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无》兔子小莳

2、第二章

　　我所到的地方，是一个叫做日本的国家，我住在一个叫做神奈川的小县，就读于立海大附属中学三年级。
　　这一切都是我自己所为，父亲不会给我任何能够在这个空间生存下来的提示。来到这里时，我什么也没有，包括名字。
　　神不需要名字，这是我从小接受的教育。
　　但是五却在一个空间巡视时，创下了属于她的氏族，神代氏。
　　父亲默许了她的行为，父亲对她一向放纵，那次也不例外。她有了名字，还有了姓氏，我却什么也没有。
　　但我没有嫉妒，我知道，等我有了嫉妒的感情时，我已经死了。
　　初来乍到，我站在神奈川的海边，凝视着碧蓝的大海。透过大海，我看到了一片虚无，只有虚无。
　　是的，这个空间的一切在我看来都是如此虚无，哪怕是我，都能够轻易的使这个空间灰飞烟灭。
　　那个时候，有一个鸢蓝色头发的男孩子这样问我：“你在看海吗？”
　　他带着很温和的笑容，声音里带着一丝的犹豫，可能是我的眼神吓到他了，他以为我想做傻事。
　　我只是轻轻发出了一个音节：“嗯。”
　　男孩子似乎想要“救我”，不屈不挠的说：“神奈川的海很美呢，看看海，什么烦恼都没有了，不是吗？”
　　我冲他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我在思考我的名字。
　　什么都没有，我什么都没有。
　　所以我叫无。
　　也许，是他给了我一个名字。
　　我起身，和他擦肩而过，在心里轻轻道谢。谢谢你，给我了一个名字。
　　这是我在这个陌生的空间收到的，第一份礼物。

　　后来我才知道，那个男孩子叫做幸村精市，生了病在治疗。大海的对面，就是他所在的医院。
　　我曾经想过去看他，但还是放弃了。我没有任何理由去，而且我也不是那么会自来熟的人。
　　只是当我终于找到理由时，他已经转院了。

　　立海大附属中学的校园很美，到了春天会有很多美丽的樱花飘落。学生们都很有活力，为学习为社团生活而奋斗。
　　只有我一个人呆在原地。我没有参加任何社团，我每天放学就走，我在学校里没有任何朋友甚至任何可以谈得上话的人。除了刚开学时班长来找过我一次，我一直都是一个人。在同学眼里，我等于不存在。在老师眼里，我是个性格有些孤僻的孤儿。
　　我的同桌叫真田美咲，学校女子剑道部的部长，是个干练而热情的女孩子，只是对我也很没辙。她曾经在对我搭话半小时无果后，很泄气地对我说：“神代同学，你这样子很不利于班级团结的，对你以后生活也不好的。”
　　其实我不是不想回应她，我只是不知道如何与人交谈。她说的，我都不懂。
　　真田同学是个好人。这是我在这个空间生活的第二周的感想。
　　只是好虽好，却还是太单纯。

　　真田同学有个哥哥，在我们隔壁班，是网球部的副部长。听说网球部已经拿了两次全国大赛的冠军，是个受全校师生欢迎的社团。
　　但是他们的部长却生了病，所以网球部很忙。真田同学这样对我说的时候我还是不明白，网球部的事与我有何关系？但是很快我就知道了，网球部太忙，但是做副部长的真田哥哥又不放心让其他人来帮忙，只能拜托自己的妹妹。而一向爽快的真田同学自然答应，顺便拖上我做炮灰。
　　炮灰这个词是新学的，尽管我还是不太明白它的意思。
　　我问她为什么不邀请其他人，如果网球部真的那么受欢迎的话应该会有很多女生愿意去，真田同学说，她们都太花痴，我放心你。
　　我不明白她的信任从哪里来，难道人类连未知的人都可以信任吗？
　　但我还是去帮忙了，不为什么，只为那句“我放心你”。
　　或许是因为我从来没有被谁说过“放心”吧。
　　网球部是个让人感到热血沸腾的存在，虽然我并不太明白他们为什么要为这么一颗小球奔前走后，但是那些充满活力洋溢着青春光辉的脸让我莫名的感到心情很好。
　　或许是因为我从来没有过这种活力。
　　神域里从来见不到这种景象，神域很安静，大家各过各的，除了每百年会有一次活动之外，整个神域就像一潭死水。
　　也许三就是因为这样才想着反抗，尽管结局已定。
　　真田哥哥和一个闭着眼睛的男孩子也是个好人，他们在有球飞向我时会替我挡下，尽管那球根本伤不到我。我只是有些奇怪，那个男孩子闭着眼睛，怎么知道球在哪里？难道他有空间能力？
　　太可怕了，那个能力只有父亲和五才能够拥有。
　　不过那不是我该关心的事，破坏空间平衡的事自然有其他人去管理，我只需要看着，看着这个空间所发生的一切就可以。

　　也许这个世界上的人有“感激”这一说法，但我从不相信这点。你帮了一个人得到的必然是这个人永无止尽的请求，就算是圣人也不例外。于是某一天，真田同学拉着我去东京说要去照顾网球部的部长。
　　我真的不是很明白，我有听说过真田同学和网球部部长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但是她为什么要拖上我？虽然我和真田同学的关系因为我去网球部帮忙的缘故亲近了不少，但也仅此而已。我们还是称呼着对方的姓氏。她拖着我，难道不觉得我会碍手碍脚当灯泡吗？
　　但是真田同学没有给我反抗的机会，她一向是说什么做什么的女孩子，而我乐意陪她玩这小小的游戏。
　　我又见到了那个有着鸢蓝色头发的男孩子，他穿着病号服躺在床上，听见有声音便转过身来，很温和的冲我们，不，应该是真田同学微笑。
　　这个男孩子真的很温和，但是我从他温和的外表下看到了他的固执和倔强。
　　他笑着叫真田同学的名字：“美咲。”
　　真田同学也对他笑，然后向他介绍我：“这是神代无，我的同桌，帮了你们网球部很多忙呢，等你好了之后要好好感谢她啊！”
　　男孩子冲我和煦的微笑：“你好，神代同学，我叫幸村精市。”
　　在那一瞬间，我仿佛看到了神域的花儿绽放的时刻。
　　这个男孩子，是我的劫。我的第六感告诉我。
　　但是我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