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喻]雪北香南》跨过愤怒的豆豆

6、薄睡衣和羊毛被

　　虽然知道王杰希打完比赛之后没多久就会回北京，但喻文州却没想到他居然回得这么快。
　　所以，当他开门，见到穿着一身丝绸睡衣站在客厅的鱼缸前喂鱼的王杰希，直接愣在门口，大概有五秒钟都没能说出话来。
　　“怎么，不认识了？”王杰希应该是刚洗完澡，头上盖着个毛巾，没正经擦，发梢都还在滴水。他扯下毛巾，看着喻文州说：“这回该轮到你看看我的厉害了。”
　　喻文州关上门，笑着放下手里的东西，一边换鞋一边拉开羽绒服的拉链，对即将到来的危险全无预兆，挂衣服时还有心调笑：“好啊，你在南京买了什么好玩的好看的？都呈上来吧。”
　　王杰希没说话，板着一张脸走过去，待喻文州转过身来，不等对方阻止就一把将人抱起来朝卧室走去。
　　喻文州被他吓了一跳，慌乱中下意识就去看客厅的小窗户。
　　——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看样子是蓄谋已久。
　　“你干什么啊，我还没洗澡呢……”他不轻不重地拧了一下王杰希的耳朵，“你刚回来，还不好好歇一下？”
　　王杰希：“有道理，干完就歇。”
　　喻文州：“……”

　　刚分开没几天，王杰希憋了一身邪火回来。做的时候压在喻文州身上又亲又咬。喻文州知道他虽然表面上看上去没什么，但输了比赛还是不爽，所以就由着他跟自己胡闹……
　　等两人各自出来一次之后，王杰希身上那种毛毛躁躁的感觉才退下去一些。他从背后抱着喻文州，安静地吻他，吸吮他身上细密的汗水。喻文州摸着王杰希的脖颈和脑后短短的发茬，又微微仰起头，好让王杰希把脸埋过来和他温存。
　　“累不累？”王杰希抱着他，亲亲他的脸，“洗个澡再来一次吧。”
　　喻文州叹口气说：“我还没吃饭呢。在博物馆忙了一天，中午就喝了点粥。”
　　“怪不得这么瘪……”王杰希拿手指按了按他的胃，一本正经道，“早知道刚才喂你点儿。”
　　喻文州懒得搭理，笑着推他起身，两人一起去浴室洗澡。
　　因为王杰希某个队友的原因，他们平时一般不会提“小别胜新婚”这个词。不过，每次王杰希打完比赛回到这边，两个人总会感觉彼此更亲密一些。就好比现在他们面对面站在浴室，喻文州举着花洒帮王杰希冲泡沫，王杰希都会忍不住抓着他的手腕，凑过来笑着亲他。
　　他比喻文州小好几岁，像这样撒娇的时候，喻文州根本拿他没办法，很快手里的花洒也开始心猿意马起来。
　　好在王杰希还分得清轻重缓急，他看着喻文州的脸在浴室蒸腾的水汽中越来越红，笑了笑，把花洒从他手里摘出来。
　　“不闹了，你人都蔫儿了。”他扯过挂在一旁的浴巾塞到喻文州怀里，自己拿了条毛巾在身上草草擦了两下，“吃什么，我去楼下给你买。”
　　喻文州本想说和他一起下去吃，可想想又实在懒得动。
　　“小笼包吧。现在这个时间还会有吗？”
　　王杰希探头出去看了眼，冷气顺着门缝溜进来，他俩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寒噤。他回过头，说：“八点多，应该没问题吧，我快去快回。实在不行买点儿速冻饺子？”
　　“好。”喻文州点点头。

　　王杰希这次放假只放了半天，明天上午就要回基地。因为时间宝贵，吃饭的时候，喻文州忍不住一边往嘴里塞小包子，一边笑盈盈地往他的方向看。
　　王杰希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又不想打扰他吃饭，只好低下头猛抠手机。
　　“南京好玩吗？”
　　“没怎么好好逛……哦对。”王杰希突然想起来还有东西没给他，起身从沙发上的包里翻出一个透明的小盒子扔到喻文州怀里，“给你买的礼物。”
　　“雨花石？”
　　喻文州看到盒子里的东西有些惊讶。他对雨花石的研究并不多，但也能看出王杰希送给他的这块是雨花石中较为上档次的蛋白石——黄、绿两种颜色交替着在石头上面出现，又温柔地交融在一起，在灯光的照耀下，与石头相邻的水中仿佛也被染上了清浅的颜色，随着喻文州的动作泛起阵阵绮丽的涟漪。
　　“嗯。”王杰希拉过椅子来坐他旁边，把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看看雨花石，又看看他。“喜欢吗？我拉着全队帮我做的B/P。”
　　“非常喜欢，”喻文州笑着把盒子揣到睡衣兜里，回头蹭了蹭王杰希的脸，“谢谢。”
　　发丝扫在脸上有些痒，王杰希下意识闭眼，嘴中不依不饶：“那都‘非常喜欢’了，还不叫个老公听听？”
　　雨花石虽然远在兜里，却仍叫喻文州心口发烫。他短暂犹豫了三秒钟，扭头在王杰希耳边很轻地叫了一遍。
　　“……！”
　　王杰希伸手把他抱住，鼻子嘴巴贴在他后颈磨蹭，有些得寸进尺：“你挤牙膏呢？连起来说。”
　　喻文州面无表情：“听我说谢谢你因为有你温暖了四季。”

