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0、第 20 章 ...
-
知道昨夜有动静,但萧卓钰依然像一个二傻子似的出门。
如此紧张时刻,还要大清早出门,萧卓钰将“黑哥哥”事业进行到底,寻找了一个尤为贴合当前身份、剧情需要的理由——为哥哥们出门买早食。
大清早起床调动内息在身体运转,即刻就发现院外多了至少六处暗哨。
“内力果然是个好东西!”
萧卓钰内心默默感慨的同时缓缓吐息,长舒一口气后洗漱,然后蹑(大)手(摇)蹑(大)脚
(摆)走进四哥房间,又是用头发丝戳鼻孔,又是轻轻吹气。
安睡的萧卓阳一会儿感觉有小虫子在鼻尖爬过,伸手一掌翻身继续睡;不过几息又感觉脸颊发痒,挠几把再翻身。
可为何······有丝丝凉意在耳际拂过,瞬间吓醒,清醒的那一刻察觉炕边是熟悉的气息,咬牙憋气,猛然翻身将人压在身下又挠又捏。
好在今日还记得身份,压低声音在弟弟耳边恶狠狠道:“又来折腾我,我的名誉损失也要赔偿。”
萧卓钰一手捂嘴止笑,一手推他,脸色憋得通红:“赔偿,赔偿,别挠痒痒。”
萧卓阳一脚踢在炕角柜子上,故意发出声响,恶声恶气道:“想吃羊汤泡饼,你去买来。”
院外监视林家院子的探子就听到房内应“好”声,继而看见林五公子退出房门,不过在院中转身的一瞬变了脸色,不忿中带着凶意。
林家三位公子在外还会装装样子,在家里却是各有各的面目!
探子心中暗暗记下,他们就是从这些细微小事中分析判断真相,因此,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
萧卓钰大摇大摆现吃了一回羊汤泡饼,暗暗观察街上情形。
就在他掰饼的这几分钟里,已经过去了三队巡逻卫兵,且街上行人明显比往日少,大部分行色匆匆。
按说作为边地府城,除非鞑靼犯边,否则大同府本地人不会因为一点小事就如此紧张。
看到三位穿粗布短打的大叔走来,萧卓钰扬手朗声道:“老伯,上羊汤。”
“好嘞!”
店主老伯应声从里面端出一大碗热气腾腾的羊汤,羊肉特有的膻味飘过,路过几人停步顺势坐在门前的小桌上。
“就在这家吃吧,闻着味儿还不错。”其中一人道。
等老伯放下粗陶大碗过去招呼时,萧卓钰将掰好的饼渣倒入羊汤,挑起汤中的粉条慢慢吸溜。
面色微黑稍显年轻的短打汉子见四下无人,低声与同伴道:“你们说昨晚知府府衙丢了什么,此前也有小贼进府衙偷盗,可也没见如此大阵势?”
另一人搓手四顾,压低声音:“估计是贵重之物,连都司大人都惊动了,说不得······”
“今日这工不好找!”
······
萧卓钰挑眉,知府衙门失窃,行都指挥使司倒先紧张起来,看来这动作不小。
饭毕找店主老伯借了一个温羊汤的大砂锅,萧卓钰端着一砂锅羊汤,提着装了五个大饼的布袋子,畏畏缩缩从巡逻士兵身边走过,那举止没有半分少爷相,反倒更像偷了哪家少爷衣衫的街头宵小晨起又去偷羊汤。
成功的吸引了巡逻卫兵的主意,被截住问话时,萧卓钰一个哆嗦,手中砂锅差点掉落。
“你是何人?手中拿得什么?”带头的士兵拦住他,眼神向X射线一样上下扫描。
萧卓钰缩着脖子,后退两步脚尖内扣,以内八的姿势站着,却是猫腰缩脖子,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他心虚。
“我,我,本少爷,”喏喏两身,好像才想起自己身份,停直腰板说道:“本少爷出来买···吃早食,见这羊汤甚为鲜美,给家中长辈带回去。”
说到最后,不止腰板挺直,还有了些许咄咄逼人的气势,活脱脱一副畏强欺弱又虚张声势的怂货模样。
卫兵被他的嚣张姿态气到,抬手要将砂锅打落时,远处传来呵止声:“正常巡逻,勿要扰民。”
萧卓钰看向那人,身穿铠甲,头戴银盔,看不清容貌,但觉得那人明显多看了他几眼。
“哼!”瞥一眼卫兵,萧卓钰翻个白眼从鼻子哼出一声,仰头迈着八字步走开,只手里的砂锅让他这份嚣张姿态多了几分违和感。
“那位就是······”
“噤声,继续训练。”
身后传来隐隐约约的说话声,萧卓钰耳朵微动,脚下嚣张步伐不停。
知府衙门失窃,行都指挥使司参与调查,大同府全城戒严,北风呼啸之下,寒冬来临。
这几日,气温降得厉害,家中城中气氛紧张,林家一行人深居简出。
不过,中途萧卓钰还是去了一次太平居。
无他,花五千两发布的招聘公告中约定在太平居见面。
前去太平居之前,萧卓钰既踌躇又期盼,踌躇于心动赴约的人以他现在的财力可能聘请不起,期盼自己能捞到既识字又有拳脚功夫的落魄江湖人,为自己打江山——金山银山。
纠结万分,眉头紧锁,萧卓钰一步三回头地踏进太平居,只是没想到,他右脚进门左脚刚落地,就被冲出来的两个少年挡住。
“你是来赴约?”
