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关风月只为心》1除七

44、水落石出

　　对方压低帽檐，黑暗中突然窜出来真就是一团黑色物体。龙三身高还是有优势，微抬头就看到对方的脸了：“兄弟，打听个事。”

　　孙塘惊魂未定，好在刚才的喜悦还没冲刷干净，看了眼酒店窗户，现在女友应该睡着了，自己消磨点时间也成：“什么事啊？”
　　“你认识徐富达？”单刀直入的发问。

　　孙塘也不知道对方的意，又想逞威风，说：“怎么，那是我孙子。你找他有事啊？”
　　龙三背着的手，听到这些侮辱性词汇有点不爽说：“你这个年纪，该不会是他孙子吧？”
　　孙塘绅士对面这个人，黑色短袖黑色裤子，黑鞋子黑帽子，看他体格还比自己壮一点，常年混迹流氓圈的直觉，让他不自觉后退两步：“我，我才不是。”
　　龙三往前又压了半步的气势：“你跟他有仇？”
　　孙塘脚被花坛边的石子卡了一下，也虚张声势的站直：“你怎么回事。我跟他不熟啊！刚才那是瞎说，只是稍微做了一两次交易而已。”
　　龙三顿住脚步：“哦？什么交易。”

　　孙塘看他探索欲这么强也放松了，歪头看他：“你、你知道那么多干嘛？”
　　“我？我在判断。”龙三说的模棱两可，孙塘不解：“判断什么？”
　　“我在判断，是跟你有仇还是跟他有仇。”说着，直直看向他。看着他半大的眼珠子等着自己，仿佛杀过人一般不满寒霜，孙塘有些腿软，转身想逃。

　　龙三自然没放过刚才他一抬头确认窗户的眼神，看着他将转身的背影，低声喊他：“楼上还有一个人吧。”

　　当初选择这酒店因为他占地较广，又挺高档，还安静，现在真是从心底厌恶这该死的寂静，听着如恶魔般的声音：“大、大哥，我不知道您是哪路神仙，我哪儿得罪你了。您说，我肯定认错！我肯定改！”

　　龙三看，又是个怕死的，居然扯着嘴低低的笑了起来：“哈哈，别紧张。我只想知道你们做了什么交易。”
　　“是、是我爸有东西在我这，他听说了，就紧张的出钱来买。就一个u盘，我看了里面什么也没有啊。”孙塘转着眼珠，选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请。
　　“就这样？”
　　“对啊，就这样。”
　　“你爸是谁？”
　　“我爸叫孙光耀。不过大哥，你要想找他估计找不着，我爸早进狱所了。我妈就带我走了，我现在连他尸体都不知道埋哪儿了。”看人没威胁之后，孙塘一下子胆子又大起来，开始自然的发挥自己闲聊的本事。

　　“进狱所？是贩毒嘛？”听龙三这么直接的说出答案，孙塘眼睛都亮了：“大哥？你也是搞这路的？哟，这不是遇到朋友了嘛。”
　　龙三看了一下被迅速拍了一下的肩膀，转而面无表情看着他：“你爸跟徐富达，什么关系。”
　　“我估计就是混一道的吧，就之前见过一次，大概五六七八年前吧。”孙塘插着裤兜走耸起肩继续说：“我记得当时，那大叔在我家门口被我爸踹了一脚，也是第一次看我爸这么火爆的场面，简直不要太刺激。然后我爸就打电话，一边打电话还一边瞪我让我回屋。”

　　感觉夜晚有点凉风，说一半就一屁股坐在花坛边了，看着天空继续说：“我当时还以为我爸是混□□的，我还能当个□□公子哥，没想到之后就被抓了。之后的日子可是水深火热，还好，我自己还能当个调酒师混个手艺。”

