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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第四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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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余簇还是被体育老师拎过去问话了。
由周屹领头的几个一班人虽然并没喊出排山倒海的气势,但架不住体育组办公室就在田径场旁边,有什么动静基本上能听上一耳朵。体育老师闻风而来,远远看见有人在跑道上拔腿狂奔,便驻足看了会儿,等人跑了过去,才迟钝地想起来这是那个敏感症患者,连忙跑过去把他和另外两个Alpha拉开,连同周屹这个Beta也被他隔开在外,并且关切道:“你的身体怎么样?病发作了吗?别一跑完就去找Alpha,朋友待着,很危险的你知不知道?”
大概是“找Alpha”这个说法怎么也不对味,老师顿了半秒,飞快地补上了后面的说教。
最终还是没逃过的余簇:“……”
在确认他没事后,老师慢慢松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那就好,不过以后还是要注意点啊……对了,你跑得很快嘛,是分化之前有锻炼过吗?”
余簇摇摇头,他确实没有系统地锻炼过。
“这样啊,那你很厉害嘛!”老师欣赏地看着他,过了会儿,他脸上却又露出了一些可惜。
余簇过去见过不少这种表情,故而只礼貌地对他弯了弯嘴角,露出一个略有些不好意思的笑来。
体育老师脑内灵光一现,又好奇地问道:“不过你怎么想起来跑步了?”
余簇没想着一直瞒下去,事实上也没什么好瞒的,就老老实实地答了:“我要参加运动会。”
老师目露惊讶,上下扫他一眼,最后只问:“不会有问题吧?”
余簇肯定道:“不会的。”
空气中淡淡地飘着其他的信息素味,有Alpha也有Omega,有他自己身上的栀子花香,还有阮疏留在他身上的红酒味,他今天跑这一遍,已经确定了安全。就算标记持续不到运动会,那也可以叫阮疏补上,他出不了事。
男人点点头,转而又问了一个和这个毫不相干的问题。余簇顿了顿,最后还是抱歉地摇了摇头,说到时候再说。
剩下三人在旁边等了会儿,等老师走了,才纷纷迎上去。周屹在脑子里想了一圈,到这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就干脆地问道:“余哥,老师怎么说?”
在同龄人面前,少年总是带着些幼稚的张扬,闻言一挑眉:“我是谁啊?”
周屹捧场道:“你是天下第一。”
扇子的扇面是他当时为了哄余簇写的,尽管现在回想起来中二得要命,他也还是十分配合。
阮疏虽然不太了解那把扇子背后的故事,但胜在对余簇的滤镜十分厚,就也跟着俞火点了点头。
见几人满脸认真,余簇自己倒先笑了,一揽他们的肩,把几个人头碰头地聚在一起,突然道:“老师问我要不要参加下学期的市运动会。”
阮疏呆呆地眨了眨眼。
不比这些“土著”,他在郢城、甚至于在华国的时间,都比不上他们在此生活的这些年月的零头,便更没办法对他们口中的一些事情作出及时的反应,闻言也只能默默地缩在一旁等解答。
俞火拍了拍他的肩。
周屹在一瞬的震惊后也冷静了不少,只是难掩激动:“那你答应了没?”
余簇叹了口气:“我说回头再看。”
“啊……”周屹放空道。
俞火这才跟阮疏解释起来。
市里每年都会办联校运动会,不过参赛选手还是高中生居多,最小的也已经升上初三,走了体育生路线——毕竟比起其他人,特长生更占优势一些。余簇之前倒是想去,但当时的体育老师犹豫了下,终究还是没给他报上去。
初中差不多就开始分化了,体育组选的人也大都是一些分化过后的Alpha,身体情况更稳定些。当时初二的余簇虽然跑得快,但是还没分化,是颗不太稳定的炸弹。为了学校的成绩考虑,几个老师一商量,还是没有让他的名字出现在名单上。
余簇很难过,体育老师为了安慰他,信誓旦旦地保证道:“等你分化后,我肯定把你报上去,让你拿个第一回来。”
分化前的余簇隐隐觉得不妙,但还是没忍住吃下了这张饼,故而点了点头:“行,老师你等着吧。”
一大一小各自承诺,最后却谁也没有做到。
俞火简短地应付了一下阮疏的疑惑,关于过去并没有讲得很细。阮疏安静地听完,心却被慢慢攥住了似的,升起一阵难过。
余簇也许接受了这份现实,于是飞鸟折翼,美梦坠地,过去闪着光的人只好内敛地把自己藏在匣子里——又或许他没办法接受,在自己最喜欢的运动场上磕绊许久,直到一次次倒下、棱角被磋磨……被奔跑时的风扬起的少年是那么耀眼,他不曾见过那时候的余簇,但依然不受控制地心疼地想,他那时候的心里在想什么?
