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谦如岚，君颜谢 ...
-
（写在前面：
就是那个啥，这章练一下我烂的不行的文笔，还望诸君海涵……
周岚是攻，人设……咳咳。
先皇宠妃/冷宫男嫔/李家军副帅/念阳挚友/卖国贼/功臣
受受我就不多说了，自个儿慢慢看吧）
前言
风尘静默时，高楼眺原中。
举目四望天思阳，垂首敛光地念殇。
谦如岚，莫嗔君谢言。
人勿守，潇潇暮雨旁。
醉里周岚到，青州李念阳。
污浊尘世百无妨，旧忆仙姿不曾忘。
君临也，却怪人无康。
人笑也，只说君莫慌。
1
四顾天光，西下暮阳，流水桥旁，高台之上。
周岚斜斜靠在台柱子上，脚边散乱着一些开封的，未开封的酒坛子，墙根处还有几只碎了的。
他眯着眼睛看天边斜阳，缓缓伸手，向空中虚虚抓了几下，光透过指间打在他脸上。
“……念阳飞还。”
将军身边立着战旗，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天与云与山与水与人与景，具暗。墨色衣袍翻飞起落，他想起那双仿佛永远装着无限悲悯的浅淡眸子。
周岚转身看了看逐渐上灯的百家，再移开目光去观墨色使然的地平线。
“……骗子。”
骗我海晏河清，却迟迟不肯还我盛世太平，骗我情深义重，却久久不愿随我逍遥余生。
狗崽子，当初就该让他烂在那里，最好一辈子也见不得光。
2
“兵卒未休，怎能算得山河无恙？烽火燎原，岂敢称是国泰民安？”
“哥，你放心好了，待我凯旋，定还你一个你心中所想的那个，‘闻声皆笑语，顾周皆荣华’的永嘉国。”
“胡闹！这天下可容不得你当时在深宫那般笑闹，若是稍稍不注意，结果都不止伏尸百万，血染半边天！”
“哥，你不信我吗？”
“哼，你一个毛头小子，我信你？身上还没二两肉吧？”
怎么不信，你看我都为你背负着天下骂名了。若是还说我不信你，实在是有些伤人了吧。
“哥！！别去！”
“傻子，我不去谁去？难不成真的眼睁睁看那狗贼犯我永嘉，搅的百姓永无安宁日？乖，总得有人上战场，那为何不能是我。羌殊，记得备好酒菜，迎你契兄我凯旋啊！”
他真就等了，结果南雁传书，候来的是一纸遗梦。
——《战场归，羌殊亲启》
—不知归期，莫问。
—奈何桥前候你，望年过古稀。
—兄言不当之，弟莫怪，愿弟安康，山河无恙。
他闭着眼睛往后仰去，高台树色，欺骗与否，都与他无关。
看看，连专门留给我的遗书里，都舍不得放下那山河二字。
后故人长绝，无念耳？
3
永定八年。
先皇薨，新帝即位。
举国上下都在欢呼。
——他们在庆幸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的逝去。
关于这场庆典，对永安所有子民来说都是件好事。
却有一个人在鼎沸人声之外，缩在灯火阑珊处。他不能和其余那些人一样，不能负了江山，不能在边疆未定，外贼未平时，居危还臆安。
他像一只幽魂野鬼，像一只主子长眠不起，没了指令的傀儡，没人知晓，最后只能烂在盒子里，随着时间的侵蚀慢慢死去。
因为在别的狗都巴结上新主子时，他缩在旧主尸身前嗅拱着。
于是识时务者为俊杰，不会趋炎附势又没有能力与之抗衡的，只好死在这场炎凉里。被挫骨扬灰，无人问津。
他的下场莫过于如此，只是心里还念着一个故人罢。
款款落笔，墨迹未干。
——《高城醉，念阳兄亲启》
—翌日吾去，君必安好。
—预祝平安喜乐，万事胜意。
—兄自不必追忆，弟唯求君心一席之地，望兄允之。
4
“喂！前面那个谁！你站住！”
周岚闻声站定，眼底赤红一片。
“转过身来。”李念阳皱了皱眉头，翻身下马。“我让你转过身……”
波澜不惊的湖面微微荡漾，是被落叶砸了一个涟漪。
“你……”
月色晦暗，沉默在两人之间发酵着。周岚咧嘴一笑，泪从脸边滑过。
“怎么，李将军看着了我，就这般的不待见？”
他斜睨了一眼李念阳握住自己胳膊的手，不出意料的在颤抖。
李念阳看着眼前虽在欢笑，可泪眼簌簌的故人，心里一时五味杂陈，声线不由得带了自责与失望的意味。“你当时不是说…说你找到一个，好差事吗，怎么如今……”
“如今在这深宫冷院里，看人眼色苟延残喘，摇尾乞怜？”
他仿佛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不住地拨弄自己结了冰霜的头发，冷风冻得人头皮发麻。
“那将军是不知道，我当时道的真话假话了？”李念阳咬紧了下唇，细细的口子让他闻着点儿血腥味儿。
他想起数年前，那个笑意盈盈的少年挑开他抵在脖子上的重剑，然后咧着一张嘴，那副像什么都不怕的样子。
然后他开口了，说出了周岚好久以来，都不敢奢望的事情。
轻而易举。
“那……你跟我走吗？”
