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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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卓阳看着掰手指掐算赔偿多少合适的弟弟，总觉哪里怪怪的，但又想不通说不清。
林子凌倒是多瞅了几眼碎碎念的表弟，然后将心思放在书上。他可不像面前这两人挂羊头卖狗肉，游学在他这里就是游学。
一行人风尘仆仆赶往倒马关，出关后向晋中大同府而去，此时，京城皇宫中，太康帝收到暗卫来信。
几人这些时日所言所行，事无巨细，皆在一纸书信中。
见小儿子已经悟出其中关窍，太康帝欣慰，此次所查之事干系重大，必要查个水落石出，追根究底，为某些人紧紧神。
只可惜，太康帝自以为心之所想与幺儿不谋而合，却忽视了幺儿身边还有一个平时不怎么灵光但关键时刻永不缺席的四儿子。
萧卓阳这几日有些萎靡，不过这是外人眼中四公子的形象——萎靡不振，少言寡语。
可在他自己想来，这是因他思考大事而变得沉稳，乃至成熟可靠。
对，萧·大马哈·大白目·卓阳给自己贴上成熟可靠的标签。
现在，他一手松垮垮握住缰绳，一手摩挲下巴，塌腰驼背骑在马上晃悠前行，目光始终留在前方弟弟背上。
见弟弟摇头晃脑东张西望，心中担忧更甚，甚至有种隐隐堪破劫祸先兆的感觉。
伸手扯扯旁边并排骑行的林子凌的衣袖，神秘兮兮道：“我有预感，前面有个大坑，若弟弟未能及时发现止步，日后定会后悔万分。”
林子凌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表弟，沉吟半饷，皱眉低喃：“我亦有此感，只是到底是何事会让弟弟追悔莫及？”
萧卓阳回忆这十多年与弟弟的点点滴滴，若说有什么事情能让弟弟后悔万分，那必是······
“啊！”
他惊叫：“我知道了。”
与林子凌对视，异口同声：“银钱！”
两人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恐，若说有什么事情能让弟弟追悔莫及，那必是与银钱有关，毕竟，弟弟/表弟从小就抠，后宫至今还流传着五皇子幼时的抠门壮举。
一想到弟弟/表弟吃了银钱的亏，必要从他处找补回来的性子，两人顿觉自己荷包轻地能被风吹跑，为了荷包安危，同时打马上前。
“弟弟，那些保命利器你打算如何使用？”
林子凌觉得直接点明可能会误伤表弟面子，因此走委婉暗示路线，遂开口询问。
萧卓阳见他开口，将晚一步就要脱口而出的提醒咽下，跟在旁边听。
想到自己即将本色出演···咳咳错了，是竭力扮演，竭力扮演人傻钱多，愚昧而不自知，还嚣张不可一世的纨绔，以外地来的强龙之姿力压晋中本土地头蛇气焰，吸引众人注意力，为父皇安排人手查秘事提供便利，萧卓钰不由挺了挺胸膛，自觉身担重任。
回答林子凌问话时，更是掷地有声：“装逼使用！”
······呱呱呱
听到这声音洪亮中气十足的四个字，萧卓阳、林子凌皆是一默，继而脑海中蛙声一片。
这是逗我玩涅！
半响，林子凌才找回自己声音，笑道：“弟弟别闹，与你说正经事呢。”
“昂，我很正经啊！”
萧卓钰不复此前懒散晃悠状态，现今腰背挺直，薄唇微抿，就连一向带有三分笑意的圆脸都肃穆起来。
“噗！”
萧卓钰见他如此，在马背上笑得花枝乱颤，在弟弟疑惑林子凌不认同的眼神中，竭力压制弯翘的嘴角，只可惜，眉眼弧度出卖了他的内心。
“弟弟，你若不说清楚，日后掉进坑里可别怪哥哥没提醒。”
萧卓钰挠脸，他在唐县买得扇子、玉佩、古玩之物确实都是用来装逼的，到大同府用那些东西武装，然后去忽悠迷惑晋中的官N代富N代子弟，顺便打探消息。
怎么会有坑？
要有坑也是他故意被坑，不过没关系，被坑被骗后的损失，他会仔细记账，回京后找父皇理赔。
想到此，萧卓钰挥挥手大气道：“放心吧，被坑了到时回家找父皇赔偿。”
见他还没想透，林子凌一言难尽微微摇头，萧卓阳则是瞠目结舌，不明白弟弟何时变得如此大气，不死心地问道：“弟弟，那你以后一直如此吗？”
萧卓钰以为是一直树立这种脑残没智商行事惹人厌人设，想到这种人设留下的种种黑历史，觉得以后要视情况而定，回道：“也不一定，父亲大哥再想我以自毁形象自损声誉帮他们，必须得加钱，这事干多了别人还真以为我这里有问题。”说话的同时，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
“啊？”
