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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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时想起了上辈子发生的事，那时候他八岁，才读小学，他觉得自己家庭跟万千普通家庭一样，有爸爸妈妈，他们都很爱他，虽然爸爸总是不在家。
小时候，顾时总听妈妈说，爸爸很爱他们，是因为工作才无法时时回家。
年幼的他还在电视上看到过爸爸的采访视频，电视里的男人身着西装，身材高大挺拔，容貌出众，卓然不群。
顾时觉得爸爸真厉害啊，能出现在电视上的人都不是一般人。
学校开家长会，顾时看到过其他同学的爸爸，他觉得自己的爸爸是最帅的。
所以从小他就很崇拜顾恒渊，即使很少和顾恒渊相处，即使每次顾恒渊回家和他说的话都很少。
但顾时总是想引起顾恒渊的关注，他努力学习，拿出满分试卷，在家乖乖听话，觉得这样就离爸爸近一点了，只是顾恒渊很少夸他。
不过那时候顾时也不介意，小孩子总是执着纯粹，他觉得是自己还没做好。小时候心中只要有了一个想法，无论发生多少事都很难扭转。
直到小学某一天的晚上，顾时睡醒了出门喝水，却发现客厅的灯亮着，他站在门口看见了对峙的爸爸妈妈。
妈妈语气失望至极：“顾恒渊，我们还是离婚吧，我受够了这样的日子。”
顾时愣在原地，听见爸爸说：“不行，小时该怎么办，他才八岁。”
顾恒渊用他做借口，要求妈妈留下来。
妈妈松口同意了，顾时手心发冷，颤抖着关上了门。
他已经懂得很多，知道离婚是怎么回事，他以后就没有家了，所以他不想让爸爸妈妈离婚。
那时候关上了门，以后的日子再想提起都缺少勇气了。
随着慢慢长大，明白了婚姻对人意味着什么，明白顾恒渊在他们家庭里的缺席，明白了妈妈的忍让。
顾恒渊在他心中的地位日益下落，顾恒渊不再是他心中难以逾越又时刻仰望着的大山。
顾时想让爸爸妈妈离婚，他不想自己成为阻止妈妈奔赴想要生活的绊脚石，但他又很害怕。
直到顾时下定决心想要告诉妈妈，他已经长大，父母的婚姻不会对他产生影响时，顾恒渊却遭遇飞机失事意外身亡。
顾时以为自己还有很长的时间可以慢慢战胜顾恒渊，等顾恒渊老了时，他还壮年，但顾恒渊也没给他这个机会，他去世在一生中的黄金时期，顾家在他手里发扬光大，顾恒渊死后许多年依然很多人记得他的名字。
那时，顾时的目标就是比顾恒渊做得更好了。
为此他做了所有自己能做的，终于看见曙光时却猝死了。
然后，又重生了。
回到四岁这年，一切都没还发生，一切都还可以挽救，所以他想让妈妈早点和顾恒渊离婚，他已经不是那个八岁的小孩子了。
只是当他去麦清家做客看见麦清的爸爸，听见班上的同学说起自己的爸爸妈妈，竟然还会产生妄想，如果顾恒渊能改就好了。
他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是小孩身体也影响到心理了吗？
顾时想，他这辈子不要做出同样的选择了，他要让妈妈离婚，让妈妈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他不要那么自私了。
顾时坐在自己房间里的凳子上，脑海中一帧帧闪过上辈子的画面，他做了决定。
他嘴巴紧紧抿着，腰杆也挺得直直，看上去坚强得像块石头，任何东西都无法伤害到他。
江祁有些担心地看着顾时，顾时已经自己坐在这好几分钟了，连书包也没放下。
江祁小心地伸出手，握住顾时捏成小拳头的手。
江祁皱着小小的眉头，眼中担忧之色尽显，片刻后，他弯下腰，对上顾时的眼睛，轻声问他：“顾时，你想吃什么东西？”
他们来房间便是为了吃东西，却不想遇到这样的事。
江祁没有爸爸妈妈，他无法切身体会到现在顾时的感受，但他觉得顾时此时的样子很让人心疼。
