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吻他时春》霏溟

51、杏雨

　　温尔犹豫的神色景旭野看在眼中，只他任由她打量，走至副驾打开车门站在旁边。

　　周五下午，街上车流本就比往日更甚，从研究院驶出的车辆也在排长队，步行去地铁站的同事更是三五成群走出大门。

　　此时，见两人隔空对峙皆是好奇。

　　同事推推她：“接你呢，快去。”

　　温尔只得跟同事道别。

　　她刚坐好，还没系安全带，柳辰悦的电话就打过来。

　　“景旭野这狗男人，手脚太快了，今天便宜他了，让他快点啊！”

　　刚接通，柳辰悦气急败坏的声音传出。

　　温尔：······

　　刚回车上的景旭野：······“路上堵，快不了。”

　　手机那头的柳辰悦听到景旭野声音，先是一静，继而炸开：“你能干什么？接人都不行还能干什么······”

　　听她还想质问，温尔连忙出声打断：“悦悦，定在哪儿了给我发个位置。”

　　电话挂断之前，柳辰悦还在骂骂咧咧，温尔有些尴尬。

　　景旭野会不会以为她平时跟悦悦各种吐槽？

　　车内太过沉默，温尔余光瞥见景旭野唇角绷直眉目沉肃，率先开口：“多少人，大家都认识吗？”

　　景旭野轻点触屏，舒缓的音乐响起，看后视镜的同时回道：“就盛和悦庭那些人，都认识。”

　　察觉他看向自己这边，温尔不自在地挺了挺背，靠着椅背思绪乱飞。

　　柳辰悦定得是距离影视城很近的一家粤菜馆，温尔与景旭野到达时，人已经到齐。

　　秋怀宇看着进门的两人打趣：“可算是来了，旭哥，你再不来述远就要自戕证道了。”

　　柳辰悦瞪他一眼招手：“暖暖，过来座。”

　　温尔笑看众人，当年盛和悦庭小分队的成员都成了社会精英，见秋怀宇白衬衣领带整齐，袖扣精致，打趣：“百闻不如一见，秋总，久仰大名。”

　　她话落包间先是一静，继而柳辰悦夸张地笑倒在慕述远身上。

　　秋怀宇没想到，时隔多年再重逢，温尔会变得如此···健谈，愣怔一瞬快速反应过来，笑着起身伸手：“不敢当不敢当，还是温教授值得大家敬仰。”

　　温尔与他握手后坐在柳辰悦旁边的空位，笑道：“校友都是牛人，不敢不努力啊！”

　　这一句话，将在座之人都夸赞一遍，众人纷纷笑着举杯。

　　魏陆晨借着杯子遮挡，低声调侃身旁好友兼合伙人：“看看，没你人家也能过得很好。”

　　距离八面玲珑还欠些火候，可确实是长袖善舞之人。

　　短短几句话，就消弭多年未见的陌生感，拉活全场气氛。

　　从前那个文静温婉的女孩子经历时光洗涤，岁月打磨，成长为如今这般开朗善谈之人，景旭野心中苦涩，将杯中饮料一饮而尽。

　　秋怀宇看到他的动作，调侃：“啧啧啧，这是饮料，旭哥，不消愁的。”

　　景旭野放下杯子，眼神淡淡扫过他，秋怀宇立马坐正呼叫服务员上菜。

　　洗尘宴是柳辰悦组局，却是慕述远主持，见他端着果汁抑扬顿挫忆当年，温尔笑说：“当年没竞选文艺委员屈才了。”

　　“他那时候多胖啊，形体就不合格。”柳辰悦嘴上嫌弃，眼里却是掩饰不住的星光。

　　“咦！我说怎么一股酸臭味，原来是你两的爱情。”秋怀宇装作嫌弃状扇手。

　　慕述远端起唯一一瓶红酒过来：“来来来，喝三杯洗洗嗅觉。”

