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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非无伤(上) ...

  •   他说,他的名字叫求心。

      雨后的天空,堕入一丝错愕,牵动己然枯乏的灵魂。

      一瞥,烙入他生气勃勃的气息。

      疑惑,惊于他动如脱兔的敏捷。

      失神,直视他清澈无比的双眸。

      然后,动心,为他无尽的笑意,溢满笑意的神情,是闪着日曦的晨露,光辉而美丽,笑声,溶于晕绿林园。

      水珠滴下叶尖,涟漪不能停歇,在他每天来到的日子里,一个爱笑的少年,一个好动的孩子,拨弄着冷酷的心,因帝业而无情,为霸业而冷血……

      「皇甫阳会有什么能力对付应氏?」精悍的双眼毫无笑意,帝王凝视着窗外,等待少年出现:「那家伙除了床上有点用处,朕还能指望他什么?」

      「这……驸马尽忠职守,对陛下更是忠心耿耿,」西云张口结舌,帝王与驸马的关系众所皆知,但听帝王提及,难免惊骇:「陛下,停留在这,实在不安全。这儿离应氏驻军太近,万一陛下行踪泄露,臣担心他们对陛下不利。」

      「今非昔比,现在的应氏还有能力造反吗?」嘴角勾起上扬的弧线,猫咪般轻快的身影正在池畔边起落着。

      「臣认为不得不防,这群人野心勃勃,陛下龙凤之身,万不能有所闪失。」西云脸色沉重,再三劝谏:「恳请陛下移驾泉都,那儿有皇甫元帅守着,才有个照应。」

      「够了,」一挥手,示意西云住嘴:「求心来了,别在他面前,泄露朕的身份。」

      想知道……天真的神情会何等无措,若少年知道陪他玩耍、喝茶的人是一国之君时,帝王沉稳而笑,他期待,期待那一天来临。

      「老头、老头,」人未到声先到,兴高采烈,是名为求心的少年:「你纸鸢做好了吗?」

      「不是在桌上了吗?」

      老,帝王一叹,初届不惑,算老吗?强劲的力道,精悍的外貌,从不认为自己老,但在十几岁的孩子眼里,终究是老啊,岁月,是永远无法跨越的差距,年轻的气息,是如此炽烈,灼痛了双眼。

      「……好丑……」少年不可置信,惊疑的望着受伤的帝王:「真得是这个吗?」

      「…………」

      「不会就说不会嘛,何必骗人?」求心失望的盯着纸鸢,嘟嚷着:「这么丑,飞得上去吗?」

      「这……」帝王苦笑,权谋智略、文争武斗,一路走来都是得心应手,但,谁知做纸鸢的困难度,竟远在此之上:「近看的时候都是这样子的,飞上去的时候,就和你那天看到的一样了。」

