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你快乐吗？ ...
-
“小心！”卫宁心还在想着之前的事发着呆，却被一声呼喊叫醒，还没等反应过来，一个人影已经窜了过来，挡在自己前头。
下一秒只听“嘭、”的一声，让自己彻底回过神来了。原来是刚才在球场上自己低着头思考事情，没注意一只球正往自己飞过来（但按理说球路不会砸到宁心）。
为避免任何危险，宣长风看到移动中的宁心，还是直直跑了过来，在她几步远的地方，堪堪拦住了球，给伸手摔回球场。然后，惯性中唰的一下蹦跶到宁心的眼前，带着球鞋吱吱的一声，稳住身形。双手还略显张开的举手状，差点撞上她，还好啊。本来生怕自己运动过后会有味道，手又有点脏。
低头看卫宁心没事，才松口气退后几步，才感觉到不适，蹬蹬脚，刚才脚好像有点扭到。不过适应了一会也还好，不算严重。
卫宁心还在眨眼，就看个头高的长风衣服好像刮过自己的脸颊，正不可思议觉得速度极快的时候，对方又退了出去，这才仰头看他叉着腰仰头，呼呼喘着气的样子：“宣长风，你没事吧？”
“没事。”宣长风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卫宁心仰着脸，直直对着自己，也有瞬间呆愣，觉得好像距离还不够远，便马上再退两步。
“真的吗？”宁心看他退后两步的动作，感觉还是有点担心。
“真的。”宣长风对着她露出一个微笑，也活动活动手脚，确认了自己没事。
“哦哦，那就好。对不起啊，是我走神了。差点撞到你。”
“哈哈，”低低笑一声，宣长风看向她的眉头，还是有点皱皱的样子，这会似乎在恼她自己。“确实想的很入神，眉头皱得像核桃。”
“啊？”宁心正伸手想摸自己额头。
郝家成这时候也走过来，一把揽过好哥们的肩头过来查看他有没问题，刚才迅猛的冲出去的架势可不像他，之前打篮球的时候，一点不想救球的样子可让自己无语好几次了。
“喂，长风，怎么样。”
“没事。”宣长风对这个打扰自己互动的人，报以最礼貌的微笑。
“卫心心，你可得好好感谢我兄弟，刚才这斯一看到你走过来，就跟超人一样嗖的一下就窜过去了。”郝家成挑挑眉。
卫宁心放下扶额的手，看了眼家成，知道人家在打趣，也瞪了他一眼，不过礼不可废，悻悻回着礼。“啊哈哈，谢谢。”
“不用客气”。长风也不希望宁心客气，但看着她可爱的表情，感觉这样也够了。
郝家成趴在他肩上正轻声说了句“嗯，听你刚才说小核桃？怎么，喜获爱称了？”
这边宁心走两步，似乎听到后面传来哎呀呀的声音，转头看着郝家成，正被宣长风夹着收拾，也不解的转头走了。
长风的这叫反差？
郝家成理了理自己的发型，还一脸谄媚的追着问“啧啧，这叫什么，别人叫不得对吧。长风，你这情况。也病得不轻啊？刚才那一下可勇猛了。宣哥哥。”
“去，别瞎说。”宣长风有一瞬间的不好意思，看着他放肆的脸，也及时收住情绪。“你还有心情管我？”
“我、你。”郝家成看着撇下自己运球走远的兄弟，也就瞬间瘪了下去。“……”只能去断球泄愤。
等活动课结束，任惜惜找到了这边，“郝家成。”
“嗯？”饶是再怎么迟钝，郝家成也觉得，最近任惜惜是不是找自己找的勤快了些。稍微警惕了一下。“额，什么事？”
“今天放学你能不能帮我搬一下东西，我爸妈给我在门卫寄存了一些东西，但我自己也搬不动，你、要是有空能不能帮个忙？当然没空也没关系。”任惜惜其实也有些踌躇，确实有一些东西自己也很难搬。
“哦，搬东西啊，没事。我力气大。交给我吧。”
“嗯嗯，那就谢谢你了。”
到了下午郝家成也只说了有事，让宣长风先回了不用等自己了。便朝门口走去，而迎面来的，便是好久没跟自己好好说过一回话，正准备找宁心一起回家的斯言跟曹云然一行人。