　　魏陆晨隔着桌子举杯示意，温尔与他隔空碰杯。

　　酒饱饭足，众人懒洋洋靠在椅背上闲聊，此时，众人哪里还有精英派头，就连景旭野也将衬衣袖口挽至胳膊肘，领口处松了一颗纽扣。

　　歪靠着指尖夹烟，发梢打出的阴影遮住眉眼，莫名多了一股禁欲感。

　　温尔调转视线，右边是柳辰悦正抱着慕述远难舍难分，左手侧是秋怀宇与隔座的关麟轩点评视屏中跳舞的小姐姐。

　　见她看过来，秋怀宇手机一收，正色问道：“温尔，你们单位还有单身小姐姐吗，给哥介绍个，家里催得紧。”

　　“你还能缺结婚对象，我看是乱花渐欲迷人眼，挑花了眼吧！”温尔打趣。

　　“不不不，我是长得丑没人要。”秋怀宇苦脸，他长了一张娃娃脸，出去说还未成年都有人信，偏他喜欢御姐型，导致这么多年情路坎坷，成了圈内出了名的没人要。

　　“不过你倒真没变，照片与本人相差无几。”话一出口，秋怀宇察觉失言，端起杯子生硬地转移话题：“我是挺佩服你的，你们这专业的博士不好读。”

　　温尔压下心底疑惑与他碰杯，抬头喝水时，不经意间看到景旭野收回目光转头与慕述远说话。

　　散场时，秋怀宇嘴角擒着一根未点燃的烟，边穿外套边说道：“明天周末，我在西山定了场地，一起去玩玩。”

　　温尔刚想拒绝，他转头直接道：“温尔，蓝仪念叨你好久了，正好去见见。”

　　蓝仪，猛然听到这个名字温尔有些迷茫，仔细回忆才想起来，西山赛车场女老板，车队负责人，当年带领她观看景旭野赛车。

　　“好啊，刚好我去练练车。”

　　“噗，你一个考驾照的人去赛车场练车，是去砸人场子吧。”柳辰悦笑她。

　　温尔笑着抿唇，挽住柳辰悦肩膀一起出门。

　　殊不知，她们两人出门后，身后的男士各种调侃。

　　秋怀宇吐掉烟挑眉：“旭哥，别说弟弟不帮你啊！”

　　慕述远直接给他背上一巴掌，低声道：“帮倒忙吧，差点说漏嘴。”

　　回想着自己说照片与本人相差无几后，温尔神色没有变化，秋怀宇不确定道：“应该没漏嘴吧。”

　　景旭野将西装外套挂在胳膊弯，对着手机淡淡道：“以后说话注意点。”

　　“得得得，我今晚回去就给嘴缝拉链，再上个锁，钥匙交旭哥你手里。”

　　*

　　温尔与蓝仪交情不深，只有几面之缘，本以为秋怀宇是客套，见到蓝仪后，才知晓他并未夸大。

　　蓝仪看到她时，愣了一下继而笑道：“温尔，你回来了。”

　　语气熟稔地像是许久未见面的故交挚友。

　　温尔笑着将头发拢至耳后：“蓝姐，好久不见。”

　　“回来就好，走，带你去转转。”蓝仪走过来伸手挽住她胳膊，向搭着遮阳伞的休闲区走去。

　　“蓝仪，你放我鸽子，昨晚不是说好带我兜风吗？”远远走来的秋怀宇大喊。

　　蓝仪翻了个白眼，头都不回：“你昨晚也没跟我说温尔要来啊！”

　　温尔回看，就见秋怀宇站在远处一脸憋屈，就像受屈的······小媳妇。

　　被这莫名其妙的形容吓到，温尔收回目光看向拉着她的蓝仪，好奇：“你们很熟？”

　　“不熟，半生不熟。”蓝仪立马否认。

　　感觉她态度奇怪，温尔没多问。

　　蓝仪叫来服务员上了两杯鲜榨果汁，两人坐在躺椅上闲聊。

　　“看你没什么变化，感觉却又变了很多。”

　　温尔吸一口果汁，稀碎果肉触碰舌尖滑向咽喉，微酸微甜中携带一股沁人心鼻的香味，这口感······

　　“人都会成长，再说都已经十年了，”温尔感叹，倾身让蓝仪看：“看，我都长眼尾纹了。”