      「啊?」少年一脸怀疑的看着信誓旦旦的男子,很确定男子面不改色的在说谎:「闭上眼睛不要看,才会一样吧!」

      「不得无礼,」西云愤然怒叱,陛下愈是放纵,这少年愈是无礼,这少年可知道他使唤的是何人?堂堂天子,岂容质疑:「陛…先生说一样就是一样,你废话什么。」

      求心顽皮一笑:「是,纸鸢只要放得够高,到最后都只看到一个点,当然一样。」左右张望一番,一脸企盼:「啊,西云,我饿了,有没有什么好吃的?」

      西云脸色一沉,他,西云,御军总领,竟沦为倒茶端饭的仆役。

      「快点,小二,」笑得灿烂,却是算准西云不能拒绝,看着漠然的人愤然而怒,不禁更乐:「快快把所以好吃的东西都拿出来。」

      小二……?纵使千万不愿,但帝王的目光催促着,御军总领也只能一叹,小人得志。

      一定是太丑了,才飞不下去,求心做下定论,任纸鸢跌在草地上,宣告放弃。

      「噫,这是什么?」打开篮子,发现圆滚滚的红楬色物体溢着水气,拎起一只,往口中塞去:「呸、呸、呸……这是什么这么难吃。」

      瞄了一眼少年丢弃之物,西云不禁笑了起来:「公子,那个东西叫荔枝,有慧根的人才能尝得其中甜美滋味。」

      「你这恶奴才,竟趁管家不在时欺负我,」剑眉倒竖,随手折下树枝:「拔剑吧,今天新仇旧怨一起了结!」

      哦,又想比划了?西云没精打采的看了他一眼:「贵客请回去再练十年吧,误伤贵客,奴才万万赔不起。」陛下自称管家,那御军统领也只好自称奴才了。

      「唉,误伤事小,」求心一声长叹:「被管家发现你连一个小孩子都打不过,怕是会饭碗不保吧。阁下既有这层顾虑,求心也不强求,毕竟求心早己习惯技压群雄的寂寞。」

      帝王笑着摇头,尚在几尺外,就听到少年大言不愧的挑衅着武状元,连三脚猫都摇头的功夫,竟敢如此嚣张,难怪他的武状元眉毛不能自主的懦动着,若不及时出现,怕武状元一拔剑,这小鬼就身首异处了。

      「我来陪你玩几招吧。」帝王也折下树枝为剑,如此孩子心性,没人相伴,岂不寂寞。

      「啊?」求心斜了斜眼,摇了摇头,兴趣缺缺:「我不想欺负老人。」

      「等你嬴了,再嚣张不迟。」比划几下,绝对要少年偑服到五体投地。

      「算你嬴好了,不要来烦我。」继续研究篮子内有什么可吃的,当然,名为什么……枝的圆滚滚物体自动跳过,哼,没想到一脸正直的西云,竟也知道用此方法来报答自己平常对他的照顾,来日方长,绝对要西云好看,啊……篮子怎么飞起来了?

      帝王淡淡笑着,将用树枝勾过来的篮子拿下:「不要这种表情,想吃就要有本领拿。」

      反扣住少年的双腕,不禁逸出笑容,扳过少年的脸,对上他清秀的容貌:「如何?认输了吗?或是要再来一次?」

      求心侧着头,黑瞳中写满讶异:「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怕你老人家体力不好没法继续了,嬴了你也不光采,还是明天再来过吧。」挣扎着要脱离束缚,却发现笑得愉快的男子似乎无意放手:「知道了,知道了,我认输可以了吧,愿赌服输,我会扫书房的。」

      「痛死了,」少年看着手腕上泛红的五指印,埋怨连连:「对你放水,你倒是一点都不知道客气。」

      「是这样吗?那真是承让了。」真是倔强的孩子,死不认输。

      「唔嘟咕噜噜。」嘴里满是食物,倒也没忘记叫人不要客气。

      如此狼吞虎咽,想必是真的饿了,篮内的食物一扫而空,唯独留下圆润饱满的果实,帝王颇是疑惑:「你不吃荔枝吗?很甜的。」

      「又苦又粗哪里好吃了?」可恶的老头,也想整自己吗?

      「嗯?」帝王拨开外皮,露出晶莹淋漓的果肉,尝了一口,甜美无比,一抬头,少年正好奇的望着自己:「很甜啊,哪会苦?哪有苦的荔枝?」

      「外面的不能吃吗?」

      西云抿嘴而笑:「我说过要有智慧的人才能尝到其中甜美啊。」

      「什么智慧?你是故意不告诉我的吧。」拨去外皮,一颗颗入嘴,当真是人间美味,西云果然可恶,没关系,君子报仇,三年不晚,绝对将西云教训到一辈子忘不了自己:「西云,我还要吃很多很多的荔枝。」

