道：“老师说的是，这种事可一不可再，父皇对大哥再深的信任在厚的感情，也会被大哥一次一次的顶撞所消磨。他是一个帝王，还是个逐渐老去的帝王，面对正当壮年如日中天，次次忤逆自己的儿子，再多的耐心也会很快耗尽。”

　　赵高轻声道：“公子明白就好，皇帝陛下夜间睡不长久，很快就会醒来，我要前去伺候陛下了，还请公子暂且稳住，什么都不要多做，只管在陛下跟前尽孝就是了。”

　　胡亥点点头表示明白，摆手道：“多谢老师提点，亥儿知道了，还请老师在父皇面前多多为亥儿美言。”

　　等赵高走后，胡亥回到寝宫内室，躺在床上盯着床帏，轻声道：“大哥，晚安。”

　　【五个人至少有五千个心眼……胡亥+赵高=工具人解说，毕竟政哥不可能亲自现身说法，前面是扶苏的回忆，后面是胡亥的回忆……只有韩夫人死掉的世界达成了……就目前已写出来的关于韩夫人死前死后各种阴谋诡计勾心斗角，如果在长篇里的话，写个几十章不成问题哈哈哈哈，可惜这是短篇……浓缩的都是精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