　　龙三低头看着他，现在看来真是个没危机感的大少爷了。

　　简单说着：“嗯。记得你爸当时打电话说什么了嘛？”虽然不觉得这么久能记得，还是试探性问了一下。
　　“emm……我就记得有个：仓库蹲点？因为听他说完我还很酷跟人学了一阵子。哈哈，还能编成饶舌呢，哟哟我在仓库蹲点，我说仓库你说酷！仓库酷！……噗哈哈哈，搞笑吧。”唱完还自嘲的笑了。
　　“哎大哥，我突然觉得你气质跟我爸有点像，怎么样？交个朋友？”孙塘还沉溺在自己的世界中，抬头的时候，龙三已经转头走要走了，走的过程中不忘把绳子往自己肚子上一绕，打个简单的绳结，就放下短袖，掩藏住了，双手的手套也放回裤兜。不管后面喊什么大哥慢走，出国前都可以来找我玩啊的话。

　　内心已经乱了：仓库蹲点？想起徐富达的话：在最后发现的仓库外……不知道被伏击！什么意思，在仇家的门口被踹了一脚？小孩都听到了仓库蹲点？徐富达人没事？自己哥哥却死了？！
　　徐富达有什么阴谋？这几年靠近自己都是假的？那一天不吃不喝躺在大哥家地板上，把自己拽出去的时候说的话，也是假的？
　　“没事，有哥在呢。”当时听到那句话的时候，与自己十岁那年妈妈坠楼后，大哥抱着自己的话重合了，自己才对徐富达慢慢信任。那些让自己散心，开心的话也都是假的？！
　　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是真的？！
　　浑浑噩噩回到大哥家的别墅里，还是躺在大厅吊灯的下方，想着想着，龙三突然笑了，笑得时而疯狂时而悲伤，在黑暗里，这些笑声都显得格外阴森可怕。

　　随后又开始自言自语。
　　“龙三啊龙三，没人疼没人爱的龙三，你怎么不去死呢，你是不是疯了？”
　　“不、不，我倒希望我疯了，我疯了就什么都不会感受到了，大哥！大哥啊，果然只有你啊。”开始自言自语。
　　“歪歪，歪歪快六岁生日了吧，大哥你的生日也快到了。”
　　“六年了……差点忘了，厂子里还养了一只老鼠。大哥，等你生日的时候，一起送给你当礼物吧……”

　　徐富达这边看完u盘内容，没有东西，原本被骗的怒气，也因逐渐想通，笑了：“哈哈，居然被一个毛头小子给骗了！不过，出国之后，那个店到底是不是你的，让你怎么活，还是我说了算的！”起身扔掉u盘，看着书柜边，摆着龙大虎和龙三的照片。

　　“虎子，我听你的，我都听你的。告诉你最后那个仓库需要线人交接之后，我又突然很害怕，我怕你还得劝我去吃牢饭啊。不过、你要相信，我只是看孙光耀要逃了，为了拖住他，才告诉他，你也知道有这个仓库了。我没想到那个蹲点的人，枪法这么准……我知道有侦察会保你……我也没想到，你们真就两败俱伤了……你知道我胆小，在那之后我已经听你的，洗心革面了。还有三儿，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他的。我们现在也处的不错，你就放心吧。下次可别再阴魂不散了！”

　　脸上难得露出恐惧的神情，转而又化为清淡的苦笑：“你这个弟弟啊，也真是让人操心，让他心里有我一席之地，真是不容易啊……”

　　隔天，徐富达找到龙三的时候，龙三正在别墅大厅的沙发上瞧着腿：“三儿？”确认人没睡着，徐富达才放心走过去。

　　“我说这两天给你打电话不接，怎么联系不上，怎么又躺这儿了？你说你每次心情不好就喜欢来这，这次又怎么了？”真是完美的大哥形象。

　　龙三冷眼看着他：“你来了。”然后直接撤下腿，翻身起来，拿出手机放在茶几上。

　　徐富达不知道这人怎么回事，走过去他对面坐下：“怎么了这是？”想了想，一拍手：“失恋了？也是老大不小了，早就让你找个人了，原来还瞒着我呢。看上哪家姑娘了，这么难受？啊？你告诉我，我帮你参谋参谋！”
　　龙三笑着看他：“达哥，你有什么仇人没有？”
　　“我？生意场上，仇人可多了去了。”
　　“哦？这样啊，那我帮你去炸了他们吧。”眼神瞬间蹦出寒光，让徐富达心一惊：“你？”然后看他慢慢从桌底下拿出来水果篮，里面竟是一捆炸药！