“哟”
“哟”
两个假装没事的人，简单的问候便也擦肩而过了。
“他有事我们先走吧。”宣长风跟卫宁心和翁陶也正等着斯言他们。
“嗯。”斯言走在后头，突然就想着转头看一眼，正看到楼梯口等着郝家成的，（斯言觉得）笑靥如花的娇小身影，突然觉得眼睛有些抽痛，便快速转过头重重吐了口气。跟上其他人的脚步。
“啊，终于可以回家好好休息了，今天的卷子真是做到手酸。”卫宁心伸伸懒腰。
“是啊，马上要最后一个寒假了，还是不能放松啊。”翁陶感叹着附和着。
“在想什么？”曹云然注意到后方，略低着头思考的身影，也放慢了些脚步。
“没什么，嘶，怎么突然这么冷，这天气。咱们快点走吧，我还想早点回家，进被窝躲着呢。”说罢也怕自己不自然，也没让别人看自己的表情，只是搓着手，然后快步跟上了卫宁心。
曹云然也是有些担忧的看着，却也无可奈何。
“放在哪？”这边郝家成正抱着一些包裹，在宿管阿姨的注视下走到了女寝门口。
“就先放在大妈这边吧，男生不让进，一会我让我室友下来帮我一下吧，真是辛苦你啦。”
“嗨，多大点事，别客气。”说着两人扛着东西，就冲着阿姨走去。
“阿姨您好。我给送个东西，先放您这了哈。”
“放吧。”见他没要进去的意思，也就让他随意放了。
“谢谢阿姨。”任惜惜他们放完东西就走了出来。
“我送你吧。”任惜惜提议着。
“跟我客气啥，你就上去吧。”
“就当是曾经作为学徒的，回礼。不然大冬天的我也确实过意不去。”任惜惜坚持的说着。
其实任惜惜也知道，师徒设定中郝家成，似乎也从没正面回应过自己，但她也很想让自己的行为显得更自然合理，目前只能想到这个办法。
“好吧好吧。”郝家成摊着手表示随意。
“你再等我一下。”
“哦。”看着任惜惜那个表情，其实郝家成心里有点犯嘀咕，但又有一丝不忍。
郝家成只能老实的站着，双手插兜，微风拂过，入冬了的空气确实有些寒冷。
“给。”任惜惜拿着从隔壁买的热饮递过来。“暖暖手。”
郝家成又明白了不少，缩缩头：“不用了，我这样就挺暖和的。”
“这是谢礼，除了这个你还帮了我很多。高二刚开学的时候，你也帮我扛过行李呢。”
只是回礼吗？郝家成看着任惜惜期待的样子，虽然有些不解，但看她举着，也只好接过来。“哦，是吗，我不记得了。哈哈，那我就不客气啦。”确实挺暖和。
“嗯。”任惜惜笑着点点头。
一路上郝家成在前头走着，任惜惜不紧不慢跟在后头，似乎在做一些艰难的决定。
经过图书馆门口的小广场，离校门口就只有一半不到的距离了。
任惜惜咬咬牙就出了声“郝、郝家成”
不轻不重带着点颤抖的声音，郝家成停了下来。“嗯？你叫我？”转过身，“怎么了？”入冬的天色，加上多云，天差不多迷蒙地暗了，郝家成也看不真切对方的表情。
“我，我喜欢你。”任惜惜认命似的轻喊了出来。
“……”突然的告白让郝家成的心咯噔了一下。有惊讶、有紧张、有无措。张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知道停顿了多久，就在任惜惜缓过劲，自我心理建设完，打算抬头看着对方的时候。
“我、”终于说话了。郝家成挠挠头，侧着脸说：“你是个好徒弟。”
“嗯？”不明白他的回答。
本还是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的郝家成，此刻想起自己是堂堂七尺男儿不能优柔寡断的话，也就真诚的转脸看着任惜惜。“我对不起你。”但话一出却有些变味。
“啊？哈哈，你没有对不起我。没关系。”任惜惜本就难受的心，却被这句话逗得笑了。
