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17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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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下午约着去看了场歌剧。
晚上四人在红杏居碰头，王国昇见女儿眼角眉梢都带着喜色，还以为两个年轻人看对眼了，加上下午又同梁臻谈成了笔大买卖，吃饭时心里别提多畅快了。
雅间里就他们四人，推杯换盏间气氛轻松和谐，聊天的话题也不似平日里那样刻板官腔。
两个大人聊他们圈里的鲜闻要趣，祁彦和王楚瑜则小声讨论着今日桌上的菜肴品相与口感。
王国昇看在眼里心怀大悦，以为在不久的将来两家就会迎来一桩喜事，心里有了盘算，出口的话也就多少带了点试探。
他知道梁臻是个同。
也找人打听过梁家和祁家的渊源。
面上看着梁臻待祁彦也确实如亲侄一般好，但比起梁旭来毕竟还是少了层血缘关系，也没法律牵绊，平日里吃穿用度照顾得再好再细致对梁臻来说也不过是九牛一毫，当真大利当前时还能做到一视同仁的没有几个。
梁臻向来心细如发，自然知道他在担心什么，随口问道：“听祁彦说你们家席越弄了个实训基地也在泗水？”
“可不是，最近一直忙活这事儿呢，”王国昇叹气道，“臭小子就爱瞎折腾，家里这么大个摊子他不爱捣腾，非要自己出去创业，他母亲也纵着，不好管呐！好在我们瑜儿听话，也快毕业了。”
梁臻附和道：“现在的小孩性子都野，你至少还有个听话的在身边，我们家这两小子从小穿一条裤子，做什么都要一起，一个都不愿意来接我的班，我打算再做些年，他俩要还是不愿意接手，到时就请人来管，能够他俩后半辈子吃喝不愁就行，再往后的我也就管不了了。”
王国昇安下心来，笑道：“你这正当壮年，谈退休太早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年轻人喜欢折腾其实也不是什么坏事，总比好吃懒做的强。”
梁臻看了眼正交头接耳的俩年轻人，面色平静地收回视线，朝对面举了举杯：“王董说的是。”
王楚瑜正跟祁彦说今天的石蟹做得有点老，还没她家阿姨做的好吃，冷不丁听到她父亲叫她：“瑜儿，爸爸给你们在齐州买套房子好不好，你哥未来长时间都要呆在这边，不好经常住酒店，你到时过来玩也有个落脚的地方。”
他们聊天的时候王楚瑜其实也顺带听了一耳朵，知道大人们都误会了，只是不好在此时摊牌说祁彦已经拒绝她。
对于她爸的提议倒也并没什么异议，只说：“我来这边的时间少，我哥倒是比较需要，不过不知道他怎么打算的。”
王国昇只当她是喜欢的，便对梁臻说：“梁董你这方面资源多，帮我留意留意呗。”
不知道是不是今晚的酒后劲儿有点大，梁臻才喝不到半斤就感觉有些上头。
他整了整思绪，说：“益瑞达的罗董手里就有几套性价比和环境都不错的独栋，是前两年我们公司开发的，跟我府南区那套别墅差不多的配置，面积要小一些，在东门，他专门留来做人情的，要不我明天帮你约一下他？”
“好，”王国昇信任道，“难得有能让你也赞不绝口的房子，那我得要去看看。”
说着两人又隔着座位遥遥碰了个杯。
祁彦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感觉马上就要把这婚事给定下来了一样兴致高昂，无奈之余又有点坏心地想：你们这会儿就高兴吧，明儿有你们失望的！
他这会儿已经吃得差不多，对两位家长的聊天内容也没什么兴趣，怕他们等下又把话题绕到他和王楚瑜身上，便借口去了洗手间。
