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 2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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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张毅英口中得知，此行有十万银入账，萧卓钰回家很是嘚瑟了一番。
豪言给家中几位债主还账时，算利息。
哎呀，喝茶闲聊都要翘个二郎腿，那神色销魂自得模样，若面前有艺伎歌舞，再来几位美婢捏肩按腿，那妥妥的纨绔浪荡子！
萧卓阳看不惯他这浪荡模样，从怀中掏出欠条调侃：“那，这也算利息？”
萧卓钰微眯的杏眼瞬时瞪圆，腿也不翘脚也不抖了，冷面拒绝：“不行，这个银钱没用来买石炭。”
“嘁，那哥哥们的名誉损失费呢？”萧卓阳也并非看重那些银钱，就是想逗他玩儿，因此绞尽脑汁想名头从弟弟手中抠银子，这种感觉，可比与弟弟合力赚银钱来得有趣多了。
“哦，还有祖父的名誉损失，你让人误会祖父不器重你。”
说到这里，萧卓阳来了精神，双眼发亮笑得欢快，竖着手指不怀好意道：“还有父亲大哥的名誉损失，你竟敢污蔑父亲大哥······”
挑眉嘿嘿直笑，话未尽但意已达。
萧卓钰苦脸控诉四哥：“你无中生有凭空想象捏造谣言！”
他哪敢污蔑父皇大哥啊！
敬而远之还来不及呢！
萧卓阳凑头靠过来，低声问道：“是谁让大家误以为他是家中庶出，不受长辈器重，嫡母管家甚严，月例堪堪够用······”
听这一大串“罪名”，萧卓钰伸手一把捂住四哥的嘴，求饶：“哥哥，我错了，算，算利息，所有欠账都算利息。”
这让四哥再说下去，他不止要赔父皇大哥名誉损失，还得算上皇后娘娘，说不得母妃那里······
啊～
萧卓钰识时务的选择向四哥妥协，毕竟因小失大什么的，太不划算了！即便手握千金也要省着用，毕竟，逍遥+富贵+闲王，目前他也就距离富贵近了那么一丢丢而已。
车队入城，满载而归。
不止为萧卓钰带来了卖石炭的回款，还带来了京城的新式家具、风雅之物。
看着车队管事向众人拱手道谢，萧卓钰拢在袖中的手轻轻点着胳膊。
这管事，不愧是走商之人，为人玲珑且心思机敏。
张毅英望着管事，挑起眉尾说道：“大同府有如此能人，此前竟未发现。”
这车队乃大同府本地忠行镖局所出，因萧卓钰想找一家能吃苦耐劳，bushi（纯粹是想找一家做事靠谱价格合理），的车队，虞孝仁找遍大同府镖局商行，最终只他家答应。
萧卓钰给出的车马镖师费于镖局而言，于春夏时节绝对算得上大单，可冬日护镖出行就有些不划算。
凭借三寸不烂之舌死缠烂打，萧卓钰最终后退一步，回程车马由镖局自用。
因这退让，总镖头才堪堪答应。
现在看来，镖局不止赚了两趟车马镖师费，还在京城借用范家名头大搞一笔，拉回大同府的这些东西，卖出后抵得上镖局大半年的总收成。
闻张毅英所言，萧卓钰也挑眉，作出一副不太认可的样子撇嘴摇头道：“咦！这家镖头难搞！”
“当初小弟我可是退让一大步他家才答应，”下巴点着车队，后悔道：“不然，现在这些都是小弟的货物。”
张毅英失笑，看着车队的目光却在发亮。
接过虞孝仁递过来的信封，萧卓钰眉开眼笑，百张千两银票放一起也是厚厚的一沓呢！
“啊呀呀，发财了！”
口头夸赞一番提前入京送信的虞孝礼，与车队同行压货的虞孝仁、虞孝义三兄弟，就摆手让三人先行回家。
然后呼朋唤友去太平居，落在张毅英等人眼中，就是连打赏费都不舍。
萧卓钰无视身后的异样眼神，履行承诺点了一桌招牌菜招待众人。
只付银钱走出太平居大门时，怏怏不乐。
对比他的萎靡，张毅英却是意气风发，成竹在握。
刚才在饭桌上提议趁着年前再干一笔大的，林宇虽含糊应付，但却没拒绝他借用京城范家名头行事。
他也不想林宇再掺和，眼下如何让林宇死心塌地认准这桩买卖主动扑上来才是关键，在林宇还未确定入伙之前，他不想林宇再多获利，只需远远看着自己发财眼热就好。
因而，林宇这态度，正中他下怀，与林宇分开后，就着人去调查忠行镖局底细。
对于张毅英的动作，萧卓钰并不关心，他现在银钱在手，坐等收网。
这次，范家以十万银拿下万余斤石炭，这十万银货款就是他的明面收入。
实际上，还有二十万银暗中入账，不过，这个收入目前只到手四分之一。
看着太康帝送来的信，萧卓钰啧啧有声：父皇又给他开了一张空头支票啊！
“事成之后，分次予你。”
一张纸，就这八个字，此前写信哭穷还会在开头放一大段抒情铺垫呢！
啧啧啧，想来自己这抠门是遗传老萧家正宗血统！
将信纸丢入火盆，拿起其他信封数银票。
五万两银票分装在十几个信封中，萧卓钰一点都不嫌麻烦。
