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腰》折风寄雨

4、第 4 章

　　“案卷什么都没写。”大黑习惯性地摸了摸耳朵鼻子，有点不知道该把手放在哪里。
　　严经正看了他一眼：“戒烟了？”
　　大黑还有点不好意思：“没办法，力力不太喜欢烟味。”
　　驾驶座上的秦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没事吧？当年姑父让你戒烟你宁愿离家出走，现在为了力力说戒就戒烟了？”
　　“这也没事吧？大黑之前那是年轻，现在遇到能让他成熟点的对象不也挺好的。大黑也是的，怎么不给大家介绍介绍，怕弟妹被我们吓走？”
　　严经正正在研究刘局给的信息，秦琼额角的青筋都起来了。“行，你等着，今晚大黑家见，我带你去见见弟妹！”
　　大黑刚想说点什么，严经正抬头：“刘局说当年的护林员可能还在，不过这老爷子也要八十岁了。等下我们兵分两路，我和秦琼去周家打探一下。大黑！你去扶阳宫附近的村子里打听一下，或者去护林员那边打听一下。”
　　大黑反射性地哎了一下，把刚刚想说的话都抛在脑后了。
　　小雀在车顶站着百无聊赖，于是准备把自己摊在车顶上，太阳晒得均匀点。忽然一个急刹车，它圆滚滚的来不及刹车，一个咕噜噜滚下去，把秦琼的车砸出来一个极浅的小坑。它立马惊诧地站起来，盯着那个小坑，一双宝石眼睛似乎透出点难以置信。严经正刚打开车门，一瞬间扭头去看秦琼，他似乎一点没发现，小雀努力扑棱翅膀落在他肩上：“你放心，除了你没人能看到我。我真不是故意的，谁让他急刹车的……一会我就趁没人时候把车修了!真的!”
　　秦琼这车好像是前两个月刚提的，但是这些这些好像已经不重要了——远远的一个佝偻身影从周家方向走来。
　　“大夏天的撑把纸伞？这也不防晒吧？周家怎么老是这样阴森森的。”大黑有点被吓到的样子。严经正回头让他直接上山找护林员，大黑巴不得离周家远点，立马就溜了。毕竟上次把尸体搬出来时候，他就被周家的老头砸了个踉跄，偏偏对方年纪大讲理也讲不了，他现在巴不得离这个老管家远点。
　　老管家走近了，抬起伞看了眼秦琼和严经正两个，对着严经正说：“着黑衣的客人请随我走。”
　　秦琼刚想问点什么，老管家微微躬身：“实在抱歉，少爷说今日的两位客人，但两个中，他只请这位客人叙叙旧。阁下海涵，府中已备下薄茶一杯，请您跟着福娃走，他会引您到厅堂。”
　　秦琼低声问严经正：“这排场怎么和上回差这么多。经正，你什么时候认识的周家少爷？”严经正摇摇头，老管家这边已经回身往周府方向走去，他们只得跟上来：“我看这回有点蹊跷，你要小心点。”
　　福娃整个人看起来瘦长瘦长的一根，倒是活泼很多，他撑着伞走在旁边，悄悄说：“你们不用担心，少爷人很好的。”
　　周府和上次来的时候一样，他们穿过长长的回廊，管家慢慢地打着伞在前面引路，一路上没什么人烟，这座大宅子其实早就没几个人住了。但周府又好像和上次不太一样，整座宅子都太安静了，不仅没有人声，连虫声、鸟声都只是稀疏地挂在廊下。远远地，严经正看到湖心的亭子似乎用布幔围了起来，一只手从层层纱帘中伸出，似乎在逗弄湖中游鱼。
　　“ 请。”老管家和严经正指明了湖心亭的方向，遥遥地和亭中人知会了一声，又撑着伞慢慢走了。
　　亭中人已经坐在屏风之后了。严经正径直走向屏风后面，但那扇屏风却好像怎么也跨不过去，他只能看到屏风后影影绰绰的美人剪影。
　　“我似乎不认识你。”
　　“薛凤儿，替我给小如带句话。”严经正还未细想这话到底是讲给谁听，没想到他肩上的毛球一瞬间炸了起来，飞身向屏风前，一瞬间撞碎了那扇屏风——
　　破碎的玻璃间，他见到了那张慢慢抬起来的脸。
　　那张前两天他曾经见过很多次、但今早忽然在警局失去踪迹的、那无名女郎的脸。