　　徐富达看推向自己的篮子，往后仰：“三儿！你、你怎么了？！”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徐福大感到陌生又恐惧。眼前这个人，自己本来就吃不透，现在就更看不透了，这两天到底怎么了？
　　龙三像是得逞似的大笑起来：“哈哈哈。达哥，跟你开玩笑的！”然后又躺会去。

　　“啊？”突如其来的转变让徐富达很是不解，转不过弯，脸微微有些扭曲：“到底。怎么了这是？”
　　“没事。马上要大哥生日了……”
　　“哦，对对对。”徐富达才想起来这日子快到了，也怪，这小子从不说什么冥诞，或者忌日，只喜欢过生日。自己也不过问，只是全了他的执着吧，看他眼神的方向，还是二楼厨房啊。
　　“所以就给我来了这么一出啊？你这是想吓死我！”然后扯过炸弹，碰了碰：“这东西，怎么这么逼真啊？”

　　龙三看了一会随口说了句：“是新型烟花。你信吗”
　　无生气的脸，无趣的眼神，看在徐富达眼里，可能也只是认为他心情不好吧：“你可别骗我，现在市面上都有这个了？”
　　也没有回答，硬生生转了话题说：“达哥，我最近突然想啊，如果有人背叛了我哥的话，我会怎么样。”答非所问。

　　听到背叛这个词，徐富达的神经突然被戳中，看着他的眼神有一瞬间的宕机，但这么多年商海浮沉，自己也练就了一些本事，眨了眨眼，表示不理解：“什么意思？你是说有人背叛你哥？”没把握的话题，就甩回去，先不要怀疑自己，慢慢探求真相。
　　“达哥，你觉得呢？”龙三不为所动，把问题给了徐富达。
　　“我？”徐富达也靠着沙发，松了松颈骨：“我觉得我们怎么想不重要，重要的是真的有没有这回事！三儿，我知道你大哥是你一直的痛，我也是啊！你大哥虽说是我恩人，但首先他是我兄弟！要是有什么人真的背叛他！我一定把他揪出来送他吃牢饭！”

　　龙三看他说的有些热血沸腾的样子，点点头，发表自己的意见：“要真有人背叛我哥，我真想他归西！你说可以吗？”像是征求意见，又像是在恶意的揣测什么。

　　徐富达掩饰内心的慌乱，也知道这个龙三内心真是有疯狂的一面，那这一件事就绝对只能闭口不言，激动的站起来，斥责他：“胡说！你在想什么！你大哥绝对不会允许的！你难道忘了你大哥最讨厌什么？他最讨厌那些违背道德的，肮脏的东西，你到底哪里来的这些想法？昂！”

　　然后看龙三像是看戏一样，一直看着自己，徐富达指着他，咬牙切齿：“你啊你，我有时候，真是搞不清楚你在想什么！你心里还有什么法，全说出来吧，啊，我倒要看看，你现在是疯到什么程度了！”
　　“徐总，你杀过人吗？直接或间接的？”徐富达听到称呼改变，也心底一凉，难道孙塘这小子？！
　　“你在胡说什么？真的神经错乱了？谁？是谁跟你说了什么？”然后看他审视的眼神，恍然大悟。
　　“三儿，你难道是怀疑我背叛你大哥？！怎么可能！当年的事，我跟你说的很清楚了吧，我俩只是举报人，就算要跟那些毒贩有牵扯，那也只是为了争取时间，最后让他们都落入法网啊。你是听谁说了什么吗？我这么多年，对你怎么样，对这个家怎么样。该怎么保留，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是不是都满足你了，我知道你不容易，我也失去了自己兄弟，没保住他们妻女，我也很难过。所以为了弥补，我也只能掏心掏肺，想让你过的更好，这么多年早就把你当我亲弟弟。现在呢？就因为别人三两句话，你就要怀疑我吗？这么大的罪名，就着急往我头上扣吗？”

