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可以说的吗》沪夏

13、第 13 章

　　钱的事情还是要慢慢来，白熙下午去律所了解了一下情况，合同没什么大问题，但她没要房子，让林枝萍选择要钱，房子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交，钱支配性高一点。

　　在家休息了几小时不到，白熙又要去上晚自习。

　　“不然请假吧？你这腿还没好，多从家休息休息，跟老师说一声，你说你也是，怎么就这么不小心......”林枝萍一直非常担心她的腿。

　　白熙应了一声，就背着包上晚自习去了。

　　临近冬天，天黑的早了些，还不到六点，已经亮起了路灯，白熙家这小破楼，也算不上什么好小区，治安很差，灯坏了也没人修。

　　走在黑漆漆的巷子里，白熙反而觉得心安，她看不到别人，同样，别人也看不到她。

　　在这个地方，她脚下的每一颗石子，都可以清楚地感受到。
　　白熙瘸着一条腿，走的很慢。

　　每当一个人走的时候，她都会莫名心情雀跃，一花一草一木，都比冷冰冰的皮囊要好看的多。

　　“白熙。”
　　有人在叫她，

　　白熙上前一步，那人亮起了手机灯光，有些微弱，但依稀辨清是个高儿瘦的少年，双手抄兜，一条腿微微弯曲，倚在坏掉了的路灯下面，低头看她,

　　“习..班长？你怎么，在这？”

　　白熙站在原地，有些惊讶，习言知的家也不在这边。

　　周末，晚自习，不用穿校服，习言知穿着一身休闲服，牛仔裤卫衣球鞋薄外套，衣服干净整洁有质感。

　　白熙不由得想到她死之前的那次偶遇，那时候他比现在还要高上一些，男生长大之后的样子，更让人悸动。

　　“你腿受伤了，我来接你。”白熙腿受伤和他有很大关系，习言知不能不管。
　　“...其实...不用麻烦的。”

　　“不麻烦的，走吧。”习言知走在白熙后面，虚扶着她。

　　巷子外面亮起了几盏灯，是几家烧烤臭豆腐摊子开了，
　　一股劣质油烟味儿传进来，十分浓重。

　　习言知对这类气味敏感，耸耸鼻尖，轻轻打了个喷嚏。
　　白熙抿唇，走的快了些，大腿伤口隐隐作痛。

　　因为疼痛，白熙身体向一侧踉跄一下，受伤的腿没跟上另一条腿的步子，差点儿摔倒。
　　“慢一点。”习言知上前，扶住她的手臂。

　　习言知扶住她，两人并排向前走，他可以看到白熙低垂的睫毛和鼻尖，睫毛颤动频率飞快，手臂肌肉紧绷，她在紧张，非常紧张。

　　他有那么可怕么？

　　两人上了车，
　　司机老高上次见过白熙，熟络地说起话，一路上到不显得气氛那么尴尬。

　　私家车不让进校，车在门口停下。

　　都是上晚自习的时间，来来往往学生很多。

　　两人从同一辆车上下来，同进同出的，有习言知这个发光体在，免不了嘴碎的议论，
　　白熙加快脚步，想快点儿回教室。

　　她埋头往前走，人流多，不时会冲撞到一起，她身形单薄，两条包裹在黑色牛仔裤下的腿笔直纤细，大腿一处微微鼓起，那里面缠着纱布。

　　“白熙。”习言知叫住她，
　　“我背你。”
　　“哈？”白熙惊愕，她是完全没有想到习言知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不用了不用了”白熙摇头，

　　下一刻，白熙晕晕乎乎地趴在习言知背上，

　　“今晚星星真多。”习言知声音很轻，更像是在喃喃自语，

　　白熙抬头向上看，这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天看上去很高很远，月亮高挂，蔚蓝的夜空缀满了星星。

　　人流已经变少了，习言知走的是到教学楼的小道，
　　恰好和那天打文潇几个人的小路。

　　白熙脑子里下意识想的居然是，这条路上没有监控。

　　她双手虚虚地挂在习言知肩膀上交握，上身也微微挺直，
　　这个姿势很累，

　　但她没想奢求更多。

　　白熙抬头，天空遥远宽阔，
　　脑海里突然想起一句歌词，

　　宇宙磅礴而冷漠，我们的爱微小却闪烁。

　　——
　　伤筋动骨一百天，临近元旦，白熙的腿终于好的差不多，在班级的时候习言知照顾的多一些，回宿舍的时候她一般和林子薇一起。

　　因为和林子薇走得近，易升还有点儿吃醋。

　　她跟白熙说自己吃醋了，白熙只是笑道“那我一三五陪你，二四六陪林子薇。”

　　易升怒斥她这个左拥右抱的渣女，表示元旦晚会结束之后白熙必须跟她们一起去吃饭唱K，不然就绝交一分钟。

　　白熙是真的懒得去这种形式主义的聚会，好几次都逃掉了。

　　“这回没有唐米、焦思思她们。”易升悄咪咪凑近她眨眨眼，“去嘛去嘛。”

　　“去哪？”习言知拎着袋子从教室外进来，见易升在自己的座位上，随意问道。

　　易升起身给他腾座位，坐到两人前桌的座位上，回道“就元旦之后的聚餐啊，那天老胡说表演完要去吃饭，他不是也叫你了吗？”

　　这些天易升和习言知排练节目，比以前也熟悉不少。

　　习言知点头，把一盒牛奶递给白熙，确实王嵩他们几个说晚会完事儿出去吃饭，马上高考，也没几次好好玩儿的时间了。

　　按照惯例，二中的元旦会举办晚会，每个班出几个节目，学校那边再择优录取。

　　白熙接过习言知的牛奶，插上吸管喝起来，原本她是想趁着大家都在看晚会，偷偷溜回家的。

　　回家干什么都行，画画或者睡觉，对了，她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从桌箱拿出一盒巧克力。

　　她把一盒巧克力拿到桌子上让两人挑，她的一张图被一家巧克力公司选为宣传图，跟她约了下个季度的宣传画，还寄了很多公司产品给她找灵感。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不还不错，你俩试试。”白熙指了指盒子中的几个样式，说道。

　　易升怕胖，就尝了一个。

　　快上早自习了，她吃着巧克力，含糊不清道“晚会咱们就坐一起，我给你留个前排，等我这边表演完了咱们就撤。”

　　耐不住她软膜硬泡，白熙比了个OK的手势。

　　她们班报上去好几个节目，像焦思思、唐米等人的舞蹈，易升的唱歌，习言知的钢琴，甚至还有诗朗诵。

　　大部分都是被班主任逼着报上去凑数的，毕竟报得多录得多，最后主任觉得让习言知钢琴和易升唱歌结合起来，更有看头。

　　主任和班主任一拍即合，搞了个组合，但也正因如此，易升和焦思思闹掰了。

　　对此易升没少说，习言知上辈子是不是骨头。

　　白熙问她为啥，易升回道，不然怎么那么多狗扑上来逮谁咬谁。

　　白熙侧头看了眼习言知，对方冲她笑笑。

　　她叹口气，继续低头画画，还真是蓝颜祸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