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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花开花落 ...

  •   凌冉颐册封为梨妃后,群臣果然如他所测纷纷启奏诉说不满,但都被皇上或柔或硬的挡了回去,册封大典顺利完成,群臣眼看木已成舟,行动上停了,但嘴上心头的不满恐怕是消不散的.
      只有凌冉颐心里最清楚,那个多少女子羡慕不已的地位他根本不屑一顾,他来宫中的目的不是麻雀变凤凰,从来都不是.
      在册封大典后,梨妃与淑妃的不合再次升温,凌冉颐自觉如今他不管是在宫中的地位还是牡丹坊的地位与淑妃都是平起平坐的,而在牡丹坊他只听坊主一人的命令,其他人,包括淑妃,那都是痴人说梦!
      淑妃休想号令于他,而淑妃本就是自傲的人,哪看得惯凌冉颐如此的态度,于是两人从面和心不和发展成不管面上还是心头都不合.
      旁人无法言它,两人亦敌亦友,那层关系也只有自己说的清.
      说起那黄太医,倒确实是淑妃考虑周到,一早买通了的,雪蓉告诉他,她命雪蓉如果皇上再去梨昭宫就立刻请黄太医前去,所以才化解了那场危机.
      而祁扬自从升上御前三品带刀侍卫,凌冉颐就再未与他碰过面,只听闻皇上很重用他,如今他正时运得来,将来步步高升,前途无量.
      也好,也罢,见不上面,也就断了念想.
      断了那可怕的念想.
      梨妃独自闲步在后花园的小阶上,方才闲逛时遇到一位朝中老臣,老臣见了他又是叹气又是摇头,一副他就是红颜祸水的模样.
      颓自苦笑,笑中带泪,这一世,难道他都在为他人而活?
      这一世,有哪件事是他真正想做?
      有三两宫女迎面而来,请了安,纷纷快步而过,她们改口倒很快,如今已不道他梨贵人而是梨妃了,倒是他自己有些不适应.
      摸出怀中丝帕抹去眼泪,这里人多口杂,见了他掉泪明日指不定又有什么闲言闲语传出,一阵风吹过,丝帕飘落草地,他踱步过去,还未蹲下身子拾起时另一宽大的手先他一步拾起丝帕.
      缓缓抬起双眸,望进那双日日思念的面容,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他好像...瘦了些...
      "祁扬给梨妃娘娘请安."良久祁扬缓缓道.
      凌冉颐从失神中抬起头,接过祁扬递来的丝帕,两人的手指在触碰到的那一霎空气仿佛凝滞,手竟微微轻颤起来,祁扬的指尖有丝冰凉,凌冉颐缩了手怯怯的望着他.
      而他...也望着自己...
      许久未见,却不敢诉说,那张面容,无数次出现在心里.
      相思成灰,无泪就无痛,祁扬惊觉自己失态,垂下头来不再看凌冉颐,拱手告辞.
      凌冉颐望着他的背影,纵有不舍又如何,无论是宫内还是宫外,他与他都该形同陌路.
      只是为何不甘,这一世...总要做一件令自己不会后悔的事...
      "祁扬..."在意识到之前,凌冉颐已经开口喊出了他的名字,祁扬停下脚步,错愕的回头,他的眼里一团雾气,看不真切.
      "本宫想学棋艺,听说祁侍卫对于棋术很有造诣,可否教本宫一些浅薄的知识?"
      片刻怔愣之后,祁扬低头轻笑起来,那抹笑在之后的许多时月里,都是凌冉颐心头最大的慰籍.
      却不知,那是两人最后一次相见.
      凌冉颐与祁扬相约戌时在梨昭宫见面学棋,而这一幕早已有人在暗中窥探许久...
      ————————————————
      "雪蓉,上次皇上命人给我做的衣裳在哪?"凌冉颐满心欢喜的回了梨昭宫,雪蓉不明所以,拿了许多衣裳置于床上让凌冉颐挑选,她不明,即使是与皇上出游梨妃也未曾如此精心打扮过.
      "这件好还是这件?"凌冉颐把衣裳在身前比了比.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雪蓉问道.
      "你别多管了,要不还是这件?"凌冉颐说着又拿起一件压在底下的衣裳.
      "娘娘,其实您不管穿哪件都很漂亮,人家是用衣裳来衬人,而您是用人来衬衣裳."
      凌冉颐笑了笑,这丫头越来越会说话了.
      "对了,去把围棋给我找出来."
      雪蓉更加不解了,八百年封存着的东西怎么今个突然要她翻出来,"娘娘,您不是不会下围棋么,也不喜欢吧...?"
      "乱说,本宫可喜欢围棋了."
      那一刻雪蓉突然觉得这凌冉颐梨妃娘娘耍赖起来也像个孩子般可爱.
      精心打扮一番后,早盼晚盼总算把戌时盼来了,凌冉颐坐在桌前把玩着上好的黑白石子,一颗一颗,晶莹透亮,放在眼前似是连人脸也迎的出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凌冉颐催着雪蓉出门看看,有没有人来,雪蓉出去又进来,如此反复几次,得来的都是并无一人.
      等待总是最最煎熬的,无数个相思的夜都熬过,为何这几个时辰的等待却似隔了一世?
      忽然一颗晶莹的棋子落地,碎成两半,凌冉颐站了起来,俯下身去拾起,门在这时开了,凌冉颐望见一双鞋踏了进来,他立刻笑起来抬起头,笑容却在那一刻凝住.
      棋子再次掉落在地,换来两个惊愕的字.
      "皇上..."
      凌冉颐能够感到皇上此时眼里的痛,那些痛满满的就快装不下,他双手握拳,死死的看着自己,他是想用这样的双眼来诉说他对他的罪孽么?
      对,他说过他爱他.
      可凌冉颐从未说过...
      他不懂爱,第一次想要去懂,却发现原来是种奢望.
      原来,他的爱,只会给他人带来灾难.
      ————————————————
      祁扬奉君之令,赴边疆守备,即日启程.
      皇上选择把这件事放在心里,但不管是他和凌冉颐,那都会成为一个永远的疙瘩.
      前途无量的御前侍卫突然发配边疆,许多猜忌与疑惑,只有那颗参天的古木树知道答案.
      凌冉颐无法送祁扬最后一程,他立于高耸的城墙之上往下望去,是密密麻麻行军的车程,在最前方,那个男人坐在棕色马匹之上,英姿焕发.
      那一去,便不知是何年何月.
      不盼望他能抬头望他一眼,只望他永远不忘那日相遇,有位叫冉颐的男子在深宫中期许他...能够出现在他梦中一回...
      丝帕从城墙上飘然落下,随着风,不知飘向何处,何处才是归处...?
      重过阊门万事非,同来何事不同归?
      梧桐半死清霜后,头白鸳鸯失伴飞.
      原上草,露初晞,旧栖新垅雨依依.
      空床卧听南窗雨,谁复挑灯夜补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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