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各自为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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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琅回到办公室地时候，离午休结束还有十几分钟，他原本打算趴在桌子上休息一会儿，没想到进门就看见好友正在自己工位上守株待兔。
朱默晃着一张皱巴巴的纸条，脸上的神情就像一个丢了孩子的老妈子，一见到那头五颜六色的寸发，立刻冲了过去。
“你去哪儿了？留了张纸条就不见人了，给你发消息也不回，要是打过铃你再不来的话，我差点就要去报警了！”
刚才在金门餐厅，和褚夜明约好晚上交接录像的朱默一转头就看见好友原本坐着的地方空空如也，桌子上只有一张皱巴巴的包装纸，上面用鲜艳的红色写着“有点事”三个大字，就像上个时代的小说里才会出现的血书，把朱默给吓了个半死，直到被褚夜明指出，她才意识到那是口红涂抹出来的杰作。
“走之前就不能跟我们说一声吗？”
“还不是看你们两个聊得投入，不忍心打扰嘛。”甘琅示弱地作出认错的表情，这才堪堪逃过朱默的魔爪，但下一秒就抬头吐槽：“默默，你知道吗？连我亲妈都不会这么紧张我。你上辈子是不是欠我什么？”
朱默没好气地在他后脑勺上拍了一下：“行了，也怪我，只顾着和褚士官聊天，没看好你。”
甘琅伸手在朱默脸上你捏了一下以作反击：“我可是成年人，说起来还比你大几个月，别总把我当成小孩似的。现在也不是那种omega走在路上会被拐走的时代了，你就放宽心些吧。怎么样，和明明聊了些什么，感情有没有更进一步？”
朱默摸了摸手腕上的终端：“应该……可能……大概……我觉得是有吧？”
甘琅眨眨眼睛：“具体说说！”
“我说新机甲的设计还缺一些合适的录像资料，用来测算动作数据，然后他就主动提供了几个给我，已经传到我终端上了。啊，对了，我看了一下，我这台终端的版本太老了，没法播放，所以还得让你帮个忙。”
朱默说着，将刚刚保存下来的几个视频文件一股脑发给了好友。
“然后呢？还有什么？”甘琅的好奇心显然没有得到满足。
“哦，褚士官说了，这些视频都是只在军队内部流传的训练录像。”朱默说。
甘琅狠狠翻了个白眼：“我不是问你视频，在问你和明明处得怎么样呢！”
朱默无辜地回答：“他都把这种不外传的情报给我了，不是说明我们的关系变得更好了吗？”
甘琅在终端上打开朱默发来的文件看了一眼：“这又不是什么军队机密，只不过是训练时候拍着玩的东西，瞧把你稀罕的。”
“我看看。”朱默将脑袋凑了上去。
泛着蓝光的虚拟屏幕中，一架通体漆黑、线条优美的新世代机甲正在宽敞的训练场上演练各种动作，底下是一片乌压压的脑袋，都是在专心观看黑色机甲表演的军校生。
看起来这是一场教学示范。
“死神BA-1，第二代制动系统，外装系统的革新机，拉瓦塔的明星机体。”朱默立马就认出了画面中的机甲，那是三年前，也就是上一届设计大赛的冠军设计。
这台机甲的设计者没有出售它的量产权，而是亲自监修、装配、调试，最终只完成了这绝无仅有的唯一一架成品机。朱默也只听说过关于它的传闻，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它的样子。
“真是太美了。”工程师忍不住赞叹。
“这不是用来测算数据的吗？怎么变成机甲鉴赏会了？”甘琅提醒道。
“动作极其干净，连贯性极佳，而且活动幅度清晰，动作观测和数据测算的标准范本都没这么秀。简直完美符合我的要求。”朱默换了个夸奖的角度，“褚士官真是太贴心了。”
甘琅沉默了片刻，突然问：“默默，你知道死神BA-1是定制机，整个联盟也再找不到第二架的吧。”
“嗯。”朱墨小鸡啄米似地点头，眼睛闪闪发光，“就是因为这种独一无二性，才让它充满了神秘的色彩。”这导致它等比缩放模型的价格在收藏家的圈子里也是傲视群雄的存在。
“那你……”甘琅有所犹豫，“是不是不知道它的驾驶员是谁？”
朱默愣了一下，显然是被问住了。她有信心在一秒之内认出联盟现役退役的所有机型，但她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都投放在机甲本身，根本没有闲心去关注驾驶员的事。
“怎么突然说起这个？”朱默毫不在意地反问，同时迫不及待地打开第二个文件。