“呃、嗯。真的对不起。”郝家成看对方笑的表情，也觉得自己有些尴尬了。但还是带着真诚的眼神再说了一遍。
“不用不用，我一开始只是想试着争取一下。也得谢谢你，因为你的帮忙我才有机会把心里话说出来。”
“嗯……抱歉，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能让你舒服点。”或许自己经历一点微不足道的心碎，才有这样的共情能力，能体谅对方的不易吧。
“什么都不用说，说出来我就很舒服了。没关系。你快回去吧，再过一会，天都黑了。啊，还有，你也要把握好机会哦，别让人捷足先登了。”任惜惜挥挥手示意他快走，然后强忍着心酸要涌出眼眶的泪。
“嗯。拜拜。”郝家成也是没遇见过这样的告白现场，只是扯了一下单肩包背带，无奈看着对方。
“郝家成，我们还是同学吧？”任惜惜看着他的脸问着。
“……嗯。”礼貌的答了一句。
等到第二天就证实：有些男女之间，还是存在差异，这一点。
郝家成过了一天，也就调整好自己。成了没事人一样，凡事照常。只是在好奇那个捷足先登是什么意思？也让人感叹，果然两个人的感情，没办法让第三个人留下痕迹。
但任惜惜从此也心怀芥蒂，再没去找过郝家成说话，即使远远看见郝家成，也会躲开避免彼此碰面。昨晚在被窝里无数次告诉自己“这样就好，这样就好。”但真的看到了，还是会难过会尴尬，有些无奈也注定要靠时间去磨平了。
郝家成没想明白，也就不想了。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忙碌的过着，经历了这么个小插曲之后。郝家成也一直很好奇自己要是像任惜惜一样，直接告白会怎样。是不是就能轻松一些？看到他们是不是就不会扎心了？
但眼巴巴看着时间，就这么一天天过去，自己和斯言的关系，似乎连一点都没有改善，现在见到斯言的次数还更少了。
因为冬天冷，斯言家较比其他人的家更远一些，所以斯言父亲最近也总来接她上下学。
郝家成不知道的是，自从那天看见那一幕起，斯言回到家就以作业多天气冷为借口，让自己的父亲来接自己，近期她可能也不太想跟郝家成多接触了。
翁陶和宁心也一起去过斯言的班级，询问情况。斯言也只说，要收收心，好好学习了。现在的自己感觉很不错，成绩也实实在在进步了，果然是飒爽如她可以毫无影响吗？俩人也只能表示理解和支持。
曹云然关注着斯言这一系列动向，看到斯言跟翁陶和卫宁心聊的开心，但总会下意识避开郝家成的时候，内心又是担忧又有些窃喜，等反应过来又有些自我厌恶。
曹云然自己呢，又因为有了自己能一起回家的，画画补习班小伙伴，所以也不总跟卫宁心他们一起走，自然也见不到郝家成，省的还得在家成面前演一些，跟琪琪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戏码了。
终究还是少年，对感情还是想要费尽心机。
“琪琪。”某天中午，吃完饭回来。曹云然看早就在沉迷学习，少了点活力的斯言也有点按捺不住了。
“嗯？”稍微抬头示意对方有事的斯言又马上低下了头。
曹云然感受到一丝冷落，但也把凳子拉近些，继续聊：“最近这么认真，真是一门心思要搞事业了呀？以后打算哪里高就啊？”
“哈哈，本来就是跟宁心一起定的目标，但对我来说，不认真点怕是稳不住。”斯言继续奋笔疾书。
曹云然，本来还想等等，但这段时间一直看她不开心的样子，也忍不住直接问出口：“不是为了逃避什么？”
斯言听到，动作明显顿了一下。想了想说：“你说什么呢。”
“今天周五，要不要跟宁心他们一起走？”
“不是说了，高考前我爸都会来接送我。”斯言还是选择回避。