俞火不想他反应这么大,见他跟朵菜似的蔫了下去,立马给余簇递了个眼神。余簇侧头,松开揽着周屹的手,转而去摸了摸他的脸:“怎么又要哭了?别吧,我身上没带纸啊。”
他的手刻意地擦过少年的眼眶。阮疏被他动作逼得闭了闭眼,只好泄气道:“……我没哭。”
“我知道,这不是看你状态不对吗?”余簇笑了笑,又握了握他的手,“本来今天还挺开心的,但看你样子,我以为我又倒地上了呢。”
顺势撤开走到一边的周屹立马道:“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余簇顺从地“呸”了几声,随后才看向阮疏:“开心点,都过去了。”
话是这么说……但阮疏显然还对“过去”这个话题耿耿于怀,直到晚上回家,他的眉眼都还是有些耷拉着的。
余簇靠在车座上,失笑着拉过他的手:“你到底在不开心什么?”
阮疏道:“……你。”
余簇毫不意外,拇指在他的掌心里转了几圈,最后坦白地道:“阮疏,我不需要。你能为我开心就够了。”
“我不需要你为我的过去不平什么,别回头看,别瞎想。我既然已经走到了你面前,那就不需要用那些陈年的伤口去博取你的同情。”他道,“平时卖些无关紧要的惨可以,但这个不行。阮疏,我会心疼,也会不开心的。”
阮疏有些愣怔地看着他。
他大脑瞬间被放空,只心底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太对。他眨了眨眼,由于对自己的中文表达能力不太自信,便把眼睛垂了下去,没有立即回答。
余簇幅度很小地歪了歪头看他,见他仍然不说话,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又在想什么?”
阮疏被问到,下意识抬了下头去看他,对上他的双眼时,才惊觉自己潜意识里纠结的点是什么,于是小声问道:“那你呢?”
“我?”余簇没懂,“我什么?”
阮疏道:“你不是也会心疼我吗?”
“哦那个……这不一样。”余簇轻笑着跟他解释,“你又不是自己走过来的。”
回国、转学以及刚开始的种种,少年都是被母亲这个角色推着过来的。而好不容易离开了那个乌云蔽日的“避风港”,还来不及思考什么,就被景兰拉进了另一个小世界。尽管这里明媚许多,但生活到底也还是寄人篱下的。就连和他,也大都是他在往前走。
相遇是再偶然不过的偶然,他除了缩在自己的壳里,外人一推就动之外,实在没有为什么做过、努力过什么。
他实在不能说是自己走到他面前的。
余簇一空下来就喜欢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在认识到阮疏其实很缺少安全感后,特意跟着网上那些高赞的回答列了不少计划,想把自己一点点塞进阮疏的生活里——尽管后面都扔掉了——尽管他其实早就被失去依靠的阮疏视为了最后的救命稻草,他也还是觉得不满足。
他希望有一天,阮疏能自己推着自己。
而在这之前,起码在心境上,他还是比较强大的那个,既然如此,他心疼心疼他也没有什么关系。余簇刮了刮阮疏唇边的那颗痣,在他疑惑的目光中只神秘地笑了笑,道:“以后你就会知道啦。”
阮疏完全没懂,但是还是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之后的小半个月,他也还是没想明白余簇那时候究竟瞒了他什么。而“始作俑者”余簇似乎说完就忘在了脑后,完全没有要和他解释的意思。
阮疏以为自己会默默为此伤神很久,但期中考试显然不愿意等他,尤其是张姐找他短暂地聊过了之后,他才发现,时间原来过得这么快,这个月又要过去了。
尽管心情仍然会为此失落,但过去的都已经过去,更迫在眉睫的,其实是不久后的将来。