　　徐富达心里还是有些着急要撇清嫌疑。因生气发红的脸，在激烈表达完自己情绪后，有一滴汗从额头滑落，徐富达也没想用手擦，只很受伤的看着他：“怎么？你的意思，还想杀了我？”
　　龙三当然没有放过他任何微表情，更是肯定了他的心虚，既然想演习，自己也陪着他好好演下去，毕竟早就想到该怎么处理他了。

　　也赶忙起身：“哪能，达哥，坐、坐下！我知道你良苦用心，我也没说什么呀，只是跟你探讨问题，你别动这么大气，伤肝。”过去扶着徐富达，让他坐下。徐富达看他的脸还是心怀疑忌。
　　龙三压回到座位，说：“我只是梦到我哥了，半梦半醒的，难免说些胡话，您别在意啊。”也是为了让徐富达放松警惕。
　　“真的？”狐疑看着他。
　　“真的。嘶”说完又搓了搓右膝盖。徐富达看他发作也有些心疼：“怎么？腿又疼啦？你说说你，又不是毛头小子了，还不知道养生，这会得风湿了知道难受了吧。药膏呢？”

　　言语之间，虽然还是生气。但因为一句梦，自己也不能继续过分深究什么，只能表现的缓和一些。
　　“没事，就疼了一下。”龙三摇头表示无碍。
　　“嗯，没事就好。”看桌面的炸弹，徐富达还是心有余悸的：“我看这个不像真的烟花吧？”
　　龙三笑不及眼底粗略解释说：“我只是感兴趣，拿来研究研究。正规路径，这个没有危险。”
　　徐富达半信半疑，直勾勾盯着他：“今天怎么回事，给我个合理的理由，别想蒙混过去。”
　　龙三看着他生气的样子，心下也没什么打算，一开始自己究竟想听到什么话呢，现在怎么看他所有行动都很可疑？
　　“我只是觉得对不起我哥，只有我好好的活着……”原来只是因为这个吗？徐富达看他似乎真的没什么意思的脸，担忧了起来：“你、你可别想不开啊！”

　　担忧的走过去压着他的肩膀：“你大哥让我照顾你，不是让你这么想的。包括不想你知道他的隐情，都是为了让你好好活着啊，而且我、我也想让你好好活着！”说着拍拍自己胸脯：“我徐富达，现在就你一个可以交心的兄弟了。你要走了，我怎么办？”一字一句尽显真诚。

　　龙三似乎还在思考，徐富达趁势加火：“你想让你哥开心吗？”突然开始发问。龙三点头：“当然。”
　　“你活着他就开心啊，所以为了你哥，你也得好好活着。”
　　龙三苦笑仿佛心不在焉：“知道了。”
　　徐富达还不放心：“你知道什么了？”
　　拍了拍他的肩膀：“达哥，我没事，就是突然伤感了。”
　　“先回答我，为了你哥，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吗？”语气有些昂扬。
　　龙三看他认真的样子，真是不知道几分真几分假，只能说：“我要好好活着。”

　　突然下午会议的闹钟响了，龙三打开手机，按掉录音，冲着他不好意思的说：“达哥，不好意思，刚似乎不小心点了录音，之前确实也有个陌生人对我说了些挑拨离间的话，不过好在你提醒我了，这些话我会记在心里。”

　　似乎确认他眼中恢复点神色，徐富达虽然难以致信他为什么录音，但还是不予深究，侧身叹气：“哎，您能明白我的心当然最好，以后啊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有什么事，敞开了说就行了，做这么多小动作的，你知道吗，这两天没联系上你，我都快担心死了。”

　　龙三挑眉，乖巧的说：“那怎么能让你放心呢。”

　　徐富达像是早想说了，也脱口而出：“这样，你就直接搬到我家旁边，我帮你去看看那边的空房子。离我近一点，我还能看着你。就别回老房子，又没精装修，还冷清的。”