江祁也没有心疼过别的小孩，他在福利院长大，自己也过得很不如意。
这样看来，顾时似乎比他过得好很多，至少物质条件丰裕，但心疼这种情感就这么直接来了也不讲道理。
江祁只知道不想让顾时呆呆愣愣很难过。
顾时甩开他的手，表情冷酷：“我不吃东西。”
江祁说：“那先把书包放下吧。”
他试图去帮顾时把书包取下来，顾时却牢牢抓住自己书包带子，拒绝得很冷硬：“不要。”
江祁也没有生气，他看到顾时放零食的格子，拿了一包脆脆面，还把口子撕开递给顾时，声音轻轻软软的：“吃这个可以吗？”
顾时劈手拍开了江祁手里的零食。
“啪”的一声，脆脆面落了一地。
江祁愣了一下，然后蹲下．身把干脆面捡起来。
顾时坐在凳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江祁的动作。
江祁背着书包，低着头在清理垃圾，衬衣压在身上，显出清瘦的肩胛骨模样，小手努力想把东西捡完，看起来无助又可怜。
顾时唇抿得更紧了，江祁住在他家，没有自己的亲人，他不应该这样……
明明是他打掉的东西，江祁应该要很生气，然后大骂他一顿，说他自私自利不会体谅人，说他冷酷无情，是个怪物，用世界上最难听的话骂他。
他也不在意，反正上辈子这样说他的人又不是没有。
沉默片刻之后，顾时唇轻动了动，最后却是说：“你别捡了，又不是你的错。”
说完又撇过头，好像刚才说软话的人不是自己。
江祁唇角微弯，他在福利院做这些事很寻常，也并不觉得有什么关系，但他知道现在顾时一定很难过。有不好的情绪就要发泄出来，但顾时发泄却很少，其他小孩要又哭又闹还要打人呢，顾时真是太好糊弄了。
江祁抬起头看他：“我只是想让你的房间干净一点。”
顿了顿，江祁又小声说：“你爸爸妈妈吵架也不是你的错，你为什么要生气呢？”
这句话立刻把顾时给点着了，他“腾”的站起来，声音清脆：“我才没有生寄，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生寄了？我就是不想吃东西才不是生寄，你好烦啊！”
又是这样，话一说快就会嘴瓢，顾时这次真生气了，腮帮子都气得有点鼓，一双眼睁得老大，瞪着江祁。
江祁觉得顾时把坏情绪发泄得更多了，他心情也跟着好了不少，于是又问：“我把脆脆面捡完了，你还要吃吗？”
说了这么多话应该饿了。
顾时顿时眼睛瞪的更大，不敢置信地问：“你让我吃掉地上的东西？”
江祁好脾气解释：“不是，我重新给你拿一包。”
“我不要！”顾时很硬气地说，然后肚子就传出咕噜一声。
小孩身体就是这样，在幼儿园玩了一天，下午回家就饿了。
气氛一时略有尴尬，顾时脸上热度直线上升，他现在心情生气尴尬一半一半，都不知道要现顾及哪边好，但一点也没有刚才一个小孩坐在凳子上垂着头低落难过的模样了。
江祁又重新了拿了一包同口味地脆脆面给顾时，思考了几秒才说：“这是最后一包番茄味的脆脆面了，我不喜欢番茄味，顾时你吃掉好不好，不然会放过期的。”
顾时看向江祁，眼珠子转了一圈，心想这算江祁求他的吗？
他伸手接过，勉强道：“好吧，我只是不想它过期。”
看见顾时吃了东西，江祁又去拿了盒橙汁，插上吸管放在顾时面前。
顾时这下变乖了，也不再嘴硬，只是一口一口吃着东西。
咯吱咯吱，是干脆面被咬碎的声音。
吃了东西之后的顾时情绪稳定了很多，把书包脱下，找到自己的家居服，本来准备直接去洗澡，但想了想，还是对江祁说：“我去洗澡了。”
这其实也是上辈子顾时的一点习惯，心情不好时，便会去运动出一身汗再洗个澡，这样又能满血复活。
他原来做这些事都不需要人陪，自己会默默消化，但现在江祁和他在一起，他刚才又做了不太好的事情，再让江祁独自待着未免太过分。
不过顾时认为江祁会拒绝，毕竟上次他邀请江祁一起洗澡，江祁就不带犹豫离开了。
但此刻江祁只是耳朵微红地看着他，点点头：“好的。”
“我去拿衣服。”江祁准备去自己房间。
顾时拦住他：“不要回去！”
