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翻倒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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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尔墨斯看着偷偷溜回教堂的郁金香。
“你去了哪里？”
“只是出去透口气。”
郁金香紧张地舔舔嘴唇，事实是她感到被塞在裙子口袋中的镜子边的蝴蝶在贴着她的皮肤颤动，她以为是德拉科——
赫尔墨斯半信半疑地扭过头看向了别处，一直翻着福音书的茉莉抬起手，她温柔地挽了一下郁金香耳边的头发。
郁金香隐瞒着自己的想法，她惦记着舅舅的话，也听得出妈妈的话中委婉地提醒，她摘下耳边的钻石星花攥在手里，然后看向阿诺已经与莱安三世正要离开礼堂的背影。
人群开始像王储的长袍子刮过地毯那样跟着向外走，雅思敏在走下对面的观礼台时还向这里望了一眼，阿诺则完全没有回头。
第二日赫尔墨斯和雅思敏前往舞会，雅思敏的眼睛在郁金香的脸上欲言又止。
赫尔墨斯花了三天的时间在西班牙混得如鱼得水，郁金香则恰恰相反，她毫无任何邀约，在茉莉完成国际会议的剩余天数内，她独自逛来逛去为表姐妹们还有范妮买了一堆纪念礼物。
除了罗勒在卡斯特罗布舍入学后寄来的信，她还以为，她被全世界都遗忘了。
「这里简直就是我梦想中的学校，如果不是我的室友斐迪南养的那条巴西锯齿蜥蜴总是会偷偷吃我的床单的话，它会将我的床单变成锯齿状的流苏。猫头鹰似乎很不乐意为我寄这封信，据说这边的国际猫头鹰邮局并不太常飞英国所以大概会迷路。请代我问瑞秋好，正在被猫头鹰抢走羽毛笔的，罗勒。」
郁金香在回到莱斯特兰奇庄园的第一天就收到了罗勒的来信，赫尔墨斯前往了法国，她又是独自一人站在宅邸的门厅处。
“没有别的信吗？”郁金香问庄园中喜欢烤面包的女仆赫莎。
赫莎摇摇头，她不会说话，但是很喜欢表达自己的情感。
郁金香认真地看着赫莎打了很多手语和无数种表情后终于笑出来。
“好吧。我会记得告诉赫尔墨斯不要在房间中藏笑话玩具，如果我看懂你的意思的话——”
‘是的。’赫莎的手势重重地在脸前转了几圈：‘我不想再被喷一脸臭汁！’
也幸好是有赫莎，郁金香的心情才好了一些。
久违的家中一切都没变样子，除了管家卡萝女士说的查尔斯舅舅对庄园设置了更严密的保护魔咒，所以让她最好不要轻易出行。
那黑压压的天空，情势看起来似乎又变得更加紧张。
郁金香坐在花房外仔仔细细地将自己下学期的书单翻了一遍，她太无聊了，还把成绩单又一一读了一遍。
她在翻找瑞秋的食物时又翻出那边她在图书馆借来的书，它依然泛着银白，那一条银丝依然在快活地游动。
她又把这本书扔回了行李箱。
太无聊了，郁金香开始盯着壁炉，壁炉被填满了木头，另一个壁炉只能通往魔法部。
德拉科到底在做什么？
守护神不会说话，它在西班牙的夜晚走进她房间时，只带了一声若有若无的哭泣。
她到现在也没太明白，那是守护神打的响鼻，还是守护神为德拉科流的眼泪。
郁金香重重踢了一脚行李箱，行李箱晃动一下，露出夹层中她塞着的霍格沃茨的校园小报。
报纸哗啦啦滑出夹层，郁金香弯腰捡起来，她翻了几张报纸回忆了一下霍格沃茨，在第四张报纸中她发现了一张韦斯莱双胞胎的广告单。
‘送货上门。’
郁金香想起来费雷德·韦斯莱的话。
连续几天的占卜，茶渣都告诉郁金香今天德拉科仍然不会联系她。
“我可以去对角巷吗？”郁金香跑下楼梯叫住卡萝：“我得准备开学的东西了。”
“现在距离开学还有一段时间，郁金香小姐。”卡萝打量着郁金香：“或者最好等着赫尔墨斯少爷回到这里时由他陪同您一起，现在的情势，我们得减少外出的时间——”
“可是赫莎弄坏了赫尔墨斯的笑话玩具！”郁金香打断卡萝：“赫尔墨斯不高兴别人弄坏他的东西，如果他发现了藏起来的玩具全都消失了——”