　　“好啊。”这么快就答应，换徐富达不可思议了：“哟，这是终于开窍了，之前这不肯住，那不肯去的，还不让我给你装修。可是把我愁坏了。”说完真的很高兴的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好啊，好，我一会就去看，以后可得把你看好了。哈哈哈。”

　　然后又似乎不好意思的问他：“你刚才说那个挑拨离间的陌生人，怎么回事？最近还找你吗？到时候我可要会会他，好好教训教训他。”

　　龙三摇头说：“没见过了。”然后似乎想起什么的说：“哦，我有一天好像看到他在我厂子后面的一辆车旁边鬼鬼祟祟的，藏了什么东西吧？”

　　徐富达心下了然，但不能表现的那么急切，转折脑袋想着怎么套话，问：“哦？你厂子还有人认识他啊，就这么动人家车子没人管吗？”
　　“那车挺破的，很少见人开，我当时注意他只是觉得那车牌号还挺好记得都是竖杠应该是111L1吧。”
　　“霍，你们家员工还挺有创意。”
　　“可不是，反正后来也没见过他，达哥你放心，以后我绝不会轻信别人的话了。”

　　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工夫，看来自己跟三儿的关系还是修复了的，开心的拍拍他说：“嗯，知道就好。”然后抓着框里的东西跟他说，这个东西就算再怎么安全，还是有点危险的，你记得放好。

　　“嗯，知道了，达哥我看你那不是有个闲置的保险箱吗？到时候咱们像电视那样，做个时间胶囊吧。把咋俩的一些记忆都放进去，我再放点我大哥的，等过几年后再打开估计别有一番风味。”
　　“现在转性了？这么有情调？”
　　“就是无聊了。啊你要是觉得俩大老爷们不喜欢，那我自己去找点东西埋上也成，你可以跟大嫂他们试试，我就是感觉挺有纪念意义。反正也闲着没事。”
　　“行，难得你有兴趣。那我必须支持，说吧埋哪里？”
　　“过两天我想去新开的那个农家乐钓个鱼，体验一下，到时候就去那边找个大树吧。”
　　“成，你打算去体验多久，哥给你包场。”
　　“那就谢达哥了，我打算去小半个月吧。”
　　“自家兄弟。客气什么，包我身上了，今天你就在家好好休息会吧。一会的会议，我特批你不用出席了。明天就给你放假。”
　　“好。”

　　徐富达转身走到门口，又不放心看里面：“在这也别呆久了，这么久没人气，怪阴冷的，注意自己的身体。”然后笑着出门了。

　　龙三前一秒笑着看他走，后一秒就变了脸色。拿起手机，打开屏幕，手指挪到录音播放。冷笑着：“让我听听看，什么东西能用呢……”
　　听的过程中，还不忘看着桌上的炸弹，该准备的一个都不会落：“说的那么好听啊，达哥！有钱有势了，就开始可怜我这个废物了、好，那就送你去见见我哥境地，看看你能不能挺过来吧。”森森的语气，似乎让周围的空气都沉了沉。

　　第二天天气不错，龙三又跟没事人一样，酒店看到孙塘：“孙光耀这个名字，我回去才想起来。我哥跟你爸也很熟！还托我给你留了东西呢，到时候带着路上花吧。”
　　说到这，孙塘可来劲了。“我就说我感觉跟你很亲，原来是老缘分了，以后我就喊你大哥了。”说完就搂着龙三嘻嘻哈哈。

　　龙三低头浅笑，但此刻要看到他的眼神，绝对会被里面的狠辣和冰冷给吓到。

　　“7.1号，下午一点，露水街码头，买票上船，我找你。然后看我手势。我会拿着行李箱，到时候会租个柜子，正好五根手指，表示从门口到里面的12345个大排柜，到时候敲哪个指头你就去找哪个柜子。行李箱密码三个666”。

　　听完这一长串话，孙塘挠挠头：“大哥，要这么谨慎吗？里面装了什么东西啊？”
　　“难道说，能花的指那‘东西’？”孙塘摇起头，开心的问是不是这个。不过不管哪一种，自己都来之不拒。