　　蓝仪笑着迎上温尔眼睛，见她眼眸澄澈却又深沉，唇角笑意让她犹如打磨过的璞玉引人注目，伸手点着自己眼尾：“你还老？那我这算什么？”

　　歪头轻笑着评价：“不过，你现在就挺好，以前，太软，太糯。”

　　温尔被她逗笑，这是说自己像汤圆，不过现在依然是汤圆吧，只是，什么馅就不知晓了。

　　远处，景旭野一行人换上赛车服，头盔用胳膊夹在腰间，带着墨镜齐齐向赛车道走去。

　　放眼过去，全是大长腿，加之个个气质非凡卓尔不群，吸引了大批惊艳的目光。

　　蓝仪咬着吸管感慨：“这几人组团出道，绝对是内娱男偶天团。”

　　“你们这里可以练车吗？我准备考驾照。”

　　听温尔问第一句，蓝仪心说这不废话嘛，待听她说要考驾照时，差点被果汁呛到，见她神色认真不像说笑，突然产生自我怀疑。

　　环视一周，问道：“小姐姐，请睁大你的卡姿兰大眼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赛车场，不是驾校。

　　温尔垮下腰背：“我还以为这里能练车呢。”

　　蓝仪一口气将果汁喝完，起身拉温尔：“走吧，带你去。”

　　景旭野等人酣畅淋漓比完一圈找过来时，温尔正在学倒车入库。

　　几人远远见那黑车扭来拐去，还以为故障，走近了才看见里面开车的是温尔。

　　第N此熄火后，温尔气馁地趴在方向盘上，小时候学骑单车，她半下午就学会了，怎么到开车这里，就如此难。

　　“唉，你这不行啊，看那仪表盘指针给油啊！”蓝仪站在车外恨铁不成钢，她突然理解为何驾校教练的脾气都比较暴躁。

　　“我怕。”温尔委屈巴巴，她怕一脚油门车子冲出去。

　　“怕什么？怕把我这场子砸了要赔偿？”

　　听蓝仪调侃，秋怀宇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来，瞬时招来一束吃人的目光，他连忙捂嘴退后。

　　啧啧啧，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温尔脸色讪讪开门下车，在这些赛车高手面前，她连个菜鸡都算不上，就不丢人现眼了。

　　景旭野转头看向慕述远：“你们先去，挂我账上。”

　　慕述远秒懂，对温尔笑道：“没事，慢慢练，让旭哥教你，我们先过去嗨。”

　　说完带头离开，秋怀宇离开前还拽着蓝仪胳膊。

　　“今天不练了，你跟他们一起吧。”见几人离开，温尔催促景旭野。

　　不想景旭野直接上前，将她推进驾驶位，跑着绕过车头坐到副驾驶。

　　“驾校人多，去一天才能练几次，我陪你练，”景旭野扣上安全带，见温尔忧愁的望着仪表盘脸上难得浮出几分小女生的忧虑轻愁，笑着安慰：“放心，这车是专门改装的，副驾有刹车。”

　　说着侧腿让她看。

　　温尔见副驾右脚边有个凸起的刹车，眼睛一亮，她想去驾校练车就是因为驾校的教练车都有这个装置。

　　“那你一会儿看形势踩刹车，”温尔一手搭在方向盘一手指着对面的墙自嘲：“我怕穿墙而过。”

　　不知是因为心理作用，还是鼻息间的薄荷淡香让她安心，听着景旭野指示，温尔换挡，转方向盘，看后视镜，方向盘回正，操作顺溜的仿佛不是练车新手。

　　两个小时，学会了科目二所有考试项目，甚至为了掌握半坡起步，将车开出场地找了有坡度的车道练习。

　　将车开回修理棚，熄火拉手刹后，温尔兴奋：“感觉也没那么难。”

　　副驾的刹车都没发挥作用。

　　双手搭在方向盘指尖欢快点着，轻声说道：“谢谢。”

　　景旭野笑望她：“去驾校给教练都要塞两包烟，给我就两个字？”

　　“那，请你吃饭，荣记怎么样？”