“是月神，而且和我找到的视频里的是同一架！”她立马就认出了第二个录像里机甲的型号，并且从识别码得出了如上结论，“不愧是内部的视频，这个清晰度真是绝了！”
这也是一场示范教学的录像，镜头里没有实战场上乱七八糟的异物，可以完整地确认机甲的一举一动。朱默几乎是目不转睛地看着每一帧画面。
又接连看了几段录像后，她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琅琅，我怎么觉得这些录像里机甲的动态都挺像的。”不能说是一模一样，有的让人觉得青涩，而有的则明显老辣很多，但在一些细节上，这里所有的机甲都表现出了同样的习惯。
“行了行了，午休马上结束了，快回你的工位去。”甘琅没有对朱默的发现作出回应，啪地关掉了虚拟屏幕，一屁股坐到椅子上。
绚烂而精彩的画面在空中戛然而止，朱默鼓了一下脸颊，不依不舍道：“下班之后等等我，我今晚上你那儿去。”
*
回到四楼的机甲工程部时，李主任已经回到了办公室，朱默远远地看到那个身影后，立刻猫手猫脚地躲进他的视角盲区，然而还是被眼尖的alpha抓个正着。
“小朱啊，有好好招待杜指挥吧？”
和善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让朱默动作一僵。
“嗯……嗯……应该算，好好招待了。”——如果说“好好招待”的标准是往对方脸上泼一杯热咖啡，糖奶齐全的那种的话。
“那就好。哎呀，希望他到时能在杜博士面前替克罗杰美言几句那！”李主任没有发现部下的异样，听到她的回答立刻眉开眼笑。
朱默这才注意到李主任在说到杜星谪时必然会出现的关键词。
“主任，你说的‘杜博士’，难道是——”
“还能是哪个杜博士，当然是杜陨杜博士啦！”
一道晴天霹雳当头砸下，朱默觉得自己的脑髓当即外焦里嫩，五味俱全。
杜陨，那可是当世公认的业界泰斗、机甲天才，在机甲工程师的圈子里，这可是一个如雷贯耳的名字。
联盟二十七星绝无仅有的那台被冠名为“死神”的机甲，就是杜陨的杰作。
照理说杜老这种等级的人，是不可能屈尊参加机甲设计大赛的，而“死神”原本是他送给儿子的生日礼物，并不打算公诸于世，但他的一位学生觉得这样的设计若被埋没实在可惜，便偷偷拿了设计图参加了大赛，用的是一个捏造的身份。
关于中间又还发生了什么，至今外界仍然只有揣测，只知道“死神”在一举赢下桂冠之后，它的真正设计者是杜陨的事自然不可能瞒住。
杜老虽然没有深究此事，但也拒绝了所有伸向“死神”的橄榄枝，最终仅以个人的名义委托军工厂制造了这唯一的一台。
“那你……是不是不知道它的驾驶员是谁？”
甘琅的提问再次浮现在朱默的脑海中，她慌慌张张地打开终端，在搜索栏中输入“死神BA-1”，按下回车键。
网页显示的图片中，死神那漆黑而华美的机体下面，是一个挺拔的身姿和一张冷峻的脸，那张脸，与朱默透过大片浅褐色液体形成的帘幕所见到的那张脸何其相似。
不不不，说相似那都是自欺欺人。那明明就是同一个人。
朱默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因为她在看到图片的同时，也看到了页面上的那一小行字——
名称：死神BA-1；驾驶员：杜星谪（专属）
那个让人目眩的名字被用和周围文字不一样的字体显示出来，暗示着它后面还隐藏着一个超链接。
朱默鬼使神差地用发颤的手指点击那三个字，一张对于一个二十八岁的青年来说显然有些过于充实的新的链接页面在她面前铺陈开来。
她略过了中间的种种而直奔自己想要的信息。
——十六岁驾驶奥隆战士，以编外人员的身份随第三基地G5编队出战，单兵击杀S级星兽拉斯卡斯，为其成名一战。
……
——十九岁驾驶若叶，代表拉瓦塔联合军校参加联盟军校合战，击杀各级星兽共计三十五头，获得一级贡献奖章。
……
——二十二岁驾驶月神，参与飞廉行动，击杀各级星兽四十二头，其中S级星兽梅比斯一头。
……
——二十五岁获赠死神（专属），加入联盟第三军基地，任指挥职。
……
朱默福至心灵地意识到，那些被她高度赞誉的录像，记录的其实都是同一个人的身影。
——被她泼了一脸咖啡的杜星谪。
他曾经驾驶过的机甲，每一架都是同世代中最优秀的机型。
那么他对每一台机甲都抱有怎样的看法呢？
这样一个经验丰富的优秀驾驶员，对她设计的机甲，又会作出怎样的评价呢？
——喂喂喂，朱默，你在想什么鬼东西！
Beta女性突然意识到自己脑子里正生成了一个古怪的念头，她猛地甩头，试图让自己忘掉。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