曹云然看着对方嘴硬的姿态，也很无奈的语气更轻了一些，双手搭在斯言前侧的桌面上继续靠近一些：“琪琪啊，要是什么事，你可以跟我说说，我还能帮你分析分析。”
斯言此刻抬头，也正好对上一副含情脉脉的桃花眼，看斯言终于抬头，嘴角也被牵动了一分。放下笔，就这么盯着曹云然看了一会。曹云然眼神闪烁的眨眨眼，摸摸自己的脸，“怎么了？这么看我？”
斯言轻笑往后靠，“哈哈，就是觉得你现在突然变贴心了。这么多年还是有点变化的。”
“哈，说的好像我以前没心没肺似的。”
“也不至于，你那叫丧心病狂。”
“mygod，难道我在你记忆中留下的全是污点吗？”虽然被说，但看斯言还能调侃，曹云然笑容也是逐渐放心了许多。
“嗯~”长音节的思考之后，“不过有时候，对我们确实还不错。带我们吃好玩好。既然是以前的滴水之恩，我就谢过以示报答了啊。”也是侠女般抱拳敷衍了一番。
“哈哈。不报就不报吧。反正以后我也想一直对你好。”加重了你这个字的吐音，是你，不是你们。然后坚定又有些期待的看着斯言的反应。
谁知对方拿起笔，一手拄着下颌，无聊的转着笔说：“真会说话。出国之后学了好多说话技巧吧，顶着这张奶油小生的脸，没少‘勾搭’少女吧。”
饶是如此，依然也略有所觉，但也是垂下眼眸，想着肯定是自己想多了，然后岔开话题。
云然无声叹息，看来今天是要到时候了，自己真是没被放在心里吗？不甘的继续说：“小生没错，但这张脸可比奶油阳刚不少吧。而且这话我也只对你才想这么说。”
斯言只能疑惑的抬眸。曹云然更挺直了几分，虽然似乎环境不太对，但气氛已经烘到这儿了，也就缓缓开口，“我喜欢你。再次见到你开始，我就非常确定了。”
斯言看了一下周围，还好中午的环境还比较吵闹，班级里也还没什么人，告白声似乎只在两个人的位置传开了。
看着曹云然正想开口。
似乎知道什么似的马上打断她：“你先不用说什么。我只是表达一下我的感觉，然后在不打扰你的情况下，我还是会继续看着你。你依然可以随意对待我。”
斯言马上伸手禁止：“你等下，我先捋捋。”
自己也只能嗯了一声，等候判决。
斯言却有些不解：“我？以咱们的交情，从小我真以为自己是你的兄弟的？”但感觉自己说出来的话，又有些渣女语录的感觉：“额，不是，我是不知道哪里让你……”
曹云然笑了笑：“很简单。在我看来，你就是不一样。”
“额。”斯言没想到又是一记直球。
“放心，你依然可以按你舒服的方式，我并不想马上改变什么关系。只是希望你多少看看我。”
斯言有些苦笑：“这就有点强人所难了。”但也挺佩服曹云然，能如此轻松的说出喜不喜欢的话。
“不要有负担。无论你最后的选择是什么，至少我们还有小时候的交情不是吗。”
曹云然突然有些哀求般的神情，让斯言也心疼了几分，原来他也不是游刃有余的。
“对不起，曹云然。不要对我有期待。”斯言觉得应该对他更尊重一些。
“这么快就给我判刑了？”
“我，不想拖泥带水。”
“好，我明白了。那你对他呢？也能不拖泥带水嘛？”
曹云然似乎像拐着弯的让自己面对。
斯言只能咬咬牙：“我不知道。”是双标现场了。
“果然，还是关心则乱吧。”曹云然自嘲自己果然还是小人啊。
斯言并不知道曹云然在特指哪个：“什么？”
“没事。学习吧。”曹云然起身之后，也留下一句话。
“有些事，你可以去好好弄清楚，我不想看你总是闷闷不乐的压抑自己。”说完又洒脱的笑了笑，回座位。
……斯言也只能目送，然后低头想着自己的事。
人的心有时候真的很小，小到此时此刻，无论发生什么，脑海中也只能装下一个人。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你快乐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