郁金香开始吓唬卡萝：“他一定会把家里搞得鸡犬不宁。”
卡萝迟疑了一会，她薄薄的嘴唇紧紧抿着，因为严肃，又因为不苟言笑而时刻耷拉在眼睛上的眼皮缓慢地合上又打开。
“我们没有打开壁炉，只能走出大门幻影移形。”卡萝信了郁金香的话，她慢慢地做出一些妥协：“或许您得带上露比——”
“就这么办！”
“还得与我！”卡萝趴在一楼的楼梯扶手边冲已经跑上楼梯的郁金香大声喊：“记得穿上您的巫师袍！小姐。不要嫌弃它是否像只蝙蝠！现在到处都是灰秃秃的！”
那面镜子，被郁金香藏在阿诺送给她的那副画之后。
那里不是绝佳的藏匿点，当蝴蝶煽动翅膀时或许会顶起那副画。
但是郁金香认为，她有一股强烈的预感让她认为，她似乎再也不会见到那只蝴蝶起飞了。
对角巷的景象似乎恢复了一些活力，除了魔杖店依然紧闭大门之外，孩子们最喜欢的冰淇淋店在后门开了一扇小窗。
钱币扔进一个有些神经质的金色小袋子后，冰淇淋被鬼鬼祟祟的从小窗中递出来。
卡萝实在太严肃了，她恨不得用手直接抓住郁金香的胳膊时时刻刻带着这位尚未熟悉幻影移形的女孩在遇到一丁点危险的苗头时就火速离开这里。
她穿着黑色的巫师长袍，严格地将领口的扣子扣在最上面的一颗，魔杖藏在袖子中紧紧抓在手里。
而站在卡萝身边的郁金香则没那么多顾虑，她的巫师袍并未系上扣子，像只是穿在她那一身白色衬衫与黑色缎面蓬松短裙外的晨衣。
她也不喜欢把巫师袍的帽子戴在头上，在脑后绑起一束头发的黑色丝绒蝴蝶结跟着她在对角巷跑来跑去。
郁金香开开心心的，她还买了一块杯子小蛋糕站在路旁思考着该如何品尝才能不把奶油沾在嘴巴上。
卡萝盯着来往的人群，她瞪了好几眼那个想走上前来推销的脏兮兮的小个子巫师后转头对郁金香说：“我们得去买下学期的课本——”
“明白。”郁金香掰开小蛋糕的一半递给露比：“我来这里就是为了买这些的不是吗？”
“哦——这些是指的课本什么的。”她看着卡萝的表情急忙把蛋糕递给卡萝：“尝一口？”
卡萝拒绝了蛋糕，她有些不高兴地说：“您显然有一些一反常态的兴奋了，郁金香小姐。”
郁金香没有在意这句话，她咬着蛋糕，但奶油仍然蹭到了她的嘴唇上。
她终于迈开步子向前走了，如果不是她又被某个人撞了一下肩膀的话。
卡萝立刻把郁金香拉在身后，郁金香捂着肩膀。
“喂——”卡萝大声叫住那个穿着灰色运动服正头也不回向前跑的男孩。
他匆忙回头不知道对着哪里说了一声“抱歉”。
郁金香看清了他的脸。
“又是他。”紧接着她拍了拍被撞到的地方，像是有什么灰尘似的。
卡萝一直盯着那个男孩跑去街头的拐角：“他是谁？”
“哈利·波特。”郁金香也转头看去，她的语气分不清是嘲笑或是认同：“伟大的救世主。”
真不知是该说冤家路窄还是什么，郁金香和卡萝又被狂奔而来的两个人差点推倒。
“抱歉！”赫敏·格兰杰急停脚步气喘吁吁：“我喊了‘请让一让’！”
“或许吧。”郁金香轻飘飘地说：“总有人没长耳朵或是没长眼睛。”
她这句不太礼貌的话，赫敏只是笑了笑就卯足了冲劲儿继续向前冲去。
“大概是我没长耳朵。”郁金香又说。
她烦躁地挥挥手，好心情一扫而空没什么多余的心思继续逗留此地，露比提着她买完的课本她就想回家去了，但是卡萝又提醒她，她们还得去给赫尔墨斯买好笑话玩具重新藏好。
“我累了。”郁金香站在路边怏怏的，她把笑话商店的广告单和钱袋子塞给卡萝：“我可以在这里等你，或许我们可以冰淇淋店外见，我保证我会和露比老老实实地待在那里等你——”
卡萝对郁金香的话思考一番后还是同意下来，她迈开大步奔向笑话商店的方向，郁金香和露比穿过十字路口重新回了冰淇淋商店。
郁金香也像其他人那样，把一个金加隆像投进许愿池那样扔进金色的小袋子，神经质的袋子，咕咚一声咽下这枚沉重的金币打了个饱嗝后与小窗一起陷入了沉默。
“两份开心果太妃糖冰淇淋。谢谢。”郁金香对着黑漆漆的窗口说。
她拿着冰淇淋分给露比一份，然后把哗啦一声倒在她面前的找钱装进口袋。
“我可从来没这么多零钱。”郁金香小声对着露比嘟囔。
她举着冰淇淋，先把插在冰淇淋球上的巧克力字母招牌咬掉。
露比突然拽了拽她的袍子。