　　龙三嗤笑了一下，原来还是隐藏的吸毒的吗？“摇首丸吗？怎么？上瘾了？”
　　“哪能啊，玩玩，玩玩。”孙塘敷衍着，但这对龙三的目的没有什么影响。
　　“不确定，总之，信息时代了！一切小心为上。”
　　“哦……大哥，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我马上要带着女朋友出国了，我在这边也没什么真朋友，大哥，咱们虽说只见两面，但有一个词叫什么来着，啊一见如故，对吧。哈哈。我叫孙塘，认识一下。”

　　又是真，这个字，人心哪里是真的……龙三无背过身，冷冷说到：“既然要走了，那就不用认识。”
　　“别啊，大哥。”孙塘脑补一堆兄弟分离的什么□□大戏：“大哥，难道是那种，我要是认识你，会很麻烦，以后还可能随时被追杀？你是有仇家吗？哈哈哈。”

　　龙三头也不回，酷酷的走了（在孙塘眼里），所以他不禁开始怀疑：“不会真这么邪乎吧？”
　　交易前一天，龙三看着本来没什么人气的家，从挖了这个墙，也没有再装修，保留最低能住人就可以的状态。
　　盯着早上挪开过的衣柜：“大哥，你们一家人能待在一起，现在应该也很开心吧。”

　　挪开衣柜，掰开楔入墙体的铁板，随意放到床边。看着原本放盒子的地方，此刻放着一包炸药。

　　“6年了……原本是给我自己用的，便宜他了。”带到最近新租的房子里，装了盒子弄好一切。弄上徐富达指纹的炸弹，放好之后，盖好泥板，带着盒子，缓缓关上门……

　　一切话语都得到了证实，龙三的计划也都随着宁心的出现扑了空，如今剩下只是空气中的一口叹息，徐富达的罪行追究起来，确实不好定性。龙三谋划下来的局，要是真做成了，也只会害人的命。抑或者让徐富达在不断上诉中，失去一切，最后放弃自己。所以现在只能庆幸，没有被捏成一手冤案。

　　在他陈述完最后确实想用自己的死，彻底堵死徐富达的出路，然后停顿了好久，大家都在安静的消化着。

　　最后齐霄问他：“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龙三摇摇头，然随后看着医院，似乎又想到了某个单纯的脸，但似乎面对自己的时候都是小心翼翼的，充满惊惧的，但又很神奇的，带着几分勇敢和胆色。然后用干哑的嗓子说：“那个姑娘……没事吧。”
　　“没事。”

　　听到满意的答案，一瞬间的温柔之后又是空洞无神的眼神，毫无生的气息，淡淡的笑着说：“警官，一切都是我做的，这回能让我好好死了吧……”

　　没听到回答，他睁开眼看着齐霄：“我只希望，没有痛苦，给我一针吧……我现在确实生不如死。该死疼啊……”

　　看他自嘲的笑着，渴求着死去，齐霄只沉默的起身走了。沐光和小康也收拾好东西，跟着走出去。

　　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只是内心依然激荡无比，要问齐霄之前说的那些证据都是真的吗？他只会说，这些都只是推测，并没有切实所谓的证据。

　　但看到龙三鞋痕的时候，结合宁心的证言，自己已经不相信龙三说的任何开脱的话，所做一切都只为给龙三找罪证，还好之前照片对比出来了，由他在现场前后不一致的腰线，还有他住宾馆前后，鞋子的干净程度明显不一样。加上他最大的漏洞就是踹箱子，所以有时候越要掩藏什么，越难以让人相信什么。

　　所以推测出他就是去过现场了，也想害孙塘。既然他不承认，没有现成的证据，他又要被放走，自己只能选择风险较大的钓鱼执法，没成想还出了这么一出让人始料未及的感情问题，让他要死要活的。

　　不过还好，结果是让人坦白从宽了……只是看他坦白，知道真相自己怎么也开心不起来。难道最终结果都应该怪那些药物嘛，让人上瘾，让人家破人亡，让人被仇恨遮盖住双眼，甚至让自己的师父都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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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些人性中的复杂，生活上的复杂，除了经历的自己，谁能明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