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你时我会手写你的名字》纪寒羽

15、第十五章

　　迟梵不知道顾衿月跟肖肆尧是个什么关系，也没细问，看两人相处别别扭扭的，只当肖肆尧是个见色起意的追求者，没往心上放。

　　好不容易挨到登机，顾衿月一看见航班信息跳转到LED屏上，立马抓起包跑去登机口排队，她可不想再跟肖肆尧待一块，时间长了得折寿。
　　然而肖肆尧跟着起身，慢悠悠排在她后面。

　　在机场碰巧遇见也就算了，怎么还跟上了？

　　顾衿月手里捏着机票和证件，回头，眉毛鼻子皱一块，“你别告诉我，你也这班飞机？”
　　肖肆尧点头。
　　“你去C城？”
　　肖肆尧还是点头。

　　这么巧？

　　“你去C城干嘛，谈生意？”顾衿月又问。
　　这回肖肆尧没有点头，微眯着眼睛，嘴角浮现一抹少见的笑，暧昧的凑到她耳边，“这么关心我？”
　　“拉倒吧，谁关心你！”顾衿月瞪眼，转过身，喃喃：“爱说不说。”

　　上了飞机，迟梵的位置不跟顾衿月在一起，他拿着票找cici，嘴甜的哄：“cici姐换个座位呗，落地了请你吃饭？”
　　cici瞥了眼不远处的肖肆尧，虽说她更站肖肆尧和顾衿月的cp，可也不好当面打迟梵的笑脸，“这么客气干嘛，”她起身将位置让给迟梵，“来，你坐就是了。”

　　三人一排的位置，迟梵在最里面，顾衿月在中间，珂珂靠过道。

　　刚系好安全带，肖肆尧从商务舱过来，站珂珂身前，一声不吭的将人笼罩在他高大的身影里，气场极强。珂珂料到他想干嘛，没等他开口，倏一下站起来，让开一步，“只要不让我补差价，位置就让给你。”

　　肖肆尧话都没搭，直接坐下，慢条斯理的理了理衣服。

　　珂珂屁颠屁颠跑去商务舱躺着。

　　如果说在候机厅是遇见是巧合，同班飞机也是巧合，那用商务舱换经济舱的意图就太明显了。

　　“你到底想干嘛？”顾衿月皱着眉头，低声问肖肆尧。
　　“不干嘛，就是单纯想坐这个位置。”
　　顾衿月冷哼一声，一点都没看出来他单纯。四年不见，这人怎么变得跟张狗皮膏药似的。

　　飞机即将起飞，顾衿月身前的小桌板没收，没等空乘人员提醒，肖肆尧贴心的帮她收起来，扣在前座的椅背上。

　　“你生意不忙？”顾衿月继续问。
　　“还好，这几个月都有空。”
　　“这几个月都有空？”顾衿月惊讶，他公司该不会要黄了吧，一老板闲成这样，“你不会打算这几个月都跟着我吧？”
　　肖肆尧正挽着袖口，衬衣袖口质地偏硬，他抬眼，“不行吗？”

　　顾衿月不乐意肖肆尧围着她转。这算什么啊，分手四年了，早该断得干干净净。就凭他一句没有结婚，没有未婚妻，就得陪着他死灰复燃？她又不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廉价女人。
　　可脚长肖肆尧身上，顾衿月也不好说什么，小声的嘟囔了句，“你爱去哪儿去哪，谁管你。”

　　即便她声音再小，也一字不落的落进了肖肆尧的耳朵。
　　他手抵着唇轻笑，又随即严肃起来，端着架子，拿捏一股傲娇的劲，“也不是我想去，李旭跟我说随时欢迎去剧组监督拍摄，反正我最近闲着也是闲着，不好拂了李导的好意。”说着肖肆尧还把跟李旭的聊天记录翻出来，拿给顾衿月看。

　　幼稚、小气、斤斤计较得堪比小学鸡。

　　坐在另一边的迟梵竖着耳朵听两人聊天，这才明白肖肆尧是《风暴》的投资人。
　　他接了话茬，“其实肖总没必要十天半月都待在剧组，毕竟您的时间宝贵，要是实在放心不下，派个信得过的人盯着就成。”

　　飞机起飞，穿过厚厚的云层是一望无垠的蓝。

　　迟梵双手相扣，搁在大腿上，见肖肆尧没应话，又道：“其实我觉得，肖总既然投资了这部电影就应该相信自己的眼光，剧组人太多会影响演员发挥，我个人是不太建议资方过分介入。”

　　肖肆尧从一开始就看迟梵不顺眼，本来想怼一句“关你屁事，不服找李旭去”，又觉得这话实在不符合他的身份。
　　他这辈子第一次遇情敌，不知如何拿捏分寸。对顾衿月的过分在乎和患得患失，让他看到迟梵就压制不住心里的烦。

　　飞机平稳升空，空乘人员过来发放毯子，一一问乘客是否需要。
　　迟梵要了条，递给顾衿月。虽是三伏天，但飞机上冷气开得足，很容易着凉。

　　顾衿月接过迟梵递来的毯子，说了声谢谢，正准备盖腿上，肖肆尧一把抢走，还给乘务员，将他手上另一条毯子给顾衿月，命令的口吻，“盖这个。”