“郁金香小姐！郁金香小姐！”露比急切地指向前方：“珍珠！”
“什么？”郁金香盯着地面：“这里会有人掉了珍珠吗？”
露比的大耳朵摇的噼啪响，她拽低郁金香凑在郁金香的耳边说：“是——是德拉科少爷的珍珠！”
翻倒巷，郁金香从来不会踏入的地方，她以前远远隔着对角巷看过一眼，那里有醉醺醺的巫师，有像孤魂野鬼一样的黑影，还有像是食用了一些违禁药物不知自己身在何方没有道德观念的就地自渎的人。
此时此刻，她的确看到珍珠在翻倒巷中的第一个街口独自站着。
德拉科？
郁金香握着冰淇淋向前迈了一步，她十分确信德拉科就在那里。
珍珠与露比一样代替了未成年巫师在校外的魔杖，她与露比形影不离，德拉科与珍珠也是。
珍珠在那里站了一会儿就消失了，郁金香呆呆地望着翻倒巷，露比也紧张地望着她。
她紧紧攥着郁金香的袍子一角，但是在郁金香飞奔向前时她也只是随着主人一起跑。
翻倒巷前，郁金香放慢脚步系好了所有的扣子，她的左手戴起兜帽再次急步前行像一只合着翅膀被风吹的蝙蝠。
她的黑色皮鞋踏进了翻倒巷，这里阴森森的，她正被不知道哪里传来的一声满足的呻吟迎接。
郁金香紧紧握着手中的冰淇淋，绿色与棕色的球撒了炸过的麦片和一把巧克力碎，她很喜欢这个口味，但她并不打算再吃了。
这里很脏，哪怕只是空气飘过奶油也会让她难以下咽。
德拉科在哪里？
郁金香先奔向珍珠之前站立的地方，她站在珍珠的位置望向前方狭窄又萧瑟的小道，那里由一些黑色砖块铺着地面，每块砖块都沾上了一些液体。
她想，这大概不是雨水。
郁金香踩住一张飘来的报纸，卢修斯·马尔福的入狱照被印在上面，她干净的鞋底刚好踩在卢修斯的脸上。
她用鞋尖推着那张肮脏满是污渍的报纸露出卢修斯的整张脸。
卢修斯颓废的样子和他手上的镣铐，他的马尔福标志性的头发在肩头散落着，郁金香看看露比，露比更近地向她贴去，她几乎要抱住她的右腿。
“要蘑菇吗？”一个满是粘痰的声音突然凑过来。
“新玩意儿——咳咳——飞得比上帝还高——”
“不用！”郁金香果断拒绝。
“尝尝——”
“我不需要！”
郁金香害怕地向后躲去，她抬起眼睛看向兜帽下只露着半张脸的嘴巴，她分不清那是男是女，那个人连牙齿都烂得只剩一半，剩下一半像涂了一层黑色淤泥。
她拽着露比就继续向前跑，一路埋头跑进那条黑色的巷子。
黑色巷子里全是紧紧关闭大门的店面，郁金香停下脚步，看着皮鞋踩着的砖块缝隙中渗漏了棕黄色的液体。
这里看不到天空，乌云密布，还刮来一阵一阵的恶臭。
冰淇淋化了一些，顺着蛋筒快要流在她的手背上。
这里什么都没有，德拉科不在这里。
她追丢了。
郁金香看向露比：“用追踪咒——”
她的话说了一半，冰淇淋就被不知道哪里来的舌头舔了一口。
“美味！”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下一秒郁金香的胳膊就被一个苍白的画了乱七八糟黑色纹路的紧紧抓住。
她猛地抬头看去。
“未成年的小妞。让我尝尝。”
那个人一脚踢开露比，扯着郁金香的胳膊向巷子中更小的一条巷子走。
“放开！”郁金香用力留在原地却被拖着走，那个人的袖子看起来黏糊糊的，她想要推他的手后缩回来。
露比迅速爬起来，她的魔咒弄开了郁金香被坏巫师扯着的手，郁金香转头就跑。
那个人被露比牢牢钉在墙上，郁金香在他破口大骂的声音中拐出了这条巷子。
这里蜿蜒曲折，一条接着一条密道。
郁金香害怕得心脏咚咚跳，她不该来这里，赫尔墨斯说过无数次这里都有什么鬼东西。
她挂念着德拉科，可她又想快点离开这里。
郁金香还是决定离开这里了，可她不死心地想再往前走一步。
她向前迈了一步，胳膊又被一只手紧紧抓住。
郁金香吓得惊呼：“放开我！”
“德拉科少爷！”
“你为什么在这里？”
熟悉的声音与露比的话让郁金香慌忙转身，她的兜帽滑落肩后。
德拉科正抓着她的胳膊，许久未见，他看起来有些瘦了。
作者有话说
第163章 翻倒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