上完洗手间出来后他并没有直接回房间，而是去旁边的小花园给梁旭打了个电话问工地的情况。
梁旭说：“今天甲方的余总来工地了，说是隔壁华水也有同样的场地遗留问题，约着明天一起去找镇上的领导。”
祁彦：“希望这次真的能解决。”
“应该没问题，”梁旭是天生的乐天派，“你们还在吃饭吗？”
“嗯，他们还在喝，王叔叔酒量超级好，我感觉小叔今晚要喝醉。”
“放心，我舅不会让自己喝醉的，这么多年你几时见他真喝醉过？”
梁旭说着突然想起自己小时候梁臻唯一一次喝醉时差点失手掐死他的情形，又立马改了口：“不过……要是万一他真喝醉了，你不要悄没声地靠他太近。”
祁彦不解：“啊？为什么？”
因为……
梁旭犹豫了片刻才道：“我跟你说了你不要说出去，我舅小时候被人绑架过，还因此患了PTSD，后来虽然好了，反正平时是完全看不出来的，但如果他彻底喝醉后没有分辨能力，戒备心会极其重。我小时候有次碰到他喝醉了，那天打雷我害怕，偷偷跑他房里想让他陪我，结果差点被他掐死。”
梁旭心有余悸般在那头摸了摸脖子：“你是没看到他当时的样子，简直跟地狱修罗一样。”
祁彦被震惊得失了言语，自他认识梁臻起，梁臻在他的印象里就是温柔可亲且理性强大的。
哪怕现在长大了知道商场上其实充满了尔虞我诈和弱肉强食，梁臻要掌管那么大个集团，肯定也有心狠手辣的时候，但他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出来梁臻会有暴戾阴狠失智如地狱修罗的一面。
夜里偷爬梁臻床这种事情他也做过，而且还做过很多回，但从没遇到过梁旭说的那种情况。
梁旭还在那头喋喋不休：“你听到没有啊，如果我舅真喝醉了，你自己注意点，靠近他之前先把他叫应了你再过去。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练这么多年散打，手劲不比你爸差到哪里去，真要没控制住，拧断一个人的脖子也就几秒钟的事儿。”
“……我知道了。”
震惊过后祁彦又开始心疼起来，是什么样的遭遇会让人患上PTSD，甚至到如今都不能完全释怀？
梁旭再次强调：“这事儿是我舅的禁忌，你别在他面前提哦，当年他出事的时候我还不记事，具体细节我也不是特别清楚，要不是因为那次差点被他掐死，我妈也不会跟我说这些，家里都不让提的，你当不知道就行了。”
祁彦应了好，匆匆挂了电话，回去时心情有些急切，脚步匆忙，差点撞到人。
“抱歉。”祁彦为自己的莽撞而道歉，一定神看清来人蓦地瞪圆了眼睛。
“哟，是祁彦呀，”秦嵩笑吟吟地看着他，“我们又见面了，可真有缘。”
“秦叔叔好。”自从席越跟他说了秦嵩的诸多劣迹后，祁彦就在心里把秦嵩归类到了“不是好人”那一类，要平时在大街上碰到都是要绕道走的，今天迎面碰上着实让他有点怕。
而且他身边还站了个气质阴邪的男人，大晚上的还戴个墨镜，不知道是不是为了遮颧骨处的疤。
祁彦只看了一眼立马转了视线。
那人声音特别粗：“你朋友？”
“你不认识他？”秦嵩略感诧异，提醒他说，“梁臻家的小孩。”
男人听到梁臻的名字脸色微变，继而取了墨镜好整以暇地打量着祁彦。
那眼神看得人特别不舒服。
真的是出门逢债主，扫兴又倒霉，祁彦这会儿万分后悔没早点回去，无奈之际只得搬出梁臻做挡箭牌：“小叔他们还在里面等我，秦叔叔，我先进去了。”
“梁臻也在啊？”秦嵩看热闹不嫌事大，轻飘飘给旁边的男人递过去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
“嗯，太昇国际的王叔叔也在。”
“那你快回去吧，大晚上的别到处乱跑。”秦嵩这会儿又变回一副长辈模样了。
祁彦恨不得拔腿就跑，但还是礼貌地靠边站着等他们先走。
擦身而过时那个不知道名字的男人对他说：“回去跟梁臻说，沈某欠他的人情日日铭记于心，让他一定要记得来找我讨回去。”