提前几天给余簇后颈上的标记补了一下后,他便开始了专心致志的复习,成天坐在座位上写题或者看笔记。来这边找俞火玩的周屹对此看在眼里,被他带动得也紧张得多写了两页物理。
余簇成绩好,并不用跟他似的早上在车上还要争分夺秒地背东西,但还是配合地也拿了本单词手册在一边看,见他对这次考试这么重视,就也没有贴上去妨碍他,而是等最后一科考完了,才又跑到隔壁楼去找人。
座位表按照上学期期末的排名来排,他毫不意外地在第一考场,也就是二班隔壁的空教室那里。俞火和周屹一前一后的,跟他同一层,其中,周屹更是十分巧合地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考试跟平时上课也没什么差别。而阮疏上学期不在,在排名那里则是和其他几个缺考的当仁不让地占着倒数的位置,包揽了倒数几个座位。
他姓名的首字母不算前也不算后,在几个零分里坐得倒是挺居中。周屹听闻评价道:“挺吉利的。”
阮疏叹了口气,希望吧。
等紧张刺激——主要在他看来——的大考结束后,他才猛地放松下来。
他并没有给自己设定怎么样的阶段性的目标,等期中考试过去,他便忽然有些迷茫起来。他落在人群后面,慢慢地走出教室,等人走了一些才去拿自己放在门口的书包,刚背起来打算走,就看见余簇溜溜达达地找了过来。
明天就是运动会,今天下午考完后,学校特批不用晚自习,因此走廊上留着的人基本都在叽叽喳喳地讨论着晚上要去哪里吃饭。声音听着有些乱,但阮疏原来有些迷茫和无措的心,却在看见余簇的那刻安定下来。他的唇角下意识地往上扬了扬,赶紧穿过人群走过去。
余簇眉眼带着笑,从跟他对上视线之后,就站在了原地,等阮疏走近,那笑意便更深了一点。他单肩背着书包,抬起另一只手凑到他眼前打了个响指:“走吧,吃火锅去。那边人多,俞火和周屹先去排队了。”
阮疏点点头,跟着他往外走。
看中的那家火锅店确实很多人,等两人到了,他们的号还要排一会儿才能到。至于味道……锅底吃不出来,食材看着倒是很新鲜,至少配上酱料,几人算是吃了个爽。
周屹率先举起杯里的山楂柠檬水:“让我们提前庆祝一下,余哥比赛夺冠。”
余簇震惊了一下,笑着也把杯子举起来:“可别说了,万一我没拿第一岂不是很尴尬?”
周屹丝毫不心虚:“我相信你。”
俞火点了点头,也和他们碰了碰杯。
阮疏见状,匆匆把嘴里的肥牛卷咽下去,拿起杯子和他们的轻轻地碰在了一起。
他从来相信余簇能做得到。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余簇报项目报得晚,轮到他时,基本只剩了几个项目。除了一开始就选上的三千米长跑,单人项目他还勾了一个跳高。
他从来没见过余簇跳高,平时体育课上,田径场上也不会有专门的设施让人蹦,因此他对于“余簇能跳多高”这件事还是挺好奇的。
跳高一般都是一个年级一个年级地跳,其中男女又分开,共计六组。余簇在旁边等了一会儿,才终于轮到上场。
跳高比赛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不管多有实力,也还是要一点点地跳上去。阮疏挤在人群里,目不转睛地看着余簇跳过去一次又一次,直到他碰到了杆子,才眨了眨眼,想去看余簇的成绩。
附近同样来观赛的人们低声道:“一米八二?真的假的啊?这个人是体育生吗?”
另一个人答道:“不啊,他是一班的余簇来着。”
余簇这个名字平时在学校里似乎很引人注目,那人有些呆:“那个第一啊?”
阮疏回过头,想问他的成绩是多少,但余光看见余簇下场,便赶紧从人群中挤出去找他。
余簇还没走出几步,阮疏就颠颠地跑了过来,手上还拎着余簇让他拿着的矿泉水。余簇笑着接过来喝了一口,有些得意地问道:“怎么样?”
