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兔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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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自己可以做到万无一失，可最后还是败给了现实。”
——？邵桑日记？（节选）
前一百四十六年
1
我叫什么？我不知道。他们叫我毛仔。
我就叫毛仔。
2
他们好像有点怕我。
为什么？
因为那只兔子？
我只是好奇它的骨骼组装而已。那只兔子的结构很完美，我认为它的切牙不应该只能咬得动草，还应该啃得动石头。
当然这都只是猜想。
3
我有点不正常了，还是他们？他们明明才不正常，傻得不行。
算了算了，关我什么事。他们有没有关注过我。
4
我又看见了那只兔子。我就知道它能过过来。
为了证明它是之前的那只，我又拆了它的骨头。
看吧，看吧！他嘴里有，血肉混合物质。我就知道它一定可以进化成一只可爱的异端兔的。
5
兔子又来了。
这次它给我送了几只兔仔来。
可能是它的孩子。
6
现在好了，它们一家都是可爱的异端了。
7
今天老师在听新闻。
上面说有的地方已经有很多变异异端出现了。
我仔细想了想，还是我的异端兔可爱。
8
我们的做饭的阿姨受伤了，她说自己是被一种没见过的动物咬伤的。
那动物比老虎还凶。
老师不让我们过去看。
我真是个乖孩子。
9
李诗诗死了，她的脊梁骨碎掉了。
她的认养人换了一个更加可爱的小男孩当认养儿童。
如果按照正常人的情感来讲，那他真可怜。
看吧！看吧！我就说。
10
那个男孩没死，认养人没再换认养儿童了。
可惜极了，我还想去喂兔子呢。
兔子又长大了。
11
食堂阿姨死了。
老师们埋葬了她。
12
天气预报是错误的，这几天明明是大太阳，可他总说有雨。
13
树长得好快，院子里种的小草也是。
一晚上，树长了大概两倍多，小草把房子都遮住了。
隐隐有冲天之势。
14
兔子变异种来了。
他们把我从福利院带走了。
我看见了最开始的那只异端兔。
我躺在它身上睡觉，不会着凉。
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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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群把我带到了一个山洞里。
还算干净。
16
我的世界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过了很久，我好像成长了。
虽然还是得靠异端兔才能获取食物。
17
我长大了，长高了。
太阳和月亮的运动轨迹都出错了，我没法计时。
磁场也出了问题，只不过还没消失。
我估计我成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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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我闲来无事，或者说是发懒了。
于是乎，变异异端兔有了名字。
叫做戈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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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冶和我一起回了福利院旧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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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找到了有人生活的痕迹。
不过很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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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怪的天气又出现了，我没办法立即回去，得在这里待上一点时间。
啊，听听，有一只小老鼠。
22
我看见以前提到过的那个男生了。
他也长大了。
甚至比我都要高上那么几分。
23
福利院的人死的只剩下他了，预料之中的，只是没想到他还活着。
我开玩笑似的对他说：
“其实小时候我还想用你的尸体喂我的兔子呢。”
他也不回话，我自觉没趣。
转身继续看星星边儿上像笼着一层雾的也没太阳和天空。
24
我把戈冶带到原来是后花园的地方。
——现在是一片草芥。
“看呐，戈冶，你就是在这儿被我拆掉骨头又重新租装好的。”它磨了磨自己的爪子。
25
我在一个比较好的天气将那个男孩带了回来。
26
他的名字叫可之。
钟可之。
从他这里我知道了我的本名。原来我不叫毛仔，我叫毛子。
哈哈哈。
俞毛子。
还不如毛仔好听。
27
过一段时间就是极寒了。
兔群必须迁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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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算识趣，去深林转了一圈，竟带回来了好些子菌。
谁知道怎么得的，我又没去过。
我甚至不知道这种子菌可以吃。
但兔群可乖巧得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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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找到了棉变异端留下的棉籽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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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两个用棉籽絮和兔毛做了冬服。
他的比我的薄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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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冷。
我觉得自己都已经快要冻成冰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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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不冷，只是一直看着我。
我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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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带着兔群。
不，应该是我们骑着它们。
真是可爱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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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寒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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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几只兔仔被冻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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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饿很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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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得找写东西来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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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给我端来一碗热汤。
汤里有几块儿肉正浮浮沉沉的。
我问他哪儿来的。
他不说话。
我想到了前几日死的兔仔。
莫名的非常生气。
汤被打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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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了。
或者说我赶走了他。
总之我们分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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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饿了几天，我终于发现了一个变异端的尸体。
旁边儿被冻死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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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认识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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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其妙的想到了钟可之。
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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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皮上的植物已经快要被全部冻死了。
我的兔群也死了一半。
土被冻的很硬我挖不开。
只好让它们在那里被冻住。希望极寒过后，我能找得到它们的尸体，将它们重新安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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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冶死了。
现在兔群不听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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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冶的尸体被另一只兔子吃掉了。那只兔子成了新的首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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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钟可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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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一堆残害碎骨边捡到了这个本子。
我想毛子一定脱离苦难了吧。
他那么单纯，不应该在人间里受苦的。
——何况现在这里，成了炼狱。
他真的又走了。
可这次我只掉了一滴泪。
我为毛子的离开感到庆幸。
我祝福他。
48
那么从现在开始，我得去追随他的脚步。
由我来续写他的章言。
我得去找他。
49
他的小指不能落下，那几丝线会一直将他的手指帮绑在我身上。
啊，那顶棉绒帽。
兔儿帽对他很重要。
破了几个洞，这不是很要紧。
因为我会补的。
——毛子的冬服也是我帮忙做的。
我找到了一直小篮子。
帽子永远在我身边。
有一句话忘了说。
50
我很爱毛子。
所以我来找他了。
（日记本掉在火里被化成灰烬，干木枝烧的噼里啪啦一气乱响，在一片安静中竟有一丝热闹，像一场送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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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兔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