那人说完也不再看他，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祁彦在人情交际方面反应一向比较迟钝，但再迟钝也听出了男人话里的阴阳怪气。
心想，我又不是你们的传话筒，自己没嘴巴吗？
回去后，在门口就听到王国昇爽朗的大笑声，也不知道他们聊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
梁臻见他进来，神情温和地看了一眼：“怎么去了这么久？”
“接了个梁旭的电话，聊了一会儿。”祁彦回到梁臻身边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一看桌上不知什么时候又开了瓶茅台，忍不住偷偷打量起梁臻的面色。
梁臻面色并无异常，问他：“再给你点点别的？”
今晚的菜大部分是按照王家父女的口味喜好点的，他注意到祁彦不如平时吃得多。
“不要，我已经吃饱了。”
梁臻也不强求，转头又和王国昇聊天喝酒去了。
他们这顿饭两个人喝了将近三瓶茅台。
王国昇那是喝得相当的尽兴，到最后除了有些兴奋之外，一点看不出醉的迹象。
梁臻就没他那么好的酒量了，从红杏居出来时被冷风一吹，简直晕得天旋地转。
但他这人吧，超级能忍，喝酒又不上脸，他要不说根本看不出来他是醉是醒。
几人在大门口分开。
王国昇父女的车先走。
祁彦他们也准备打道回府。
梁臻之前是自己开车来的，晚上喝了酒不能再开车，他本来想让祁彦自己开车回家，让小周送他去森林湖那边。
可是祁彦不干，非得要同他挤一辆车。
梁臻有些头疼：“那你坐前面去。”
祁彦不解：“为什么，我也想坐后面。”他就想挨着梁臻。
梁臻这会儿卸了伪装，难受地捏了捏山根：“你听话，我身上全是酒味，待会儿冲得你难受。”
祁彦见他眉头紧锁，不想惹他心烦，便听话地去了副驾驶，回头问他：“小叔你是不是醉了？”
“有点晕而已，不用担心，”梁臻这会儿其实非常难受，并不太想说话，还是强打精神吩咐司机说，“小周，你先将我送去森林湖，然后把阿彦送回麗锦湾。”
森林湖离这边只十分钟左右的车程，麗锦湾离这边起码得一个小时，他等不了那么久。
祁彦自然是不同意的，但梁臻压根儿不打算理他了。
祁彦抗议无效，低着头生闷气，心里噼里啪啦拨着小算盘。
十分钟后，梁臻下车时他也跟着下了车。
梁臻耐着性子哄：“你听话点，回去睡，这边没你的换洗衣物。”
“我可以明早再回去换。”祁彦乌黑瞳仁里满满都是恳求和乖顺，“我想跟你住这边，你喝醉了，文殊哥也不在，我实在不放心，小叔，我保证会听话的，好不好？”
“不好，”梁臻太阳穴发胀，语气里有丝压制过后的烦躁，但声音很轻，“听话，回去吧。”
“我不要，”祁彦眼巴巴望着他，“小叔，我只是想照顾你而已。”
他神情真挚，眼底隐着担忧，这样低姿态时眉宇间便透着一股子惹人怜惜的破碎感。
梁臻没喝酒都扛不住他撒娇，喝了酒更没辙，祁彦终是如愿以偿。
森林湖这套房子祁彦以前并不常来，因为离鸿盛很近，梁臻很喜欢住这边，但祁彦不喜欢里面冷冰冰的装修风格，面积大，家具少，黑白灰的主色调，看起来实在没什么人气。
不过当发现大门的指纹和密码还跟原来一样时，他又为此而开心起来。
两人到家后，祁彦第一时间就去帮梁臻找药：“小叔你知道药箱在哪里吗？”
梁臻靠在沙发上闭目忍受着晕眩和反胃，听到祁彦喊他，也没睁眼，只说：“我也不太清楚，应该在餐厅那边的储物柜里。”
平时这些都是文殊帮他准备的。
祁彦去餐厅的储物柜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最后是在门厅的储物柜找到的。
箱子里有好几种牌子的解酒药，祁彦粗略看了一下除了一个日本牌子的解酒丸适合酒后吃，其他几种都是喝酒之前吃才有效果，要么就是第二天早上吃了缓解头痛的。