萧卓钰刚点完头,就被俩人架住胳膊抬往二楼。
二楼雅间较三楼便宜,因此萧卓钰定了二楼的梅字间谈事。
被架进门时,他还在晕乎,若不是察觉几人没恶意,他早就动手了,被人呈包围姿势堵在座椅上,他环视四周。
在场共七位,有老者,有壮年,还有三位少年,萧卓钰的目光在少年身上停留。
“不要瞧不起人,大同府没我不知晓的事!”其中一位少年双手环胸,对上他的目光。
萧卓钰压制笑意:“几位····侠士可能误会了,我想找帮工管事。”并不找护卫保镖。
三位少年眼睛亮晶晶齐齐点头,表示自己知晓。
萧卓钰沉默,几息后将自己的事业计划、薪资待遇简单说了一下,三位壮年离开,只老者与少年仍在。
“以后可能要风餐露宿贩货走商,盘货算账,你们······”
不是萧卓钰势利眼小瞧三位少年,端看他们穿着,不像混迹江湖破落至极需要谋生计的人,因此,秉持先礼后兵将话说清楚。
不等三位少年回话,老者起身拱手:“公子,老朽厌恶了江湖打杀,现只想带孙儿谋一安身立命之所,还望公子勿要嫌弃。”
萧卓钰右手搭在桌上,手指敲击桌面,沉思半响应道:“现在府城戒严,行事不便,几位侠士不妨再斟酌几日,若府城开放后依然初心不改,我们再约!”
一老三小皆应下。
至今萧卓钰都未想明白,四人到底是冲何而来,他身份特殊,现大同府又戒严,也没法调查,只能窝在家中瞎猜。
此时,他穿着毛领棉袍坐在火盆旁边烤红薯,炕几上放着几碟干果,一壶蜜水。
翘着二郎腿一晃一晃,这日子,与他的梦想——逍遥富贵闲王,也就差了“富贵”两字的距离!
听到敲门声,懒洋洋道:“进”。
武师傅推门,见小主子这般悠闲,脚步一顿,继而快速关门。
这要让外面那些人看到,谁还会相信“林宇”是不受宠的庶子?
当然庶子是真,皇家庶子,至于受不受宠,他一个护卫不好置喙。
看着递至眼前的书信,萧卓钰抖得飞快的腿一收,立马起身接过。
最上面便是亲爹太康帝的手书,见到规整的信封被蜡油封口,表面写着“吾儿亲启”四个字,萧卓钰心里纳闷。
坐在椅子上拆开,几秒钟之后,他后悔了,左手打着右手:“让你拆,让你手快,让你拆信动作不过脑子······”
他就不该拆信,应该直接丢火盆,还能为烤红薯大业添点柴火。
看他爹的信,比吃红薯噎住还堵心。
武师傅瞄一眼飘落地面的信纸,转身出门。
只一眼扫到问候:“吾儿可安好,离京多日,为父甚是想念······”
萧卓钰左手狠揍右手后,哭丧着脸捡起信纸继续,明明是很正经的家书,可他为何眼前出现的是父皇卖惨哭穷的身影。
“小五啊,爹干不动了”
“可爹不甘心呐”
“爹怕爹走了你大哥护不住你们”
“爹还在世呢,这些人就敢如此猖獗,日后岂不更甚”
“小五啊,爹想给你们一个清明盛世,可爹做不到啊,爹想将你的设想变成现实,”
“是爹无能,不能让吾儿所想成真”
······
太康帝巴拉巴拉一大篇,各种煽情,看得萧卓钰泪眼汪汪,不是被感动,他是为自己心疼。
他仅剩的一点继续啊,真要将小金库全搬空吗?
呜呜呜~
萧卓钰含泪写信,他觉得自己与逍遥富贵闲王的距离需要以光年为计量单位!
“爹,儿在范胖子那有一笔存钱,带儿手书去取用。”
短短一句话,薄薄一张纸,却如千斤重,心在流血眼在滴泪。
泪水砸在纸上晕开墨痕,就像他即将消散的最后一笔积蓄!
负责监视林家小院的探子就见,这家护卫进了林五公子房间,不过片刻出来,也不知做了何事,待他离开之后林五公子在房中呜呜哭泣一个多时辰。
纷纷暗自脑补。
午时,眼睛红肿的萧卓钰才被迫走出房门。
原因无他,有人上门送信,点名道姓要送至他这不受宠的林五公子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