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全夫君和白月光后》贡茶

9、第 9 章

　　皇后往养心殿送点心的次数，又多了起来。
　　送五次点心，会有一次求皇帝赐字。
　　理由是，自己有某个字写得不好，想请皇帝写一个，她好模仿着写。
　　她展纸时，又会说，这样大一张纸，只写一个字太浪费。
　　皇帝在皇后笑脸中，不知不觉，便会把纸写满。

　　夜半，皇后数数字幅，觉得暂时不用急了。
　　物以稀为贵，太多也不值钱。
　　她连着五天，不再送点心去养心殿。
　　晚上多出了时间学媚术。
　　曾嬷嬷有趣，说是教导媚术，其实多数在讲解男人，说男人性格多样，若了解男人性格，对了男人的胃口，一举一动皆是魅惑。

　　皇帝这一晚批折子，有些焦躁，数次看向殿外。
　　一会儿，他喊进李保，吩咐道：“去瞧瞧皇后在做什么？”

　　李保去了片刻，回来禀道：“皇上，娘娘和贤妃在殿中玩投壶呢，输了要喝酒，正阳宫可热闹。”
　　皇帝闻言脸色有些阴沉。
　　好么，他在这里辛辛苦苦批折子，她身为皇后，连点心也不送了，只顾自己玩乐。

　　皇帝掷笔，吩咐李保道：“去请皇后过来一趟。”
　　李保马上去了。
　　好一会功夫，戚明庄带着琴来了。
　　她行毕礼便道：“皇上，臣妾新学了一曲《十面埋伏》，这便弹给皇上解闷。”
　　说毕坐下弹琴。

　　皇帝这阵子要筹钱养兵，和大臣们拉据来拉据去，正苦闷。
　　听得曲子金戈铁马，高昂激越，杀声阵阵，胸中闷气却是一扫而空。
　　一曲终，皇帝轻击掌道：“弹得好！”
　　他忘了正生皇后的气。

　　戚明庄趁机又道：“皇上，臣妾新近得了一本棋谱，里面有几个残局，研究了好久，却研究不出所以然，想请皇上帮着瞧瞧。”
　　皇帝除了字画双绝外，棋艺也高超。
　　戚明庄前世曾经想过，皇帝是不是把心思费在这些上面了，才治不好国家。
　　后来，她却是明白，并非这样。
　　大周朝走到这一步，有许多因素在，皇帝有些事儿，也是无能为力。
　　等他要改革时，又发现为时已晚。

　　她提及的这本棋谱，其局中布势，犹如两军对阵。
　　据闻，这棋谱是先朝一位将军所制。
　　她不懂军事，瞧不明白，也说不出所以然，只有献给皇帝，让皇帝自己去瞧。
　　皇帝要了棋谱，略翻一翻，脸色微变，抬头道：“这残局，里面是暗线行军图。”
　　戚明庄忙夸道：“皇上好眼力，一眼瞧出玄机。”

　　皇帝便摆了棋局，遂一给戚明庄解说。
　　戚明庄许多不解之处，豁然开朗。
　　原来行军要这样走。
　　皇帝，其实也挺博学。

　　皇帝见戚明庄竟然对军事也有兴趣，更加来了劲，又解说了一通。
　　他其实就是半桶水，但耐不住皇后眼神全是崇拜。
　　而且男人嘛，天生就喜欢讲解这些。

　　戚明庄边听边问，又指着其中一处道：“设若这是金兵，他们打到这儿，我们怎么防御？”
　　皇帝讲了几句，突然失笑，“这终究是纸上谈兵，作不得准。”
　　他看看时辰，“天也不早了，皇后回罢。”

　　戚明庄站起，另想起一事，禀道：“皇上，宁姑姑今日出宫去瞧衡王妃，发现衡王妃又病了。”
　　她看一眼皇帝，“宁姑姑说，衡王妃恹恹的，不思饮食。”
　　“皇上不若偷空出宫瞧一瞧她。”

　　皇帝想着自己也好久不见谢宛卿了，便道：“明日午后，你与朕同去。”
　　他想一想，“朕扮成太监，坐你马车内，不惊动太后为宜。”

　　第二日，一辆宫车悄悄到了衡王府外。
　　戚明庄带着一众人进府，吩咐其它人留在外间，只携一位低眉顺眼的太监进衡王妃寝室。

　　谢宛卿听得皇后来了，仗着自己是皇帝心头肉，且假借生病，只喊身边嬷嬷出去相迎，自己依然躺在床上。
　　待听得脚步声，她在床上欠身，羞惭道：“皇后娘娘恕罪，臣妾身体抱恙，不能远迎。”