保险起见他还是又去问了梁臻：“小叔，是这个吗？”
祁彦把黄色盒子给他看。
梁臻掀开眼帘看了一眼：“对，就是这个，你去冰箱给我拿瓶矿泉水过来。”
“那是冰的，我去接热水，马上就好。”
“没事，冰的也可以。”
祁彦不听，还是去给他接了杯热水才端出去。
梁臻就着水吃了两颗解酒丸，歇了片刻便催他去洗澡：“你原来睡的那个房间里面是铺好了床品的，前天阿姨才过来打扫过，你洗完澡早点睡觉。”
祁彦说：“我等你睡了再去。”
“不行，”梁臻这回是怎么都不依他了，态度很强硬，“你说了如果我让你留下来就得听我的话，忘了？”
他俩的相处模式历来都是，祁彦一撒娇梁臻就没办法，但只要梁臻板下脸来，不管是真的还是装的，祁彦都分辨不了，立马变乖乖崽。
“那你先歇一会儿，等我出来扶你回卧室，我怕你摔倒。”
梁臻并不应，只催他：“快去。”
祁彦几步一回头地去了自己的卧室，发现他的房间除了床上用品其他东西都还跟原来的样子没变，梁臻说这边没有他的换洗衣物，但一打开衣柜，里面全都是干净的新衣服，什么都备齐了的。
祁彦开心地想：小叔可真是个大骗子！
然后等他洗完澡出来发现某人真的是个大骗子！
“小叔？”祁彦站在梁臻的卧室门口，怎么也拧不开门把手，明显被人从里面反锁了。
祁彦郁闷极了，不知道梁臻今晚为什么防他跟防贼似的，自己只是想要关心他而已。
难道真像梁旭说的，梁臻怕不小心失控了会伤到自己才故意避着他的？
不至于呀，男人还没到醉得神志不清的程度，全程同他说话感觉思路都很清晰。
要不是清楚他的酒量，他根本不会觉得他喝多了。
祁彦喊了半天里面的人都不应他，只得气呼呼回了自己房间，在床上翻来覆去烙煎饼。
夜深人静，有人心绪难平。
祁彦翻了大概十来遍的时候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又掀开被子下了床。
他准备去书房找钥匙！
梁臻有个习惯，家里的钥匙一般都放在书房门口的置物盒里。
他恍惚记得以前在这边书房的置物盒里也见到过。
这套房子的布局跟普通的住宅户型不太一样，一般的房子不管是主卧、客卧，还是其他的房间都是挨着的，但这套房子的六个房间，以客厅为界，分布在客厅两边。
祁彦推开了原来书房的门，才发现它已经被改成了卧室。
不应该呀，小叔经常在这边住的话不可能不留个书房给自己的。
祁彦不死心，踩着拖鞋去客厅另一面找，连开了两个房间都不是，剩最后角落里一个房间时他才发现这个房间竟然上了密码锁！
实在太奇怪了。
先不说麗锦湾那边已经有一个专门的房间放梁臻的保险柜和重要资料，哪怕这边也放了重要文件或是金银珠宝啥的，也没必要整个房间锁起来吧？
平时除了他自己和文殊哥应该就只有打扫的阿姨会来这边，别的人要是没有卡或者楼层密码，连楼层电梯都进不了。
何至于这么谨慎？
祁彦实在太好奇了，好奇之外还有点吃味。
他知道梁臻所有银行卡的密码和保险柜的密码，连梁臻的手机都能随便开，却不知道男人在这里藏了个秘密基地。
好奇心的驱使下，他在触屏上输入了一串梁臻的常用密码。
结果竟然不对！
好气！
然后他又把梁臻保险箱的密码输了一遍，还是不对。
更气了！
第三遍、第四遍都不对。
第五遍时祁彦自暴自弃般把自己的常用密码输了进去。
然后，门、开、了！
“……”
祁彦有点心虚，心脏狂跳起来。
他咽了记口水，伸手按开了灯。
下一秒，他终于看到了梁臻的秘密基地里都藏了些什么东西。
整个人跟被钉在原地一般不能动弹。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17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