　　景旭野似有若无点头，解开安全带下车。

　　两人去找慕述远等人时，他们已经在餐厅点了自助火锅。

　　魏陆晨也来了，竟然还带了女伴，得知是女朋友时，温尔惊诧。

　　她知道在景旭野他们这个级别的圈子里，若不是打算结婚，不会带人出现在这种挚友私交休闲娱乐场合。

　　刚坐下，蓝仪将一个酒红丝绒小巧玲珑的首饰盒推过来：“给，你的毕业礼物，今天终于送出去了。”

　　温尔一怔，盯着首饰盒想起大一国庆假陪景旭野去珠海参加赛车活动，当时是第一次见到蓝仪，那时她说：“你跟景旭野好好的，大学毕业时我就送你们一个礼物。”

　　没想到这个礼物早就准备好了。

　　可现在好像也没······

　　蓝仪看出她想拒绝，率先开口：“这个礼物已经在我这里放了好多年，你不要就只能扔了。”

　　温尔迟疑，伸手握住首饰盒，丝滑的触感很是熟悉，扬起笑脸道谢：“蓝姐，谢谢。”

　　下午回城时，温尔站在路边与魏陆晨女朋友等待几位男士开车出来。

　　两人虽已经认识，但不熟悉，且温尔不打算与他们这个圈子走得太近，因此，拿着手机回柳辰悦消息。

　　“你比照片还漂亮。”周听荷越看温尔越觉得惊艳，忍不住赞叹。

　　温尔惊诧，抬头看向她：“你见过我照片？”

　　“嗯，景总办公室有。”

　　见温尔眉头轻拢，周听荷怕她误会连忙解释：“我去博创找陆晨时无意看见的，我没在博创工作。”

　　温尔浅浅一笑，正要说话，慕述远的车子停在身边，鬼使神差般她突然不想任何人知晓刚才与周听荷的对话，笑着道别后上车。

　　回到公寓，温尔从包里拿出蓝仪送的礼物放在掌心静静看着，这里面会是什么？

　　以她跟蓝仪的关系，不会是贵重的首饰，可，能让蓝仪留这么多年，想来意义非凡。

　　想起秋怀宇、周听荷说的照片，温尔拿着首饰盒去书房。

　　书架角落，灰色纸箱静静躺着，翘起的纸板昭示着主人曾经打开过。

　　她将箱子抱起放在书桌上，拿出里面相册一本一本翻看。

　　看着穿着五中校服的身影，温尔唇角不由浮起笑意，五中的时光，是她人生值得珍藏的记忆，虽也有一两段不愉快的插曲。

　　见五中高一开学典礼时她与柳辰悦及几位同学的合影，生出“光阴如梭”的感慨，拿起相册细看，那时她脸上还有婴儿肥······，温尔眼光顿住，凑近相册细看，这才看清她脸颊旁边的空隙恰好照到了站在舞台一侧的景旭野，他正看向前方，侧脸闯入镜头。