　　不过王杰希有没有温暖四季这个问题还真说不好。
　　北京四季分明，春沙夏雨，秋风冬雪，喻文州作为一个广州人在北京待了八年，最大的体会是有暖气真好。
　　八年前，他孤身一人北上，因为怕冷，毅然决然地买了床厚实的羊毛被，谁知就盖了几天，北京就开始全城供暖，于是整个宿舍只有他一个南方人窝在羊毛被里呼呼冒汗。
　　两年前的冬天，他从宿舍搬出来和王杰希一起住。房子里的暖气不是很热，于是他又搬出了那床被他闲置很久的羊毛被，送洗之后舒舒服服地盖了起来。
　　王杰希实在想不通他为什么要在有暖气的屋子里仍旧盖这么厚的被子。北京男孩火力壮，即便隆冬腊月在屋里也只穿一套薄睡衣，睡觉时则盖一床三四斤重的薄棉被。打开衣橱，最多的就是各式各样的单衣和线衣，加绒的衣服几乎没有。
　　而喻文州摸到他身上冰凉顺滑的绸面，也总会下意识觉得凉嗖嗖的，每次睡前都坚持让他来自己的被子里暖和暖和。
　　可是，等王杰希真的过来，他又觉得自己似乎多此一举——王杰希身上的丝绸太薄了，薄到可以将热烫的体温轻而易举地传到他的身旁。
　　是不是所有北方男人都是纯天然的人形自走暖气？
　　喻文州揽着王杰希的背，在恋人温热的怀抱里胡思乱想，感觉幸福又餍足。
　　……

　　吃完饭，两个人又腻在一起看了会儿无聊的电视剧。
　　王杰希揽着喻文州的腰，有一句没一句地和他说着战队的事，恍惚间从喻文州身上闻到清淡的桂花香气。他小学时就知道在作文开头写“金风送爽，丹桂飘香”，却不料十多年后，自己竟能在冬日的夜里拥着一小簇桂香入眠。
　　喻文州的嘴唇很软，里面也是香的。王杰希含着他的下唇，手掌贴着他的身体轻轻抚摸，不知怎么心里高兴得像是要飞起来。
　　喻文州在他怀里抬手，摸着他的脸，手指挂在他的耳廓上，像是舍不得离开。
　　他笑着问：阿仔，耳仔咁软，怕老婆咩？
　　真烦。王杰希气哼哼地挡开他的手，关掉电视拽着人回屋。

　　一番折腾后，两人终于躺进被窝。
　　喻文州在羊毛被里看了一会儿王杰希的脸，问他：“时间这么紧张都要跑回来，明天要起好早啊？”
　　王杰希瞟他一眼，本能地觉得这人没安好心。
　　喻文州故意说：“其实我明天没什么事，你要不要请个假？”
　　王杰希：“？”
　　喻文州正搂着他的背，感觉到王杰希的身体明显一僵，忍不住笑出了声。
　　“得了吧，你少糊弄我，我又不第一天认识你，你事儿什么时候少过。”王杰希火速整理好酷哥表情，想了想正色道，“我开车来的，明天可以送你去学校。”
　　“哪辆？”
　　“保时捷。”
　　王杰希的保时捷是曼巴绿的。
　　喻文州有些抗拒：“我想自己站地铁。”
　　身旁的人沉默片刻，突然一个翻身将他牢牢压住。王杰希嘴角带着些许笑意，语气轻松：“给你个机会重新说。”
　　怎么还强买强卖呢？喻文州不由瞪了他一眼，然而王杰希却不以为惧，反而挺腰轻轻撞了他一下。
　　喻文州：“……”
　　或许王杰希说的是对的，在有暖气的北方，盖这么厚的羊毛被是太热了。不然，他又怎么会动辄就被他的小男朋友煽动成这样？

　　他红着脸，将视线从王杰希脸上转开。
　　“那你停在交叉路口那边，我自己走过去。”
　　王杰希满意地亲了他一口：“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