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类》哈嘿大将

32、第三十二章

　　杨善斌追着罗奇，转角之间罗奇不见了踪影，杨善斌自言自语骂道：“完犊子，跑的倒是挺快。”

　　他给书君志打电话，直接让书君志小区前门拦住罗奇。

　　杨善斌来到前门，书君志拦住了罗奇的去路，罗奇正在难听骂着书君志。

　　杨善斌上前对罗奇吼道：“够了！上车。”

　　罗奇攥紧的拳头，瘫软下来，语气满是疲惫道：“不用，我想一人静静。”

　　“你一个人能静什么！”说着杨善斌硬拉罗奇塞进书君志车里。

　　书君志开车，后面坐着罗奇和杨善斌。

　　罗奇倔强的双眼红润，就是没有流淌一滴眼泪。他望着窗外，拳头和双眉时而攥紧，时而难过无力的摊开。

　　杨善斌看着他道：“有些事情，早些知道不见得是坏事。”

　　罗奇没有领情，怒气十足道：“你怎么能明白我的感受，女朋友没了，我爸居然他妈的是个同性恋，恶心的同性恋！”

　　杨善斌出奇平静道：“不要说的天下人只有你最惨。以前愚昧认为同性犯罪，违反人定下的道德标准。现在什么年代，不要这样愚蠢的看人。何况那人是你爸，很爱你的爸。”

　　罗奇哭笑不得道：“你的意思，我还的支持他们在一起？我反对就是错误？你要是我这样的情况，杨善斌你能接受？”

　　“不要拿我和你比，我不是你，遇到事情，做的决断是不同。”

　　“我忘了，你豁达。”罗奇嘲讽道，“放我下去，停车！书君志。”

　　杨善斌不再试图说道理，对书君志道：“开到安静开阔的地方。”

　　书君志心领神会，急转弯，加大油门，用最快的速度来到海滩上。

　　杨善斌把罗奇拽下车，拖到海滩上，杨善斌脱下外套，随手将外套扔到一边，书君志捡起，回到车里，没有关注杨善斌和罗奇。

　　夜幕下的海浪声，冲刷脚下沙子的柔软度，杨善斌脚下的沙子不知何时钻进他的鞋中，有些不适的他，直接脱下鞋，他直视罗奇道：“我知道你难过，我也不会安慰人，换一种方式。”

　　海风吹得罗奇的头发，在痛苦的摇曳，他眼里悲伤都溢出来，然而依旧无半滴眼泪。

　　罗奇望向漆黑海面道：“我不用你安慰，我会用自己方式解决。”

　　“什么方式？跟你爸闹翻？逼你爸喜欢女人？知道了，逼你爸和洪叔分手？”

　　“难道不好吗？他不该喜欢男人，他娶了我妈，生下了我！”

　　海风吹乱罗奇衣服，海浪声吞没了他的话。

　　“什么屁话！罗奇发现你是个白眼狼，你爸对你多好，一个大男人把你拉扯大，供你读书，尽力给你最好，你现在倒好，你爸就是和男人在一起，你开始否决他的一切。罗奇你真是完蛋货！”杨善斌指着罗奇道。

　　罗奇喊道：“我什么时候这样说！”

　　“你的意思差不多，难道你心里没有否定你爸为你所做的一切？装什么充楞，你就是白眼狼。”

　　“我没有！” 罗奇提着拳头向杨善斌挥来，杨善斌躲过罗奇的拳头，反手朝罗奇的左脸一拳道：“别大葱插蒜，装蒜了，你没有这样想，才见鬼了！还有你爸不就是喜欢男人，你不过就是他儿子，有什么资格，剥夺你爸的选择，否定罗叔的选择。”

　　罗奇没有反嘴，拳头发泄在杨善斌身上挥打，杨善斌的拳头也不客气在罗奇身上砸去。

　　两人一拳一拳打着对方，时不时嘴里放出难听的话。

　　书君志坐在车内驾驶位置上，打开音乐，歌声在车内愉快的播放。他在车里找到与杨善斌闹分手间买的没有抽的一盒烟，拿出一根有条不絮的点燃，放进嘴里，缓慢抽起来。

　　书君志左手夹着烟，烟雾随着敞开的车窗溜到外面。他的右手放在方向盘上，无名指随着音乐的节奏愉悦地轻敲。他的神情放松，眼神中多年伤感烟雾在慢慢消散。

　　一根烟的消逝，书君志关上音乐，前往杨善斌的身边。

　　杨善斌和罗奇打的鼻青脸肿，罗奇在崩溃的边缘哭道：“他为什么要怎么对我！为什么要骗我？我真的不讲道理，搞得真的像别人说的那样，单亲家庭有问题！”

　　杨善斌摸着被打的最惨左脸道：“你管别人说什么！闲活的不够长。正常的家庭很多糟糕状况，什么事情那有绝对！没有人比你家正常的多。”

　　“可是……”罗奇不知怎么驱散心中不甘，他无所适从憋着的情绪，在此刻宣泄出来。他跪在沙滩上，仰头哭出来，哭声在浪声中弹开。

　　杨善斌上前抱住好友，用力拍着他的背道：“往前走一切都会好起来。”

　　书君志在不远处微笑着注视，只觉得他是多么的幸运。

　　罗奇哭了几分钟结束后，杨善斌扶起他道：“回了，太冷。阴冷阴冷。”

　　罗奇抹着一把鼻涕眼泪，点点头。

　　杨善斌转头找鞋，发现鞋不见了，想来是随海水流浪了。

　　杨善斌赤脚站在冷意海滩上，叹着气，笑道：“可以买新的了。”