　　戚明庄近前，坐到床边道：“你病着呢，只管好好躺着。”
　　说毕俯身，低低道：“皇上来了！”
　　好感叹，把皇帝夫君带出宫，送到别的女人床边，我这个皇后真是绝了。

　　谢宛卿惊喜，待要说话，却见皇后一根手指竖在唇上，示意她噤声。
　　她忙伸手拢扰头发，心里知道，自己这副“病西施”模样，只有更惹男人怜惜的，因心定。

　　戚明庄吩咐寝室内的人道：“本宫有私己话要和衡王妃说，你们都下去，没有吩咐，不得近前。”
　　服侍的人闻言，纷纷行个礼，退了下去。

　　戚明庄又俯身，贴到谢宛卿耳边道：“你想留住皇上的心，就得给他生个孩子，连孩子也没有，时日一长，就没筹码了。”
　　声音又压低，“这儿是你寝室，今天是好时机。”
　　“本宫会守在门外，给你们把风。”

　　谢宛卿羞得满脸通红，一边又惊疑看向戚明庄。
　　她是皇后啊，之前逼于皇帝态度，只能放任，但这生孩子一事……
　　戚明庄低低道：“皇上不愿碰后宫嫔妃，但大周不能无后。你若得子，大周便有后了，你也有以后。”

　　戚明庄说毕，这才站起，坐到案前，抬眼看向站在窗边、穿着太监服的皇帝。
　　皇帝缓步，走近床边，喊道：“宛卿。”
　　谢宛卿一脸病娇，红着眼眶道：“皇上来了！”

　　戚明庄看着这一对鸳鸯，很想让他们不要废话，赶紧造皇子。
　　金国虎视眈眈，大周朝得赶紧有一个皇子啊！
　　她忍不住站起来，抬步过去，伸手一撩，把帐子放下，“咳”一声道：“皇上，脱了靴子罢。”
　　该上床就赶紧上床，别白出宫一趟。

　　皇帝耳根一热，臊了一下。
　　他还要遮盖解释一下，“宛卿病着，朕只是来看一下，皇后不要多心。”
　　戚明庄不理他，直接朝谢宛卿道：“衡王妃，皇上出宫一趟不容易，希望你不要负了皇上一片心。”
　　她退后，“本宫去守在门外，你们完事再喊本宫。”
　　皇帝：“……”
　　谢宛卿：“……”

　　脚步声出了寝室。
　　皇帝脸上一片薄红，总感觉这事儿不合常理。
　　他艰难道：“宛卿，皇后上回被金国二皇子打伤，醒来后就与平日不同，常语出惊人，你不必放在心上。”
　　谢宛卿一脸娇羞，低低道：“皇上。”
　　她秋波盈盈，欲语还休，情意涌动。

　　皇帝忘了说话，伸手抚上谢宛卿的脸。
　　谢宛卿伸手握住皇帝的手，俏脸在他掌心蹭了蹭。
　　娇娇低语，“皇上！”
　　皇后说得没错，得为皇上生一个孩子，才有未来。
　　衡王一直不点破我和皇上之事，心里定蓄着恨，也不知道以后会如何对我。
　　大周朝如今无后，我若怀上皇上的儿子，谁还敢动我？

　　皇帝另一只手，抚上谢宛卿的香肩。
　　谢宛卿的娇样，让人情动。
　　皇帝脱靴上床，呼吸有些热烫。
　　他俯身，想去噙住谢宛卿红唇。

　　谢宛卿正有些迷醉，腹下突然一痛，有一股热流涌出来。
　　“等等！”她一惊，避开皇帝的唇。
　　伸手向下一探，湿濡一片，脸色顿时变了。

　　皇帝见谢宛卿探手，神色有异，一时伸手捉了她的手，举高了看。
　　谢宛卿手指间，有血迹，带着血腥味。
　　皇帝大惊，“宛卿，你何处受伤？”
　　他说着揭被子，伸手一摸，满手血。

　　谢宛卿脸红如滴血，蚊子声音道：“臣妾来葵水了。”
　　呜呜，丢脸死了！
　　怎么这么巧，平素都得拖后十天的。
　　定是皇后最近送的补品太多，天天吃，就正常了。

　　戚明庄在寝室门外廊下坐了片刻，双手合什四处拜了拜。
　　满天神佛，要保佑谢宛卿一举得男哦！
　　正拜着，就听得脚步声响，皇帝出来了。
　　他衣领歪了，靴子没有穿好。
　　一副干了坏事没收拾好的模样。

　　戚明庄审视皇帝一眼，突然回过神，脱口道：“怎么这么快？”
　　啊，曾嬷嬷提过，男人时间太短，不利女子怀上。
　　时间太短还有一个名词，叫阳什么来着。
　　总之，不是好事。
　　所以，皇帝不行？

　　皇帝脸上还有点暗红，不看戚明庄，只懊恼道：“乱说什么？”
　　戚明庄：他太快了，还不让说！
　　这个狗皇帝，你不行你早点说，耽搁了谢宛卿，耽搁了我们，还让大周无后，让大周亡国！！!