阮疏有些赧然,不好意思说自己全看他去了,根本没在意杆子多高,有些支支吾吾地道:“……很帅。”
“……”余簇失笑,只好主动跟他解释,他是组内第一。
尽管相信余簇,但听到这里,阮疏还是有些震惊地睁大了眼睛。
他这个表情极大地满足了余簇那点虚荣心,少年勾起笑容,愉悦地揽着阮疏的肩,顺手捏了捏他的脸:“我厉害吧?”
阮疏自然点点头。
在他眼里,余簇确实特别厉害。
周屹没报项目,俞火的跳远在下午,但他们两个看了会儿比赛后,就去找方思思他们玩游戏去了。集体项目和长跑则都安排在了第二天,余簇下场之后,两人便闲了下来,就也摸了过去,和一群人围成圈坐下,从方思思那里摸了张狼人杀的身份牌。
玩了几圈,众人才纷纷告别去吃午饭,等到了下午才又继续,只是这次,四人并不在其列。
学生时代的运动会基本都被学生们拿来消遣,没有人会执着地去看每一场比赛,赛场边也站不下,帮自己的朋友加加油就差不多够了。
等俞火跳完之后,几人才找了个角落坐下,开始斗地主。
运动会时,走读生是不用晚自习的,于是这第一天就算这么过去了。
阮疏跟他们玩了一天,从狼人杀玩到了大富翁,就连晚上也联机打着游戏,大脑过度放松,让他一下有些分不清东南西北、现在又是什么时候,第二天一早直接睡过头。
余簇忍笑忍了一路。
由于出门的时候已经比较晚了,两人到了学校才去附近买了点早餐填了填胃,边吃边往田径场那边走。到了地方,又和周屹他们玩了会扑克牌,才终于轮到一班上场。
阮疏报的是4×400米的接力赛,经过讨论被同组的队员安排去了第一棒,等口令的时候紧张得大脑有些空白,听到发令枪响、身体瞬间冲出去后,他则更是什么都没空想。
“往前跑就是了。”
他跟着这句余簇在赛前对他说的话,保持着冲刺状态跑了大半圈,到了后面速度才有些慢了下来,不过在第一棒里,他也算蛮快的。
程邱从他手里接过接力棒,成为了场上第二个出发的第二棒。
阮疏惯性地往前又跑了几步,才终于被余簇拉到了一边,跟他继续看接下来的比赛。
程邱昨天跑四百米的成绩不错,等交棒的时候已经赶超前一名成了第一,但到了三棒,又落回了第二名,直到第四棒的最后,才终于又赶了上来,成了这组的第一。
周屹看得也忍不住心潮澎湃了片刻。
不过等高二的全跑完,按他们组的成绩,在年级里只能排个第二。
总成绩一直贴在体育组的办公室门口,张姐看了眼自己班目前的总分,点了点头,似乎很满意,又找到一班的服务区,鼓劲地拍了拍班长的肩,说等运动会结束了请他们喝奶茶。
“真的假的啊?张姐。”班长喜笑颜开,又往赛场上一指,“张姐你要去给余簇加加油吗?”
虽然早就知道余簇要上场,听到这句话,张姐还是忍不住挑了挑眉,抬起头往那边看了看:“开始了吗?”
“开始了。”班长点点头,“现在跑到第一的就是他。”
此时比赛应该是刚开始,一群人都还有体力,彼此相隔得并不太算太远——除了第一个人。
他似乎刚开始就没有留着力气,冲了出去后确实立马吸引住了全场的目光,就是不知道后劲能不能跟得上。
张姐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等又两圈跑完,她才惊讶地发现一二名间的距离并没有拉近。
她顿时有些不确定了,想再跟班长确认一下,对方却往下冲了几步,站在人群外,等余簇要经过的时候,激动地朝场上大喊:“余哥牛啊!余哥加油!”