      西云一楞,对上开心的笑容,心中不禁臭骂,可恶的小鬼,真把自己当奴才了。

      「好饱哦!」少年一仰而卧,在草地上呈现大字形,满足地呢喃着。

      「怎么吃不下了?」帝王一笑,也在草地上坐下,伸手将拨好的荔枝送入少年口中,纵然饱了,还是想把少年喂得更饱些,过饱的小鬼才不会没一刻安静。

      「为什么会有这么好吃的东西呢?」少年来者不拒,张口吸吮着入口的甜腻,却是再也不能多咬一口:「有钱人真好啊,连奴才享受的待遇都不一样。」

      轻轻抚着少年的额头,凝视着令人不能不怜惜的天真:「跟我到京城,我帮你安插一个差事吧。」

      少年摇摇手:「要我低声下气的讨人欢心,我做不来的,做奴才要有天份的。」

      一旁临时的奴才斜斜看了求心一眼,不禁出口讥讽:「做不来低声下气的事,倒是很擅长白吃白喝这码子事啊。」想这小鬼每天来白吃白喝,顺便把自己当奴才使唤,吃饱喝足了,还大叹自己没有做奴才的天份,难道他堂堂御军统领就很适合做奴才吗?

      「你说谁白吃白喝了?我明天不是要来帮你们扫书房了吗?」

      帝王一笑,这个小鬼到底知不知道他个把月来吃掉多少山珍海味,扫个书房就想一笔勾销?

      「到京城后,我会安排你做一些侍卫的工作,很简单也很好玩的。」

      「侍卫?什么侍卫?」懒洋洋的声音中,带点睡意:「我讨厌做事,千万不要叫我做事。」

      「总会有你比较喜欢的工作。」

      「有吃饱睡,睡饱吃,只负责吃和睡的工作吗?」

      盯着秀逸的面容,帝王点点头:「负责吃和睡吗?娈童只要负责睡觉可以了,还不用负责吃,很轻松吧,你想做娈童吗?」

      「娈童?」直坐而起,睡意全消,少年激动地捉住帝王:「你说什么?要我去做娈童?」

      「和你说笑的,」用如此有神的双目逼视着人,是生气了吧!「不要当真。」

      「什么说笑?说出来的话就要负责啊。」少年将帝王捉得更紧:「不管,不管,你一定要介绍我去做娈童。」

      「啊…?为什么想做娈童?」

      「因为我说我要做娈童时,大家都笑我。」少年一脸正色:「我要证明给那些瞧不起我的人看,我一定可以做娈童的。」

      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莫非做娈童可以光宗耀祖?向来只有听说要做大官、赚大钱地给别人看,什么时候做娈童,也成为一种出人头地的方式了?帝王不可置信的看着捉紧自己的双手,少年的容颜是如此认真,该不该替少年完成心愿。

      帝王沉吟半晌:「等你大一些再说吧。」摸摸少年的头,如此天真的孩子,定然是不知娈童是以色侍人的工作吧!

      「你在敷衍我吗?」少年生气地打开帝王的手:「年纪大了就不能做娈童了,不想介绍就直说嘛。」

      看着少年离去的身影,像是真的动怒了,帝王一叹,好吧,后宫佳丽三千,也不差多养一个坏脾气的小娈童,不过到底什么时候民风败坏到连做娈童都可以拿出来炫耀了?

      果然耍赖是没有用的,少年卷起衣袖走入书齌,接连几天躲着不出现,企盼赌约会被遗忘,谁知多日不见,西云打招呼的方式,就是立刻连捉带绑的将自己提到书齌来,指了指窗子,说这边要擦干净,瞥了一眼书架,说那些要拿出去晒,然后乱七八糟的事接连而来,听完要做的事,全身己经虚软到连逃走的力气都没了,少年不禁哀叹,真倒霉,早知道就不来了。

      「没事摆这么多破壶在书房做什么?这些画都这么旧了,为什么不丢掉,这支剑倒还不错,哇,连剑鞘是黄金做的,这支剑留着,其它就扔掉好了,省得还要擦,为什么整个屋子尽是一些废物,难怪会叫我来扫,真是太狡猾了。」