他不想让江祁出去，然后听到他爸爸妈妈争吵的任何内容，思考了两秒，顾时说：“你穿我的衣服，衣柜里，随便找。”
顾时又说：“你不是喜欢可爱的，毛茸茸衣服吗，去拿！”
顾时非常大方，想起上次江祁给他找的幼稚衣服，噔噔噔跑到自己衣柜前，拉开，甚至专门找了一套黄色恐龙衣服递给江祁，这样的热情对顾时来说是非常难得的。
江祁目光微微亮了下，又有点犹豫：“这是你喜欢的衣服吧……”
顾时随口道：“我喜欢让它穿在你身上。”
江祁小脸通红，双手接过：“谢谢你。”
顾时看着他珍视恐龙衣服的模样，心里一下乐了，谁能想到未来清冷高傲的江祁小时候居然喜欢毛茸茸小恐龙呢。
顾时脑子里又浮出个新想法，等江祁穿上衣服他拍照留念，以后他就是手握江祁无数黑历史的人，要江祁还敢让他不高兴，他就威胁江祁。
哈哈哈哈，顾时没忍住笑出了声。
江祁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也跟着他笑了。
顾时：“你笑什么？”
他不觉得自己是倒打一耙。
江祁说：“看见你不难过我很开心。”
顾时撇撇嘴，嘴硬道：“我才没有难过。”
只是江祁对他这么真心，他还拍江祁黑历史，是不是不太合适啊？
顾时纠结了几秒，然后决定少拍两张。
两个小孩一起进了浴室，起初还有点手足无措，毕竟两人都很少遇到过类似情况，还是顾时做出了榜样，指挥着江祁帮自己拿东西，搓背。
江祁一一照做。
花洒把水雾化，撒下来的时候有点像是在蒙蒙雨的天气出门散步。
有人帮自己搓背，顾时的手也闲下来了，双手合在一起接水，然后转过头恶趣味地把手泼在江祁头上，还指指点点：“江祁你看你头发都湿了，不如一起洗个头发吧。”
江祁帮他搓背搓的很舒服，顾时也不是一个只会自己享受的小孩，便提议：“我帮你洗头发。”
江祁答应了下来。
顾时本质上不是一个多会做家务的小孩，洗头发也如此。
他挤着洗发水在江祁脑袋上搓搓揉揉，江祁的发质柔软，摸上去像是小动物的皮毛，顾时觉得手感还挺好，十只手指在上面这里按按那里按按，还试图扮演起了理发店小哥的样子问江祁：“力度合适吗？水温合适吗？头皮痒吗？”
江祁乖乖的回答：“合适，合适，不痒。”
顾时挺高兴，乐滋滋地想着看不出来自己还挺有洗头发天赋。
这辈子不继承家业的话，当个老师或者开家理发店也不错。
低着头的江祁默默咬着唇，看着地上不小心被扯掉的几根头发，他想还是不要打击顾时积极性了，顾时好不容易想做事情了，只是掉了几根头发，还会再长出来的。
两个小孩一起洗澡废了比往常更多的时间，顾时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第一件事就是找出平板给江祁拍照。
江祁穿着黄色恐龙衣服，戴着帽子，身后还拖了一条短尾巴，刚洗了澡的脸红扑扑，一双眼湿润明亮。
顾时不是一个多喜欢小孩的人，但看到这一幕也大呼萌。
咔嚓咔嚓拍下几张照片，手指在屏幕上滑动，唇角弯弯，慢慢欣赏，还双手抱起平板拿给江祁看。
顾时歪着头问江祁：“好看吗？”
江祁只看了一眼，有点害羞，也不说话。
“哈哈。”顾时这会真笑出声了，他得意洋洋地说，“我要留着，等你长大后再拿给你。”
江祁眨眨眼，不知想到了什么，脸更红了，点点头说好。
会留下别人的照片，那证明很看重那个人。
顾时果然把他当最好的朋友，顾时都没有留其他人的照片。
江祁心下感动，便也提议：“顾时，我也帮你拍几张照片吧。”
顾时立刻警惕地看向他，飞快摇摇头：“不要。”
他不要留下黑历史。
江祁又想了想：“那我们玩游戏吧。”
顾时的平板上下载了不少适合儿童玩乐的游戏，大人也知道，但从来没限制过顾时玩电子设备的时间。
因为顾时就是一个十分自律的小孩，原来因为过分努力还常常引得楚娴很担心，鼓励他多玩玩。
顾时很大方地把平板递给江祁：“你想玩什么？”
江祁点开了贪吃蛇，顾时坐在旁边看他玩。
明显江祁比较少接触到这类游戏，还不太熟练，还不到一分钟就撞到了其他蛇，被吃掉了。