周岚听着这话时，整个儿人都一怔，眼尾那片红不再蔓延，停在眼眶周边。“你说什么？”
李念阳目光飘忽了瞬间，然后像下了什么决心似的对他说：
“那你跟我走吗？”
一瞬间空气里只剩下风声。
“你……带我走？”
（十二年前 恒祥茶苑）
5
窗外纷纷扬扬下着大雪，天空压抑暗沉，与之相反的，屋内灯火通明。桌前坐着两个少年。
大的那个不苟言笑，看着沉稳些。小的那个……痞笑着一张脸，小小年纪看着像个流氓，不提也罢。
“兄长，此事不必多说。”
周岚轻咳一声，以袖掩面。
而正在温酒的周钎，不说话。周岚没有管他，自顾自的叭叭。
“洪艳君，恐怕早就知晓兄长想要将我送出魏燕城此事，想要走官道怕是不太行得通，不如就叫我随那舞姬进宫去，也好给念阳一个照应。”
周钎突然道：“没大没小。”
周岚听闻此话一怔，不由分说，又“咔咔咔”的，咳了个惊天动地。“咳咳……兄长，怎么着我就没大没小了？”
抬手拿过周钎温的清酒，小口嘬着。周岚觉得不太服气。
周钎多点了两根蜡，拿起一册书秉在眼前：“念阳大你五岁，当唤兄长。”
周岚：“？？”
就这？就这就没大没小？上次不是他念阳亲口说，我为契兄，他当契弟的？
抬眼看了看自家哥哥的脸色，毫无波澜。
也罢，就当是他放了个屁。。
不知道自己说的话被亲弟弟当成了屁的周钎默默看书。
周岚：“……”
呵。
笑话。
他不理自家哥哥那“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样子，撑起一旁的腮帮，瘫软在桌上，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迷离的眼神，叫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忽然，厢房的门被敲响，一道低沉又不失温柔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那个，请问，这里是迁洲周氏的厢房吗？”
……
6
于是温酒小酌的雅客，又多了一个披着大氅的青衣公子。
周钎周岚：“……”
好嘛，说曹操曹操到？
李念阳似乎没注意到，这空气中弥漫着的奇怪的气氛。
“周大哥，不知今日，叫小弟前来所谓何事？”
周钎没理他，手中书卷又翻了一页。周岚皱了皱眉头，抬手想要将那本《曲·诗经》挥下，却被李念阳拦了个正好。
“羌殊，不可胡闹。”
周岚眼皮子一翻，几不可闻的“切”了一声。
“念阳啊，你可是不知道，我这兄长方才说什么？他说，‘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啊’。”
“满口胡言，不可再犯……”周钎没鸟他，反倒是李念阳这个不相干儿的，端着仪态，满脸严肃的看着他。“你需谨言慎行。可懂？”
“不懂。”周岚面无表情。静止两三秒后，一转身，扑在李念阳怀里。“哎呀！念阳。”
李念阳叫这小痞子调戏的红了半边耳朵。
“怎样？”
“你疼疼我嘛！记上回分别到现在，你我已有整整三月没有好好见一面了！你难不成就不想我？”
周岚趴在李念阳衣领子上，亲了他一口。
“哎呀好啦好啦，你先下来，大哥还在这儿呢……”
周岚悄悄把手伸进李念阳的衣袍底下。
“嗯恩，不行，他又不是外人……”
那个“嗯”子，拐了八九十个弯子，常人听了都嫌腻的齁的慌。偏李念阳只红了耳根子，眼神都没动一下。
“哥！你干嘛！”
正胡闹着，周钎忽然将手中书籍重重摔在案几上，吹灭三只烛灯，然后煮好了一壶茶。周岚还舍不得把手伸出来，李念阳暗暗使劲儿，才不叫自己束腰散开。暗里较劲儿时，他听见那重重的声音，
“听闻李将凯旋，故友一场，匆匆唤将军来吃一口茶酒，还望不要嫌弃。”
李念阳憋的脖子都红透了，磕磕巴巴的对答道：“不过一场无名战役，不足挂齿。”
“岂敢岂敢，这沙场秋点兵……”
周岚叫李念阳暗搓搓的掐了一把腰，目光幽怨，张口便怼：“兄长不必多说，人家念阳就是打一场不大的小仗，那都是兄长不敢奢望的。沙场刀剑无眼，若是伤了兄长也不好。念阳向来骁勇善战，必是百战百胜……”
噼里啪啦一顿输出，李念阳措不及防的被周岚夸了一通气儿，说话更磕巴了。
“也……也不是百战百胜，不过……不过是，皇帝给的噱头罢了……我，没有羌殊说的那般厉害……”
周钎扶额：“……也罢，不求家弟能说出什么好词句来，只要不得罪人便好。”
窗外的雪还在下着，越来越大，鹅毛似的。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谦如岚，君颜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