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无》兔子小莳

3、第三章

　　我在神域生活了四千年。
　　我对于时间没有什么概念。
　　只要父亲允许，我将活上无数个四千年。
　　但是这四千年里，我从来没有一个可以交心可以玩闹的朋友。

　　放暑假了，真田同学几乎天天约我到东京综合病院去。我想找借口推脱，她却说除非我想要今后天天被网球部的那群正选缠着打球。
　　我后悔了。
　　我不该在那个球飞过来的时候将它踢回去的。反正被砸到了也不会怎么样。自从被他们发现我超过常人的反射神经后，我的日子再也不好过了。整天有正选来找我要我陪他们练习，我说不会之后竟然还硬是手把手的教我。
　　我很郁闷，真的。
　　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经历，让我太不习惯。我本来应该安安静静在这个世界过上几十年，等到我的年龄到达人类该死亡的时刻，我的任务就算结束了。
　　不是没有过空间巡视的经验，只是这一次我的体质好像很能够招来麻烦。
　　还被真田同学知道了我不是冷淡而只是单纯不知道该如何与人交流。
　　可能就是从那时候起，真田同学和我说话时再也不小心翼翼了，还把称呼从“神代同学”直接换到了“小无”。
　　自来熟也不是这么个熟法。
　　但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点也不讨厌。
　　这种有朋友的感觉真的不坏，也许五也是因为这样，才会收留了那么多个在别的空间找到的濒临死亡的孩子。
　　所以她拥有好多好多原意为她出生入死的朋友。尽管她们之间有时候也会吵架，那些孩子们都有着各式各样的性格，但是她们都对五非常忠诚。
　　我不知道未来我是否会有这样的朋友，我只知道目前的我还没有资格。
　　在神域呆的久了，父亲的教诲是永远不可能忘记的。
　　我们所要关注的第一人，永远都是自己。
　　却不知道为什么父亲从来不这样教导五。
　　但这些都与我无关。我羡慕她，但从来不嫉妒她。会嫉妒她的只有三。我和大姐二姐早就早几千年毫无波澜的生活中学会了容忍。

　　今天据说是关东大赛的决赛，立海大的对手是被称作“黑马”的青春学院。
　　今天也同样是幸村同学做手术的日子。
　　真田同学一早就来到了医院，她看上去很紧张的样子。
　　我觉得没事。
　　我的第六感一般来说非常准，因为我是神族，神族拥有预知的能力，尽管确切的说不是预知，只是“知晓”。
　　只是“知晓”，预知是可以通过人为改变的，“知晓”却不可以。
　　但是幸村同学看上去比起担心自己的身体来，仿佛更担心网球部的比赛。
　　我看向窗外，不知道为什么有十分不好的预感。
　　这个预感可能会影响我一生，我感到。

　　在幸村同学接到网球部电话时，心中的预感越发强烈。
　　立海大，会输。
　　我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因为我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会打败立海大。那帮孩子们都非常骄傲，而且拥有过硬的技术。
　　那样骄傲的孩子输了，他们会如何反应？
　　我真的不知道。
　　幸村同学是个骨子里都很骄傲的人，我一直很敬重他。我觉得他和父亲很像，尽管历经沧桑，父亲已不再锋芒毕露。
　　他就像年轻时的父亲，骄傲，轻狂，不允许任何一个比他更强的人存在，所以他也很努力。
　　我看到过他的努力，和在他听说可能不能再打网球时，他的痛苦。
　　他的咆哮，透露着不甘。
　　我不担心他的健康，因为我“知晓”，他的今后会一直健康下去。
　　但是立海大会输。
　　通过这些日子的相处，我已经知道了他是个把网球部看得比自己还重要的人。他会永远持续网球生涯，直到生命的结束。
　　但是如果网球部输了，他会怎么样？我不敢想像。

　　我看着他被推入手术室，心里一阵烦躁。
　　正选们除了真田哥哥都已经回来，真田哥哥依旧在比赛中。
　　他也是个骄傲的人，被人称作皇帝。
　　他会输，会以失败奠定青学的胜利。
　　说不清是什么滋味，看着真田同学满脸自信的说：“哥哥一定会赢的！”，我只觉得越来越烦躁。
　　不会的，原来不会的。
　　明明就算被人抓住按在地上暴打一顿也不会出现这样的烦躁。
　　我一向以自己的淡然而自豪，却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会变得这样。
　　直到桑原同学摘下耳机，声音低沉的说：“我们输了。”
　　被很多学长看好的听说今天输给了对手的切原同学猛然一拳打在了墙上，骂了句什么，然后哭了。
　　其他人都低着头，看不清楚表情。
　　我默默走开。我知道，他们都是一群太骄傲的人，随意的安慰只会抹杀他们的尊严。
　　然后真田同学也哭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堵堵的。
　　我离开了医院，跟着第六感走。我想去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队伍才能够打败立海大的这群王者。
　　在一家寿司店我找到了他们，只看了一眼我就明白了为什么立海大会输。
　　——会输，而且永远赢不了。
　　因为那里面，有一个男孩子，是这个空间的核心。
　　空间的核心，意思就是指这个空间被创造出来的缘由。这个空间是因为他而被创造的，所以他是这整个空间的钥匙，他永远也不会输。
　　原来是在和这个人比赛，原来这个人就是空间的结晶。
　　难怪赢不了。
　　我离开。就算是我，也无法对空间的核心如何。如果我对他做了什么，这个空间会在下一秒崩溃不说，我也一定会被父亲杀死。
　　尽管一个小小的空间，对父亲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
　　但父亲所要惩治的，是他所谓的“背叛”。
　　我绝对不会，也不能够背叛父亲，因为不值得。
　　不过是一些人类而已，充其量也是在这几个月里和我关系比较好的人类。
　　我一直这么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