桌上烛火将人影打在窗上，外人就见屋内之人在桌前数银票至午夜时分。
手有大把银票，萧卓钰开始猫冬，整日窝在家中不出门，就连文谨行找来邀他城郊跑马都被拒绝了。
大冬天，冷嗖嗖，跑什么马？
躺炕上不舒服吗？
萧卓钰宅得很爽，就是有点小烦恼，整日吃各种干果、羊肉美食，加之睡火炕，持续上火，口中燎泡一直没能消解。
张毅英找来时，他正瘪着嘴送大夫出门。
看到他这幅模样，招手让小厮将木盒放下。
萧卓钰溜达过去看，张毅英笑说：“家中姐妹爱吃这些，我娘打发管事从京中送来的，给你拿些泡水喝。”
木盒内全是果脯，还有渍青梅等。
萧卓钰眼睛一亮，拱手道谢：“小弟谢张兄挂念，我最喜吃这些了。”
送走张毅英，他捻着一块杏脯慢慢咀嚼，看来，快要收网了。
大同府的冬日，一片萧瑟，只军营训练如常，因此，城中众人时不时能听见随西北风飘来的呼喊声。
每年冬日皆是如此，大同府甚至晋中的人已是习惯军中呼喊。
只这日午后，呼喊声持续的尤为持久，且势头越来越大，听声音，好像也越来越近。
此时，城中炊烟袅袅，雪花零零星星飘下，可街头铠甲摩擦之声、号令之音非常响亮。
各户人家纷纷闭门进屋，胆大些的趴在门后顺着门缝偷窥。
就见一队队身穿铠甲盔靴配弯弓长枪的士兵踏着齐整的步伐匆匆而过，不时又有一队匆匆而来。
萧卓钰正端着碗吃饭，冬日里昼短夜长，平常人家吃两顿饭，林家亦是如此。
他辛苦练得内力正好派上用场，平日里已是逖听遐视，现在气场全开，听觉更灵敏。
呼喊声集中爆发在三处，西北方向应该是控军台，城东一处，距离最近的应该是行都指挥使司。
他端着碗走向门口细听，知府衙门所在方向竟然动静最小。
“老爷，不知发生何事府城兵马快速调动，家里可要闭门？”武师傅从前院匆匆赶来，站在门外请示。
萧卓钰看向上座的外祖父，林老太爷淡淡道：“府中闭门谢客，护卫巡逻你安排就好。”
听武师傅脚步声走远，萧卓钰端起碗继续吃。
不过一刻钟，察觉守在暗处监视的人纷纷离开，加快吃饭速度。
边夹菜边催促：“快吃，多吃些，说不得今晚还得忙。”
林老太爷放下碗筷，敲他额头一记，警告道：“不可胡来，须知‘善游者溺,善骑者堕’。”①
萧卓钰不说话，只加速吃饭，饭后换了一身黑色箭袖骑装，整个人干练利落，惹得林子凌萧卓阳齐齐发笑：
“你这是准备上战场？”
“不怕暴露身份惹人狗急跳墙？”
萧卓钰侧耳倾听，此时天色已经黑暗，落雪簌簌之声不断加快，昭示着今晚必有一场暴雪。
城中呼喊声渐渐变弱，只士兵应令之音尤其洪亮。
萧肃的喊杀声，气冲云霄的应好声······
黑夜降临，暴风雪已在酝酿之中，喊杀声终于平息，城中风声呼啸，只偶尔传来一两声狗吠，却无端令人心悸。
萧卓钰站在前院廊檐下伸手，雪花落于掌心片刻消融，萧卓阳林子凌齐齐趴在窗头看雪。
廊檐下的灯笼被吹得东摇西晃，昏黄光影下雪花飞扬，煞是唯美。
突然，院中护卫齐齐蓄势，武师傅更是飞身而起跃出高墙。
哒哒的马蹄声急急而来，越来越近，不过片刻家中大门前战马长嘶。
萧卓钰、萧卓阳、林子凌三人齐齐对视后，又望向大门。
安静一霎，大门被从外面推开，武师傅站于门侧。
牵马之人一身银甲，血迹被雪水冲刷的斑驳蜿蜒，鼻息间呼出的白气令人越发看不清他头盔之下的眉眼。
大踏步进门向正屋方向行礼，竟是握拳将士礼：“禀五公子，我家将军有事寻公子帮忙，务必请走一趟。”
萧卓钰望向他身后站在门侧的武师傅挑眉，看来，今晚有意外之喜。
“劳烦小哥带路。”
下台阶刚踏入院中落雪之上时，脚步一顿：“等我一下。”
说完复又转身进屋。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找衣服？”萧卓阳提着剑冲进来就见他在堆放杂物的侧间翻箱倒柜。
萧卓钰头都不抬：“马上就好。”
找出此前在唐县买得一件黑色大氅，这件衣服本是装X利器，结果没用上，萧卓钰觉得今晚有必要让它发挥一下价值，不然当初买衣服时的三两纹银白花了。
萧卓阳见他披上这件氅衣，捂住额头哀嚎：“大晚上穿这件氅衣，你脑子有病啊！”
若是一般黑色大敞，于夜行中穿也无甚不妥，偏这件大敞银线绣纹，此时在烛火照耀下流光潋滟，若行至屋外衬着烁烁雪色，可想而知那绝对是冰天雪地中最亮的崽！
再说这都箭在弦上了，还一心想着打扮装酷，正常人哪能干出这事？
萧卓钰甩手将氅衣披在肩头边系脖颈处的衣带边往出走，袍角豁出的冷风打在萧卓阳脸上，令他不由闭眼。
再睁眼就只剩弟弟大踏步出门的背影，耳边是他萧索的声音：“我以后只锦衣夜行。”
“别问，问就是穷。”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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