      看着少年心不甘,情不愿将一堆瓷器、古壶搬到书房外,迎面而来的帝王大惊失色:「求心你在做什么?」

      「把这些东西丢掉啊!」

      丢掉?这样样是名器,件件是古物,都是无价宝啊,看来这少年严重缺乏对价值的认定,趁现在给他个机会教育,免得进宫后,国库立刻大失血。

      「你现在手上拿的瓷壶,可是千年古物。」

      「啊?」少年果然吃惊:「太离谱了吧,一个壶用了一千年还不丢,省到这种地步,难怪会这么有钱。」

      这、这小鬼是真不懂还是在装迷糊,竟又将瓷壶随地一摆。「别再动这些瓷器了,打破把你抵下来赔。」

      「哼,一个壶值多少钱?你们家主人如此寒酸,我送他十个好了。」

      「好啊,一个五千两,十个五万两,阁下什么时候送来?」

      「五千两?」少年睁大眼睛,连忙将壶又捡了回来,莫非这壶中有藏宝图,将壶翻来覆去,务必要找出其中玄机,忙了片刻,实在查不出,这壶有什么值钱的地方:「到底什么地方这么值钱……」

      帝王伸手将少年拉了过来:「注意看这个漆身……」

      来看看少年书齌扫得如何,却看到帝王为着少年细细解说,每样古物的出处来源,看此情景,送来荔枝的西云不禁觉得好笑,看小鬼的表情,像是发现了大宝藏。

      「此把名琴传至七朝前,由当时名相所有,音色绝佳,因制琴之木,奇特罕见,故此琴堪称一宝。而这把剑是由碄海之铁所铸,剑身漆黑,喂血则转朱,无坚不削,是把罕世名剑。」

      「没想到每样都这么值钱。」少年惊叹,随手拿起玉塑的小骏马:「那这个值多少钱?」

      「玉器以璸国三大名器为首,可惜这三样名器,可遇不可求,这只小骏马是仿名器之一的作品,只是膺品,顶多值个几千两黄金。」

      几千两黄金?少年双眼发直,紧握着小骏马,问道:「那真品值多少钱?」

      「价值连城,难以估计。」

      「那这把剑呢?」少年指了指由黄金铸造之剑,想那把乌漆嘛黑的石头剑都是罕世名剑,那这把金光闪闪的黄金剑,一定更有来历:「这把一定更值钱吧!」

      帝王瞥了一眼,是尚方宝剑:「虽不是名剑,但拥有此剑,倒也羡煞不少人。」

      「那到底值多少钱?」

      「值多少钱,得看在谁的手上了,在某些人手上,是形同废铁,在某些人手上,比起罕世名剑,却更是无价。」

      「这么玄?不过如果拿去当的话,当铺会出多少钱?」

      「啊……?」这小鬼双目熠熠生辉,到底想些什么,该不会想偷去卖吧:「没有人敢买这把剑的。」

      「是这样吗?」少年俯身看着架上的尚方宝剑,脸上也映出金色余晖:「那书齌中最值钱的到底是哪一样?」

      静默数刻,奇异的静默,让少年抬起头来,却发现帝王的目光直直落在自己身上:「怎么了?」少年也看看了自己:「莫非是这只小马最值钱?不要看了,我放回去就是了。」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帝王笑着在案前坐下:「这样你知道这书齌中,最值钱的宝物是哪一样了吗?」

      「咦?是指我吗?」少年有一丝惊讶,高兴的跑到案前:「那我值多少钱?」

      多少钱?帝王挑起眉毛,这小鬼只对价钱有兴趣,向他解说如何鉴赏古物,只问价钱,表示喜欢他,还是在问价钱,莫非这小鬼想把自己卖了不成,还是换个话题,要不然真会被钱烦死。

      「你这几天跑去哪了?怎么都没有过来?」

      「家里有事,不能出来。」少年玩着小马,看来是相当喜爱。

      「你是不想扫书齌,所以没来吧。」送进少年喜爱的荔枝,西云不客气地直戳少年痛处。

      「才不是呢。」虽被西云一语命中,少年打死不承认。

      看少年心虚的样子,帝王也笑了,连续失踪数日,以为少年玩腻了,不会再来:「你家里住在哪儿?改日有空,我们可以过去走走。」

      「好啊,你们来玩,换我招待你们。」少年笑得开心,立刻拿起纸笔:「到我住的地方,有点难走,我画张图给你吧。」

      「走到这里会有一条小河,过河向右走,看到一颗大树,朝大树的西方走,然后……」
      西云探头看着图,这、这也太复杂了吧,这小鬼到底住在哪个鬼地方:「你简单的画就好了,大概让我知道在哪就好了。」

