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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黑咖啡和甜苹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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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喻文州端着一盘削好的苹果从厨房出来，倚在坐在沙发上刷抖音的王杰希身边。
“吃苹果吗？”
百无聊赖的王杰希扭头看了一眼果盘里插好牙签的苹果，和苹果上面的棕色粉末，克制地用大小眼表示拒绝。喻文州撇撇嘴，无所谓地用牙签扎了一块放进嘴里，凑过头和他一起看萨摩耶吃饭。
同居第二年，王杰希仍然无法理解喻文州在零食上的品味，尤其是“喜欢在苹果上洒肉桂粉”这件事，简直是闻所未闻。
“肉桂粉是什么？我只知道炖肉的那个肉桂。”
当初，第一次被问及“要不要肉桂粉”的王杰希是这样回答的。
喻文州：“就是那个，一样的东西。你要尝尝看吗？虽然我感觉你可能不会喜欢，但万一呢？”
听到这里王杰希心里忽然一暖。他年长的恋人总是这样轻而易举地就把他放在特殊的位置，这种感觉就像听到情绪激动的游戏讲解员在场边大吼大叫，“魔术师打法至今无人复制只是因为操作者是王杰希”……
“好啊。”他欣然接受恋人的提议，并从对方手里接过沾着肉桂粉的牙签，“我还挺喜欢吃苹果的，我妈老给我买，基地也有好些。”
他说完，张口将苹果吞进嘴里，自然地嚼了两下，然后表情不可避免地变得狰狞了起来。
喻文州憋住笑问他：“好吃吗？”
王杰希张着嘴，用一个语气词回答了他：“哕。”
这什么玩意儿啊，又辣又咸又苦，还有那种炖肉香料的味儿……这也太忒么难吃了！王杰希皱着眉头在内心嘶吼，再看向喻文州的时候眼神里带着幽怨。“你不会是故意整我吧？”他怀疑道。
“没有啊，我真的很喜欢，”喻文州坐在他旁边，推了下眼镜，“我高中在国外读的嘛，当时寄宿家庭的妈咪就经常放肉桂粉，我试了两次觉得还不错？不过酸苹果这样不好吃。”
“废话，”王杰希无语，“酸苹果本来也不好吃。”
喻文州吃着苹果笑得很开心。“不过我还是第一次看你出现这种表情，”他说着，朝王杰希的电脑屏幕努嘴，“打游戏的时候和平时一样，那么酷。”
那当然。王杰希在心里轻哼一声，展开手臂捞过他的腰，仰着头看他。
“本来就是，”他故意挠了下喻文州的后背，“上次叫你哥的时候你还说我卖萌，萌什么萌啊，小丫头片子才卖萌。”
喻文州放下果盘，撩起王杰希的刘海，在他的脑门上用力嘬了一口。
“嗯，卖帅，卖酷，”他哄道，“我那不是看直播的时候和你那些粉丝学的吗？我看屏幕上都在说你可爱，还有叫你宝宝的。”
“别听他们乱带节奏，”王杰希松开他起身，绕过他自己去拿苹果，“我只是懒得怼，就当没看到。你要这么说，那还有叫老公的呢，你怎么不跟着学啊……”
喻文州端着果盘出屋，听着冰箱门一开一合，就着王杰希的脚步声提高声音：“我比你大六岁，你好意思听，我不好意思叫！”
王杰希从餐厅走出来，咬了口苹果，含糊地嘟囔：“那我还比你大一圈呢，你怎么好意思让我……”
喻文州走过去抬脚要踹，他不敢再说下去，板着脸跳开了。
……
王杰希有时候在想，是不是有文化的人都有些奇奇怪怪的癖好？
在那之后，他和在广东待过一段时间的方锐聊了聊，得知那边人吃芒果还会沾酱油，于是又将信将疑得去问了喻文州。而喻文州从一堆文献资料里抬起头，眨眨眼，说“是有这么吃的，但我不爱吃芒果”。
或者单纯就是南北差异？王杰希挪动鼠标，走着神想着广东省的形状。
“哎哎哎，老王你倒是抓他啊，瞅见没就剩个血皮儿了！”叶修在耳机里朝他喊。
王杰希回过神“哦”了一声，连忙赶过去，二话不说把对面辅助放倒收了人头。直播间的粉丝立刻给他刷了一串魔法棒，其中还夹着几排给叶修点的蜡。
“[蜡烛]心疼我叶神，老胳膊老腿儿的，奶孩子奶得喘不上气儿了”
“老胳膊老腿草死www[蜡烛]”
“卫星请自重[怒]我叶老当益壮[蜡烛][蜡烛]”
“王哥能不能照顾一下大龄未退役选手”
“王哥能不能照顾一下大龄未退役选手”
“王哥能不能照顾一下大龄未退役选手”
今天晚上他和叶修连麦直播，因为之前粉丝群里有人说想看他俩一边说相声一边打rank，于是今天叶修拿辅助他拿AD，俩人开了个娱乐局，聊着天随缘上分。
“你们别太过分了，”王杰希切出来看了一眼，忍不住开始一起编排，“怎么就三十岁老汉了？明年五月二十九号，什么日子知道吗？叶队四十大寿。”
耳机里，打火机的声音响起，叶修在自己直播间此起彼伏的“哈哈”中抽了口烟，忍不住笑道：“王杰希，找事儿是吧？”
“没有。”王杰希开着摄像头，表情严肃正襟危坐，“活跃下气氛。”