张姐似乎看到排名第一的少年往这边看了一眼。
那一眼很短,又或许从来没有过,少年什么也没听到,只是闷头跑着,速度快得像是被风推着。
张姐目不转睛地盯着。
余簇剧烈地喘着气,一边往前跑,一边又以裁判为参照物,默数着自己的圈数,等数完五圈,在最后一圈的最后一百米,他才再次提速,往前冲了出去。
耳边的风呼呼地刮过,帮他屏蔽了周围的呐喊。他边跑着,边举起手,提示裁判这是他的最后一圈,确认裁判看到后,便放下手,保持着这个速度跑过终点。
等负责计时的裁判冲他说了句“一”,他的速度才终于放下来,转而在跑道的最外圈慢慢地走着。此时比赛还没有结束,周屹几人逮着没有人经过的间隙跑过来,在他身边停下跟着他一起走。周屹兴奋道:“余哥,你跑得也太快了吧!直接拉了第二名半圈多啊!”
余簇从阮疏手里接过水喝了一口,闻言笑了下,反问道:“你第一天认识我?”
周屹摇摇头:“那倒不是,之前你初中跑了全校记录的时候我也在场,不过这并不影响我为你感到震惊和骄傲。”
余簇笑笑,因为剧烈运动,他的手有些颤抖,因此把瓶盖拧好后,他又把瓶子原路返回送到了阮疏手上,让他帮忙拿着。他攥了攥拳,忽然抬手拨了拨已经被吹乱的头发,冲着几人得瑟道:“哎呀,没办法,这就是我啊。”
他说完就笑出了声,剩下三人便也跟他笑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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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人项目得的分让一班的总成绩往上蹿了一大截,再加上集体项目的分数也不错,最后一天颁奖的时候,李起洋喜滋滋地上去拿了张第一名的奖状下来,回头就给贴到了教室后方黑板正上方的墙上。
张姐笑着旁观了全过程,果然兑现诺言,给全班同学都点了一杯奶茶,只是这时候运动会刚结束、学校刚放学,校门口附近的几个奶茶店里热闹得很,估计要一会儿才能拿到。
余簇凑完热闹,刚打算拉着几人出去玩,就被张姐逮住去了办公室。进去后,他坐到另外一张椅子上,语气里还有些没有散去的兴奋:“张姐你找我什么事?如果是夸我的话就不必了,昨天你已经说过了。”
张姐笑了下,转而从抽屉里拿出来一张纸:“跟你说点事。”
那张纸上印着的是个表格。余簇瞬间反应过来,问道:“我退步了吗?”
“不是。”张姐无奈地摇摇头,“你这次考得依然很好,年级第一名。我找你来主要是想聊聊别人的事——听说阮疏现在住在你家?”
张姐对阮家发生的事并不清楚,“阮疏搬到余家”这件事还是她从景兰那里听来。余簇点了点头,迟疑地问道:“他怎么了吗?”
“怎么倒是没怎么,就是……”张姐看着这张成绩表的某一行,无奈地笑了下,“他这次考得不太理想,不过他回国也没很久,我就不找他谈话了,就希望你有空的时候,能多帮他看看题,几科都看一下。”
余簇先是皱了皱眉,似乎有些疑惑阮疏能考多差,然后才飞快地调整好表情,认真地点点头:“我会的。”
与此同时,在教室里等余簇的几人趁着老师不在,偷偷地都看起了手机。阮疏刷了会儿手机,忽然收到一条短信,便随手点开扫了一眼。
只是这一眼后,他便愣住了。
短信的内容并不短,因为字体设置原因,占了他小一半的屏幕。视线落下,第一眼看见的是“郢城市第二高级中学”的名字,然后才是正式的“你好”。
阮疏的目光僵硬地往下移了一点。
“在本次期中考试中,你的班序名次为48名……”
第48名?阮疏想了想,一班有几个人来着……好像就是四十八个人,休学一个,转来一个,刚刚好还是四十八个人。
……意思就是他是班上倒数第一啊?
没事没事,一班是重点班,他全班倒一并不让人惊讶,不倒一反而显得他怪异。阮疏深吸了口气,怀着一点希冀,继续看接下来的内容。
全年级理科六百多人,他级序名次五百八十多,算下来,也就是从倒数第一的考场的最后一列,跳到了第一列。
阮疏彻底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