　　顾衿月：“？”
　　不都是毯子还能有什么区别？

　　迟梵冷哼了一声，摇了摇头，认清了某人霸总的外表小学鸡的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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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多小时的行程顾衿月完全是睡过去的，实在是不想看到肖肆尧跟迟梵针锋相对。
　　这两人跟吃错药似的，不管谁说了句什么，另一个人都要唱反调。

　　原以为下了飞机就该解脱，结果噩梦只是刚刚开始。

　　迟梵跟顾衿月的遇见不是偶然。为了跟她一班飞机，迟梵提前找剧组商量好的。剧组为了节约经费，安排了一辆七座商务车将他俩打包带走。

　　然而李旭这个狗腿子得知肖肆尧要去剧组，就使出吃奶的劲讨好，不仅单独给他定了商务舱，连派来的车都跟顾衿月和迟梵的不一样。黑色奔驰SUV跟七座丰田相比，明显高端大气上档次得多。

　　顾衿月看着面前一破一豪两辆车发呆，心里默默给李旭竖了个大拇指。他若称天下第二狗腿，没人敢称第一了。

　　肖肆尧自是不想让顾衿月跟迟梵挤一辆小破车，哄着她跟自己一块。
　　迟梵也不想留空间让肖肆尧和顾衿月单独相处，拉着顾衿月上他这辆车。

　　骄阳似火，热浪翻腾。
　　顾衿月快被这两个男人扯成两半，一怒之下，谁的车都不上，自掏腰包让cici和珂珂重新包了一辆车去剧组。

　　车上，顾衿月一边心疼钱包，一边疯狂diss肖肆尧。

　　“你们说，肖肆尧好端端的跟迟梵争什么啊，小学鸡都没他这么幼稚，四年不见光长了年龄和皱纹，智商反倒越活越回去，也不怕被他那几个一身腱子肉的保镖们看笑话。”
　　“这个狗男人，还不让我喝冰美式，管天管地还管起别人拉屎放屁。他自己不喝就不让别人喝了？我又没喝他家的咖啡，冰的怎么了，我就是要喝冰的，来大姨妈痛死也不关他的事。”
　　“还什么肖总，呵呵，我看就一小学鸡，公司在他手里迟早玩儿完。什么百年肖家家主，他们肖家人是被下蛊了还是眼瞎了，选他当家主？”
　　“......”

　　cici坐在顾衿月旁边，只觉得耳朵一阵嗡嗡嗡的响。这么多年来，顾衿月接触过的男人一双手都数不过来，没见她对谁这么激动过。就连别人利用她炒作，她也只是拉黑删除不联系。这样冷情的女人，为了一杯冰美式和几句斗嘴，她能把人骂一路。

　　她对肖肆尧投入的感情是不是太多了？

　　cici正准备启动自我屏蔽功能，掏出手机回复工作信息，后知后觉回味过来，“什么四年？”她抬头疑惑的看向顾衿月，“你不会跟肖肆尧早就认识吧？”

　　刚才还一张嘴叭叭说个不停的人，立马安静如鸡，做出弱小无辜又可怜的模样。

　　cici对顾衿月太熟悉，完全不吃她这套，危险的眯了眯眼，“我就纳闷肖肆尧才见你几次就对你这么上心，原来你们早就认识啊！”她手里捏着手机往座椅上一拍，瞬间坐直身体，高出顾衿月一头，威压着她，“顾衿月，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我呢？”

　　迫于cici的淫威，顾衿月只好将事情和盘托出。
　　她和肖肆尧谈过，在她十八他二十的年纪，都是彼此的初恋，后来草草分手，不了了之。

　　“那他这次回国是干什么？我听说肖家把海外资产全部转移回国了，看样子是不打算走了。这些日子他又总在你面前晃，说，是不是为了跟你求复合？”cici双眼放光，感叹，“初恋啊，果然是最难忘的。四年了，兜兜转转，还是回来找你了。”

　　“我管他阴魂不散是为什么，但我绝对不可能跟他复合，”顾衿月理了理裙摆，将头发撩到肩后，露出白皙优越的天鹅颈，双手扣着抱着膝盖，“什么肖肆尧，肖伍尧的，我顾衿月好歹也是娱乐圈公认的女神，为了他打破原则去吃回头草，太没面子了。”

　　cici心里翻个白眼，没拆穿她。
　　嗯......不是娱乐圈公认女神，是娱乐圈公认的绯闻最多的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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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肆尧坐在去剧组的车上，顾衿月不在，他又是那副生人勿近的面瘫模样。

　　陈岷胆战心惊的坐在副驾上，频频看向后视镜，不得不感叹他家老板的变脸艺术练就得炉火纯青。明明脸上的表情没有太大变化，可整个人就是比刚才冷了好几分，散发的寒气快把整个车厢里的人冻得僵硬。

　　“肖总，要喝点水吗？”陈岷抬了抬手里的保温杯。
　　杯子里的热水是肖肆尧给顾衿月准备的，可她没接受。

　　肖肆尧看着窗外没应话，C城错落的建筑从眼前一晃而过，路上汽车飞驰，他无心专注城市风貌，想着刚才的事情暗自懊恼，怎么就没克制住跟迟梵争起来。
　　他自诩沉得住气，不是一个喜形于色的人，可还是为了顾衿月频频表现出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他摇了摇头，又一次清晰的意识到，顾衿月在他心里的分量不曾随着时间推移减轻，反而沉淀得愈加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