顾时说：“你看我玩。”
他拿着笔点在屏幕上，控制着蛇游来游去，最后成为场内第一大蛇。
顾时撇过头骄傲地看了一眼江祁，江祁立刻很给面子地鼓起掌，眼中全是崇拜：“顾时你好厉害！”
顾时的虚荣心得到了一定满足，又教了江祁，两个小孩凑在一起玩起来，房间内的气氛完全没有了刚开始的沉闷。
直到“咚咚咚”敲门声打断游戏。
楚娴的声音响起：“宝宝，你们在房间里吗？”
“我们在。”
楚娴说：“快出来吃饭了，爸爸今天也回来了。”
顾时操控的蛇撞死了，尸体立刻被其他蛇吃干净，顾时不太高兴地说：“我知道了。”
江祁问他：“我们去吃饭吧，你不要不开心，我们待会还可以一起玩游戏。”
顾时抿着唇，没有再嘴硬地说自己很好，他小声嘟囔了一句：“真讨厌。”
今天晚餐的氛围有点奇怪，两个小孩两个大人，顾恒渊难得地出现在了家里晚宴中。
如果顾时真是个四岁小孩，肯定高兴得找不着北了，要挨着顾恒渊坐，要跟他讲幼儿园发生的事情，还会用那种极其崇拜的目光看着顾恒渊，希望能得到他的一句表扬。
但现在的顾时坐在顾恒渊对面，连喊都没喊他一声，低着头默不作声吃了饭，一张小脸阴沉沉的。
楚娴问：“宝宝今天在幼儿园里有没有发生什么有趣的事呢？”
顾时说：“没有。”
江祁是个懂事小孩，接着话说了他们今天上了什么课，午餐吃了什么。
顾恒渊终于开口，有些生疏的样子问：“小时喜欢上什么课？”
顾时一声冷笑：“我不喜欢上课。”
江祁这下也没有再说话，他是严格跟顾时站在一起的，只是有些担心顾时。
如果再福利院这样跟阿姨说话是会被打嘴巴的，说话不礼貌，江祁想，如果待会顾时爸爸要打顾时，他就站在顾时面前帮顾时。
从福利院到新家，江祁很清楚自己是因为谁才有今天的结果，更何况这也是他想做的。
但顾恒渊表情也没有丝毫变化，仍然用同样的语调问顾时：“为什么不想上课？”
顾时说：“老师说的太简单了我都会。”
顾恒渊说：“读幼儿园的首要目的并不是学习知识，而是适应学校生活，在集体中生活交友，这样读小学时能最快适应，如果你觉得自己这些已经会了，不去上课也可以。”
顾恒渊说话的时候总是这样的语气，冷淡又讲理，更加对比出顾时的无理取闹。
顾时气性一下上来了，说：“不，我就要去上课！”
顾恒渊轻皱了下眉，似乎不太理解顾时变化为什么这样快，不过想想他只有四岁，便松开眉心，说：“可以，是你在上学，你觉得哪样更好就可以选择哪样。”
顾时被堵得没话说，他“腾”的站起身，墩墩跑远，接了一大杯水喝掉，平复了情绪，又阴沉着脸回来。
顾恒渊又问他：“小时喜欢学校的午餐吗？”
顾时闷头吃饭，都不想回答他。
“小时。”楚娴叫他名字，不是宝宝的亲昵称呼，顾时知道妈妈在提醒他。
顾时说：“喜欢。”
顾恒渊又问：“喜欢哪些菜？回家可以让阿姨做。”
顾时面无表情：“都喜欢。”
“那我看看你们今天中午的午餐食谱，明天让阿姨照着做可以吗？”顾恒渊好像根本不在意他的态度，简直像在没话找话。
顾时猜到可能是妈妈跟他说了什么，但偶尔来上这样一场有意思吗？
顾时放下筷子：“我吃饱了。”
他默默上了楼，回到自己房间。
没一会儿，楚娴也跟着上来，看见坐在凳子上耷拉着脑袋低落模样的小孩，心中酸软。
顾时听见脚步声抬起头，便看到了坐在他面前的楚娴。
楚娴坐在矮凳子上，视线和他平行，问他：“宝宝今天不开心是吗，可以告诉妈妈原因吗？”
顾时想了想，既然要妈妈和顾恒渊离婚，那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我听见了爸爸妈妈吵架。”
楚娴一愣，然后抱了他一下：“对不起宝宝，妈妈和爸爸对一些事的看法不一样，所以发生了一点矛盾，但我们没有吵架，宝宝别怕。”
顾时摇摇头：“我不怕，妈妈，你和爸爸离婚吧。”