这时，喻文州端着杯子从门口经过，本来都已经走过去了，却不知想到什么又倒退着回来，探头看王杰希一眼，用口型问他“喝水吗”。
王杰希分神和他交换眼神，反应慢了半拍：“啊……那个！那个啥，我要黑咖啡。”
喻文州朝他比了个OK。
厨房里，矿泉水随着温度的升高不断发出咕噜噜的声音。喻文州打开冰箱拿了袋甜牛奶，剪口倒入自己的杯子，又回手从旁边的置物架上取来王杰希的黑咖啡。
在饮食习惯上，他和王杰希一直差距很大，甚至在家吃饭的时候，两个人也是基本各吃各的。而除此之外，他们的生活方式也大不相同……
喻文州舀了一勺咖啡粉放进法压壶，缓缓注入热水。淡淡的烘焙香气传到他的鼻尖，他留神听着王杰希低低的声音在房间另一头响起，感慨生活安稳顺心的同时，又不免觉得自己好笑。毕竟任谁也想不到，他这份安全感的来源，居然是一个还没过二十三岁生日的北京男孩。
他和王杰希相识在两年前的秋天。那时候他去外省的博物馆参观学习，每天背着书包开馆进去，待到闭关再出来，连午饭都在馆里吃。
最后一天的下午，他吃饱饭，正站在展品前面准备画图的时候，身边忽然站过来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孩。
“嗨。”男孩插着兜，和他打招呼。
喻文州听到声音，见怪不怪地转过头来：“您好。”
像他这样在一件展品前面一站好半天的人自然是相当显眼，基本每次来博物馆，总会有对他好奇的人和他搭讪，久而久之，喻文州已经总结出一套规范的营业说辞，用不了几句话就能在祥和的气氛中结束这种无意义的交谈，且百试不爽。
然而，“缘分”之所以难以遇到，往往就是因为它总是超出常理之外。
男孩没有像其他陌生人那样问他“你是学画画的吗”或者“你在干什么”，也没有用那种混合着新奇和赞叹的语气夸他“画得真好”。他只是看着喻文州的眼睛，表情里带着一点因为生疏而产生的尴尬：“我……”
“我能站你旁边儿吗？”说完这句话，他把本来插在兜里的手拿出来，不知所措地放在身前，朝他示意，“我没有恶意，也没别的意思，不会打扰你。”
准备好的说辞一句也没用上，喻文州抱着写生本发愣，发现对方的耳朵尖有些红了。
——展柜里，千年前的文物被年轻的心跳声惊扰，在浅黄色的灯光里摸摸注视着这个它们不曾生活的时代，和那些无论历经多少时代都始终动人的东西。
——二十年后人们会忘记《盗梦空间》，但他们会永远记得《泰坦尼克号》。
“当然。”
喻文州看着他的眼睛，说：“你想站多久都可以。”
……
喻文州端着马克杯进门，给王杰希放到手边。
“没什么可藏的，”只听王杰希说道，“不光谈了，还是男朋友呢。我出柜又不是一天两天了，老粉都知道。”
嘚瑟。喻文州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好了好了，等叶修上厕所回来再开一把我就下了，休假呢。”王杰希脸皮特厚，接了咖啡朝他眨眨眼，继续和弹幕互动，“喝的什么？啊，黑咖啡，助眠的。”
刚刚的小表情没能逃过群众雪亮的双眼，一时间根本无人关注黑咖啡的助眠功效，直播间里无论男女都在狂刷“男粉心碎ing”。
王杰希的语气没什么波澜：“男粉啊，男粉不天天心碎吗？我都习惯了。叶修的女粉在吗？帮帮忙收留几个，男粉也行——前提他有。”
喻文州听着好笑，伸手过去，当着直播间十二万观众的面，拨了下他的脑袋。
王杰希没想到喻文州胆子这么大，当即惊恐地看了他一眼，回过神来就有点不好意思，想憋结果没憋住，强行抿着嘴角关了摄像头。
直播间弹幕：
“我草，我眼花了吗？老公刚才是不是笑了”
“男粉的心被拼好了”
“男粉的心被拼好了，谢谢哥”
“！！！女粉的心已经镀金了”
“最新研究标明：肉桂苹果会对王杰希的面部神经产生不可逆转的伤害”
“草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hhhhhh”
“王哥：你礼貌吗”
“别骂了别骂了，王哥都不好意思了”
“kswlkswl，祝百年好合”
“喝个水回来啥也没看到！我草！”
“哈？只有我的关注点在对象的手很好看吗”
“王哥，是嫂子甜还是苹果甜”
“嫂子甜还是苹果甜”
“嫂子甜还是苹果甜”
“嫂子甜还是苹果甜”
【[绕月卫星 33级] 叶修进入直播间】
“嫂子甜还是苹果甜”
“嫂子甜还是苹果甜”
[绕月卫星 33级] 叶修：嫂子甜
“嫂子甜”
“嫂子甜”
“嫂子甜”
“嫂子甜”
“嫂子甜”
“嫂子甜”
王杰希笑够了，抬起头和喻文州对视一眼。喻文州朝他摊摊手，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继续看书。
“咳。”
直播间的人数狂飙到二十八万，王杰希重新打开摄像头，干咳一声，说：“粉丝最甜。”
……
[绕月卫星 33级] 叶修：呵呵，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