      「我怕你们找不到啊,拿去吧,画好了。」

      「你没有把你家标出来啊。­」西云摇摇头,画了一大堆,最重要的地方,却没标出来。

      「这里啊,」少年指着纸:「欸,你们走到我画的地方,一看就知道了,只有没走错路,绝对不会找不到的。」

      西云小心翼翼地将图收好,数日来,帝王心情不佳,想必与这小鬼有关,下次这小鬼再无端失踪,也才知道上哪去拿人。

      「如果找不到呢?」

      「那就问人算命仙住哪里。」

      「找算命的做什么?」

      「找不到,只好卜卦问路,求神问卜啊,」少年笑道:「报上我的大名,还可以帮你打个对折,消灾解厄一律对折。」

      「该不会效果也打对折吧!」

      「你胡说什么,」求心一脸得意,颇为自负:「我家世代命相为业,观人面相从无失误过。」
      帝王有点吃惊,看这少年平日不是玩耍就是嬉戏,没想到竟身负异能:「那请大师为我相一相如何?」

      求心将帝王从头到仔细打量着,片刻后,嘳然一叹:「你这命贱,注定做一辈子奴才。」

      「啊……是、是这样吗?」帝王失笑,真是一语惊人,活了大半辈子发现自己原来是奴才命格:「那大师可知如何改运?」

      「命岂是说改就改,」一脸静肃,架势十足:「不过虽然你的前半生会过得很苦,但后半生会好些。」

      「意思是我会渐入佳境了?」

      「倒也不是,」半仙开破天机,指点迷津:「会觉得好些的原因是因为苦日子过久了,你己渐渐习惯做奴才了。」

      这、这是什么理论?原来不是苦尽甘来,而是苦中做乐。

      帝王哭笑不得:「那大师是否也为西云相一相?」

      看着求心的目光直射而来,西云连忙摇摇头:「不,不用看了。」连皇帝命都能相成奴才命,说有多神准,鬼才相信。

      「看你的表情是不相信我所说的话了?无妨,」可恶的西云,竟敢藐视人:「看两位的气色,近日之内必有劫财,而且在劫难逃,好自为之吧。」

      「劫财?怎么样的劫财?」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西云倒是好奇了。

      「此劫可大可小,端看两位的智慧如何了。」

      「是如何小法?又是如何大法?」西云再问。

      「小则伤心,大则危及性命。」

      嗯,铁口直断,大有仙人临世之风,要不是有前车之鉴,绝对叫他唬咙去了。

      「无法可解吗?」

      「问题出在一个钱字上。」

      钱?这小鬼该不会是江湖郎中,专门学人故弄玄虚,趁机诈财,小小年记竟不学好。

      「哦,大师需要多少钱才能化去此劫呢?」帝王倒觉的兴趣盎然,开个价来听听倒也无妨。

      「你当我是骗子吗?」求心皱起眉头:「我是要你们切记钱财乃身外之物,若失去了,就当作花钱消灾,切莫过于执着,而招来杀身之祸。我言尽于此,你们自己看着辨吧。」

      「啊,我要走了。」吃完荔枝,来此目的己经达成,看看书齌有大半尚未打扫,少年决定先溜为妙。

      「你书齌还没扫完。」西云看透少年心思,这小鬼根本就是懒。

      「我家里有事,过两天再来扫。」

      「你是打算以后都不来了吧!」西云将地图拿在手中晃晃:「你就算不来,我也会去找你的。」

      「别再提打扫的事了,等会叫人另外做吧!」帝王拉住少年的手,笑着诱骗他留下:「再留下来玩一会吧,等一下会有好吃的东西。」

      「不行,」水亮的黑瞳,充满笑意:「太晚回去,被他们发现我偷懒跑出来玩,一定又要罚我了,我明天再来。」

      看着少年身影渐行渐远,寂寞油然而生,望着远方,帝王有了主意,定要带少年回京,将他永远留在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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