老半天，萧卓阳才合上因诧异而张开的嘴巴，方闹明白，原来不是弟弟变大气，而是变笨了，只想着如何帮父皇查案，还没想到更远的事情。
打马靠近弟弟，见武师傅等人跟在旁边，挥手示意：“后退后退，这样堵着让其他人如何走。”
武师傅及三位护卫：“······”四公子，您说这话之前先看看前后可否？
后面商队隐隐只能看到镖局旗帜，前面更是无人，并排行走能挡了谁的路？
不过四公子已经发话，他们自是履行，驻马停在路边，让三位主子先行一步。
萧卓阳示意弟弟与林子凌快马跑起来。
三人打马向前奔跑，距离车队四五百米之后才放慢速度。
萧卓阳低声问：“弟弟，你决定了以后边挣钱边帮父皇大哥处理朝政？还将所赚银钱交由父皇大哥使用？”
萧卓钰脑子宕机，他们不是再说买得那些华而不实、价格虚高，甚至是赝品的装逼神器如何用，以及自毁形象成功卧底吗？怎么就成了自己赚钱充公，帮父皇大哥处理朝政？
心里如此想着，无意识问出口。
萧卓阳见他还在犯迷糊，大吼：“你是不是傻？”
语气带着不可思议，饱含恨铁不成钢！
被他陡然拔高甚至破音的破锣嗓吓到，萧卓钰打了个抖，突然心灵福至，懂了表哥的委婉，四哥的不可思议。
擦！！！
擦擦擦！！！
嘴里抽着气抬起袖子抹一把额头，后怕的同时又庆幸：差一点就主动踏进万丈深坑爬不出来，幸好兄弟给力！
圈禁思过是出京游学的幌子，可他出京游学的初衷是为了游山玩水兼发家致富，为日后做个名副其实的逍遥富贵闲王奠定金钱基础，至于拜访名儒谈经论道这件事，在他这里连第五的名次都争不上。
因此，游学途中搞钱才是重中之重。
可他离京不过三日，前半生积蓄就被大哥充公，谋划多日（念头闪现到推行落实不足十日）的新业务——大齐邮局已经上交朝廷，从私营变为国营，现今负责人都成为他那个捡了大便宜的三哥。
真正准备赚钱的家具行也才仅有保定府一家店铺，还在前期宣传筹备中，损失一大笔积蓄，新进账遥遥无期，现在又为朝堂之事自毁形象汲汲营营。
我这是在干什么？
萧卓钰松开缰绳双手抱头，他觉得出了京城脑子就有些不够用，一定是在京城方寸之地待太久，脑部神经被禁锢，思维跟不上外面的世界。
对，一定是这样！
萧卓钰自我安慰一番，抱拳向两位哥哥道谢：“兄弟够意思，弟弟承情，以后弟弟发大财必有两位哥哥一份。”
林子凌神色不显，萧卓阳倒是洋洋得意，自觉这次充分彰显了兄长身份，仰着头下巴微点：“好说好说，有好事别忘记哥哥就行。”
说完还不忘向萧卓钰眨眼，顿了顿提醒：“赶紧想想，别搞到最后一文钱没挣到还欠父亲大哥一屁股债。”
这事，父皇干不出来，不代表大哥也干不出来，他都能想象到：若此次晋中之行，让大哥察觉他跟弟弟很好用，那他俩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大哥，那可是想让猪拉犁节省劳力的人！
萧卓钰也在踌躇，晋中之行已成定局，且还必须帮父皇吸引众人注意，但搞钱更重要，此外，具体怎么搞还得好好想想。
国库天天空虚，父皇手里的强国富民计划又是他亲手所给，想到此，萧卓钰留下悔恨的泪水。
悔不当初！
就算被爆马也该多坚持几年，悔当时年幼不知事，脸皮薄又心软，将底牌主动双手奉上，搞得现在想推诿都没理由，更别说脱身。
唉！
年少天真时犯得错，总要成年后来偿还，最可气的是他距离成人还有多年，现在就要早早还债。
别人生在皇家，出生即巅峰！
他萧卓钰生在大齐皇室，差一点沦为为国库无私奉献的打工仔。
骑马远远望向大同府府城南门，永和门三个大字遥遥可见，萧卓钰心中默念：愿父皇大哥少点套路，愿国库不再空虚，愿大同多点商机。
此时，恰是申末前后，自城外归来的车轿络绎不绝，游玩一日归来的公子少年打马而过，加之排队出城归家的庄户雇工，让城门口显得有些拥挤。
萧卓钰驱马向前，停在路中央望向门楼，满脸不屑，口出狂言：“嘁，这府门怎如此破败，辖四州七县的大同府比之保定，三成都不及。”
他驻马堵在路中央，于车流人潮中大声嫌弃大同府破烂，这是明晃晃的挑衅打脸，此行为与外地商客堵在皇宫门口直言“这宫门还不如我家府门雄伟”一样，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此话一说，周围先是一静，继而窃窃私语轰鸣。
林子凌拉住萧卓阳衣袖，两人齐齐拽马后退，与前面“危险发言”之人拉开距离。
可有人却主动打马上前，甚至气势更嚣张。
“哟，谁的贵足踏贱地呐？”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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