　　杨善斌打着赤脚，扶起罗奇两人步履蹒跚向书君志走去。

　　回到书君志家，身心疲惫的罗奇在沙发很快熟睡。

　　杨善斌给罗云回了电话，告诉罗奇安好。

　　躺在床上杨善斌感觉浑身都在疼，书君志在杨善斌脸上轻柔上药道：“这样方式以后少用，伤到自己太不划算。”

　　“我也不想，你给小奇也上点药。”杨善斌道。

　　“明天，现在睡着了，让他好好休息。”

　　“也是。”杨善斌翻了一个身道，没一会儿便睡着。

　　次日，罗奇很早起来，请了两天假。杨善斌也早起，对罗奇说道：“我今天也请假，这鼻青脸肿严重不好上班。罗叔给我打了电话，很担心你，今天你去拿衣服，在书君志住几天，顺便看看你爸。”

　　“暂时不想回去，你去帮我拿。”罗奇低头道。

　　“唉，我这样也不好去，晚点让书君志去拿。”

　　罗奇双手紧握担心道：“小斌，你说，我爸他，是不是跟我妈结婚前是不是同性恋？”

　　“你自己去问不就知道了。”杨善斌在厨房喝水道。

　　“你帮我去问。”罗奇不安道。

　　“这事你要自己问，我是不会帮你。但是我觉得罗叔不是那样的人，早期是喜欢女人。”

　　“你怎么知道？”罗奇不屑问道。

　　“我就是这样，我和书君志在交往。”杨善斌轻描淡写道。

　　罗奇吃了一个惊天雷道：“杨善斌你是个同性恋！”

　　“我不完全是，只是喜欢书君志，没有书君志还是喜欢女人。”

　　“什么！书君志是同性恋！还有你骗了我！”罗奇起身揪着杨善斌的衣领。

　　杨善斌脸色难看道：“我骗你！赵泓瑜的事情你不也骗我！还好意思说我。”

　　罗奇放开杨善斌道：“我是为你好。”

　　“我也是为你好，不怕失去你这个朋友，我才不乎你知不知道。”

　　“说的好听，你们都骗了我。杨善斌你真不是玩意。”罗奇气呼呼道。

　　“罗奇你好东西！不要脸！”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对骂，骂着骂着这两人都笑了。

　　罗奇哭笑不得道：“果然还是小斌。”

　　“你不也是，不要因某件事，彻底否定一个人好。”

　　罗奇渐渐冷静下来，躺在沙发上道：“身边都是同性恋。”

　　杨善斌提醒道：“刘墨不是。”

　　“原来我还有同盟。”罗奇呵呵自嘲道。

　　下午，书君志下班回来，罗奇看他的眼神透出疑惑，他问道：“书哥，你真的是同性恋？喜欢杨善斌？”

　　书君志看了一眼杨善斌，杨善斌道：“不用看我，想说什么就说，他接受不了，拉倒。”

　　书君志微笑道：“是的。”

　　罗奇没有再问下去，转头叹了一个悠长的气，也不知自己心里的滋味。

　　杨善斌对书君志说道：“你去他家拿衣服，我给罗叔打了电话，顺便把我的行李也拿过来。”

　　书君志心情很好回道：“好。”

　　转头就出了门。

　　书君志来到罗奇的家，罗云收拾一包衣服递给书君志道：“麻烦你了，我家的小奇脾气有些执拗，多担待。”

　　书君志见罗云眼镜下双眼凹陷红肿，唇上干裂，脸色暗黄，想来是没有休息好，他道：“叔，您要保重身体，罗奇他没有事，迟早会想开。”

　　罗云点头，吞咽想说的话，直道：“谢谢。”

　　书君志从罗奇家出来，去刘墨家拿了行李直接回家。

　　进门书君志闻到一股烟火气息，杨善斌在做饭。

　　书君志把罗奇的衣服放在沙发上，将杨善斌行李拿进卧室，出来道：“罗奇人哪？”

　　“出去散心，发生这么多事，他也该好好想想。”杨善斌奋力洗菜。

　　“我来做。”书君志卷起衬衣袖子道。

　　杨善斌擦了手，从厨房出来，直接坐到沙发。书君志继续料理生活的伙食。

　　罗奇回来，看见这一幕，心情复杂，同时心结也松开不少。

　　晚餐时刻，书君志和杨善斌有说有笑，书君志眼里都是对杨善斌满眼心疼和爱意，罗奇这一刻，原来同性恋爱和异性是一回事，这般想着他的心情好了许多。

　　几天后，罗奇在外租了房子，从书君志家搬走。也回家拿剩下的衣服，见到自己父亲白发生了更多，法令纹不知情下加深，心疼道：“爸，我出去住一段时间，很多事我都稀里糊涂，需要认真思考。”

　　罗云点头难过道：“爸明白，爸对不起你，在外照顾好自己。”

　　手上的行李罗奇感觉千斤重，问道：“爸，你和妈结婚前是……”

　　罗云急忙回道：“孩子，这点爸爸可以保证，爸爸是爱你妈才结婚。”罗云犹豫片刻继续道：“你妈去世多年后，才和洪叔……爸真的羞愧，一直害怕你知道。”

　　罗奇如释重负长舒一口气道：“知道了爸，我走了。”

　　“孩子，要常回来看爸爸。”罗云满眼难过道。

　　“嗯。”罗奇提着行李，果断离家。

　　罗云望着儿子的背影老泪纵横，躲在罗云卧室的洪要出来，安慰道：“孩子长大了，有些事情没有办法改变。”

　　冬季的景色依旧翠绿，太阳却没有精神高挂。罗奇拉着行李边走一边泪水流淌，一段路后，他笑了出来，决断后的事情，原来并不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