　　皇帝神情阴沉。
　　要怎么跟皇后解释，说不是他快，而是没干什么事儿。
　　罢罢罢，为什么要跟皇后解释这个呢？

　　皇帝心情不大好，戚明庄心情也不大好。
　　两人上了马车，都一言不发。
　　车子到了宫门，戚明庄偷看皇帝一眼，有些悲叹，长成这样，竟然不行，不能令女子怀上，太可惜了。
　　她感叹着，又想起曾嬷嬷另一句话。
　　曾嬷嬷说，男子太累了，身体太虚了，也会很短。
　　给他补一补，就好了。

　　戚明庄眼睛一亮，哎，最近国事繁忙，令人焦头烂额。
　　皇帝不是不行，而是太累了。
　　行吧，以后不单要给谢宛卿补一补，还得给皇帝补一补。
　　为了大周朝，本宫真是呕心沥血。

　　皇帝犹觉手上有血腥味，一时冷着脸，察觉戚明庄频频看他，便没好气道：“看什么？”
　　戚明庄也不跟他计较，曾嬷嬷说了，男人但凡发现自己不行，心虚之下，脾气会特别大，这是掩饰自己无能呢。
　　甚至还有些完全不行的，特别变态。

　　戚明庄咬着唇，含糊道：“皇上脸色不大好，须得让太医请请脉，吃点补的。”
　　皇帝转开脸，隔一会道：“一道到养心殿去，你泡了茶再走。”
　　他穿着太监服进衡王府，府中的人，没有给他上茶。
　　他渴到现在。

　　到得养心殿，李保迎了皇帝，服侍他换了衣裳，见他脸色不好，不由忐忑，这一趟出宫，莫非衡王妃有不妥！
　　皇帝臭着脸，直至换好衣裳，净了手，嗅得手上没有血腥味了，方好些。

　　戚明庄已泡好茶，见皇帝出来，忙奉上茶。
　　皇帝喝了一杯茶，脸色稍霁。
　　他瞥一眼戚明庄，“皇后也累了，退下罢。”

　　戚明庄暗松一口气，福身告退。
　　她回到正阳宫，忙忙洗漱换衣。
　　待晚间，喊了曾嬷嬷说话。
　　事关大周国后代，她得了解男人时间长短对后代的影响。

　　说到男人时间长短，硬度等等，曾嬷嬷可太有发言权了。
　　她侃侃而谈，侃了一个时辰，中间喝了两杯茶，犹觉只侃了一个开头。
　　一样米，养百样男人哪。
　　有些男人啊，看起来硬汉，实则软得像面条。
　　有些男人啊，看起来小白脸爱吃软饭，实则很硬。
　　有些男人啊，从天黑到天亮。
　　有些男人啊，就放帐子的时间。

　　曾嬷嬷为了更形象，问戚明庄道：“娘娘大婚前，老夫人应该给了一套压箱底的东西，可在？”
　　戚明庄红了脸，喊宁姑姑去翻出来。
　　却是一套画册，加一对软泥公仔，公仔可以拗成画册上的各种形状。
　　戚老夫人当时教导戚明庄，戚明庄太害羞，没听清楚。
　　宫中也派了老嬷嬷另外教导一番，但依然不甚清楚。

　　曾嬷嬷拿着这些东西，一边拗形状，一边讲解。
　　男公仔身上的，她也全点评了。
　　戚明庄飞红了脸，但她到底前世历了太多事，已不是只知道含羞的少女，自是认真听了。
　　豁然开朗哪！

　　戚明庄大开眼界，世间男人，果真千奇百怪。
　　曾嬷嬷侃着侃着，突然插个题外话道：“男人就怕女人知道得太多，有了比较，会嫌弃他，所以千般百般给女人洗脑，告诉女人一辈子只有一个男人才是贞洁，才配活着。而他们自己呢，三妻四妾，后宫三千，见花就插。”
　　戚明庄：曾嬷嬷话糙理不糙。

　　看看时间不早了，戚明庄止了曾嬷嬷的话，“嬷嬷，今天就到这儿，明晚接着侃。”
　　曾嬷嬷点头，啊，半生的经验，终于有机会全传授给娘娘。
　　娘娘是国母啊，她知道了世间男子打压女子的真相，将来，或能为女子谋点福利，让女子不那么惨。

　　戚明庄躺到床上，想及曾嬷嬷说的，再忆一遍皇帝今日的时间。
　　哎，皇帝太虚，得大补。
　　希望补了身体后，他能有半刻钟。
　　到时造福谢宛卿，造福大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