　　原来，与景旭野的第一次合照竟是如此早。

　　从高中到大学，曾经的自己在眼前闪现，穿着迷彩服军训，自习室趴在桌上小憩，书架前仰头找书，体育场抱着篮球······

　　翻开最后一本相册时，温尔突然顿住，这是······

　　左手搭在头顶礼帽，微微仰头，绝美侧颜从胳膊肘弯起的空洞中映出，双眼微阖，唇角抿起，耳际利落的短发添了几许英气。

　　照片中正是她大二迎新晚会表演街舞节目时的开场舞姿。

　　那时，她已经与景旭野成为有过重合的两条相交线。

　　温尔抿唇，慢慢翻过扉页。

　　站在礼堂为新生演讲，穿着印有京科大学校徽球衣奔跑在赛场，昏黄路灯下拿着书背单词，背着书包走在空荡无人的楼道······

　　突然，翻页的手顿住，温尔将相册拿起来细看。

　　看清她旁边坐着人是宋羽欣，才记起来，这是大二校园篮球赛时，她跟宋羽欣去给学院篮球队助威时拍得，看角度······

　　温尔心中酸涩，虽然那天她准备向景旭野好好道别，可，那个曾经说球场上只喝她递得水的男生，错开了她的手。

　　后面十几页的照片却是陌生，温尔仔细看周围场景，才发现是赛车场，有她笑着欢呼，有双手捂在胸前紧张，还有，与景旭野于秋日艳阳下拥吻。

　　女孩双目紧闭侧脸绯红，娇羞难掩，却还是尽力仰头。

　　男孩汗湿的发梢下，眼尾翘起漂亮的弧度。

　　······

　　温尔转头看向窗外，心中怅然若失。

　　时光最是神奇，阴差阳错良辰美景皆由它一手造就。

　　打开酒红丝绒首饰盒，里面却是一对印有一个陌生标志的素戒，温尔仔细端详标志，实在认不出是什么，拿起手机扫描。

　　看着扫描结果，她突然理解这个“礼物”蓝仪为何会保留多年。

　　这是一项世界顶级赛车盛事的限量版纪念物，只为赛事前三名赠送，每对造型不一，这一对是季军所得，温尔对着照片细看，推算时间后在网上找当年比赛照片。

　　果然，季军是一个亚裔面孔，赛车服上国旗很是显眼。

　　温尔摩挲着戒指标志，所以，当年蓝仪与这位赛车手也是年少心动，只是最终没能走到一起。

　　“你跟景旭野好好的，大学毕业时我就送你们一个礼物。”

　　原来是，寄情于人，寄物于情。

　　接二连三的冲击让温尔自顾不暇，思绪纷扰。

　　明明她用的是樱花香氛沐浴露，可晚上睡觉时总感觉冷冽薄荷香气在鼻息间萦绕。

　　右手被景旭野握住腕部贴在车窗，只左手无甚力度推拒身前之人，可景旭野如泰山纹丝不动，只定定望着她。

　　温尔无力倚靠在车门上，凸起的把手搁得她腰疼：“你，你起开，我难受。”

　　景旭野空闲的右手伸至她身后，将她腰身揽住扣向他怀中，咬牙切齿：“晾我一晚上，我不难受？”

　　温尔撇头，他眸光炽热，眼白红血丝清晰可见，眼尾泛着狠劲，她不由地想躲避。

　　“想躲到什么时候？嗯？”最后一个字尾音挑起，昭示着主人在竭力压制情绪。

　　温尔红了眼眶，唇瓣嗫嚅半天才说道：“我，我拒绝。”

　　话音哽咽，委屈之意不言而喻。

　　景旭野牙齿咬着舌尖，定定看她半响，才说道：“现在拒绝，已经晚了。”

　　话落压下脖颈。

　　温尔条件反射性躲避，可惜，腰身被他控制，避无可避，耳际落下一片湿热。

　　轰

　　温尔只觉热意上涌，头晕目眩。

　　那片湿热顺着耳垂游走，最后落在耳后颈部。

　　停驻许久。

　　她感觉周身被湿热包裹，双腿无力支撑身体，软到在景旭野怀中，鼻息间的冷冽薄荷变得越发浓郁，绵软娇媚的嘤咛脱口而出。

　　温尔睁眼，入目一片漆黑，抬手捂住眼睛，脸上热意还未消退。

　　她竟是被自己的梦话惊醒。

　　翻身趴在床上，将脸埋入枕头中。

　　梦中情景历历在目，却非午夜春梦，那是旧日春景。

　　彼时，他们还在五中，景旭野知晓她被庄霏找茬，拉她去警告宣誓主权，强势更换傅时予给她送得水杯，察觉她躲避后于小区假山后强势表白。

　　“下周去学校公开追你，或者今天答应我天知地知，选一个。”

　　面对这个二选一，她选择逃避，推脱晚上回复，结果从晚上到第二天早晨也没给出答案。

　　那天清晨，景旭野将她堵在地下车库，压在每日都乘坐的轿车上，于耳后留下绯红印记。

　　以至于她一整天都觉得耳朵不舒服，时常撩头发。

　　柳辰悦发现后惊呼过敏，还问她难受不难受？

　　温尔握拳捶床，也就彼时大家都单纯，以现在柳辰悦的阅历，定不会问出如此···单纯的问题。

　　好好一个周末，因为诸多意外过得神色萎靡，温尔周一去上班就被同事打趣。

　　“周五接你的帅哥，看来很给力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