不等楚娴说话，顾时就快速说着原因：“我也觉得妈妈我们的生活和你离婚后没有什么区别，你也不用担心我，我已经很大了，不会有什么心理问题，妈妈我希望你能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你和爸爸在一起不好，他不好，他对你不好，对我也不好。”
楚娴有些难过地看着他，已经知道顾时听见她下午冲动之下的那句话。
楚娴伸手把顾时抱在怀里，摸了摸他的头发，怀里的小孩很安静地靠着她，不像很多时候，会害羞地逃开说自己已经长大。
楚娴声音温和带着歉意：“对不起宝宝，让你听到了这句话，但是妈妈想告诉你，这只是妈妈一句气话，不作数的，我和你爸爸也不会离婚。”
顾时急了：“为什么不离呢，妈妈我相信你还能找到更好的人，就算你不找了，一个人过也很舒服，等我长大后我会给你很多钱。”
楚娴说：“宝宝，这不是能不能找到更好的人，是我选择了你爸爸，他的这些缺点我曾经了解过，我在能够接受的情况下才选择和他在一起。婚姻并不是简单的一句话，也不是一个简单的决定就在一起或分开，在一起时我认真思考过，所以分开也会认真考虑。”
顾时知道自己妈妈是个有主意的，因此他努力地找着顾恒渊的缺点：“他跟你吵架，不会做饭，不会帮你做家务，经常不在家，不辅导我写作业，不带我玩游戏，不会洗衣服拖地板……”
一说起来真的好埋汰，顾恒渊怎么什么都不会。
楚娴轻笑了下：“可是宝宝你说的这些很多都有阿姨帮我们做不是吗，而阿姨是你爸爸找来的。”
顾时有点委屈了，小声说：“可是，他都没给你很多爱。”
楚娴揉揉他的头发：“妈妈以为宝宝很小，没想到宝宝已经懂这么多了。宝宝，有些时候爱并不只能通过陪伴表明，而且我跟你爸爸说了，他承诺以后会经常回家，工作没有宝宝重要。”
顾时才不信，但他确定了，妈妈现在是不会和顾恒渊离婚了。
明明顾恒渊连个丈夫和父亲的职责都没尽到，但妈妈还是这么宽容，妈妈对爸爸的要求竟然这么低吗？
顾时此刻决定，等以后自己长大后如果会有家庭，他一定会好好对自己老婆，金钱陪伴都不能少。
但大概率没有了，他上辈子到死的时候都没谈过恋爱。
楚娴说：“对不起，妈妈今天让宝宝担心了，但妈妈真的很高兴。”
人都是自私的，可她家宝宝能够为了她的自由和幸福鼓励她离婚。
虽然事情起因于一场乌龙，但感情无法抹灭。
“宝宝，妈妈希望你过得开心一点。”
顾时有些懵懂地说：“我很开心呀。”
楚娴没有说话，只是笑着揉揉他头发，她已经接受了她家宝宝在一些方面过分聪慧，但在一些方面又过分迟钝了，但好在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发展，江祁来到他们家之后，顾时真的开心了不少。
“妈妈，如果爸爸对我不好，你会和他离婚吗？”顾时问。
楚娴说：“怎么会呢，宝宝是我们唯一的小孩。”
顾时说：“妈妈你等着看吧。”
顾时刚才忽然想通了，妈妈很在乎他，如果顾恒渊对他不好，妈妈肯定就不喜欢顾恒渊了，这在今晚也有表现，肯定是妈妈跟顾恒渊吵过什么，所以顾恒渊才会在餐桌上没话找话跟他聊天。
顾时简直想大笑了，上辈子顾恒渊用他做理由不让妈妈离婚，他这辈子也用自己当把柄让他们离婚。
房间门又被敲响，随着顾时一声请进，门打开，顾时才发现站在门外的人赫然是顾恒渊……还有站在他身后的江祁。
顾时一张小脸顿时垮了下来，然后就听见顾恒渊问：“小时今晚和爸爸一起睡觉吗？”
顾时立刻炸毛：“我不要！”
楚娴拍拍他的肩：“为什么不要呢，原来小时不是说想和爸爸一起睡觉吗？”
顾时就知道，这一定是他还没重生回来那真正的还不到四岁的小顾时说的，八岁之前的他可崇拜顾恒渊了，而小孩的喜欢很直白，想要亲亲抱抱一起睡觉。
顾时冷着脸，看着顾恒渊身后望着他的江祁，忽然说：“因为我要和江祁一起睡觉！”
作者有话说第22章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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